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開考，連考五天，第一天考騎射，其餘四天都在考棚子裏筆試。

周全帶著周爺爺和周奶奶來了北定城，當夜就跟何子婉聯系上了，正屋的幾位爺何子婉倒是沒見，估計還不知道協議的事。

這天，何子婉起了個大早，一家人心情激動的跟著何子康，來到要考試的南山書院騎射場院外。

“子康，別緊張！”

“姐，你們回去吧，等中午我自己回家。”何子康看著自家的親人，長姐雖然不說，但他知道她內疚，還有娘。

“好，那你好好發揮！”何子婉朝著他笑，這個小弟由來懂事，也極是堅韌，她這一年雖然忙著自己的事，但從旁人口中也聽出來多對他的讚譽。至於騎射的事情，確實她疏忽了，但她相信，她的弟弟不會比別人太差。

“何子婉，你來送子康！”瘦下來的周全看上去俊俏了很多，丹鳳眼，劍眉，一身黑色直綴，顯得英武有力。

“周全，你瘦了好多，是讀書讀得嗎？難怪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沒見過你。”孫氏對著漂亮的周全一陣打量，聲音全是調侃的愉悅。

“二伯娘！”周全朝著孫氏喚了一聲，“子康讀書認真，你放心，他一定能考上的。”

“考不考試，沒事的，只要你們身體好。”孫氏道，周全爺奶也讚同的點頭，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便有守衛樣子的人讓所有考生排隊。

何子婉領著幾人連忙到路邊。

散亂的人群立刻整齊劃一，年齡層次各不同不同的考生，在守衛的搜身檢查下一個個進入院內。

直到何子康進了考院，何子婉這才領著孫氏、周家老兩口回到貿易行，將幾個人安頓在貿易行後院的涼亭裏，才端了個茶的功夫，孫氏便跟周奶奶聊上了。

“孩子真是不容易，我家周全，這一年瘦了五十斤，都餓的皮包骨了，你可不知道把我心疼的。”

“我家子康也是，都將子婉買回來的書看破了，半夜裏還偷偷點燈夜讀，真當我不知道。”孫氏只覺得這事就是她兒子能幹出來。

何子婉真不知道何子康這麽努力。

“娘，子康將我哪本書看破了？”

“就是最厚的那本，一開始你自己抱著白天看，夜裏看，最近這段時間，子康也這樣，娘真不知道書裏能有什麽寶貝，讓你們姐弟兩個愛不釋手的。”

“子婉是個強的，子康不用說，我看子謙將來怕是比他們倆都強，他二伯娘，我看你啊，將來可是個享福的。”周奶奶一臉的真誠，說的孫氏心裏開了花兒。

“子婉我也不逼她了，好賴日子要她自己過，以後她要真自己找一個真心的，不論窮富，我立刻將她嫁了，這孩子，遭了罪了。”

周奶奶附和著，何子婉這姑娘是她看著長大的，誤了婚期，可她自己是個有主意的，現在生意做得這麽好，未來肯定比現在還要好。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看子婉，能給你找個高門貴婿。”

“能找一個真心的就成了。”

何子婉悠閑地坐在她們身後的躺椅上，愜意的偷聽，聽到此，不得不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想，她娘對她這要求是越來越低了。

“娘，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大女婿？”

孫氏佯裝生氣，喝道：“你一個未婚的姑娘家家，不矜持點裝作沒聽到，這般問你娘是何道理？”

周奶奶笑出聲，道：“莫非子婉心裏有人了？”這個鬼靈精的人兒，她就不相信她這是隨便問問。

孫氏見此，也有些著急，說她不擔心怎麽可能。

“周奶奶，要是有人選，您可以給我介紹介紹，剛好我現在20，等兩年怕是要官配，等不起啊！”

孫氏本來認真聽她說呢，這最後也是氣笑了。

“子婉這話倒是真的，以前我們那會兒18歲就要被官配的，子婉，你可不知道，兩個陌生人，見沒見過面就要在一起過日子，那可就——”

“有過好的嗎？”何子婉就好奇，這樣日子能過到一起。

“有啊，怎麽沒有，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怎麽過不是過，到後來生了孩子，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操心，再多生幾個孩子，一輩子就這麽過了（liao）。”

“那樣也挺好的。”

不是，這子婉還向往這種，周奶奶就有點不明白。“子婉啊，可這女人生了孩子那顧家是天性，男人可不一樣，你想想，20歲都沒找著人的，那是好人嗎？只不中外面有人。”周奶奶似有感而發。

“周奶奶，您能講個古話嗎？那人為什麽不將外面的人娶回來？”何子婉最愛聽故事了，正好現在她們沒事兒。

“他不能娶，或者是別家的媳婦子。”周奶奶搖頭，“這男人女人的事，哪有那麽簡單的，都為難啊。”

“若是我，我就閹了他，只當老牛一樣讓他幹活——”

孫氏一拍大腿，朝著何子婉，喝道：“這孩子是越發放肆了，快，到前面鋪子裏看看去，也不知道一天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又朝著周奶奶賠罪。

“無妨無妨，姑娘家麽，在娘家裏有什麽不能說的。”周奶奶看著何子婉一個勁兒的笑，“子婉啊，你怎麽不想著和離，怎麽想著——”閹那個字，周奶奶那真是說不出來。

“這一來呢，我不能便宜了外面的那個，二來，我怕再給我官配，這麽做那真是一舉兩得，我孩兒還有爹叫。”

孩兒孩兒，連女婿鬼影子都不見呢，就孩子。

“何子婉，你書都念到狗肚子去了，趕緊給我前頭幫忙去，再惹我，好一頓免費的竹筍炒肉。”何子婉見她娘立起來找棍，真的怒了，連忙跑，這之間她還聽到她娘向周奶奶的解釋，這孩子這樣是她沒教養好，讓周奶奶千萬別往外了說，雲雲。

晌午，何子康筋疲力盡的回來，一雙眼睛卻閃著耀眼光芒，何子婉想，這小小少年，應該考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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