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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一次罵人的衛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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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附耳過來。”衛玠勾了勾手, 她咽了咽口水,這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頭。

自然是如了他的願望,靠近他, 伸著脖子,支棱著耳朵,等待他的妙計。

“現在是酉時一刻,我素來喜歡戌時一刻在這清幽卓的小亭裏面獨坐,歷年如此。”衛玠說完,樂霖掏了掏耳朵,真是癢極了。

“你可懂了?”衛玠打量著樂霖, 卻見樂霖搖了搖頭,一臉懵懂。

他皺起眉,這家夥在曬書節的聰明呢?

“不懂, 衛公子,你這話是啥意思?”她好奇的問道, 說個時間和地點, 有啥意思?

“你當真是曬書節, 我遇到的樂霖嗎?”他疑惑的看著這個丫頭,當初逼得他節節敗退的女子,還是她嗎?

怎的這般蠢笨?

“當然是妾了, 怎麽了?”她還是下意識的脫口問出,主要是被底下那對幹擾的滿心不知如何。

“是嗎?你不知如何?”他很想扶額,怕是今夜的樂霖全然魂不守舍吧?

“你莫不是很向往下面的事情?”衛玠想及此, 粲然一笑,“說到底,在下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兒,看到這番情景,著實也有些心猿意馬,這是人之常情……樂家女郎……”

剛說著,樂霖連忙打斷衛玠,“衛公子……莫要胡說……妾只是……只是……只是有些魂不守舍而已。”

“哦?你為何魂不守舍?莫不是真的向往?”衛玠故意揶揄著她,看她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萬分。

“妾沒有,妾沒有,衛公子莫要胡說。”樂霖都快急哭了,這家夥可是實打實的男子。

即便謫仙脫塵,可終究是男子……

若是被下面的情景幹擾,她今夜豈不是虧大了?

“沒有?可是當真?”他伸出手來,擡起她的下巴。

“自然是真的,自然是真的。”樂霖想也不想的點頭。

“可是,在下卻被他們幹擾到了,怎麽辦?”衛玠眸色之中有了氤氳。

果然,衛玠終究是男子,豈能不受下面的情景幹擾?

他的自制力未必有女子的好,盡管她不認為自己的姿色過甚,可終究是女子……

她咽了咽口水,卻在下句話讓他滿是逗弄的神色收回,恨不得掐死她,“衛公子,即便你動了情,可終究你的心上人是王玄公子,若是讓他知道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怕是妾萬般不是,難逃大罪了。”

“不準提王玄。”他頭大了,因為她的這句話,因為這誤會至深的話。

“真的 ,衛公子,你切莫因為下面的場景而幹擾了心神,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情來。”樂霖咽了咽口水,她竭盡所能的勸著衛玠。

“閉嘴。”衛玠閉了閉眼,他得控制自己的小暴脾氣。

“衛公子,我知道你現在是血氣翻湧,但是這人生,終究要有一點底線,才能讓自己的心上人放心,不是?”她繼續諄諄善誘,卻沒發現他已經攥起拳來。

“我讓你閉嘴。”他連忙將她拽入懷裏,低下頭,與她對視。

而她握著的金簪恰好戳到了衛玠的胸口處,衛玠低下頭看著這金簪,樂霖立刻收了起來。

她剛才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嗜血,像極了那晚衛玠斬殺黑衣人的模樣。

她膽小如鼠,委實害怕這廝的眼神。

再說,這廝閑的沒事非要給她拿一把首飾,這金簪在她的手裏拿個不穩,不小心戳到他的心口處,又不是她故意的。

“衛公子……”她清了清喉嚨,“妾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生氣,是為了被她誤會與王玄有染,還是金簪戳中胸口那剎那的心痛。

“衛公子,妾還是不太懂你方才說話的意思,能否詳解?”她決定轉移話題,化解尷尬。

“嗯?”他回過神來,看著懷裏這個小心翼翼的女孩,終是軟下心腸。

罷了,他終是要敗給她的,這也許究竟是宿命。

“這裏距離我常去的小亭有兩刻鐘的距離,如今正是酉時一刻,若是從現在去那邊,怕是酉時三刻。而這裏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闖入,等處心積慮設計你的人出現,怕也是酉時三刻。如此,你可懂了?”衛玠耐心的解釋道。

“嗯,妾……”衛玠剛想舒緩下心情,卻被她下句話氣的輕咳一聲,“還是沒懂。”

他真想掐死當下這個蠢笨如豬的女子!

“你與我在那小亭之中,已然不在這裏,而這裏距離那邊有兩刻鐘的距離,你難道會分身乏術?”衛玠停下咳嗽,看著樂霖,真是敗給她的蠢了。

“啊,原是如此。”她今日也不是這般蠢的,都怪下面的聲音太過響亮,讓她被分了神,也慌了神。

“你現在懂了。”衛玠看著懷裏的女子,沒好氣的問道。

“懂是懂了,只是妾在酉時三刻不去睡覺,去你那邊做哪般呢?總不能月下私會情郎吧?”她打量著衛玠,皺起眉,“衛公子雖然是豐神俊朗的男子,可終究與妾不是一路人,再說,屆時說誰約的誰呢?難不成妾一個女子專門約了衛公子?這私相授受的罵名不比今晚的顛鸞倒鳳好上幾分啊。”

她的話讓他氣到心肝疼,這個丫頭!

真是會說話,這是多麽不想與他私會?

可她也說的是事實,眼下衛家還不足以給她保護,無法給她承諾,如何能夠讓她與他私會而不受攻訐?

他終是不忍她背負罵名。

“你是我下帖拜醫的醫者,可是忘了?我又是這大晉公認的病秧子,夜半發病,珈藍寺沒有其他醫者,暫無他法,只能邀請你來治療,不是正常?”衛玠的話讓樂霖點著頭。

“如此倒是合情合理了。”樂霖的話讓衛玠深吸一口氣,他著實不能與她認真了去。

“不過,衛公子,你這般說,也有些奇怪。”樂霖看向衛玠,還是疑惑的問道。

“有哪般奇怪?”衛玠祈禱她不要說出讓他生氣的話來說。

“妾如今模樣,只著中衣,如何能深夜私會,不,是治療你呢?”樂霖詫異的皺起眉。

“我在小亭中發病,邀請你前去會診,難道不行?”衛玠很想扶額,她這真是笨豬一頭?

“可妾這中衣如何解釋?總不能我不顧及儀態吧?”她還是一臉想不通的模樣,“即便事急從權,可也不能這般……你說可是?”

“你倒是想的通透。”他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丫頭,她就不會多想一層?

“衛公子,可是也覺得不妥?”樂霖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的問著衛玠。

“你這手裏的收拾是假的?”衛玠皺起眉,深吸一口氣,“你家婢女素翎在幫你鋪床的時候,恰逢我發病,你還未入睡,自然未曾卸妝,即便身著中衣,可依舊是披著披風而來。只是那素翎本是為你鋪床,卻著了賊人的道。這不是更合理?”

“啊?原是這般?”樂霖歪著頭看著衛玠,很是好奇。

“不然如何解釋,素翎代替了你?”衛玠一副她真是廢話連篇的模樣。

“既然衛公子如此說,妾倒是放心了。只是,為何非要選擇那個小亭呢?”她還真是一個好奇寶寶,問東問西。

“因為那裏是長輩們必須經過的地方,必然有王衍、王戎、我那舅舅王濟、還有你那父親樂大人齊齊到來。若是看到你事急從權的幫我診療,必然會帶著你我前去這事發地。有長輩們一同前來,那些陷害你的女郎們,總是能有萬般說辭,也只會給你一個治下不嚴的罵名罷了。”

衛玠的話讓樂霖恍然大悟的點著頭,“如此,甚好,甚好。”

衛玠吐出一口氣,抱緊她的腰,“如此,你且跟我早些去這小亭。”

“好。”她點頭如搗蒜,恨不得拔足狂奔,早些離開這令人難受的地方。

只是樂霖陪同衛玠在竹葉深深的林子裏穿行,有些不悅,終是忍不住的問出口,“衛公子,咱們放著羊腸小道不走,為何非要選擇曲徑幽深?”

“你若是希望你提前陪我到達這小亭,那便讓護衛看去身影。”衛玠無語的回道。

他原是要躲開這珈藍寺的護衛?

樂霖明白的點頭,“原是如此。只是衛公子,若是我跟你去小亭,已然是酉時三刻,若是你派了七堡和九堡來接妾,可終究是有妾狼狽逃竄而出的風險和攻訐。”

“你的腦子真的跟豬一樣?”他終是忍不住,停下步伐,她直直撞到他的後背。

而他攥起拳,在她的額頭給了一記爆栗子,真是氣死他了。

“衛公子,你這是哪般?”她還是很委屈。

“那些人即便是酉時三刻到達了你的院落,又如何這麽巧的看到七堡和九堡接你?一旦那幫人酉時三刻跟了然和素翎掰扯,也少不得半個時辰,屆時你正和長輩們前去。如此,便是你不在場的最好證明,你又何必萬事精確?”他很想再給她一記爆栗子,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

衛玠會罵人啊?

他說她跟一頭豬一樣?

看著這廝深呼吸又是氣喘籲籲,一副要吞吃入腹,還不能解恨的模樣,莫不是真的惱了?

只是,她今晚也沒說哪些呀,他這般生氣是為了哪般?

“衛公子……你這是……”她咽了咽口水,委委屈屈的看著他。

他攥了攥拳,看著這受驚如兔子一般的丫頭,長嘆一口氣,吐出滿腔濁氣,“罷了,終是我欠了你。”

他自嘲一笑,引得她瞪大眼睛。

這廝今晚莫不是氣糊塗了吧?

又怒又笑的,委實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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