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在掉進化工池之後，腦子中的記憶，也被洗滌成了一團漿糊。

不記得以前很多事情了，只有少許的片段，留在腦子裏反反覆覆，反反覆覆的回放。

斷的幻燈片一般，零零碎碎的上演在腦海。

童年時他被醉鬼父親領著領子撞到生硬門板上，然後再狠狠的踹著他的頭。他的母親是個癮君子只顧在自己的世界裏享受註射毒品，給她帶來的樂趣，對他的痛苦絲毫不顧，他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像一只被拋棄的，瑟瑟發抖的小狗。

學生時期他有超高的智商和應變能力，他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去生活，擺脫家庭不幸的悲哀，可是總是遭受到同學們嘲笑和整蠱，他想融入每一個人，於是喜歡上了表演魔術和說脫口秀，來拉進和他們的距離，因為他實在是太孤獨了。然而悲劇接踵而至，他因為父親鬥毆事件，他也被牽連進了監獄，而喪失了進入高級學府學習法律的未來，為了生存只能去學化工。

珍妮第一次出現在他視野時的模樣，她在法國梧桐下穿著一件紅色的開衫毛衣，一件白底碎花長裙，她的笑非常明媚，比當時的晨光還明媚，她說，我喜歡你的魔術，我經常偷偷看你的演出，覺得我喜歡你。

那一刻，公園水池上的鴿子飛了起來，撲淩著翅膀，就如同他的心一樣，也飛上了天空，那一刻他覺得冬天過去，天氣越來越暖了。

珍妮帶著他還未出世的孩子，死去的那一天，他同時不幸的掉進酸性化學池，他望著雨水裏的倒影，他變成了一個綠頭發慘白皮膚的怪物。

這些記憶對他是十分深刻的。

但最近腦海卻經常浮現第一次見到白小姐時的場景。

第一次見到她時，並不是在那個廢棄的游樂場。

而是在十年前的一個冬天，那時候他的名字還叫傑克。才剛剛認識珍妮，他還是ACE的化學工程師。

一場暴雪之後，東區的哥譚東區，寂靜的好像一個靜止的畫框，世界一片白色，偶有人影穿梭在畫框之中，也是一個不起眼的剪影而已。

她向他走來，在雪地裏穿行自由，身影敏捷如一只雪中奔跑的野兔。

小女孩讓這平靜的畫面，增加了一線明媚的生機。她圍著紅色的圍巾，臉凍的通紅，像一朵塑料花。

她的衣服扣子上的圖案，是莫克森黑幫家族特別定制的族徽。

兩只獅子守護著盾牌，頂端是皇冠，下面是桂芝，銘文是莫克森家族的縮寫。

紅色的圍巾上用金色的線繡了一個名字，他並不認識那兩個中國字體。

只覺得那兩個字，第一個字像一個封閉的迷宮，第二個字像一顆樹，外加一個彎道的分叉路口，“白初”。

她一甩了甩手臂，做出跳遠動作，輕盈的跳上了月臺，同他一起並肩等車。

她一直扭頭看他手中的紅氣球，或許是紅色在雪白的冬日太詐眼了。

女孩棕色的瞳仁，像一塊透過光線的琥珀，澄澈而純凈，飽滿的唇微微翹起，與生俱來的傲慢幾分強硬的固執。

她說，“很漂亮的氣球。”

這本來是他想送給珍妮，但是出於禮貌。

但他還是說了句，現在它屬於你了。

到底是小孩子，一個氣球就能讓她滿足，並且打開話匣子。

她很高興的接過來，“謝謝先生，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所有人後忘記了，至於我的父母，他們上個月去世了。我搬到了哥譚波莉姨媽住在一起。

他們都不在乎我，看我的時候都是冷冰冰的，只誇讚我的姐姐。”

她又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鞋尖，“如果說，所有的人都不在乎你，你會怎麽辦”？

那一天他失業了，而且珍妮懷孕了，她身體不太好，得了肺炎，他們需要很大一筆醫藥費。所以他的心情是有些煩躁的。

真搞不懂她們這些有錢的貴族小姐們，難道成天只為這些無聊的事煩惱，不停的碎碎念？

所以，他對她並不友好，他漫不經心的用雙手輕捏著她的臉，往上一拉，使她的臉扭曲成一個笑臉，他說，“即使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你，你也要強顏歡笑！來證明你的強大，不需要任何人在乎。用這種笑容去嘲笑和蔑視他們每一個人。懂了嗎寶貝！”

女孩眸光定了定，露出像得到真理一般的開悟表情，“是，你說的對。我不需要任何人在乎，我得離他們，我恨他們。”

就是如此。

她與他之間，早就有一種無法割斷的聯系，那種無形的藕斷絲連，在暗處仿佛又無數只無形的手，將他緊緊攥住。

以至於多年之後。

他在瘋人院在道聽途說之中，得知了莫克森家族關於“酒神因子”的秘密，在莫克森家族一個養女身上。

所以joker 越獄了，他想要再起風雲，再利用這次的事件和小蝙蝠好好耍一耍。

joker 可以搞到哥譚市任何人的聯系方式，任何的資料和生活軌跡。

再看到那個名子時，joker 才意識到原來格瑞斯是個老朋友！

此時的她，早已經成了一個俗人口中的病態女孩。

她是離家出走的慣犯，她排斥所有的人，連至親都不能接受，但卻又相信那虛偽的宗教，認為可以拯救她的只有神，只有行善愛每一個人，靈魂才會得到解脫。

that's Ridiculous！！可笑！！

宗教那一套東西，就是用來約束人性的，簡直就是在宣傳一個可笑的彌天大謊！

即使她信奉上帝！又能如何？

她的靈魂並沒有因此而解脫，她早已脫離家族，顛簸留離在汙穢的世俗之間，痛苦又迷茫的活著。

他，joker 小醜。

他就如同她的啟蒙教父一樣。重新塑造了她的世界觀。

多年之前，就在她心中種下了一顆叛逆的種子。有著頑強的生命力的種子，它蓬勃茁壯的生根發芽，讓她不停的忤逆周圍的人，逃避著莫克森家族所有的人。

他覺得如此有趣，是的，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不過中間出了一點點小問題，格瑞斯小姐雖然叛逆，但卻並不是個愛搗蛋的的壞女孩。

即使她如此不合群，卻也算不得是個壞女孩。她縱使排斥眾人，卻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即使是被親人愛人同時被判，她卻都沒有去傷害任何人。

而是選擇傷害自己，獨自承受逃避，吞下所有的苦果。

比如小醜收集到過她所有的資料，她大學時勤工儉學，在m叔叔快餐店打工時遇到一個瘋狂的劫匪，所有人都在伏下身子害怕的顫抖，只有她不畏恐懼，與歹徒機智周旋，趁機救下過一個小男孩。

當時的監控錄像還被校方大勢宣傳過，

每到聖節，就不辭辛苦，同其他信徒一樣去布施行善。

是的，她一直在信守所謂的正義。

怪不得那個，白小姐有時候，還非常的勇猛義憤填膺。

他把艾倫那個小混蛋扔下攪拌機時，她也能英勇無畏的跳下去幫忙。

關於這一點，joker 覺得她的本性並沒有被真正的釋放，所以才痛苦。

人之所以痛苦是因為不夠太好，又不夠太壞。也只有無法無天才是最自然的生存之道。

對於仇恨，唯有報仇來了更直接痛快不是嗎？！

但她不懂，她確實是與眾不同，無所畏懼。包括對他也是畏懼。

joker 最喜歡自己隆重粉墨登場時，所有人的發出的聲響，喜歡所有人的尖聲！喜歡他們因為恐懼而扭曲的面容。喜歡他們中毒而大笑的模樣。

他可是哥譚市的犯罪國王！

所有人對他的恐懼猶如看見死神降臨。

唯有她不害怕，她沒有尖叫只是非常淡定從容的想打電話報警！

她居然想打電話報警？或許她真的不知道，那些警察給他做炮灰都不夠資格。

她真的不害怕他，居然和他談條件，甚至他與她對話時，她還扁嘴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這種傲慢和漫不經心，讓joker 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沒錯！這個小妞打心底就瞧不起他。

即使如此他也沒對她怎樣。

她大概是他最縱容的人，他這樣想。

她咬過他，用槍搗過他的鼻梁，那是非常非常的疼！

他也只是小小的耍了耍她，以示懲戒。

甚至沒有打過她一下，一下都沒有。

後來他就成功綁走了她。

不過，她在電視上看到自己被拋棄後，就非常的失落，她抽煙熬夜，黑眼圈濃郁。

甚至一句話也不說。

這讓joker這很不爽，甚至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這種冰冷的氛圍，就像她給自己織起的堅硬外殼，固若金湯，讓人一點也琢磨不透。他以為他了解任何人，而joker此刻卻有點琢磨不透她。

看著她像花一樣的笑顏慢慢枯萎。

有時還會讓joker 覺得十分焦慮不安，感覺內外焦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前所未有！

所以joker決定，不再看管她那麽嚴了，不再只把她關到房間裏了。他允許她在他身邊周圍五英裏的地方活動，條件是，必須由他的跟班強尼跟著。又甩給了她很多很多錢。希望用這種俗套的方式可以打動她。

錢這東西就算他不去搶銀行，稍微動動腦子就可以信手拈來。

能自由外出，讓grace心情有了些起色，白天她就出去忘情狂玩，晚上才會回來，她和普通的女孩一樣喜歡漂亮，每天由強尼背著大捆的現金任她揮霍。每天都是大包小包的購物袋，讓強尼欲哭無淚。而她什麽也不拿，邁著優雅的步子，微微昂著下巴，理所應當的四處晃蕩。

因為她的美貌和獨特氣質，總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女神應該有的矜傲態度。至少強尼這樣覺得，和grace在一起的任何付出都理所應當，當然這一點，他不能讓boos看出來，不然joker會毫不留情的殺掉他。

因為對待grace的態度，根本不像在對待一個被他們綁架的人，倒像老板養的一個非常得寵的女人。

事實可能就是那樣，joker非常縱容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強尼還沒見過小醜對任何女人這樣過。

她是個很自戀的姑娘，買來的衣服穿在身上，會對著鏡子能照上一個小時，她熱衷皇室品牌，沒有任何裝飾又規矩又淑女的衣服，這和她很配，joker覺得即使一塊破布穿到她身上，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莫克森家族原是英國貴族，一百多年前才遷居美國，她流著貴族的血自然品味不會太差，更何況她還有一股溫婉且神秘的東方氣質。

雖然她和joker同居在一室，他時常大笑神經質變化無常，但除了那次吻脖子的烏龍事件後，再沒有過侵犯和越軌的情況。

漸漸的grace就對小醜沒有了警戒心，和抵觸感。

她最愛的事，就是哼著小曲子，顧影自憐的欣賞著鏡子中的自己，時不時的用食指撫摸一下自己的鎖骨和唇線。

她泡茶拿調羹時，小拇指都會微微翹起，像一支好看的蘭花。

她起床時，伸開雙臂伸伸懶腰，柔軟的腰肢像個月牙。

再拿出來拍立得相機，來個自拍，再畫個小淡妝，欣賞一下自己，她欣賞著自己。

joker就在一旁欣賞著她，強尼就和其他小跟班就貓在門外，聽房間內的動靜。好奇boss什麽時候能壁咚了這個grace小姐。

這是每天都會出現的橋段。 但他們卻什麽都沒發生，只是像一對老年夫妻，雖然非常行雲流水，且自然無隔閡的生活在一起。

joker對grace當然是有欲望的，而且對她有一種，十分迫切的占有欲。

但他又覺得如果grace不愛他，分明就是在褻瀆她。他是個紳士，對於喜歡的女人，不喜歡強人所難。

他對她的情感就是如此微妙，只能意會，卻又說不出任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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