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前後忙活十幾天，都盼著能賣上個好價錢，子康、子嫻，甚至子謙都格外的認真，拿著刮刀一點點修整，以達最佳賣相。

“娘，你明天和我一起去送貨。”何子婉將皮子分裝成二份，如果這次生意成了，家裏最起碼就能有個穩定的收入，一家人都有盼頭，金錢來源外人看來也正當了。

韓衛仁看著眼前優良的牛皮，這樣上等的皮子，他以前還從未見過，只有中原來的客商拿來的樣品才有這樣的質量。

“韓老板，你覺得這皮子怎麽樣？”何子婉看著面色丕變的韓衛仁，她不認為摻雜了幾千年文化傳承的東西比不過最初的原始。

這個女娃到底什麽來頭？她是從哪個世家出來的？

韓衛仁看著充滿自信的何子婉，心裏風起雲湧，距他所知連北定侯府都沒有這麽精湛的技藝。

“一張二兩銀子，你收嗎？”何子婉淡問。

韓衛仁聽她不耐煩，這才忙道：“額，敢問姑娘尊姓大名，以後還要合作，我們是不是需要簽個協議？”

“免貴姓何，名子婉，青村人。”

“姑娘原來是我們北定城人，幸會幸會，那我們簽個協議，你這半月二十張，一個月就能出四十張，我這些有皮子你熟一張我算你2兩，不過熟壞了你要賠我成本價，我們先簽五年的約，你看怎麽樣？”到底是生意人，驚訝過後，韓衛仁很快將生意人的精明發揮的淋漓盡致。

何子婉對簽約五年並沒有異議，看他自覺的一張皮子漲了1兩銀子，覺得這人可交往，看他很快寫好協議宣讀出來，確定過並沒有陷阱，何子婉簽上自己的大名，兩份協議兩家各拿一份。

“合作愉快！”

韓衛仁想送貨上門，被何子婉拒絕了，兩人商量好取貨時間，何子婉上街找孫氏，另一家小皮貨店的老板姓鄧，見何子婉果然上門，再一看質量上乘全部收了，一張皮子一兩銀子給錢倒是爽快。

“姑娘，以後有這貨，你還送我這裏來！”見何子婉拿了錢轉身就走，鄧老板糾結了一會兒，笑著說道。

“好的，鄧叔！”這個人明顯比韓衛仁要小氣，不過，何子婉也決定做他的生意。

一家賣了四十兩，一家只得二十兩，揣著錢的孫氏，只笑話閨女傻，兩個人各背了二十張牛皮走在路上，總覺得比來時輕了不少。

節省的孫氏在鮮肉攤上買了一塊二斤的五花肉，還買了幾把棗糖，兩個人回家，連一向沈穩的何子康都跑來問。

“娘親，都賣了，賣了多少錢？”

孫氏看著兒子女兒，心裏一股滿足歡喜，笑道：“你姐傻的，一家賣了四十兩，一家只得二十兩，一共賣了60兩銀子，你們個個都有功勞，想吃什麽，娘親給你們做！”

“嗷嗷嗷！”

“娘親，你給我扯一匹布吧，阿姐先前畫出來的坎肩，雖然中看不中用，我想把它做出來。”子嫻看著歡喜的亂喊的子謙，接道。

“娘，你給買個好點的筆墨紙硯，我怕老師嫌棄我們家窮，不好好教我！”子康一想過年就得入學，深怕他的老師嫌貧愛富。

孫氏連連笑道：“好好好，你們說什麽我給你們弄什麽，但前提一個都不能糟踐了東西，知道嗎？”

“是，娘親！”子嫻、子康異口同聲。

子謙也聽到娘給姐姐哥哥許了東西，急忙拉住孫氏撒嬌，道：“娘親，我也要，我也要跟著哥哥一起讀書。”

“好，你也跟著哥哥讀書，子婉，你想要什麽？”孫氏安撫子謙，對著一旁偷笑的大女兒說道，她總覺得虧欠了她。

“我什麽都不要，娘，咱家天天吃肉吧！”

這個主意好！

子婉笑看著弟妹滿目的讚同，他們那不是正等著，怕娘罵人不敢說吧。

“天天吃肉，老娘哪次限制你們這些饞貓做肉吃了！”孫氏大喝一聲進了廚房，姐弟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肉吃了！”子謙高興的追著躲他的小狼狗，一邊跑一邊歡快的喊道：“小黑，小灰，我們都有肉吃了！”

“大姐，等雪化了，我們就在後院起一排房子，專門用來熟皮子，到時候你教我跟二姐一起弄，讓正屋羨慕死我們。”

“對，大姐，我們都跟你一起做！”子嫻附和。等有了錢，看他們還敢不敢再惹咱家。

“好，我們一家都做，將來當皇商！”何子婉笑著鼓勵，她終於要擺脫每天吃雜面節節的日子了，這真的是很大的進步啊。

皇商是啥？子嫻不懂，丟下話的長姐已經進了廚房，只得問身邊的大弟，“康康，皇商是啥東西？”

“皇商不是個東西，不，它是商人的最高榮譽，就是給皇宮供應東西的，你知道吧！”何子康笑著解釋。

“咱家給皇上熟皮子，那可真厲害！”

何子康笑看著二姐止不住的驚訝，再想想自家大姐的淡定，只覺得人比人氣死人。他還得努力讀書才行。

趕臘月二十五賣掉四十張熟皮再得60兩，孫氏與何子婉商量著買地，何家二房也要一躍成為有地一族了。

這對青村這個貧瘠的小村落來說無疑是個驚天的大消息。

孫氏前腳跟嚴村長說完話，後腳全村大大小小都知道何老二家這是發財了。

正屋裏。

何化通和老妻張氏坐在暖烘烘的大炕上大眼瞪小眼。

身旁站著的何世文、何世明兄弟有點按耐不住了，他們早打聽清楚孫氏母子幾個做什麽生意，並且花五兩銀子買了一張何子婉賣的熟皮子，只要將這門手藝學到手，整個北定，不，整個西北都是他們家的天下。

“世文，子婉打的傷疤，好了？”張氏心動不已，但面上絲毫不顯，想到最近兒子媳婦的不敬，這時候需要他們出面了，又來討好。

“娘說的，這——這可是發財的好機會啊！”何世文賠笑，磕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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