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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又怎麽能控制得住怒氣呢,那一臉的猙獰看起來頗為恐怖,將他清秀的容貌完全破壞掉了。

真是沈不住氣!好多個君侍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想到了這句話,甚至連宇文天昭和楚雲亦也有了類似的想法。

“陽秋,你年紀還小,學學規矩也不錯,莫要亂了分寸。”這個時候一直保持高冷的冉貴君總算開了口,輕皺著眉頭用著一種長輩訓斥不懂事晚輩的語氣說道,順帶著還輕飄飄的看了冉陽秋一眼,眼底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

這個愚蠢的弟弟,庶出就是庶出,一點都上不得臺面,還想和他爭寵,真是荒謬!

冉陽秋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麽呢,只能不甘不願的選擇隱忍,原本的驕傲和期待全部都消失不見,第一次對皇宮產生了畏懼,甚至不由自主的開始懷疑,自己進宮的這個想法是不是錯誤的!

短暫的交鋒過後,小宴就恢覆到了那歌舞升平的樣子,舞者衣袖飄蕩,歌者聲聲悅耳,鳴鐘擊磬,樂聲悠揚,眾人看起來都十分歡樂的樣子,只有冉陽秋,一身哀怨,再也得不到半點註視。

這個時候,楚雲亦就有些好奇了,他低聲在宇文天昭的耳邊問道:“皇上這是要做什麽?”

楚雲亦這話問得十分突然,沒頭沒尾的讓宇文天昭也沒有反應過來,不明所以的反問了一句:“什麽做什麽?”

“臣侍原本還以為你是喜歡這少年的,但現在看來,卻不是了,而既然如此,您又何必選他入宮?”楚雲亦掃了冉陽秋一眼,疑惑又好奇的問道。

宇文天昭不雅的撇了撇嘴,語帶嫌棄的道:“朕可沒說過喜歡,要喜歡也喜歡雲亦,怎麽會喜歡他。”這大概就是赤裸裸的調戲了。

楚雲亦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看著宇文天昭的眼神卻愈發的深情,淡笑著道:“皇上越來越嘴甜了。”

“那你喜不喜歡朕?”宇文天昭很喜歡楚雲亦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好像在楚雲亦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其餘人都不值得他去在意。

“……喜歡。”楚雲亦有些不自在的低著頭,雖然有些羞澀,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正面回答了,這是他的心意,無須遮掩。

宇文天昭滿意了,也開始認真回答起了楚雲亦的問題,只是回答的方式有些奇怪。

“你喜歡看狗咬狗不?”宇文天昭問道。

楚雲亦無語,覺得這麽清奇的問題還是留給皇上自己吧,他還沈浸在喜歡之中不想出來呢!

“好吧,你看,冉晟宇和冉陽秋,你說將他們兩人放在一起,會不會打起來?”宇文天昭很是聰慧的讀懂了楚雲亦的眼神,也沒堅持讓他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有時候看戲也是需要人陪伴的,不然總是她一個人偷著樂,也怪沒有意思的,而楚雲亦顯然是最好的陪同對象,她並不介意將自己的秘密都說與他聽。

“您說的狗咬狗就是指他們?”楚雲亦立刻就懂了,忍不住向冉晟宇所在的地方看了看,那人正一臉清高的喝茶呢,感覺上像是一只白天鵝,不過如果把狗頭弄上去的話……

“咳咳!”楚雲亦被自己想象的東西打敗了,因為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來。

“怎麽突然咳嗽了,哪裏不舒服,用不用將禦醫叫來給你看看?”宇文天昭見到楚雲亦原本好好的卻突然咳嗽了起來,立刻有些擔憂的詢問道,楚雲亦的身體狀況一直都是她最為關註的存在,也許是因為楚雲亦前世在自己面前死得太過壯烈,現在哪怕有一點事,都讓她覺得十分擔憂。

“沒事沒事,不用找禦醫。”楚雲亦連忙握住了宇文天昭的手,此時兩人的動作有些大,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楚雲亦見此立刻壓低了聲音解釋道:“皇上,臣侍就是突然間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情,真的沒事。”

“有趣的事?你想到了什麽?”宇文天昭見楚雲亦真的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順帶著還品了一口茶,一副你快點說朕等著聽的樣子。

楚雲亦不太好意思,總覺得在人背後這麽說閑話不好,但看到皇上一副好奇的樣子,只能老實回答道;“臣侍就是想著將冉貴君的腦袋替換成了狗頭……”

“撲哧!”宇文天昭一口茶噴出了大半,還有一小半卡到了嗓子裏,憋紅了整張臉。

楚雲亦嚇了一跳,立刻拿出手帕為宇文天昭擦拭起來,坐在周圍的冉貴君和卓君聞君,也都紛紛過來獻殷勤,這個問一句“皇上您怎麽了”,那個說上一句“皇上要註意身體”,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伸手去為宇文天昭擦拭,讓宇文天昭瞬間變了臉色。

“放肆,誰準許你們過來的,都退下!”宇文天昭現在幾乎是炸毛的狀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惡心的感覺也十分嚴重,無論是心裏,還是神色中,都無法掩飾她濃濃的厭惡之情!

冉貴君等人的神色中都帶著十分明顯的錯愕和難堪,皇上神色中的厭惡之情實在是有些傷人,他們哪怕對皇上未必有多少愛意,卻也絕對無法接受皇上對自己的感情是滿滿的厭惡!

“皇上……”冉貴君語氣哀怨的喚了一句,神色淒楚,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那番作態比冉陽秋可是要高明許多。

……

【051】敵國奸細

如果說冉晟宇的表情是哀怨,那麽卓杭寧卓君的反應就顯得有些過於大膽了,他直接就紅了臉,用著一種質問的語氣對著宇文天昭喊道:“皇上,臣侍是關心您啊,您怎麽能這麽對臣侍呢!”

而聞易秋聞君也適時補了一句,表情委屈的道:“是啊,臣侍都是關心您啊,您沒燙著吧?”

貴君冉晟宇,卓君卓杭寧,聞君聞易秋,這三個男人就是除了楚雲亦外後宮之中品階最高的三位了,現在聚在一起,站在同一陣線與宇文天昭相對,這可以說是一個極為難得一見的場面,嚇得其餘的君侍噤若寒蟬,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就怕在這種時候被註意到,惹了不該惹的麻煩。

但旁人有這種顧慮,楚雲亦卻是沒有的,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一邊輕輕地為宇文天昭擦拭起了被茶水噴濕了的地方,一邊語氣強勢的開了口:“放肆,誰允許你用這種語氣和皇上說話的,是想被掌嘴嗎?卓君!”

楚雲亦最後的“卓君”二字咬得極重,其中包含著十分明顯的警告和威脅,卓杭寧縮了縮脖子,有些畏懼的退後了一步,但隨即就不服氣的抗辯道:“皇君殿下,雖然您是皇君,但也不能隨意汙蔑臣侍,臣侍只是關心皇上,所以情急之下才亂了分寸,絕對沒有對皇上不敬的意思,您可別冤枉臣侍!”

卓杭寧可不願意承認自己有對皇上不敬的意思,他剛才只是一時沖動之下語氣不好了一點,這都是因為太過擔心皇上了,至於其他的,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閉嘴,誰允許你和皇君頂嘴的,連規矩都不懂了嗎?朕看該學規矩的不僅是新人,你也該好好學著!”宇文天昭還沒等楚雲亦反擊呢,就站出來為楚雲亦說話了,她現在最看不過的事情就是別人欺負楚雲亦了,那麽好的雲亦她都舍不得欺負,別人憑什麽!

卓杭寧被皇上冷厲的聲音嚇得全身一哆嗦,但反應過來之後就雙目泛紅,一臉的不可置信和委屈,嚶嚶嚶的開始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抱怨道:“皇上,您怎麽可以這麽說臣侍,臣侍哪裏有頂嘴,您現在就知道護著皇君,都不護著臣侍了嗎?”

卓杭寧本來就是個小男人的樣子,現在這麽一哭,看起來更嬌弱了,也更加的惹宇文天昭厭煩了。

“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明德,帶卓君回雅安殿,學會了規矩再出來。”宇文天昭一揮手,明德立刻將哭鬧中的卓杭寧帶走了,雖然宇文天昭喜歡溫柔小意的男子,但卻也不會喜歡卓杭寧這哭哭啼啼的樣子,而且她最討厭旁人質疑她的話,卓杭寧這番作態簡直就是在作死。

卓杭寧不服氣的還想說什麽,但卻被明德眼疾手快的捂了嘴,直接就拖了出去。

“繼續表演,若是有人不想看了,就都滾回去!”宇文天昭冷眼掃過眾人,冰冷的語氣中沒有一點感情。

小宴繼續,氣氛卻變得十分凝重,就連那些表演歌舞的宮侍們都顯得十分僵硬,宇文天昭也沒有了觀賞的心情,又坐了一會之後,就牽著楚雲亦離開了小宴,至此賞花宴結束,唯一的新晉君侍冉陽秋,卻沒有得到任何封賞,這讓眾人十分驚訝,實在是弄不懂皇上的心思。

而宇文天昭帶著楚雲亦回去的路上,卻突然言道:“你說,朕將那些人都軟禁了如何?到時候就不會有人出來礙眼了!”

楚雲亦用著略顯古怪的眼神看著宇文天昭,雖然沒有回話,但那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宇文天昭頓了頓,接著道:“你不喜歡這個方法?也可以換一個,讓他們天天去清央宮給你請安如何,每次請安都跪上兩個時辰,知道累了,也就沒有精力再到處蹦跶了。”

楚雲亦的表情變得更加詭異了,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問,皇上您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突然間就不正常了呢?

宇文天昭嘴角抽了抽,有種被打擊了的感覺,忍不住下手捏了捏楚雲亦的臉,語氣故作惡狠狠的道:“你這是什麽眼神,覺得朕說錯了?”

楚雲亦倒想說是,但面前這人是皇上,如果傻兮兮的說了是的話,估計還得被掐一下,就只能無辜的道:“臣侍什麽都沒說啊,都是皇上在說,臣侍怎麽會覺得皇上錯了呢。”

其實他也挺讚同將那些人都軟禁起來的,到時候眼不見心不煩,他也樂得清閑,只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啊,如果皇上真的這麽做了,君侍們背後的那些個家族估計就真的要造反了。

“口不對心,你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你這算不算是欺君?”宇文天昭可沒有那麽好打發,擺明著不相信楚雲亦的解釋,誰讓楚雲亦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呢。

楚雲亦沈默了下,突然問道:“您真不喜歡他們留在宮裏?”

實際上他和皇上針對後宮的事情已經談過一次了,那一次他就覺得皇上對後宮的君侍們十分排斥,似乎想讓後宮的君侍們都消失掉一樣,只是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皇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皇上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美人,雖然不至於風流成性,卻也是個多情種子,怎麽也不該有散盡後宮的想法。

“朕以為朕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宇文天昭是期待過讓楚雲亦去處理後宮中那些君侍的,但無奈楚雲亦性格平和,根本不是那種主動挑起爭鬥的人,一直堅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這些日子下來,也沒見他處理過一個君侍,而她為了不打草驚蛇,又不好隨意下手,就只能再等待一段時間了。

楚雲亦想問上一句為什麽,但又覺得自己不該問,想了想,才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臣侍最近也搜集到了一些消息,是關於聞君的,您要聽聽嗎?”

“哦,聞易秋?他有什麽事?”宇文天昭很意外聽到這個名字,畢竟在她的認知裏,聞易秋就是一個墻頭草似的人物,為人十分圓滑,前世的逼宮之中,這人也像所有被逼著叛變的人一樣,雖然選擇背叛了,卻沒有特別的地方。

“皇上的話,臣侍都有記在心裏,上一次您吩咐過後,臣侍就一直派人盯著後宮君侍,君侍們大多都沒有什麽問題,就算是有些小毛病也無傷大雅,但聞君那裏似乎有些古怪,他身邊的那個宮侍好像和西澤國的人有聯系,只是對方行事隱秘,臣侍也沒有調查到確切的證據,只是有些懷疑罷了。”楚雲亦原本是決定等找到確切的證據再向皇上稟告的,不過突然談到後宮君侍的問題,他覺得提前說出來也沒有什麽,反正他也不是誣陷。

“西澤國?你的意思是?”宇文天昭全身一震,神色嚴肅的反問道。

“後宮之中有西澤國的奸細!”

……

【052】縱馬慘案

宇文天昭和楚雲亦直接回了清央宮,回去之後,楚雲亦就將他調查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報告給了宇文天昭知道,而在這其中,聞易秋以及聞易秋的貼身近侍木文,甚至連帶著整個聞家,都是他的懷疑對象。

“這麽說聞家也參與其中了。”宇文天昭語氣淡淡的下了一個結論,神色卻頗為難看,雖然她重生一回,但許多事情還是她所知之外的,像是聞家和西澤國的關系,她就根本沒有註意到。

“這只是我的懷疑。”楚雲亦卻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肯定這一點,如果可以肯定的話,他早就向皇上報告了。

宇文天昭卻神情冷漠的回了一句:“有懷疑就夠了!”她做事可不是那種只看證據的人,尤其是這種和敵國有關聯的事情,那絕對是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楚雲亦也明白這個道理,慎重的點了點頭,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將各自手下的力量結合在了一起,針對聞家以及聞易秋,布下了一張十分精密的大網,無論聞家到底有沒有通敵叛國,都逃不過他們的監視。

賞花宴結束以後,眾人就開始忙碌起皇太君壽宴的事,皇太君呂明晰,封號念慈太君,今年正好是五十大壽,正所謂五十知天命,大宗的人對五十大壽很是重視,不僅前朝後宮忙碌著,就是各地藩王以及鄰國屬國都會來賀,而此時距離皇太君大壽已經不足一個月,藩王以及屬國使臣,都已經陸陸續續的趕到了大宗皇城。

大宗有四名藩王,封地都在臨近邊疆的位置,其中以北宴王的封地最大,其次還有東青王、南疆王和西閩王,這四位藩王都是宇文皇族的成員,或遠或近的都與宇文天昭有著血緣關系,像是北宴王,她的母親就是先皇的姐妹,先皇尚未登基的時候,就已經被冊封成了北宴王,待她戰亡後,現在的北宴王宇文卓然才繼承了她的王位。

大宗的藩王制度是比較特別的,並不是世襲制,除非立有特別的功勳,不然一般只會傳承三代,這也是為了避免藩王擁兵自重威脅皇權,但哪怕不是世世代代的經營,藩王的存在仍舊對皇權有著十足的威脅,只是皇室成員繁茂,雖然每次新皇的登基都會伴隨著旁人無法想象的血雨腥風,但總有那麽幾個是留下來的,而這些人的存在就成了問題,尤其是有從龍之功的皇室成員,冊封為藩王似乎是最好的歸宿,所以歷代皇帝都想削藩,卻又不得不保留藩王制度,實屬無奈之舉。

而除了藩王外,來賀壽的國家也有六個之多,其中就連大宗的敵對國家阿蠻國和西澤國都派了使臣過來,剩下的四個國家則是大宗的附屬國,分別是寧國、曲黎國、蒙國和圖古國,這四個國家的領土面積都不大,雖然也各有所長,但卻一直依附於大宗,年年納貢,大宗有什麽盛大的節日,也定會派使臣參加,這一次皇太君壽辰,自然一個不缺的都來了。

有藩王,有外國使臣,這段時間鴻臚寺和禮部都忙的暈頭轉向,而整個京城內外也都戒嚴了,負責巡防的官兵都增加了一倍有餘,讓京城的犯案率都降低了不少,只是就在眾人歡歡喜喜等著給皇太君過壽的時候,一件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的事情發生了,禦林軍統領卓凡月,也就是卓君卓杭寧的母親,鬧市縱馬,導致一死兩傷,事後不僅沒有道歉賠償,反而十分囂張的威脅受害人家屬,並且見色起意,將其中一名受害人的兒子強買到了府中,最後這名男子不甘受辱自盡而亡,其母悲痛欲絕,卻狀告無門!

如果說在縱馬傷人的最初,哪怕有人因此而死了,但只要卓凡月賠償一些銀兩,這件事大概也就這麽過去了,誰讓卓杭月有權有勢,普通人根本就惹不了呢,這個年月,人命是最不之前的,但她偏不,不僅不賠償還見色起意,強買了良家婦男,不過如果這個時候事情到此結束,實際上也不會發生什麽大事,不就是搶了一個男人嗎,這對卓杭月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她可是做過許多次了,甚至於最後這個男人死了,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死了就死了,死了這一個,她還可以去搶下一個。

卓凡月不在意,殺了人不在意,傷了人不在意,死了人也不在意,最後甚至連那對夫妻去狀告她,她也不在意,而事實也正是如此,京兆尹根本就沒有判她的罪,因為在強買那名男子的時候,她就逼得對方畫了押,手裏握著男子的奴契,就是真的殺了對方也不會判她有罪,至於所謂的傷人和強買罪名,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麽證據,而京兆尹也不敢深查,卓凡月不僅被判無罪,那狀告她的夫婦還因此被判了一個誣陷之罪,每人打了二十大板才被扔出了衙門。

喪子之痛本就錐心,再加上那名母親不久前還被卓凡月的馬蹄踩傷,這次又被打了二十大板,剛剛回家不久,就直接咽了氣,這一家人短短幾日之內就連死兩人,只剩下了一名寡夫帶著一名年紀不足十歲的女兒,不僅無處升冤,就連活下去都十分費勁。

而就在這種時候,卓凡月再一次做下了一件畜生都不如的事,她讓人將這一戶人家裏裏外外砸了一遍,水缸、米缸、鍋碗瓢盆,凡是能砸的東西一個都沒有放過,就連圍墻都全部推倒了,院子裏唯一的一棵樹也被燒成了灰燼,而最淒慘的還是那不足十歲的小女孩,打砸之中被狠狠的推了一下,直接撞到了桌子角上,腦袋當場就破了一個大窟窿,不等送到醫館,就一命嗚呼了!

至此,一家四口只剩下了寡夫一人,原本和和美美的小家也變成了一片狼藉,而寡夫絕望之下帶著死志再次到了京城府衙告狀,只是官官相護,京兆尹雖然受理了此案,卻沒有查到半點有用的線索,那些負責打砸的打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找到,就更不用說背後的主謀了,至於這名寡夫所說的是卓凡月是主謀的問題,直接就被京兆尹忽略了!

寡夫無奈,當堂就悲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咒罵,最後又被打了二十大板,差一點就被打死了,而就在寡夫絕望之際,卻突然得高人指點,給他指了一條十分特別的告狀之路!

……

【053】斬立決

宗正鳴冤鼓,大宗開國之初特設的鳴冤之處,受理天下奇冤慘案,迄今為止已存在兩百餘年。

鳴冤鼓設立之初,因為告狀之人太多,就連各種雞皮蒜毛的小事也敢擊鼓鳴冤,這讓朝廷煩不勝煩,一而再的修改擊鼓鳴冤的要求,直到現在,凡是擊鼓鳴冤者,涉及的案件必須是大兇大惡,真正的奇冤慘案,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違者必將重責,所以漸漸的來擊鼓鳴冤的人也就變少了,直到現在,兩三年中也未必會出現一個,若不是有人提醒,這位寡夫還真是沒有想到。

寡夫名為劉樹,已經年過四十,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京城百姓,哪怕短短的時間內一家四口只剩下他一人,也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註,但就在他鼓足勇氣敲響了宗正鳴冤鼓後,劉樹的名字瞬間響徹了整個京城!

“什麽!他竟然敢去敲鳴冤鼓,豈有此理,他不想活命了!”就在大理寺卿受理寡夫劉樹案件的同時,卓凡月那裏也收到了消息,只是還沒等她想出個應對的辦法,大理寺卿就擬好了折子,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報告給了皇上知道。

原本這種一家四口三人被殺的案件是根本不會呈到禦前的,皇上要處理的可都是軍國大事,但這其中涉及到了卓凡月這位皇親國戚,那可就不好隨意處理了,所以大理寺卿根本就沒有耽誤,直接將這個燙手山芋送到了皇上面前,一副任憑皇上處理的態度。

宇文天昭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覺得十分意外的,畢竟她的記憶之中,前世可沒有出現這種事情,但她也不會糾結於此,雖然重生的時日不長,但許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變化,她已經習慣接受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十分樂於接受,誰讓這卓凡月在她想動她的時候,就主動送上來了把柄,真是省了她好大的麻煩。

其實這件事的前半部分她幾日前就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但並沒有這麽詳細,結果也沒有嚴重到足以動搖卓凡月官位的地步,畢竟在這個時代,因為意外而死了那麽幾個人,真的算不上什麽,就算是現在,如果不是她這個做皇帝的非要嚴查嚴辦,卓凡月也不會有什麽大事,最多就是降職罰薪,過上一段時間說不定就又官覆原職了!

但是,宇文天昭又怎麽會放過這麽個機會呢,雖然卓凡月在禦林軍統領這個位置上有名無實,大權都被楚迪攬在手中,但楚迪畢竟不是真正的禦林軍統領,個別事物上還是會覺得束手束腳,而且還要防範這個愚蠢無能的禦林軍統領搗亂,與之相比,自然是將她永遠解決掉才一勞永逸!

“查,嚴查,只要事情屬實,就要按照大宗律例辦事,絕對不能徇私枉法,任何臣民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都不可饒恕!”宇文天昭一聲令下,大理寺這個被特批的宗正鳴冤鼓受理處,就開始忙碌了起來,針對這個案件進行了一系列追根問底的調查,沒有放過任何一絲可疑之處,將卓凡月犯下的所有罪行,在短短三天之內就都調查的十分清楚,同時也在第一時間將調查結果呈到了禦前。

卓凡月是卓杭寧的母親,也是卓家的家主,而卓家原本就是勳貴世家,只是近些年有些沒落了,之所以能夠被啟用,還是因為卓杭寧受寵的關系,只是不久前卓杭寧剛剛失了寵,現在卓凡月就犯下了這樣慘絕人寰的大案,許多人都不看好卓家的前景,卓凡月在調查之初就被關押了起來,卓家其餘的人雖然極力營救,但卻求救無門,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為卓家說話,而被軟禁在宮中的卓杭寧,更是被看押的牢牢地,根本連皇上的影子都見不到。

而就在這種時候,宣判卓凡月的日子也到來了,不過在此之前,朝議之時針對卓凡月的事情,朝臣們還是討論了幾句。

“皇上,現在正值皇太君壽宴來臨之際,卓凡月所犯非小,待壽宴之後再詳細調查如何?免得多生事端。”說話的是工部尚書呂舒,同時也是皇太君呂明晰的嫡親妹妹,是一名很少在早朝上發言的老臣,但只要她說話了,一般人也不會反對,皇太君只要建在一日,呂家的地位就不可動搖。

宇文天昭眼神微冷,十分不悅呂舒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說話,不等旁人附議,就冷著聲音道:“卓凡月鬧市縱馬,不僅不知道悔過,還痛下殺手,並且強搶民男,逼良為娼,導致一家四口家破人亡,如此罪大惡極之事,已經調查清楚,何必再等,呂大人這麽說,難不成是還想要為她開脫嗎?”

皇太君的壽宴又如何,她就是要在壽宴之前將禦林軍統領的位置換上自己的人,而且所謂的多生事端,在她看來就是一句玩笑,這一次的壽宴,必將用鮮血鋪就,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呂舒皺眉,不太滿意皇上這種指責的態度,當即便倚老賣老的反駁道:“皇上言重了,老臣所為皆為皇太君罷了,您年紀尚輕,可能不太在意這些習俗,但太君壽宴,慎之又慎,豈可輕忽!”

聽了這話,宇文天昭立刻露出了一抹帶著諷刺的笑容,十分不客氣的呵斥道:“放肆,你這是在指責朕不顧念皇太君嗎?朕之所以要嚴辦,就是為了維護皇太君的慈愛公正之名,不然在太君壽宴之際,發生如此慘案卻又不辦,豈不是汙了皇太君的清名,你讓天下人怎麽看皇太君,又怎麽看朕!”

宇文天昭是蠻橫霸道,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懂得計謀,她也許並不喜歡講道理,但如果她非要和你講道理,你也未必就說得過她,呂舒不是想用皇太君的名聲來拖延卓凡月案件的判罰嗎,那好吧,她就以牙還牙,也用皇太君的名聲反駁回去,讓眾人都聽聽到底是誰更有道理。

道理自然是站在宇文天昭這面的,因為她是公事公辦,沒有任何徇私之意,而呂舒卻是想要延緩案件的辦理,無論她的本意如何,她都比不過宇文天昭。

呂舒眉頭緊皺,動了動嘴,最後卻只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妥協道:“既然如此,老臣也就不多說了,一切單憑皇上做主就是。”

“哼,傳朕旨意,卓凡月罔顧王法,縱馬行兇,逼良為娼,惡行累累,罪不容恕,當判斬立決!”

“是!”

……

【054】卓君身死

宇文天昭在早朝上下了一道斬立決的聖旨,下了朝回到禦書房之後,就找出自己重生之初寫好的那份名單,在卓凡月的名字上面畫了一道橫線,此人雖然沒有主動背叛,卻無能至極,讓整個禦林軍都成為了許弋的背叛力量,而現在先拿此人開刀,許弋也仍舊被關押中,禦林軍大權回收,她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

只是她還沒有安靜一會,明德就來報,說是卓君以死相逼,只求能夠見到皇上一面。

卓杭寧雖然是處於軟禁之中,但宮裏的宮侍可沒有被軟禁,通個消息什麽的還是很正常的,這早朝的命令剛下不久,卓杭寧那裏就收到了消息,差一點就被嚇暈了過去,而反應過來之後,就哭著鬧著的要求見皇上,宮侍們不允,他就威脅著要自殺,宮侍們沒有辦法,只能苦著臉來向皇上報告了。

“想死就死吧,誰也別攔著。”宇文天昭聽過報告之後,十分冷酷無情的說道。

明德偷偷瞧了瞧皇上的臉色,一句廢話都沒敢多說,就領命去辦事了,而宮侍也很快就將皇上的意思帶回給了卓杭寧知道。

“殿下,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別鬧了,萬一惹怒了皇上,這……”宮侍還算是卓杭寧的心腹,聽到這樣的命令自然是要為自家主子著想的,所以勸諫的話也都是為了卓杭月好,只是卓杭寧一向囂張霸道,哪裏能夠聽得進去這樣的勸諫,當下就甩了宮侍一個耳光!

“蠢貨,皇上都要殺了母親了,本殿怎麽可能無動於衷,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殺嗎?到時候沒有了母親,本殿在這後宮之中……”卓杭寧是霸道了一些,但也不算是太蠢,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只是他也沒有多聰明,不然這個時候就該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免得被心狠手辣的皇帝遷怒!

卓杭寧自然是不可能放棄去救自己的母親,但是他此時根本就無法走出雅安殿的大門,而如果真的說是以死相逼,他又沒有那個勇氣和魄力,最終只能繼續哭喊起來,厚著臉皮開始耍起了無賴!

要知道後宮之中的男子都是屬於皇上的,一般人莫要說是碰上一下,就是看上一眼都有可能被治罪,而卓杭寧就是豁出了自己的臉面不要,將自己弄得衣衫不整,手裏又拿著一支金釵做威脅,拼盡了力氣從守衛的縫隙中闖了出去!

皇上雖然下令不用管卓杭寧的死活,但誰也不敢真的逼死卓杭寧,這樣抓起人來就顯得束手束腳,諸多顧忌之中還真的讓卓杭寧跑到了禦書房外,但禦書房的守衛可不會無能到讓一個君侍闖進去,毫不客氣的就將他攔了下來,只是攔住了人,卻沒有攔住那撕心裂肺的聲音。

“皇上,求您見見臣侍,臣侍伺候了您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見臣侍一面吧,求您了,求您見見臣侍吧……”卓杭寧扯著嗓子在那裏喊,一直喊,就怕皇上聽不見他的聲音,臉面什麽的已經全都不要了,正如某句話所說的:命都快沒了,還要臉做什麽呢!

宇文天昭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外面的哭嚎聲,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當下就摔了杯子,怒喝道:“一群廢物,連個男人都看不好,都不想活了是吧!”

明德賠笑著道:“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出去處理了。”

“卓君杖責五十,看守雅安殿的所有侍衛杖責二十,一個都不能少!”宇文天昭發了怒,自然是要有人來承受怒氣的。

“是!”

卓杭寧被拖走了,不久後就和那些侍衛們一起被打了板子,開始的時候還會哭喊求饒,但後來直接就被打暈了過去,整個後背連帶著屁股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看起來十分淒慘。

卓君被打得如此淒慘,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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