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監國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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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光射在窗欞上，侍書小心的推門而入，走到華麗的雕花大床前輕聲喚道：“公主，卯時了，該起身了。”
鵝黃帷帳裏伸出一只瑩潤如玉的手，手指嫩白修長，漸漸往上，一圈精致而華麗的薔薇花枝纏繞在玉臂之上，妖冶而美麗。
侍書咽了咽口水，緩步上前捉住那只手，溫柔的拉起將醒未醒的長公主殿下。
舒白被貼身宮女拉著坐起身，擡手揉了揉眼睛，嗓音喑啞中帶著幾分懵然：“為何要起這麽早？”
侍書一邊擰帕子一邊回道：“公主，您忘了？自今日起您要和陛下一起上朝。”
舒白從床上起身，接過侍書遞來的帕子一邊擦臉，神思漸漸清明。
哦，是了。
作為身擔監國之責的大長公主殿下，如今她也是個有公差的人了，每日還得跟著年輕的帝王一起上朝、聽政。
侍書站在一邊擊掌三下，外面的宮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舒白瞥了一眼，托盤裏放著七鳳朝服，黑底紅紋，莊重又華麗，金玉發冠、各色步搖釵飾，精致而貴重。
因著長公主監國自大煌建國以來尚屬首例，群臣頗有微詞，無奈那聖旨他們翻來覆去研究了無數遍，未能找到破綻，最終也只能遵從。
關於大長公主的品級群臣商量了許久，認為九鳳朝服唯有太後與皇後有資格穿戴。大長公主雖則監國，禮數規格上卻不能越過君王，七鳳品級是他們能接受的極限。
於是內務府早早為舒白準備好的九鳳朝服被生生改成了今日的七鳳朝服，摸了摸華麗無比的衣飾，舒白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幅度，對於她來說，九只鳳凰還是七只鳳凰又有什麽關系呢？
不過一件衣服而已，左右她都是這宮中最有權勢的女人，不僅掌管後宮，連前朝都能名正言順的插手。
雙手攤平站在屋子中間，任由宮女為她更衣、束腰，佩戴上壓裙的黃龍玉刻鳳凰玉佩，隨即坐在梳妝臺前，侍書站在身後為她綰發、戴上象征著權勢的七鳳發冠，又戴上一對七彩寶珠步搖。
舒白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而妖冶的自己，心中滿意，今日是她上朝的第一天，自然要給群臣一個深刻的印象。
......
坐在珠簾後面，舒白一手支著下巴，無聊的看著站在下首的臣子們上奏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心中升起一陣煩悶。
這些人可著勁兒的欺負舒衍年幼面嫩，瞟了一眼好脾氣的年幼帝王，他頭戴九龍冠冕坐在龍椅上，身形單薄，坐姿卻極為端正，仿佛聽不出臣下的刻意為難一般，臉上甚至帶著笑意，十分耐心的聽著臣子們各種抱怨。
“呵欠~”舒白打了個呵欠，等到大殿之上再沒人說話時，眼睫微垂，漫不經心的出聲：“眾卿可還有事上奏？”
大殿裏一片寂靜，群臣安靜如雞。
舒白略一擡手制止了想要說話的舒衍，語聲淡漠而清冷：“你們要是沒話說了，本宮可就要說兩句了。大理寺卿李遠達、吏部尚書劉顯、禮部侍郎孫勤幾位大人，本宮非常感激你們這些年來為我大煌百姓鞠躬盡瘁。如今各位年事已高，也該告老還鄉了。”
舒白點名的這三個人正是剛剛蹦跶的最歡快的，那位大理寺卿竟然拿著朱雀街賣燒餅的王婆子狀告隔壁李老頭偷看她洗澡這樣的事情來問舒衍該如何判決，吏部尚書、禮部侍郎兩位拿捏著兩朝元老的款明裏暗裏嘲諷舒白身為女子居然敢端坐朝堂，自詡忠臣為嘉和帝鳴不平。
一石激起千層浪，剛剛還緘默不言的臣子們瞬間如同鬥雞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特別是吏部尚書劉顯，跪在嘉和帝腳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時還不忘含沙射影的罵舒白心術不正，是禍國妖姬。
舒衍坐在龍椅上，笑得尷尬：“父皇離世之前頒旨讓皇姐輔佐朕，朕相信父皇的眼光，也相信皇姐。”
群臣聞言還有什麽不清楚？大長公主仗著先帝的旨意，私攬大權，如今的小皇帝根本就是一個傀儡。
吏部尚書腸子都悔青了，不該在形勢不明之前強出頭，生生做了那出頭鳥。
舒白不管下面的反應，用比之剛才更加冷冽的語氣說著：“身為臣子，既然不能為帝王解憂，那就早點退下去，讓有能力的來。”
眾人聞言精神一震，未曾料到這位大長公主是這樣的脾氣，心中皆暗自慶幸今日謹慎，沒有欺主年幼。
......
下朝之後，舒白陪著舒衍在龍延殿批閱奏折。
舒衍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折，舒白讓人在裏邊擺了個小塌，放上各色糕點和切好的水果，攤在一邊看話本子。
舒衍手裏拿著奏折，擡起眼簾看了一眼舒白，搖搖頭：“皇姐，你真的不幫我看奏折？”
“不幫，我不喜歡政治。”
“那你今天在朝上還那麽強勢。你看著吧，不出三天，嘉怡大長公主把持朝政、架空幼帝的傳言就會傳的滿天飛了。”
舒白眼睛盯著雙手上的書，張嘴，侍書適時餵一塊蓮子糕給她，日子不要太舒坦：“那又如何，我在前面幫你擋著，我也只會做這樣的表面功夫。你看我今日給你騰了三個位置出來，可以把你早先準備的人放一些上去。不過說好，給你兩年時間，快點強大起來，那樣我才能過上真正的安逸日子。”
舒衍如何不懂，皇姐其實是為他擋刀。他的皇姐太聰明，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該碰的東西也絕不染指。
有內侍來報：“陛下，大長公主殿下，霄公子和靈幽王世子求見。”
舒白懶懶的起身：“霄陌應該是來找我，直接帶他去長樂宮，本宮馬上就回去。”
舒衍看了她一眼，有些搞不懂皇姐心裏對那位陸世子到底是怎樣的想法，要說一刀兩斷，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皇姐沒有提過和離，兩人一直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僵持著。
那位陸世子倒是仿若突然開竅了，每天巴巴到他這兒來報道，別以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陸棠進來時，舒白已經先走了。他恭敬的給舒衍行禮，低著頭眼睛不忘到處飄，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下失望。
舒衍放下奏折，看著底下的人：“陸愛卿，今日又有何事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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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黃帷帳裏伸出一只瑩潤如玉的手，手指嫩白修長，漸漸往上，一圈精致而華麗的薔薇花枝纏繞在玉臂之上，妖冶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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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被貼身宮女拉著坐起身，擡手揉了揉眼睛，嗓音喑啞中帶著幾分懵然：“為何要起這麽早？”
侍書一邊擰帕子一邊回道：“公主，您忘了？自今日起您要和陛下一起上朝。”
舒白從床上起身，接過侍書遞來的帕子一邊擦臉，神思漸漸清明。
哦，是了。
作為身擔監國之責的大長公主殿下，如今她也是個有公差的人了，每日還得跟著年輕的帝王一起上朝、聽政。
侍書站在一邊擊掌三下，外面的宮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舒白瞥了一眼，托盤裏放著七鳳朝服，黑底紅紋，莊重又華麗，金玉發冠、各色步搖釵飾，精致而貴重。
因著長公主監國自大煌建國以來尚屬首例，群臣頗有微詞，無奈那聖旨他們翻來覆去研究了無數遍，未能找到破綻，最終也只能遵從。
關於大長公主的品級群臣商量了許久，認為九鳳朝服唯有太後與皇後有資格穿戴。大長公主雖則監國，禮數規格上卻不能越過君王，七鳳品級是他們能接受的極限。
於是內務府早早為舒白準備好的九鳳朝服被生生改成了今日的七鳳朝服，摸了摸華麗無比的衣飾，舒白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幅度，對於她來說，九只鳳凰還是七只鳳凰又有什麽關系呢？
不過一件衣服而已，左右她都是這宮中最有權勢的女人，不僅掌管後宮，連前朝都能名正言順的插手。
雙手攤平站在屋子中間，任由宮女為她更衣、束腰，佩戴上壓裙的黃龍玉刻鳳凰玉佩，隨即坐在梳妝臺前，侍書站在身後為她綰發、戴上象征著權勢的七鳳發冠，又戴上一對七彩寶珠步搖。
舒白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而妖冶的自己，心中滿意，今日是她上朝的第一天，自然要給群臣一個深刻的印象。
......
坐在珠簾後面，舒白一手支著下巴，無聊的看著站在下首的臣子們上奏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心中升起一陣煩悶。
這些人可著勁兒的欺負舒衍年幼面嫩，瞟了一眼好脾氣的年幼帝王，他頭戴九龍冠冕坐在龍椅上，身形單薄，坐姿卻極為端正，仿佛聽不出臣下的刻意為難一般，臉上甚至帶著笑意，十分耐心的聽著臣子們各種抱怨。
“呵欠~”舒白打了個呵欠，等到大殿之上再沒人說話時，眼睫微垂，漫不經心的出聲：“眾卿可還有事上奏？”
大殿裏一片寂靜，群臣安靜如雞。
舒白略一擡手制止了想要說話的舒衍，語聲淡漠而清冷：“你們要是沒話說了，本宮可就要說兩句了。大理寺卿李遠達、吏部尚書劉顯、禮部侍郎孫勤幾位大人，本宮非常感激你們這些年來為我大煌百姓鞠躬盡瘁。如今各位年事已高，也該告老還鄉了。”
舒白點名的這三個人正是剛剛蹦跶的最歡快的，那位大理寺卿竟然拿著朱雀街賣燒餅的王婆子狀告隔壁李老頭偷看她洗澡這樣的事情來問舒衍該如何判決，吏部尚書、禮部侍郎兩位拿捏著兩朝元老的款明裏暗裏嘲諷舒白身為女子居然敢端坐朝堂，自詡忠臣為嘉和帝鳴不平。
一石激起千層浪，剛剛還緘默不言的臣子們瞬間如同鬥雞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特別是吏部尚書劉顯，跪在嘉和帝腳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同時還不忘含沙射影的罵舒白心術不正，是禍國妖姬。
舒衍坐在龍椅上，笑得尷尬：“父皇離世之前頒旨讓皇姐輔佐朕，朕相信父皇的眼光，也相信皇姐。”
群臣聞言還有什麽不清楚？大長公主仗著先帝的旨意，私攬大權，如今的小皇帝根本就是一個傀儡。
吏部尚書腸子都悔青了，不該在形勢不明之前強出頭，生生做了那出頭鳥。
舒白不管下面的反應，用比之剛才更加冷冽的語氣說著：“身為臣子，既然不能為帝王解憂，那就早點退下去，讓有能力的來。”
眾人聞言精神一震，未曾料到這位大長公主是這樣的脾氣，心中皆暗自慶幸今日謹慎，沒有欺主年幼。
......
下朝之後，舒白陪著舒衍在龍延殿批閱奏折。
舒衍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折，舒白讓人在裏邊擺了個小塌，放上各色糕點和切好的水果，攤在一邊看話本子。
舒衍手裏拿著奏折，擡起眼簾看了一眼舒白，搖搖頭：“皇姐，你真的不幫我看奏折？”
“不幫，我不喜歡政治。”
“那你今天在朝上還那麽強勢。你看著吧，不出三天，嘉怡大長公主把持朝政、架空幼帝的傳言就會傳的滿天飛了。”
舒白眼睛盯著雙手上的書，張嘴，侍書適時餵一塊蓮子糕給她，日子不要太舒坦：“那又如何，我在前面幫你擋著，我也只會做這樣的表面功夫。你看我今日給你騰了三個位置出來，可以把你早先準備的人放一些上去。不過說好，給你兩年時間，快點強大起來，那樣我才能過上真正的安逸日子。”
舒衍如何不懂，皇姐其實是為他擋刀。他的皇姐太聰明，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該碰的東西也絕不染指。
有內侍來報：“陛下，大長公主殿下，霄公子和靈幽王世子求見。”
舒白懶懶的起身：“霄陌應該是來找我，直接帶他去長樂宮，本宮馬上就回去。”
舒衍看了她一眼，有些搞不懂皇姐心裏對那位陸世子到底是怎樣的想法，要說一刀兩斷，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皇姐沒有提過和離，兩人一直就這樣不鹹不淡的僵持著。
那位陸世子倒是仿若突然開竅了，每天巴巴到他這兒來報道，別以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陸棠進來時，舒白已經先走了。他恭敬的給舒衍行禮，低著頭眼睛不忘到處飄，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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