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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王猛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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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並沒有在臨涇城過多停留,在城中公開處決楊阜和王進等罪魁禍首,然後命人將他們的首級傳令四方之後,張揚率人繼續踏上了旅程。

武威郡張揚很熟悉,所以也不需要別人帶路,一行人輕車熟路,直奔涼州治所姑臧城。在路上碰到了奉高順命令前來接應的冉閔,雙方合兵一處,浩浩蕩蕩向著姑臧城而去。

比張揚更快的是楊阜等人的人頭和涼州各世家的探子,千萬不要小看這些世家,能夠屹立百年以上不倒的世家,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張揚出現在涼州境內之時,就已經被盯上了。

但是張揚卻沒有去管他們,他殺了楊阜等人,還下令傳首四方,就意味著他沒打算把這事瞞著別人。他就是要以這麽一種高姿態告訴全有的涼州人,對這等事,他張揚決不姑息,屁股不幹凈的,等死吧!

也無需怕他們遮掩,這麽大的事,靠遮掩是遮掩不住的,哪怕你能逼迫所有官員都不開口,但是治下的百姓呢?那麽多人,總不能一個一個去封口吧?

所以說,這件事只有查不查的區別,沒有查不出來的事。

王猛親自率人出城三十裏相迎,一同到來的還有高順,作為整個涼州的最高軍事長官,其實這次的事,高順同樣有著沒法推脫的責任。旁的不說,郡兵讓人收買一大半,你卻毫無所知,算你個失職一點都不冤枉。

王猛和高順也不含糊,見面第一件事就是請罪,涼州官員浩浩蕩蕩跪倒在城外一大片,看上去好不壯觀。

這個時代是不興跪禮,但這是張揚稱王之後第一次駕臨涼州,表達尊崇之意,下跪是禮節,更何況若是連個請罪的姿態都沒有,那不是在激怒剛剛登位不久的晉王殿下嗎?

王猛看著威嚴不少,想來大權在握的涼州牧和相當於張揚私人幕僚的丞相府長史並不相同,不過好在王猛是個聰明人,沒搞官場上的那一套,否則張揚少不了要敲打他。

高順和曾經沒什麽變化,他是一個標準的軍人,不結黨,不營私,和誰的關系都十分淡漠,哪怕是面對張揚,他依舊是冷冰冰的,只會在偶爾表露出一絲狂熱,但是在瞬息之間便會恢覆到原來的姿態。

從這一點上來說,高順算是張揚最為放心的一個麾下,你無需擔心他會有什麽不軌之心,而且他的能力同樣很強,雖說比不上岳飛和李靖,但和徐晃相比,卻沒有多少的差距。當然,這是說高順的統兵能力,失去左臂的他基本上已經告別了親自動手,好在張揚的麾下並不缺乏猛將,旁的不說,跟在張揚身邊的冉閔就不是一個弱手,無需高順親自上陣搏殺。

“起來吧。”

張揚並沒有對眾人表達什麽親近之意,同樣也沒有流露出憤怒的情緒,好像安定郡的事根本沒發生過一般。

但涼州世家出身的官員卻不會因為這樣便放下心來,關於張揚的傳聞很多,但是如果誰到現在還覺得他是一個莽夫,很好糊弄的話,那他們可能根本活不到現在。

眾人緩緩起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晉王殿下的臉色,並沒有什麽不長眼的人前來拍拍馬屁,安定的事暫且不說,這個時候你要搶在涼州牧王猛之前準備露臉,真以為王猛是個泥菩薩?

王猛擔任涼州牧這半年的時間,並不是毫無作為,畢竟能力和野心擺在那,若說他就甘心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一輩子州牧,那可不現實。

六部尚書的職位才是他這種人的歸宿,而涼州牧只是一個跳板,只是目前他的資歷不足,年輕是他的優點,同樣也是他的短板,否則他在張揚稱王的時候便能一躍成為六部尚書之一。

不過目前看來,他的官途上已經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瑕疵,安定郡的事其實不能太過苛責王猛。畢竟他王猛再厲害也是一個人,只身上任,沒有一個心腹,甚至連個幫手都沒有,沒變成一個傀儡已經是他本事高強,再多的其實也怪不到他的身上。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並州自己的官員都添不滿,張揚又拿什麽來支援他?其實他的情況比當年張揚剛剛攻破並州的時候還要差,那個時候,張揚至少還有劉伯溫、吳用來輔佐,還有高順、楊業、徐晃等一班文武雙全的家夥來擔綱各郡的太守,更有蔡邕教導的一群弟子來給他解燃眉之急,王猛有什麽?

但是,如果以後王猛要向上爬,這件事就是他的汙點,而且還沒法否認,你的政敵可不會去想你面臨著怎樣的困境,他只會大義凜然道:王景略任職涼州牧期間,安定郡發生大規模貪腐,殿下大怒,殺人無算,安定郡民生雕零,百姓十不存一。此事王景略雖沒參與其中,但卻是失職!

所以說,這個黑鍋已經扣在了王猛的腦袋上,不管他願不願意,想摘都摘不掉。

張揚一馬當先,涼州官員緊隨在後,大隊軍馬隨行,馬蹄隆隆,強壯彪悍的張揚親兵讓涼州官員心思各異,不過卻都覺得和那面迎風招展的晉王大旗十分般配,只是從安定郡而來,使得涼州的天空之上,似乎染上了些許的血色。

抵達州府之中,張揚直接揮退了涼州的官員,只留下王猛和高順兩人,開口道:“景略,孤很失望。”

“大王,臣有罪!”

“大王,末將請罪。”

王猛抱拳,高順撞胸,兩人沒有再次下跪,但請罪的話卻比在城外時誠懇許多。而且沒有找任何的借口,高順無需說,他從來不會給自己找什麽借口,失職便是失職,他就如同一塊頑石,永遠是那麽冷冰冰的。

王猛則是清楚,張揚不是來聽他借口的,涼州的情況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依然還是這麽開口,要的是一個態度,而不是什麽難處。這也可以說是看重,畢竟張揚麾下那麽多人,當時卻點了你這個剛剛投靠沒多久之人的將,這便是信任。夾雜在其中的,定然還有失望,不過張揚並沒有直接拿下他,便是準備繼續信任你,若是你這個時候為自己開脫,那說不定就會被馬上拿下了,沒有哪個君王喜歡用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找借口的下屬不是?

“孤清楚涼州的情況很覆雜,責任不能全怪到你們的頭上,但若是這涼州牧何人都能做得,似並州那般,孤又何必派你王景略來?”

並州牧確實好做,因為張揚根本不管事,有六部在那壓著,有沒有並州牧關系並不大,這句話依舊表達了對王猛的信重。

“孤也從來沒徹底能徹底杜絕貪腐,但安定郡的情況實在太過觸目驚心,饒是孤見慣了戰場上的血肉橫飛,在看到安定郡的情況之時,依舊覺得觸目驚心。”

“百姓餓得骨瘦如柴,孤王許諾的東西沒一樣到了百姓的手中,孤本來以為他們只是貪墨,但他們是獨吞,獨吞!”

說到此處,張揚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起身一腳將案幾踹倒,怒道:“他們哪來那麽大的膽子?而且戶部的官員呢?州裏的督郵呢?監察戶部官員的禦史呢?如此層層監察依舊出現如此驚天大案,這是失職!不只只是你王景略,包括寇平仲、賈文和,乃至孤王,這是所有人的失職!”

“還有高順,你是孤最放心的人,軍中也不像景略那般無人幫襯,但是安定郡兵竟然有一般被人拉攏。這只是貪墨,若是造反,孤是不是得死在臨涇城中?”

高順再次重重一錘胸膛,道:“大王,若是再發生這等事,臣親自提著腦袋去晉陽向大王請罪。”

高順是個不善言辭的事,通常他都是只做不說,但這一次卻在張揚面前許下如此重諾,這話的分量可不輕。

“臣無顏請大王寬恕,也不想去找什麽借口,涼州確實步步艱難,但失察之責臣無論如何都無法推脫。”王猛一躬到地,沈聲道:“但是臣鬥膽請大王以觀後效,若是還如現在這般,無需大王開口,臣同樣提著腦袋去晉陽向大王請罪!”

張揚回身重新坐下,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憤怒已經足夠,王猛和高順都是聰明人,再揪著這個問題說下去可就沒意思了。

“武威郡情況如何,可曾和安定一般?”

王猛松了一口氣,知道這關自己算是闖過去了,雖說之後若是處理不好,自己這個涼州牧肯定是幹到頭了,但如今總算是有了彌補的機會。

王猛十分篤定道:“武威郡...臣不敢說絕對沒有貪墨,但卻定然不會跟安定郡一般猖獗,至少百姓都能吃飽飯。”

張揚點了點頭,這點符合他一路走來所看到的景象,而且若是王猛連武威郡都無法掌控的話,那張揚真得去和系統好好掰扯一下,是不是給了自己一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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