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你沒事吧？”淩海榮感覺秦澈似乎有些站不穩，伸手扶了他一把。

孟玲也是吃了一驚，他竟然吐血了。

也許這才是愛之深吧，想想自己的男朋友，她感覺就在這一刻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既然那人不喜歡她，她又何必作踐自己呢。比起秦澈對淩若惜的感情，她的戀愛就像個笑話。

只是秦澈好可憐，但願若惜以後還能想得起來。

李萍也有些擔心地看著秦澈，看到秦澈失神落魄地向後退了兩步，倚在門上，她又轉頭看看女兒。

淩若惜皺著眉，同樣吃驚地望著秦澈，她的腦子裏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在跳動，這是怎麽了？一切都好奇怪，秦澈為什麽會吐血？她為什麽會在宛大上學？

她越想越迷茫，頭有些漲，越來越漲，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她疼得抱住了腦袋。

“啊……好疼！”

“若惜，你怎麽了？”李萍急忙抓住女兒輸液的右手，“醫生，孟玲去喊醫生。”

孟玲著急地跑出去，淩海榮也急忙上前安慰著女兒。

“秦澈，你先別過來。”李萍看到秦澈已經走到床邊，阻止了他，感覺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善，又向他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她怕女兒看到秦澈，頭會更疼。

秦澈退開幾步，看著手忙腳亂的淩海榮和李萍，還有漸漸恢覆平靜的淩若惜，嘴邊全是苦味，現在的他只是個外人。

“最好不要讓病人去回想那些失憶的部分，失去的記憶對身體影響不大，還是要靠病人自己慢慢恢覆，就算實在恢覆不過來，也對生活沒有影響。”

醫生來了以後，淩若惜已經沈睡過去，他有些責怪地交代道。

淩海榮點點頭：“好的，謝謝醫生，麻煩你了。”

醫生走後，李萍看看睡夢中還皺著眉頭的女兒，終於下定了決心。

“秦澈，我們出來一下。”

秦澈麻木地跟了出去，他的心很亂。醫生說恢覆不過來對生活也沒有影響，那他呢？他怎麽辦？

走到走廊，李萍嘆了口氣：“秦澈，你也看到了，若惜現在失憶，看到你情緒就有些激動，你看最近是不是就先別過來了，等若惜失憶好了以後，你再來看她。”

剛才秦澈吐血時，李萍觀察了女兒的眼神，有驚訝，有害怕，卻沒有絲毫的心疼，她了解自己的女兒，如果還記得秦澈，絕不會是這樣。

李萍本來就對秦澈修武者的身份有些顧慮，現在既然女兒已經忘記了他，不如就順其自然，這樣對女兒也好。

秦澈勉強牽動嘴角笑了一下，他聽得明白，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失憶沒好，就不要再來了。

“阿姨，我可以試試……”說了一半他卻停住，他已經用神識無數次地探查，若惜的大腦沒什麽大的損傷，但卻失憶，他沒有把握治好。

而且常見的失憶有近期失憶和遠期失憶，近期失憶是失去了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遠期失憶則是失去了很久以前的記憶。

淩若惜的不同，她的遠期記憶和近期記憶都在，唯獨失去了關於秦澈的記憶。

這種情況秦澈從未見過，他翻遍繼承來的雲哲子記憶也沒找到類似的病例，他對這種情況一點信心都沒有。

李萍看到秦澈話說了一半就呆住，又是一嘆：“別怪阿姨，我聽你叔叔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人，若惜認準了你我當然也沒意見，可現在……”

她從口袋掏出個項鏈，分明就是秦澈送給淩若惜的防禦法器，又從自己手腕上把防禦手鏈摘下來，一起遞到秦澈手中。

“這是手術前護士從若惜身上拿下來的，應該你是送的吧。還有這手鏈……”

“阿姨，這……你們留著防身吧。”秦澈心中全是苦澀，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嗎？

“不用了，你很好，阿姨對不起你，別怪若惜。”李萍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嘆口氣轉身回了病房。

秦澈呆立片刻，如行屍走肉般地也進了病房，卻只站在門口。他的眼神劃過淩若惜的臉，那張臉有些蒼白，卻美麗依然。

淩若惜的傷已經無礙，剩下只需要時間調養就可以。他的腦中閃過無數畫面，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現在想來都是那麽的美好。

只是這昨天還在他耳邊輕語的女子，已經不記得他了。

秦澈定定地盯著淩若惜的面龐，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在心裏，過了一會他轉身離開。

“秦澈他怎麽了？”淩海榮看向妻子。

李萍輕聲說道：“我讓他以後別來了，等若惜記起來再來。”

“你……”淩海榮想說妻子幾句，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好化為一聲嘆息。家中的事一向是他做主，包括女兒的事情也是，妻子從來都是聽他的。

這次卻自作主張，淩海榮能理解妻子的心思，只是秦澈並沒有做錯什麽，這樣對他太不公平。

秦澈此時已經順著樓梯一層一層走到樓下，然後順著路走到醫院的涼亭內，他坐下來，茫然四顧，天地雖大，人群雖眾，卻再也沒有一個人與他心意相通。

若惜什麽都記得，唯獨忘記了他。

也許他並不是那麽重要吧！

秦澈的內心一片荒涼，他的雙眼有些濕熱，這一刻他不是什麽修仙者，只是個十九歲的學生，敏感而脆弱。

“秦澈？真的是你啊。”

程文敏今天來醫院看一個長輩，下樓後路過涼亭，看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長得跟秦澈很像，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只是秦澈的樣子，好像很失落。

“你怎麽了？”她走到秦澈面前，看到他手中抓著兩串珠子，“這是什麽？”

她伸手撥一下，秦澈的手一松，兩串珠子落到她的手中。

“給你吧。”秦澈站起來，出了亭子，回頭冷冷看她一眼，“別跟著我。”

他的眼神已恢覆正常，只是有些冷得可怕，秦澈握緊雙手，撞人的司機或許錯不至死，但有些人卻該死。

“什麽嘛，翻臉不認人。”程文敏被秦澈的眼神嚇得停住了腳，待秦澈走遠才敢嘟囔一句。

只是她又有些擔心，秦澈的樣子不對，她跑到路口，卻已經失去了秦澈的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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