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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先皇送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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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哀家說一句。”皇太後也忍不住出聲,初看到裏面的檀香木的棺材她有些意外,華兒怎會如此糊塗著?

“華兒生性謹慎,克己覆禮,這塊金絲楠木的料子是在他生前就定下來的,絕對不會有錯你們與其在這爭論先皇的不是,不如想想該如何處置這生出裂痕的棺槨!華兒為了朝廷一生勞累,從不敢懈怠,死後裝斂他屍身的棺槨還被三摔踐踏,你們這些大臣非但不想著如何替華兒挽回顏面,還在這裏對華兒的棺木指指點點,你們覺得你們這些大臣對得起去死去的先皇嘛!”皇太後此時也開了口,言辭犀利的痛斥著這些只會屍位素餐的大臣。

“哀家又有何顏面面對死去的先皇,皇甫氏死去的列祖列宗啊!”皇太後氣急攻心,幾近暈闕過去。

“皇太後息怒!”

“皇太後息怒!”

夏侍郎、林太尉急忙撂開袍子跪倒在地上伏地認錯,其他大臣的面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紛紛請求皇太後息怒,喊聲震天,皇太後被他們這樣一弄,氣的越發緊了。

“你們跪什麽跪,你們一個個的倒是說說這華兒裂開的棺木該如何處置啊!”皇太後咳了咳著,顯然氣的不清。

“母後,仔細著些身子。”太妃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順氣。

“走開!”皇太後異常嫌棄著雲太妃,碰都不願意讓她碰自己的衣角。

“母後,瑾兒最是聰慧,他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母後當心些身子。”皇甫柔也走上前來,心中對皇太後頗有不滿,但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還是關心她的。

高宇晟跪在一眾大臣中間,聽到長公主的聲音,不禁擡起頭來盯著她看,目光中透著一絲無奈,他與她的距離明明這麽近,卻又這麽遠。

大臣們鴉雀無聲,誰都不敢應聲著。

皇甫瑾掃了一圈,轉頭看向禮部侍郎:“李大人,先皇入陵寢的吉時可能更改?”

“這,這沒有過先例啊。”禮部侍郎也是汗如雨下,小心翼翼的道。

“那今日就開這個先例!”皇甫瑾長袍一揚,擲地有聲。

禮部侍郎立刻腿就軟了,頭跟搖著撥浪鼓似的:“攝政王不可啊,先皇出殯的日子和吉時都是欽天監算好了的,事關國運昌盛興衰,冒然回京會驚擾先皇亡靈不說,折損的是大陸朝的國運!折損的是萬千百姓的福祉啊!再說,這路程都走了三分之二了,這個先河絕對不能開啊!”

“那欽天監可有備用的棺槨?”皇甫瑾冷聲問他。

“這沒有,先皇棺槨貴重無比,金絲楠木的料子雖說也有不少,但夠得上品階能作先皇棺槨的料子也就獨這一塊,就算是有備用的棺槨,先皇已經入殮棺中,萬沒有開棺換棺槨的這樣的說法。”禮部侍郎一邊說著這不行那不行著,一邊又想不出任何的解決方法。

“你這不行,那不讓的,那李大人你覺得現在有什麽補救的辦法?”皇甫瑾怒了,語氣冰冷到了冰點。

禮部侍郎李大人的氣勢頓時就蔫了,半分都不敢再言語著。

底下跪著的大臣也齊齊不敢發聲,都在想著棺槨已經裂了,既不能重新擇個日子下殯,又沒有備用的棺槨可換,可也不能讓先皇就著已經破損的棺槨下殯,這也太寒酸了些,古往今來從來沒有哪個帝王的棺槨是不完整的啊。

他們想不出主意,自然而然就老一套,索性不思考了,直接等著皇甫瑾的裁決。

皇甫瑾眸光一轉,看向人群裏唯一沒有跪著的夜懷還有高冉冉:“宣王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

“本王也未曾想到會發生棺槨破裂的事情,本王也被嚇了一跳,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懷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夜懷輕輕搖了搖頭,將事情撇了個幹凈。

“準宣王妃呢?”皇甫瑾轉頭看向高冉冉,他幾乎是咬著舌尖喊出這三個字的。

“我也被嚇了一跳,才剛緩過神來,攝政王問我算是問錯人了。”高冉冉也搖頭。

“天底下還有宣王不能做成的事?當年與南疆一戰,宣王都能招陰兵十萬過境,滅南疆百萬雄獅於華林,今日這點事情怎麽會難住英明蓋世的宣王呢?還是說宣王其實心裏有了註意,但是因為與本王生了隔閡而不願意相助本王嘛?”皇甫瑾句句戳心,句句令人涼心。

“攝政王對懷過譽了,本王知道攝政王因為冉兒與攝政王割袍斷義的事情對本王耿耿於懷,從蘇醒之後就對本王再三為難,但冉兒選擇與攝政王割袍斷義是有她自己的考慮,並非是出自於本王的授意,攝政王這火是撒錯地方了,不是夜懷不幫攝政王,而是本王實在無能無力,天意難違。”夜懷臉色冷冽,聲音也出奇的冷。

皇甫瑾與高冉冉割袍斷義的事情事實上只有夜懷、高冉冉還有皇甫瑾這三個人知曉,夜懷就這樣當眾講了出來,每個人的臉色又是風雲變換了一陣,皇太後、皇老、夏侍郎、林太尉以及皇甫湛在驚訝過後都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皇甫湛看著皇甫瑾,眼神微瞇,他最後還是將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給聽了進去。

“多謝宣王提醒,本王差點就忘記了她已經與本王割袍斷義了,她是宣王未來的宣王妃,與本王自該避嫌的,本王理解。”皇甫瑾力挽狂瀾,試圖挽回一些顏面。

“恩,攝政王說的有理,本王受教了。”夜懷聲音微冷,他看了一眼天色,提醒道,“攝政王,時辰不早了,攝政王還是快些趕路的好,免得誤了吉時,耽誤先皇入陵。”

“本王自有主張。”皇甫瑾臉如同是烏雲遮日,昏暗不見天日。

“起靈!”他冷冷下令。

“可是攝政王,先皇棺槨還破損著,若是就這樣擡入皇陵,會被天下人恥笑的。”禮部侍郎再次出言道。

“是啊,再說擡靈輦的三批杠夫都昏迷不醒,這靈輦又該讓誰來擡呢?”夏侍郎也忍不住開口提醒。

“不是還有宮裏精銳的侍衛嘛?都給換上!”皇甫瑾擺了擺手,大抵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這裂痕。”禮部侍郎惶恐的問道。

“本王聽說每個人生下來都是要歷劫的,父皇生前過得比尋常人平順了些,這道裂痕或許就是上蒼降下給父皇的劫,為的是讓父皇一生都如意圓滿,現在這道劫已經歷過,父皇的人生也算是十分圓滿了,因此這道裂痕補不補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皇甫瑾同樣看了天空一眼,沈默片刻,忽而發人深省的道。

跪在地上的群臣被他的這番言論一忽悠,登時也覺得先皇圓滿了,這道裂痕看起來也沒有之前刺眼了。

“起靈吧。”皇甫瑾淡淡道。

“先皇出殯,閑雜人等退讓!起靈!”吏部尚書站了起來,舉著方巾高聲喊道。

眾人聞言齊齊也從地上起了身,侍衛們擔起了擡靈輦的任務,雖然步伐有些不穩,好歹因為占了人數優勢,因此先皇的靈輦擡的還算穩當著。

隊伍一路靜悄悄的向著驪山的皇陵進發,沒有了哭聲和喊聲,顯得氣氛有些詭異著。

高冉冉看著前頭棺槨上的裂縫笑著搖搖頭,這上好的金絲楠木的棺槨號稱固若金湯,說摔就摔裂了,也真是惹人費解,這大概也真的是天意,老皇帝也算是開了一個先河了。

她嘆息了一聲,側頭看向面色平靜的夜懷,今天的夜懷也與往常有些不太一樣,有些太過平靜了些,話本來就少,但是遇到這種事情怎麽說也會與她討論上兩句,可就獨獨一個字都沒有著,她越想越奇怪。

慢慢的,隨著隊伍的愈漸平穩,隊伍裏慢慢響起了有條不紊的誦經聲,莫名的給人心惶惶的隊伍打上了一劑強心劑。

“難道沒有人會哭靈了嘛?”皇甫瑾轉過頭來清俊的臉色還是陰沈著。

“快哭,快哭!”禮部侍郎搖著手,指揮著後面的妃嬪,“多想想先皇生前,再多想想自己。”

那些嬪妃聽到前半句還感,聽到後半句就想起了自己即將的境遇,立馬淚水朦朧了雙眼,立刻聲淚俱下,霎時間,隊伍再次哭聲震天。

隊伍這次行進的很快,都像是怕再出事似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轉眼就到了驪山腳下。

驪山門從中開,有飛龍的祥瑞之氣,是大吉的風水寶地,尤其是龍頭之處,更是聚靈聖地,皇甫氏的皇陵就設在了龍頭的位置。

高冉冉看著前頭的玉龍山隱,前幾日落的雪還未化全,高聳的驪山的山腰還留存著不少積雪,看起來好似將驪山一條好好的長龍給懶腰斬斷了著。

她看著這龍脈,再看設在龍頭處的皇陵,一片白茫茫著,看著就近在眼前了,卻壓根看不清是何等景象,她不禁下意識的看了看夜懷,他直直的走著,半分餘光都沒有掃向皇甫家的皇陵。

反倒是走在前面的皇甫瑾還有皇甫湛在看到皇甫氏的皇陵時,都不約而同的轉頭向著夜懷看來,就連皇甫柔也不例外,至始至終,夜懷的表情一絲未變,根本不為所動。

看這光景,這皇陵裏難道還能有什麽她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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