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婷，今兒可辛苦你了，晚上給你一個人單獨煮雞蛋。”

看著張氏憐愛的拉著何子婷的手親熱不已，何子婉覺得自己是越發的了解張氏。只要能換錢，就有價值。

“長姐，我們回來了！”滿是興奮的聲音傳來，何子婉應聲望去，何子康背著孫氏的大背簍，孫氏和背簍沈甸甸的何子嫻也是一臉的喜色。

“娘，子康，子嫻，看來，今天你們生意不錯。”何子婉奔上來解何子康的背簍自己背著，孫氏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強忍著回到後院。

“子婉，今天街上人是往日幾倍都多，看上去都很有錢的樣子，我們的春卷早就賣完了，要回來時候，才發現一批外地客商在處理便宜貨，我們三個人就搶了一些，你看，這匹細棉布，顏色好，質地輕，給你做外裳夏天穿透氣又好看。”孫氏利落的拿出一批淡藍色的細棉布，遞給何子婉。

“我買了一把好獵刀，還有幾把鐮刀，鋤頭，鐵鍋也有還是有點貴，我沒買。”何子康也拿過背簍，展示自己買到的。

何子婉想到虎骨，這麽人山人海的，自己被盯上的可能應該會小點兒吧。“知道這些人要賣幾天嗎？”

“說要賣四月初一！還有好幾天，姐，你明天要不要上街？”何子嫻搶答，也拿出自己買的一些小玩意兒，順便拿出哄小謙的木馬。

“小謙要養二虎家的小狗子，我明天看看街上有沒有，給他買一個！”何子婉告狀，看著孫氏臉色鐵青，她覺得小謙屁股要開花。

“小謙自己跑出去了！”

“我餵小雞的時候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問我要養小土狗。”

“反了天他！”孫氏說著話，就往院子裏找正鬥雞的何子謙，何子婉姐弟三個就看著小弟被娘親揪著耳朵提了起來。

“長姐，街上人可真多，異族人更多，往日見不上的皮子、袍子、羊羔子，應有盡有，你明天跟我們去看看吧！”何子康極力游說，沒有長姐在，他覺得沒有主心骨，連娘都有些手忙腳亂的。

“長姐，有一隊馬幫說是長安來的客商，他們的茶葉很受歡迎，可惜都被那些異族人一搶而空了，娘親還說一斤最次的茶葉，在北定城都要賣1兩銀子呢。”

所以，這到底是哪朝哪代？何子婉聽了子嫻的話腦子裏靈光一閃，再要細想，可就不記得剛剛到底想到什麽。

“一兩銀子一斤次茶，子嫻，娘親真說過？”何子康想到祖父何化通屋裏飄著的清香茶味，那茶一斤得多少錢？

“說過，你那會惦記獵刀，所以沒聽見吧。”何子嫻仔細回憶，同時想到一個問題。

“祖父喝的茶，不便宜吧！”兩個人異口同聲，又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大消息，懼怕的看著正色的何子婉。

“對，這也正是我要說的！”何子婉看了兩人一眼，低聲叮囑：“有些事，只用眼睛看著，不要說出來，懂嗎？”

祖父祖母回來了的時候，衣衫僂爛，可是一窮二白，要不，怎麽會逼著他們爹進山打獵。

何子康越想越覺得可怕。

“你們三個，發什麽楞，這都啥時候還不做飯！”孫氏一聲獅子吼將何子康嚇醒，何子婉淡笑著，撫了撫小謙的腦袋，小家夥正生氣呢，急轉了過去不讓她摸。

“娘，今兒買的東西，我們先藏起來，過段時間祖母屋裏添置了，我們再拿出來。你不知道祖母人特別好，允許康康養雞不說，還想讓康康與四叔同住呢！”何子婉一邊說話，一邊將鍋裏的米飯鏟出來，準備炒菜。

“我不去，我哪裏也不去！”何子康怒氣沖沖往門外沖。

孫氏笑著添火，嘆息道：“你祖母也是個人才，對我們潑辣，吝嗇，偏偏收拾不了個餘姨娘，你四叔可是餘姨娘的寶貝疙瘩，她怎麽可能讓人打擾了親兒子讀書，子康這一鬧，等會兒你準有好戲看。”這可是閨女喜歡看的。

聞言，何子婉加緊手裏的動作，趕緊炒菜，等會兒抱著碗去前院圍觀。

還沒等何子婉炒好菜，只聞得前院傳來一聲尖銳的哭聲，好戲開始了。何子嫻兔子似的出了屋，何子婉緊隨其後，接著是有點擔心兒子的孫氏抱著小謙。

“我不活了，老天爺，你到底是睜眼看看啊！”餘氏衣衫不整的倒在院子裏，唱作俱全。何子婉心道，你倒是說讓老天爺看什麽啊！

“老爺子，我要被人欺負死了啊——你倒是說句話啊。”這個餘姨娘心裏分明是很有分寸麽，怎麽不說了，對著祖父哭，也對。也就三十來歲，比她娘親都年輕。

“餘姨娘，爹不是剛剛就說了，不會讓子康打擾四弟讀書的，你這又是鬧什麽？”何子婉好奇，怎麽是大伯何世文發聲。

“你，你們，你們都欺負我們娘倆，可你們也不想想，我——”餘氏抽噎著，低了頭，只是哭。

“餘姨娘，你還好意思哭，你看看你，將我娘的臉撓成什麽樣子了！”胡氏這時候才扶著張氏出門，怕是害怕看熱鬧的人太多，對張氏影響不好，這才勸著張氏出來的，面色也不好看。

再看張氏一臉的血痕，何子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祖母也太慘了。”何子嫻小聲嘀咕，“在我娘面前可威風的很呢。”語氣分明是幸災樂禍。

“餘姨娘，你也太不像話了，婆母讓子康與四叔一起睡又怎麽了，他們不是親叔侄啊，你一個做姨娘的，還敢給大婦臉色看，能耐了！”孫氏走近還在哭的餘氏，掄起掃帚狠命的往人身上招呼，嘴裏還邊罵道：“你吃我何家的，用我何家的，怎麽還委屈你了！”

餘氏狠瞪了孫氏一眼，起身就奪了她的掃帚，何子婉見此眼眸一冷。

孫氏讓人奪了掃帚，也不生氣，冷笑道：“你再不守規矩，一紙休書將你發賣了，我看到時候你到誰家作威作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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