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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光明未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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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失敗了。至於我們,雖然劫走了楚帝,但卻讓楚國藉此機會,名正言順地肅清了大批的秦國奸細。你的及時舉措,讓我們趁秦楚之間為了爭搶楚王而鬥生鬥死之時,出兵吞並了四周幾個向秦國稱臣的小國。”

“秦國當時全力應付楚國,無力對付我們,又被我們的氣勢震住,為了盡早騰出手腳,不得不盡快同楚國妥協,才讓楚王那麽容易只以娶一位公主為代價就能脫身。說起來,楚王能從秦王手裏逃脫,也要承我們一點情。再加上我曾親自冒險入宮,給楚王解藥,讓他不必受制於秦王。我們與楚國就算有仇,也化解得差不多了。”

魏若鴻一怔:“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

蘇俠舞展顏一笑:“向楚國發國書,請楚王來做客。”

“什麽?”魏若鴻瞳目結舌,這不是讓天下人都以為我們不甘心失敗,還要接著對楚王下手嗎?

蘇俠舞白他一眼:“天下人以前對楚王下手,是以為他有極大的利用價值,自從蕭逸擺出無賴態度,不把楚王生死放在心上,迫得秦王不得不放棄脅迫之後,全天下人都知道,捉住楚王,不但沒有用,反而同楚國結仇,得不償失。我們乘此機會邀請楚王,正好擺出我們尋找楚王,不是為了國家大事的態度,可讓楚人釋疑。”

魏若鴻皺眉:“可是,他畢竟被我們劫持過,就算不想報覆,也會有芥蒂,他怎麽會答應?”

“會。”蘇俠舞淡淡道:“其一,魏國和楚國國土並不相連,中間隔著一個秦國,楚國要打我們,十分不方便,他們也不會舍近而攻遠,既然暫時奈何不了我們,與其無用地仇視,莫若結為盟友,哪怕只是表面上的盟友。其二,秦國表面上雖與楚國是姻親,但被秦王如此算計,楚國豈肯苦休?我們魏國也與秦國接壤,要對付秦國也好,要防備秦國也好,與我們魏國結盟,總會有好處。其三……”

她語氣一頓,目光忽然悠遠了起來:“容若答應過我,等在秦國脫困之後,一定會來魏國一趟的,我相信,他不會食言。”

看到蘇俠舞忽然柔和起來的眼神,聽到蘇俠舞忽然溫暖起來的語氣,魏若鴻不覺一陣出神。

蘇俠舞仍自笑道:“所以,只要我們的國書寫得足夠禮貌謙卑,送去的禮物足夠珍貴稀罕,派去的使者足夠聰明機靈,讓楚人充分感受到我們的誠意,楚王極有可能會來我們大魏做客。於私,你可以同楚王談談你心中的疑惑與猶豫,於公,同楚國結盟,極有助於提高我大魏在各國間的威望。”

這一番話說來雖長,魏若鴻卻似並未仔細去聽,只輕輕問:“楚王是個什麽樣的人?關於他有很多的傳說,人人都說他沒有膽子,是國家的恥辱,賣母以求安,可是蕭逸明明那麽重視他。人人都說他沒有用,全無君王之風,可是聽說很多士兵都願為他死戰。你說說,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楚王,他是個……”蘇俠舞仔細地想了想措詞,最終還是放棄地搖頭:“他是個怪人,一個也許不適合當君王,卻會讓人很容易就喜歡的人。”

“你也喜歡他嗎?”魏若鴻脫口問。

蘇俠舞坦然點頭:“雖然他幹的很多荒唐事,都讓人覺得應該看不起他,但經常同他在一起,卻覺得極難討厭他。其實,他……”

她笑吟吟看看臉色不太好看的魏若鴻:“其實有些像你,但又不完全相似。”

“像我?”魏若鴻低下頭,很郁悶地看了看自己的狼狽樣子,悶悶地想,若是他像我,怎麽不見你喜歡我,打的時侯手下留情一些?

蘇俠舞看他的神情,不覺好笑。這麽多年來,難得有一次,不用心機,不必思謀,無需猜疑,不計利害,只如此坦然平和地同人交談,心情竟是大好:“你和他也有很大的不同,比如,換做是他,不會像你有那麽多考慮,也不會如你一般下令。

她似笑也似嘆:“他是個不適合當皇帝的人,為了再偉大的目標,他也不懂去犧牲別人。而你,在下命令之時,雖然沒想到後果會這麽嚴重,但肯定不會天真的以為可以不用死人。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其實也並不介意犧牲一些人的。你和他同樣隨性而喜歡胡鬧,但你比他更清楚地知道,什麽是皇帝?必要的時侯,你可以無情無義,因為你是帝王。而他卻從來沒有想通過這一點。”

魏若鴻擡頭望著她,輕輕說:“可以無情無義的是秦王寧昭,不是我。並不是所有人,我都會去犧牲的,在我心中,在任何情況下,無論有多大的利益做交換,有的人,我都是永不會傷害的。”

“我知道啊,是太後。”蘇俠舞笑:“這也是你比寧昭更讓人看得順眼的地方。”

魏若鴻欲言又止,神色似有悵惘,卻並不說話。

蘇俠舞一笑而起:“罷罷罷,一進宮就來找你的麻煩,還沒去給師父請過安,也就不麻煩皇帝陛下再陪我閑聊了。”

她眼波在魏若鴻身上一轉,覆又笑道:“等會你出去之前,記得好好整理一下儀容,別讓宮裏的侍衛、太監們被你嚇著。”

魏若鴻被她觸動痛處,恨恨道:“你也記得掩人耳目嗎?光天化日下公開這樣追打我,真不怕被人偶爾經過時看到啊!”

蘇俠舞似笑非笑看著他:“怎麽幾年不見,你竟比小時侯笨了許多?你就沒想過,為什麽我一進宮,就直奔這裏找人?為什麽你只要往這裏一躲,所有的太監、侍衛都像瞎了一樣,無論怎麽樣都搜不到你?為什麽我敢於這樣大呼小叫地打你,也不細查一下周圍,就和你說這機密之事?”

魏若鴻瞳目結舌:“母後、母後……”

“你就是只猴子,也別想翻過我的師父、你的娘的手掌心。她早知你剛親政不久,壓力極大,理解你想要放松。既然你選擇這裏做休息之地,她就讓任何人都不能來擾你。我一進宮,就得了消息,直奔這裏找你。而靠近這裏的幾處通道早就被太後派人封禁,不許閑雜人出入,我們這邊就算是鬧翻了天,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蘇俠舞漫不經心地信手一指暈倒的王成。

魏若鴻忙跳起來道:“這是個老實人,不會礙你的事,用不著動輒滅口。”

蘇俠舞笑道:“用不著皇上開口了,我早就知道咱們皇上大仁大義,不願隨便害人,所以用指風點暈了他,不用擔心他聽到不該聽的,也就無需滅口了。”

魏若鴻松了口氣,摸摸頭,還有些傻傻地說:“原來他不是嚇暈的,竟是讓你點暈的。”

蘇俠舞見他這傻頭傻腦的樣子甚是有趣,又想起以前容若也常常露出這種後知後覺傻乎乎的樣子,更覺好笑:“皇上可是比小時侯好說話太多了,竟不計較他剛剛的出賣,反而要保他。”

魏若鴻白她一眼:“真當我是笨蛋呢,你師父可是我的娘,無量界的武功,我雖沒學過,卻也不是沒見過。你的多情吟,連最頂尖的高手都不易抵擋,何況他一個沒練過功的小太監!被你控制神智是理所當然之事,我若為此而殺人,豈非昏暴之君?”

“好好好,不遷怒、不記恨,有點兒明察秋毫寬容大度的明君樣子了。”蘇俠舞漫不經心,卻又姿勢曼妙地輕輕拍拍手,這語氣也不知道是讚許還是諷刺,然後才漫然搖搖手:“皇上慢慢整理儀容吧,恕小女子我不奉陪了。”

魏若鴻沒料到她說走就走,只一楞間便見她已衣帶飄搖,行出老遠,也是鬼使神差,脫口便叫:“俠舞。”

蘇俠舞在陽光下回首,眉眼如畫。

魏若鴻卻又啞口無言,直到蘇俠舞露出不耐之色,才用極低的聲音道:“我開始說的那句,並不全是謊話。”

若不是蘇俠舞內力高深,耳力過人,根本聽不清這句話,此刻就算是聽清楚了,卻也並沒有立刻明白,只是秀眉微挑,等他繼續。

魏若鴻忽然有些結巴:“我是說,我想要……見楚王,既是為……了母後,也是為了能……讓你早一點回來,我知道你一定……會親自押送他的,我……”

他覺得自己漸漸語無倫次,只得幹笑兩聲,住了口。

蘇俠舞靜靜地望著他,良久,忽地展顏一笑,明麗直奪人心:“這麽說,是你多年不見,又皮癢了,所以思念我了,要不要……”她笑語如珠,逼近一步。

魏若鴻立刻一躍而起,連退個七八步,大叫道:“別過來。”

蘇俠舞在陽光下笑得花枝亂顫,揮揮手,便又漫然而去。

魏若鴻苦著臉望著那瀟瀟灑灑,帶著笑音一路遠去的身影,笨拙的揉著前胸後背。

唉,剛才動作太猛,牽動傷口了,這個女人,好幾年不見,手勁可是重得多了。

魏若鴻心中嘮嘮叨叨地埋怨著,費了好大功夫給自己理好頭發、拍凈身上的灰塵和去掉粘了滿身的枝枝葉葉,這才慢騰騰走到王成身邊,仔細打量了他一會,然後低下頭,輕輕拍開王成的穴道。

王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看到魏若鴻的那一刻卻忽地一顫,猛地跳了起來。

魏若鴻笑道:“剛才好端端怎麽睡過去了?”

王成見他言笑無忌,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東張西望,也並不曾見到任何一個絕色美女,不覺一陣恍惚,難道剛才自己見到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幻夢?

魏若鴻失笑:“瞧什麽呢,看你這傻乎乎的樣子。”伸手就要拍拍他。

以前二人這樣的肢體接觸也不算什麽,可這次王成卻如受電擊,顫抖著連退四五步,臉色有些青白,望著魏若鴻,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能說什麽;想問什麽,卻又茫然找不到語句。

魏若鴻心中輕嘆,看來即使自己蒙混過去,剛才所見的情形,也依舊在王成心中留下深深的印痕,就算他自己誤以為是夢境,也依舊無法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曾經的和睦安逸,曾經的輕松從容,終是再不覆得。

傳說中,那個楚王可以讓身邊的人完全不在意他的身份,同他說笑打鬧,要做到這一點,楚王也付出了極大的耐心和努力吧,只是自己……

魏若鴻苦笑搖頭,自己只是想要尋一處可以輕松放下的地方,一個可以自然相對而並無企圖的人,卻不可能有楚王那樣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對抗那過於強大的世俗地位區別,為自己爭取制造親近之人啊!

這個世上,能永遠以平常心待他的,除了母後,或許,也就只有……

想到蘇俠舞,心中不覺一笑,然後,他的眼神就柔和下來了,聲音極平和地問:“王成,你有願望嗎?”

王成退疑了一下,這才低聲說:“我希望能安安穩穩過一生。”

他的願望如此卑微,早沒有了親人可以團聚,殘廢之身,再不能娶妻生子有個家。太監的身份,讓他沒有更多的前途理想可以去期盼,他的願望,不過是安安穩穩過一生。

魏若鴻定定看了他一會,然後輕輕笑:“王成,你是個老實人。”話音未落,忽又長長一嘆。

這一聲笑中嘆息,悠悠長長,似無極盡。

王成記得,最後一次看到那無名的少年的那一天,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極美的女子,說了些極不可思議的話,做了些極驚天動地的事。

在那以後,少年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他,卻莫名其妙地,被連升了三級,當了首領太監,有了獨立的房子和小院子,身邊還有兩個聽他指揮的小太監。

只是,他的官職不小,權限卻並不大,只管著宮中角落幾處廢園的灑掃清整罷了。

開始自有那跟紅頂白之人,見他忽然榮升,便在他身邊不斷出沒,時日一長,見他地位雖高,權力實低,並沒有什麽可以倚仗之處,便又漸漸散去了。

他的生活清清靜靜,雖處深宮之中,卻奇跡也似的,並沒有陷入過任何是非之中,只是安逸地與廢園之間的花草樹木打交道,日子過得悠閑富足而舒適。

關於他那無端端的神奇榮升,宮中起初還有過不少猜測,後因他為人太過老實,太過沈默,又沒有權力,又不涉是非,關於他的事,也就漸漸不被人提起了。

只有他自己,偶爾還是會想起,多年前那眉眼清明的少年,那個待他如朋友一般的貴公子,那夢中聽到的一些神奇的話;然而,他從來不曾對別人提起過一個字,也不肯讓自己去更多地思想推鋇。

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侯,他會反反覆覆地把那昔日少年出現的歲月在心中重新回憶,努力地回想,在少年消失之後,曾發生過的一些大事。

隱約還記得,自少年消失之後第三天,聽說通過了朝議,大魏向楚國派出了使者,帶著國書和豐厚的禮物,做出了各國前所未有的創舉。邀約一個國家的君王,離開本國,到另一個國家做客。而楚國,居然真的答應了。

據說那位楚王在慶國做了一番驚人的事之後,就取道來了魏國。

在那之後,才有了魏國那番驚動天下,轟動朝野,即使是在史家筆下,也有無數非議的大事。

這才有了,蕭性德替魏太後延壽續命,楚王蕭若與魏王魏若鴻,設壇祭告天地,血誓水不攻伐,世為兄弟之邦的盟約。

當然,這一切的詳情,宮廷深處的老實人王成既不清楚,也不關心。他在意的只是,聽說,他們大魏的君王是位明主,施行了很多德政;聽說,現在魏國很強盛;聽說,百姓們過得很好,再也用不著把兒子閹割送進宮中以求活命了。

許多年以後,老實巴交默默無聞的,只管著三四個荒涼的,從沒有貴人去游玩的園子,卻頂著總管太監官職的王成病逝了。

他去世時身邊僅有兩個低等小太監,他們聽到最後的遺言是“陛下”!

這話傳出去之後,宮中不少人都嘆息,難得這老實人有如此忠誠的心。一輩子照顧幾個廢園子,皇宮這麽大,也沒多走一步,從沒有面見過龍顏,卻至死還惦念著皇上。

一個默默無聞的太監的逝去,不會有人傳到魏王耳邊,他被無聲地下葬,他僅有的遺物被或分或燒。沒有人知道,他最後的那一刻,憶起燦爛陽光下,鮮花綠草旁,一個少年的笑顏。

沒有人會在乎,他在最後一刻,思念的是他本以為,可以擁有的,唯一的一個朋友。

然而,在那個他一直告訴自己是噩夢的真實日子裏,有人叫出了一聲:“陛下!

魏王魏若鴻,他是名揚諸國的賢君,他仁厚純孝,他勤政愛民,他使魏國吞並弱國而與強國結盟,國勢日漸強大。

他是很好的兒子,很好的君王,但永遠不會是一個老實人的朋友。即使在他偶爾空虛寂寞的時侯,會希望有個老實可信沒有企圖的人,在身旁聆聽他的抱怨閑談,但他們,依然不是,也永遠不會是朋友。

後記

寫完最後一行字的時侯,心中有極深的悵惘。遙想當初第一次寫文上傳,就是《太虛幻境》,到如今已有數載。書中的故事,猶未真正完全結束。幾年時光,幾年思量,幾年間,寫下多少文字,結下多少知友,所得所失,點滴皆在心頭。

關於《太虛幻境》,總會有太多讀者有許多誤解,總是被人誤以為是網游作品,然而,在《太虛幻境》這個與現實世界隔絕的,不可能會有網路互動的故事裏,連我自己也常常會忘懷最初的單機游戲設定,而去為每一個人或傷或悲或悵然。

總是有讀者相信總有一天,容若能奮身而起,參與轟轟烈烈的天下之爭。然而,從一開始,我對《太虛幻境》的設定就只是,以一個普通的人,一些普通的堅持,串起一個個主題不同的故事罷了。

容若不是英雄,不是霸主,他甚至沒有什麽出眾的聰明,學文學武,都不會有太出色的成就,他只是個普通人。寫容若的故事,不過是想寫一些普通人的堅持,普通人極美好的感情,寬容、體涼、友情、尊重,以及愛情。

寫容若的故事,只不過是想說,這世間不是沒有誘惑,但也應該有對抗的力量,這世上不是沒有逼迫,但也應該有堅持的原則。身不由己,有的時侯,未必是理由,而只是並未堅持到最後;逼不得己,有的時侯,只不過是藉口,真相無非是,沒有盡最大的努力去抗爭。

故事裏所有的紛爭,所有的劫難,所有的懷疑與信任、背叛與守護,其實不過是為了營造一次次的選擇、一次次的難關,以及一次次的堅持。

所以,從第一部開始,直到最後,容若不管是在親情上、友情上、愛情上,對人性,對世界的信心上,都無數次動搖、猶疑,然而,也無數回堅持到了最後。

或許,我本來就是天真的人,寫《太虛幻境》,其實不過是想寫一個,為了天真和美好而編織的夢想。

用一個善良活潑開朗的平凡人作為主線,悄悄地串起不同的故事,讓他走過不同的地方,見過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傳奇。《太虛幻境》最初的構思,儀此而已。

在楚京的故事,不過是為了成就一次美好的愛情,不過是為了挽回歷史傳說中一段小小的遺憾,那只是我一個極純粹美好而又浪漫的夢。

而在濟州的故事,卻又是為了去面對愛情的軟弱和人性的多變。只是,即使是最現實的故事主線,仍然忍不住想要留下許多的光明,所以背叛之外,也有信任,辜負之後,也有圓滿。

然而,到了秦國的故事,其實容若也好,韻如也好,不知不覺戲份都輕了許多,秦國故事的重心,其實一直在寧昭、衛孤辰和納蘭玉身上。每一個人的猶豫和痛苦,每一個人的折磨和悲傷,最後的抉擇,有舍才有得。只看誰舍了什麽,誰又得了什麽?

像《太虛幻境》這樣,切入角度比較奇特,主角比較另類的作品,能夠一直在說頻出書,銷售狀況雖然從來沒有好過,不過勉勉強強,好像總銷量至今還沒有讓出版方虧本,不能不說是我的幸運。

知道自己的文章屬於不易叫座的冷門,太平凡的主角,太平凡的故事,能夠一直堅持到如今,不能不感激所有讀者的支援和認可。

原本在我的設定中,容若至少還要去好幾個地方的,慶國女子的熱情明朗,那一片窮山惡水苦寒之地的美麗故事。燕國那讓我一直耿耿在心,期盼能記述的雙王之結,還有魏國,魏王到底為什麽要見容若,魏國太後是何許人物,最最重要的是,神秘美人蘇俠舞最終何去何從。

然而,不得不說,數年之間,一直持續不斷地講述一個故事,感覺自己所有的底子,都像被掏得盡了一般,到最近幾本書,速度漸漸越來越慢,也是因為感覺自己胸中情節,性若用盡,越寫越覺艱難。

因為必須要在時限內交稿,自感文字艱澀,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凝煉修改,情節也因不能從容布局而難入佳境。

這樣繼續寫下去,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總覺得讓質量水準日漸下降的文字,一本一本出出來,既對不起讀者,也對不起我自己。

我覺得,我確實需要一段比較長的時間讓自己沈澱下來,好好思考一番,好好地充充電,凝煉一下整個故事,讓我有足夠的時間,重新認真布局謀劃。

我期待在長久的沈澱之後,在不再倉促趕稿,而能無負擔地書寫文字,有足夠存稿之後,還會有讀者仍然記得我,還會有讀者仍然會願意閱讀《太虛幻境》的故事,市場還允許《太虛幻境》這樣冷門文章的續集繼續運作,善良而寬容的編輯也能夠接受後續的故事。

到那時,我們可以江湖再見,可以再續《太虛幻境》的前緣。

即使將來因為種種原因,失去了這樣的機緣,在沈寂冷靜之後,若有時間精力,我也應當會去書寫《太虛幻境》的後續或外傳,應該……或許……會更新在網路上吧!

原本故事應該在第二十七集時就停止,然而,實在無法在有限的篇幅內把故事全部講完,且關於幾個大家所牽系的人物的未來,也難以放在故事主線中交待,若不能說明就倏然而止,只怕一眾讀者牽掛於心,我自己亦是難以心安。

一直為此而左右為難的我,得到了主編的提醒,才得以在第二十八集中,寫完正文。才能以番外篇的形式,將納蘭玉、安樂、董嫣然的未來做一交待,且對蘇俠舞在魏國真正的身份做一說明,對容若將來的魏國一行,做一次小小的預告。

在此,請允許我為了以後能與君共行更長的路,而中途告別一番,在此,請允許我,感謝每一個認同《太虛幻境》,閱讀《太虛幻境》,購買《太虛幻境》的讀者朋友,在此,請允許我感謝說頻,讓我有機會看著我的文字,變為書本,請允許我感謝我的主編,他對於迷糊懶散的我,是那樣的寬容。他對於一直很退鈍,許多事都不懂的我,也曾指點教導過許多許多。

數年時光,點滴在心頭。我會永遠記得因《太虛幻境》得到的一切,永遠記得因《太虛幻境》而認識的許多朋友,永遠記得在文字之間,我所傾註的心血,所熱愛的每一個人——容若、性德、韻如、嫣然、俠舞、蕭逸、衛孤辰,納蘭玉……

容若和韻如還會有怎樣的故事,他會不會知道董嫣然曾為他的付出,董嫣然將來的歸宿如何,她有沒有可能最後發覺性德在這件事上所用的計謀,還有那個小小的丫餐侍月,究竟是生是死,會否有歸來之期……

希望有一天,我能再無慚愧,再無不安地用文字繼續他們的故事,而與你們共享。

—全書完—

番外篇 月落孤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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