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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地獄相差無幾!

而這一日早朝,宇文天昭也下達了一道聖旨,招北宴王以及鎮西將軍楚卓穎回朝,一同為皇太君祝壽,並且在聖旨中詳細寫明,兩人都可以帶著家眷一同來京,大宗以孝治國,皇太君壽宴自該普天同慶!

這樣的聖旨一出,雖然朝中大臣有不少都持反對意見,但是敢直接出口反駁的卻是一個都沒有,一個個裝聾作啞似的保持了沈默,就怕引得皇上遷怒,誰讓皇上冷著一張臉上朝,看起來就像是要找人麻煩的樣子呢。

與此同時,剛上任的禦林軍副統領楚迪也終於從西疆趕回了京城,來不及洗漱打理,風塵仆仆的就入了宮,三十餘歲的女子,看起來卻有著四十歲的成熟穩重,眼神淩厲,氣息冷硬,一舉一動都透著殺伐之氣,一看就知道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將軍!

對此,宇文天昭表示極為滿意,早朝散後,就將楚迪請去了禦書房密談,兩人談了近一個半時辰才結束。而將禦林軍交到楚迪手中之後,宇文天昭也終於放心了一些,皇城城守換上了楚雲湘,禦林軍副統領換上了楚迪,她的安全算是有了保證,也可以著手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

【042】探病

第三場選侍的前一日,宇文天昭剛下了早朝,就有宮侍匆匆來報,二皇女病重,王禦醫束手無策,請求皇上同意禦醫院會診,或者換一個禦醫也成,她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差點就急哭了。

要說禦醫也不是那麽好當的,風險程度還是極高的,有時候治不好病要死,有時候治好了病還要死,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去見了閻王,王禦醫這也是堅持了又堅持,最後實在堅持不下去才來皇上這裏請罪加求救的。

二皇女自從出生以來,身體就一直不好,以前的賢君譚青華就多次以這個借口將皇上請到他那裏去,就是前不久已經被軟禁了的譚青華也依舊用過這個理由想要請皇上過去,只是宇文天昭根本就沒有在意罷了,只是這一次來傳消息的不僅有譚青華,還有王禦醫,事情顯然要嚴重許多。

去還是不去?宇文天昭自然是不想去的,但是很快又改了主意,這段時間譚青華的日子極其不好過,怎麽說她也應該去看看對方狼狽的樣子,而且北宴王的那替身還沒有找到呢,也許是剛將譚青華拉出來溜溜了。

宇文天昭去了賢和宮,命令剛下不久,人還沒有到賢和宮呢,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後宮,尤其是楚雲亦這裏,已經接到好幾個人的報信了。

“本殿知道了,都退下去吧。”楚雲亦神色莫名的揮退了眾人,只留下明嘉在身邊。

明嘉平日裏比較寡言,這個時候倒是多言了一句:“殿下不用擔心,賢君做出了那種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得到皇上的喜愛了。”

在這個男子貞操觀念極強的朝代,一個與人私通並且被皇上當場捉奸的君侍,是怎麽都不可能再翻身了,如果不是有譚丞相當靠山,譚青華的下場早就不是被軟禁這麽簡單了,這幾乎是整個後宮共有的認知,所以此時眾人最該在意的不是譚青華,而是譚青華剩下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籌碼——二皇女!

“本殿知道。”楚雲亦聲音淡漠的說道。

“那您在擔心什麽?”這話明嘉就問得有些大膽了,不過作為皇君的貼身近侍,他還是有勇氣一問。

楚雲亦沒解釋自己不是在擔心,因為他心中確實有著一份隱憂,只是他擔心的並不是皇上去了賢和宮,而是如果皇上去了其他的宮殿,他該怎麽辦?

後宮獨寵,這是殊榮,卻也是一種原罪,得之者是幸,亦是不幸,這段日子,皇上獨寵皇君,所謂的後宮雨露均沾成為了一紙空談,暫且不談皇帝的心思,就說這被獨寵的楚雲亦,在欣喜之餘,又何嘗沒有擔憂。

如果有一天皇上不再獨寵他了,他是否要回歸到最初那與人爭寵的境地,而他是否又能坦然的接受這一切,仍舊做那個無怨無憂,哪怕被打入冷宮,卻仍舊愛著皇帝的男人!

人性自私,得到之後雖然會有短暫的滿足感,但隨即滋生的卻是更大的野心,事業如此,愛情亦如此,如果可以,誰不希望愛人的心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呢!

而宇文天昭在獨寵楚雲亦的同時,也難免讓楚雲亦有了這樣的奢望,而這奢望和擔憂就像是一種相伴相生的情緒,從反面驗證了知足常樂這句話,正因為不知足,所以才會擔憂。

楚雲亦心中感思頗多,最終也沒有回答明嘉的問話,而此時宇文天昭已經到了賢和宮。

賢和宮現在已然成為了皇宮中的另一處冷宮,人煙稀少,氣氛冷凝,走進去看到的幾個宮侍,也都戰戰兢兢的一臉蒼白,就連行禮問安都哆哆嗦嗦的做不好,一看就是沒有訓練好的小宮侍,估計是實在沒有去處,或者是得罪了大管事,才會被打發到這裏來。

“皇上,您終於來看臣侍了,臣侍參見皇上,求皇上恕罪呀,臣侍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皇上恕罪呀。”譚青華哭哭啼啼的沖了出來,跪在宇文天昭面前,求饒的話說得語無倫次,精神上看起來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滾開。”因為距離太近,宇文天昭瞬間就翻了臉,毫不猶豫的一腳踢了出去,直接將人踢飛了一丈多遠。

譚青華被踢得差一點就吐血了,面色也顯得更加青白,但卻連憤怒和怨恨的心思都不敢生出,只剩下了恐懼和痛苦,他再一次爬到了宇文天昭的面前,這一次卻不敢距離太近,唯唯諾諾卑微到了極點的乞求道:“皇上,臣侍錯了,臣侍真的知道錯了,求您放過臣侍吧,您就放過臣侍吧……”

譚青華不停的重覆著這些話,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原本還頗具姿色的容貌瞬間變得狼狽起來,整個人跪在那裏,看起來連乞丐都不如,而在他身後不遠處默默跪著的則是譚青旭,譚青旭雖然看起來也有些憔悴,但在一身幹凈樸素的宮裝襯托下,倒是多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感覺,尤其是有譚青華作為比較,感覺上就更加明顯了。

宇文天昭冷眼掃過,就知道譚青旭是打得什麽主意,原本還以為這是一名倔強少年,沒想到卻也是精通算計的,不過這樣的變化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就是了,前世的背叛,這一世的虛偽,這人所謂的倔強和驕傲在現實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二皇女在哪?”宇文天昭直接看向了一旁的賢合宮總管明和,這人是她特意派來看著這些人的,同時也是明德的師弟,年紀雖然不大,但做事很穩重。

皇宮之中的宮侍也是有輩分和傳承的,同一輩分的宮侍大多以同一字為姓氏,像是明德、明嘉和明和,他們不僅同一輩分,還有同一個師傅,平日裏雖然沒有太多的聯系,但如果是關鍵時刻,卻像是一張大網一樣,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攜手抗敵。

想到這裏,宇文天昭突然間又想到了前世發生的一幕,知道叛軍已經攻入皇宮,明德帶著大小二十餘名宮侍一起護駕,就為了多給她一些逃走的希望,最後一個接著一個死在了叛軍的手裏,那裏面似乎就有明和的影子,也還有好幾個她認得或不認得的宮侍,這些人裏也許也有人害怕死亡,也許也有人想要逃走,但最終卻還是用死亡證明了他們的忠誠,與那些為了活命而背叛她的君侍和大臣們相比,實在是忠勇可嘉。

“二皇女在偏殿,王禦醫也在,奴才這就帶皇上過去。”明和躬身帶路,宇文天昭很快就見到了傳說中已然病重的二皇女。

二皇女宇文淩玨還不足兩歲,小小的一只躺在大大的床上,再加上那蒼白的臉色,給人一種孤獨無助的錯覺,床一旁則站著兩人,一人是王禦醫,一人是王禦醫的藥童,見到皇上進來,立刻跪地行禮,只是聲音略微壓低了,應該是顧忌著二皇女,此時二皇女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正處於昏迷之中。

“她是在睡覺?”宇文天昭眉頭微皺的問道,語氣不算好,在外人看來就是她擔心二皇女的意思,但實際上卻只是因為她十分厭惡見到這個孩子,哪怕她還只是個孩子。

前世叛軍逼宮之時,也就意味著四年後的二皇女,可不是這樣柔弱無助的樣子,將滿六歲的女孩子,按理來說還應該處於比較單純的年紀,就算是皇家的子嗣懂事早一些,卻也不該那麽冷血和狠毒,至少不該那麽幹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絲憤恨的將劍刺在她的身上,她可是她叫了六年的母皇啊,她怎麽就忍心的可以不顧念一點的母女之情呢?

這樣的疑問在宇文天昭的心裏一閃而過,隨即就被她冷硬的抹去了,她與宇文淩玥本就不是親生母女,還談什麽母女之情,會這樣想的自己實在是又懦弱又愚蠢,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孩子在譚青華的教導下,向著北宴王甜甜的叫著母皇的場景!

……

【043】夯薯之禍

“回皇上的話,二皇女高燒不退,已經昏迷了,微臣無能,實在是沒有辦法,還請皇上賜罪!”王禦醫一臉的悲戚和自責,跪趴在地上請罪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

宇文天昭沈默了一瞬間,才冷著聲音道:“那就請孟禦醫過來看看吧。”

如果可以,宇文天昭自然不太願意找人來給這個狠毒的孩子治病,只要想到這個孩子的背叛,以及這個孩子真正的身世,她就恨不得自己下手殺了這個孩子,但她又不願意背負弒子的罪名,這明明不是她的孩子,憑什麽讓她背這樣的黑鍋,所以就只能暫時忍耐著了。

不得不說宇文天昭的想法和正常人似乎有點不太一樣,她之所以不願意背負弒子的罪名,不是因為這個罪名不好聽,而是因為宇文淩玨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她不願意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而背負這樣的罪名,但如果是她的孩子呢?

宇文天昭現在有四個孩子,兩名皇女,兩名皇子,可笑的是皇女都不是她親生的,而兩名皇子中,宇文淩慕乖巧聰慧又忠孝果敢,她重生之初就給宇文淩慕安排好了未來的路,將他交給了楚雲亦這位皇君撫養,待長大後,一定會是大宗最尊貴的皇子,而另一位皇子宇文淩琿卻是讓宇文天昭比較煩躁的存在。

如果說二皇女宇文淩玥因為身世的問題而對她有仇怨,進而下手毫不留情顯得有些狠毒,那麽這位二皇子在狠毒的基礎上就顯得有些變態了,明明是她親生兒子,卻也同樣可以毫不留情的下殺手,甚至還帶著一種報覆的快感,只因為他覺得自己對他不夠重視,每每想來,都讓她覺得無比荒謬。

宇文天昭自認為自己對這些皇子皇女們還是比較慈愛的,雖然沒有多麽重視,卻也不會過分偏愛,更加不會過於苛待,如果非要說有什麽虧欠,那也是對大皇子宇文淩慕的,誰讓宇文淩慕的生父難產而亡,她又不是一個細心的人,疏忽之下也就難免有些照顧不到,但對於其他皇子和皇女,她卻可以說是毫無愧疚,所以也更加無法容忍這些人的背叛,甚至比對君侍與大臣們的背叛還要痛恨。

只是,除卻兩位非親生的皇女不談,這位親生的二皇子,她又該如何處理呢?

宇文天昭沈默的想了一會,突然間就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弒子之名雖然不怎麽好聽,但她難道真的就在乎嗎?

孟禦醫是禦醫院的院首,也是醫術最好的大夫,在皇帝的命令下,她很快就帶著自己的藥童趕了過來,行禮問安後,就一臉凝重的給二皇女把起了脈,與此同時,譚青旭也安撫好了譚青華,兩人小心翼翼的站在房間的角落裏,看似關心的看著二皇女的方向,卻時不時的會偷看宇文天昭一眼,躲躲閃閃中又似帶著情意,尤其是譚青旭,那眼神可要比譚青華還熱切,讓宇文天昭厭煩的都想將之拉出去砍了。

“皇上。”把過了脈,孟禦醫一臉嚴肅的喚了一聲皇上,然後眼神看了看周圍,一副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的樣子。

“都退下吧。”宇文天昭遣散了眾人,便沈默的看著孟禦醫。

孟禦醫主動報告道:“二皇女天生體弱,早已傷了根本,除非有奇藥才能根治,而這一次又染了風寒,情況頗為危急,尋常藥物根本就不會起作用,只是下重藥的話,恐怕二皇女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

孟禦醫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了,但意思已經很明確,想要根治二皇女體弱的毛病必須有奇藥,而就算不是根治,只是將二皇女從病危的邊緣救回來,也需要下狠藥,而狠藥傷身,二皇女又體弱,萬一堅持不住,估計也就不用繼續治療了,可以說這是一件極為冒風險卻又不得不做的事,不然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硬挺著吧。

宇文天昭沒有說話,而是用著冷漠的眼神看向了一旁搖搖欲墜的譚青華,問道:“你覺得該如何?”反正選哪個都好不了,她也不在意做回好人。

這個時候宇文天昭也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後來宇文淩玨的身體之所以恢覆了,還是因為不久後皇太君壽宴寧國獻禮的事,寧國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最終的陰險目的,在獻禮的時候很是豪爽了一回,除了那件惡毒的禮物外,其餘件件都是十分難得的珍寶,而在這其中就有一株名為夢蓮的草藥,十分適合宇文淩玨這種前天不足根基有損的身體。

而她為人母親的,在收到這樣的禮物時,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當下就毫不猶豫的賞賜給了宇文淩玨,而宇文淩玨服下了以夢蓮為藥引的湯藥後,身體真的漸漸好了起來,讓她在欣慰的同時也對寧國愈發信任,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最後甚至因此而導致了一場又一場的人倫悲劇!

悲劇的根源源自於一種被起名為夯薯的植物,大宗占地遼闊,人口茂盛,但接連幾年卻是各種天災不斷,這就導致了許多人都食不果腹,而夯薯的出現卻解決了這個問題,易栽種,產量高,食之可飽腹,寧國進獻的就是這樣一種食物,最初宇文天昭也是抱著懷疑的心態接受的,但是在種種實驗之後,這種懷疑就成為了驚喜,因為這種食物真的可以食用,百姓再也不用餓肚子了,進而也可以緩解朝廷的壓力,消除民怨,宇文天昭即刻就下令廣泛種植夯薯。

宇文天昭的出發點自然是好的,作為一國之君,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百姓餓肚子,而夯薯推廣之初也獲得了廣大百姓的喜愛,很多農民都鏟掉了自家原本種植的莊稼,紛紛改成種植夯薯,而夯薯第一季的收成也當真讓百姓們都填飽了肚子,只是好景不長,也就是夯薯被廣泛種植的第二年,就陸陸續續的發生了多起慘絕人寰的怪孩事件!

……

【044】治還是不治

怪孩,顧名思義,也就是與正常孩子不同的孩子,用現代話說是畸形兒,用古代詞語來形容就是遭了天譴的怪物孩子,有的是三只手臂四條腿,有的是一只眼睛兩個嘴,還有恐怖一些的長了兩個腦袋一條腿,甚至還有成百上千個剛一出生就是死嬰的存在,當真是恐怖至極。

怪孩事件發生的最初,眾人並不是很在意,畢竟這種乖孩子偶爾總是會有那麽一兩個,打死埋了就是了,誰也不會聲張,但漸漸地隨著這種孩子越來越多的出生,雖然每一家生出怪孩的都想瞞住,但卻怎麽也瞞不住了,尤其是個別心軟的家庭,懷胎十月,就算是生出來一個怪孩,也終究舍不得殺死,小心翼翼的養起來,卻成為了這場禍亂的證據。

百姓最為迷信,許多人本就認為生出怪孩乃是不祥之兆,所以只要發現哪個家庭生出了怪孩,就一定要帶出去殺死,而那些舍不得殺死偷偷養起來的,甚至整個家庭都會受到連累,在那一段時間裏,到處都是慘痛的哭聲,有孩子的,也有大人們的,整個大宗都籠罩在一片陰翳之中。

而怪孩出現的多了,自然也會有人查找根源,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麽迷信,而在這些不迷信的人之中,自然也有聰慧至極之人,抽絲破繭,仔細查證,夯薯這個禍根很快就被找了出來,而後天下嘩然!

不僅生出怪孩的家庭悲痛欲絕的怒斥朝廷,就是那些沒有生出怪孩,卻同樣吃過夯薯的百姓,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傳宗接代,人生之大事,一個小小的夯薯毀掉的不僅僅是一個家庭,更是一個宗族,乃至一個國家!

宇文天昭聽聞此事,當即大怒,立刻派人去寧國調查,而寧國的反應卻讓人極為心寒,他們不僅驅逐了大宗使臣,更是在邊界處陳兵列陣,兩國之間的關系瞬間從友好變成了敵對,一場大戰眼看著就要爆發,大宗內憂外患,情勢十分危急!

寧國嚴陣以待的態度足以說明問題,大宗也不是真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只是寧國與大宗相鄰的地方正是北疆,那是北宴王的地盤,而在那一場人倫慘劇之中,北疆卻只有極為偏僻的地方才種了一些夯薯,這些夯薯除了會給年長的乞丐吃,最多還是用來餵養畜生的,所以北疆的百姓和戰士根本就沒有那種同仇敵愾的心情,讓人不得不懷疑北宴王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更甚至這也許就是北宴王的陰謀!

這些事情都是宇文天昭後來才陸陸續續調查到的,而那個時候災民暴動,北宴王趁機逼宮,內憂外患之間,她想做些什麽已經晚了,只來得及下令百姓不準吃夯薯,至於後續,她是沒有看到的。

“皇上,求您救救皇兒吧,皇兒還那麽小,她不能有事啊。”譚青華的哭喊聲打斷了宇文天昭的思緒,讓她從那一場人倫慘劇中清醒了過來,皺眉道:“那你說怎麽救?”

譚青華被噎了一下,怎麽救?他怎麽知道怎麽救,他要是知道的話還請禦醫做什麽!

譚青華看向孟禦醫,神色突然變得冷厲的問道:“孟禦醫,皇兒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本殿要你的命!”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使被軟禁了,譚青華也還是那個囂張的譚青華,誰讓這些禦醫看在他的眼裏,也就是個高等級的奴才呢。

孟禦醫心中不喜,面上卻帶著一絲惶恐,低聲解釋道:“微臣自然會盡心,只是二皇女病重,是否要用藥,還需皇上和賢君殿下做決定。”

孟禦醫口中的藥自然不是一般的藥,這藥用了也許能救人,但後遺癥估計也不小。

宇文天昭沈默不語,前世根本就沒有發生這件事,宇文淩玨的身體雖然一直不好,但也沒有不好到如此地步,所以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會如何發展,不如靜觀其變,是生是死都看天意好了。

而譚青華的表情就要覆雜的多,既擔憂,又有些恐慌,並不太想做出這樣選擇,那是他的孩子啊,是他費盡心思千辛萬苦才為了所愛之人生下的孩子啊,他怎麽舍得傷了孩子的根本,只是他更舍不得讓孩子就這麽去了,孩子還那麽小,甚至只見過她的母親一面,他們一家人還沒有幸福的在一起,絕對不能有事!

“治,只要皇兒活著就行,她活就你活,不然……”譚青華一咬牙,聲音十分冷厲的威脅著孟禦醫。

孟禦醫面色不變,看起來比較淡定,身為禦醫院的院首,這種威脅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如果是皇上說的,她也許還得小心點,但一個被厭棄了的君侍……

孟禦醫飛快的看了皇上一眼,她總覺得皇上的反應有些不對,雖然冷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卻感覺不到半點焦急和擔憂,就像是一點都不在意這位皇女一樣,讓她覺得十分古怪,不過這樣也很好,倒是減輕了一些壓力,這二皇女的身子啊,就算是拖著估計也拖不了太久了,除非能找到一些珍稀的奇藥來做藥引,再加上她祖傳的針灸之法,不然就是神醫來了也枉然。

“微臣定會盡力而為!”孟禦醫十分保守的表態了,譚青華有些氣惱,但有皇上在一旁看著,他也不敢發作,只能鐵青著臉站在那裏。

孟禦醫很快就開了一張藥方,想了想,又去掉了其中的兩味藥,從頭到尾看了兩遍之後,這才交給藥童去熬藥,如果可以,她也是希望能夠救回二皇女的,只是二皇女這小身子,唉!

就在孟禦醫嘆氣的時候,宇文天昭已經開口道:“好好照顧二皇女,朕會再來的。”

宇文天昭說話的時候就起身向外走,一點的都不願意在這裏多留半刻,但譚青華和譚青旭好不容易將她盼來了,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將人放走。

“皇上……”譚青華語帶哀怨的喊了一聲。

“皇上……”譚青旭也跟著一起喊,聲音雖然沒有那麽哀怨,卻也透著一股引誘的味道,比譚青華還遭人煩。

宇文天昭厭惡的看了兩人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兩人想要追上去,卻是被明德擋了駕,“賢君殿下,譚公子,請留步。”

“你!”譚青華想要發怒,但一看到明德那不達眼底的淡笑,斥責的話就吞了回去,以他今時今日的處境,還真不好得罪明德。

明德在心裏冷笑了一下,微微彎身,行禮告辭,莫要說現在這個不得寵的賢君,就是曾經得寵的時候,他也是不在意的,身為皇帝近侍,又是從小照顧皇帝長大的人,他的地位可不是一個失了寵的君侍可以動搖的。

……

------題外話------

猜猜看,楚美人會不會吃醋?

【045】讓你更愛我

宇文天昭離開賢和宮之後就直接去了禦書房,一直到快晚膳的時候才去了清央宮,而剛走到清央宮外面,就見到兩只蠢狗在那裏跑圈,一邊跑還一邊打鬧著,看起來十分歡快,負責照看的宮侍見到皇上來了,才將狗拘在了一旁,想要避開宇文天昭,但宇文天昭卻主動走了過去。

“大虎和小虎越來越胖了啊。”將兩只狗上下打量了一番,宇文天昭就得到了一個很明顯的結論,這兩條狗可比接回來的時候要肥的多,一看就知道夥食很好。

“回皇上的話,大虎和小虎是胖了。”皇君的愛犬自然也是有專人照看的,而且還配了兩人,都是極善養狗的侍人,回話的名字叫善澤,還有一個看著狗的叫善和。

宇文天昭伸出手指捏了捏大虎腦袋上的一小戳呆毛,開玩笑道:“胖點好,肉多,能吃飽。”

“……”兩名宮侍都十分無語的看著皇上。

楚雲亦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就是這樣的一幕,宇文天昭蹲在大虎和小虎的面前,神色和緩,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的樣子。

“皇上萬福,臣侍已經備好了晚膳,您要現在用膳嗎?”楚雲亦不是那種杞人憂天或者怨天尤人的男人,所以在知道宇文天昭去了賢和宮之後,雖然心裏有些擔憂,卻選擇了很是積極的方式去面對,深思過後就讓禦膳房送來了不少新鮮的食材,從中午就開始忙活,一直忙到剛剛,十分用心的準備了一桌晚膳,全部都是宇文天昭喜歡吃的食物。

當一個人覺得自己的愛人有可能被別人搶走的時候,你可以選擇放棄或者抓緊,放棄顧名思義無須解釋,而抓緊卻需要智慧,不同的方式會有不同的效果,質問往往是最愚蠢的一種,大吵大鬧也不過是在消耗最後的感情,而這些楚雲亦顯然都明白,所以他選擇了一種比較聰明的方式,對自己喜歡的人好,好到沒有人比自己對她更好,那樣的話就算是她不喜歡自己,也絕對不會忘記自己,誰讓自己是全天下對她最好的人呢。

一桌子的晚膳,幾乎絕大部分都是出自於楚雲亦之手,其中有些是他原本就會的,有些是他不久前才努力學會的,而無論哪一樣,都是宇文天昭最喜歡的口味。

“今天的晚膳似乎有些不同。”宇文天昭只是掃了一眼桌面,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同,雖然皇宮中禦廚很多,每個禦廚也會許多菜,但宇文天昭從小就生長在皇宮,對禦廚的手藝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而且在這其中,還有幾道是她曾經吃過的,並且是由楚雲亦做出來的。

宇文天昭想到這,大概也就明白了,繼續說道:“你又親自下廚了?”

“閑來無事做做罷了,也不知道合不合皇上的口味,您吃吃看?”楚雲亦沒有邀功,而是十分隨意的說道,但也正是這種隨意的態度,讓宇文天昭覺得十分溫馨。

後宮君侍不少,會廚藝的自然也不少,親自下廚給宇文天昭做過飯的也不少,但現在想來,那些人的態度不是諂媚就是邀功,好像給她做一頓飯有多了不起一樣,讓她想想就覺得膩歪。

“那朕就嘗嘗,雲亦和慕兒也多吃點。”看到這些菜,宇文天昭也覺得餓了。

“是。”楚雲亦和宇文淩慕一起笑著應是,一家三口美美的開始享用起了晚膳,味道不錯,心意也十分不錯,菜需要用心去做,感情也需要用心去經營。

經過那一夜之後,宇文天昭算是再次開了葷,用過了晚膳,就打發走了還想留一會的宇文淩慕,然後拉著楚雲亦的手就去了寢宮後面的浴室,讓楚雲亦再次紅了臉。

“皇上,剛用過晚膳,休息片刻再去沐浴吧。”楚雲亦這是為了宇文天昭好,剛用過膳不好沐浴。

“一邊沐浴一邊休息。”宇文天昭可聽不進這樣的勸說,頭也不回的拉著楚雲亦繼續走,今天見過宇文淩玨之後,她突然間就有了一個想法,如果她和雲亦可以擁有一個親生的孩子,那一定會是最可愛的寶寶,而且雲亦那麽喜歡孩子,如果有了孩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想到這些,宇文天昭的心情就變得更加的迫不及待起來,想要生孩子,就得多努力啊。

楚雲亦自然強不過宇文天昭,只能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心裏卻是又羞又甜,美滋滋的想著:皇上這般急切,是真的喜歡自己吧……

浴池中,楚雲亦為宇文天昭擦背,宇文天昭則拿著一把楚雲亦的頭發在把玩,雖然一直在調理,但這頭發的顏色似乎根本就沒有變過,仍舊是那夾雜著灰白的模樣,不過宇文天昭的心態卻有了一些不同,雖然還是帶著一絲愧疚的情緒,但卻並不覺得那麽刺眼了,反而覺得這個樣子的楚雲亦看起來愈加成熟,滄桑中透著一股子性感的味道,讓她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其實這個顏色也挺不錯的,那些湯湯水水你若是不喜歡喝,就不喝了吧。”宇文天昭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而她口中的那些湯水都是禦醫開的藥方,她有幾次見到過,味道都不算好,雖然楚雲亦每次都面無表情的喝了下去,但直覺告訴她,楚雲亦大概不會喜歡喝這些東西,畢竟她這個看著別人喝的人都覺得難以忍受。

楚雲亦自然是不喜歡喝那些湯藥的,只有喝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只是……楚雲亦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不難看嗎?”他記得皇上原本可是很在意的,不然他也不會那麽辛苦的堅持喝藥了。

“看習慣了就覺得挺好看的,而且……”宇文天昭頓了一下,語帶暧昧的道:“挺性感的。”

楚雲亦紅了臉,不再言語了,皇上最近總喜歡時不時的逗弄他一下,他也應該盡快習慣才是。

擦過了背,楚雲亦就想伺候著宇文天昭出浴,宇文天昭卻是突然間來了興致,有些期待的道:“朕幫你洗頭發吧,自己洗不方便的吧。”

楚雲亦楞了楞,有些呆呆的回答道:“怎敢勞煩皇上,自己洗很方便的啊。”只是話剛說完就看到了宇文天昭眼神中的促狹,又是一楞,然後便反應了過來,臉色更紅了。

宇文天昭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楚雲亦,突然拉過楚雲亦就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熱乎乎的感覺,像是熟透了一樣。

“真熱,可以煮雞蛋了。”宇文天昭調侃道,同時手指也十分不安分的在美人的臉蛋上摸了一把,手感十分不錯,讓宇文天昭都舍不得收回手了。

楚雲亦此時的眼神也愈發的深邃,身體向前靠了靠,將宇文天昭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裏,略微低著頭在宇文天昭的耳邊說道:“皇上總是戲弄臣侍,臣侍也是會反抗的啊。”

“哦?你想如何反抗?”宇文天昭不僅不怕楚雲亦反抗,反而還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神情,而就在她話落的瞬間,楚雲亦低頭吻上了她的唇,火熱,熾烈,極盡纏綿。

一吻結束,楚雲亦沙啞著聲音問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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