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8章 真的不是故意的

關燈
舒白一驚,勉力擡頭,一身紅妝也難掩她的虛弱蒼白。

二十出頭的青年身姿挺拔如松,眉清目朗,一身黑衣襯得他氣勢凜然。

他微皺著眉頭,扶住她的手臂微微鼓起,讓人感受到無盡的力量。

舒白忍著疼痛道了一聲“多謝”,撐著他的手臂想要站穩,尖銳的疼痛再次襲來腳下一軟身體往地上滑。

裴如許眉頭一擰伸出雙手從她的腋下穿過,將人固定在身前,嬌小的少女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呼吸相聞的距離讓他輕易嗅到屬於少女的馨香,眨了眨眼睛鎮定心神:“可能站穩?”

聲音清冽如冰,冷冽的語氣中有著幾絲難以察覺的關心。

舒白雙手撐在他胸口,想要退出來,青年有力的手臂箍著她,讓人動彈不得。

她微微擡頭,神色倔強:“多謝,我自己可以。”

裴如許沒動,蘊著墨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你確定?”

這個人怎麽回事呀?已經道了謝,為什麽還不放開她?

舒白心裏有些著急,這裏正是宮門口,正值宴會尾聲,群臣家眷都從這裏出入,雖然她確實是有緣由,讓人看見,還是不好。

她疼的額頭冒汗,根本沒有力氣推開他。

“你們在幹什麽!!!”冷冽的聲音恍若夾雜著狂風暴雨,不是疑問,而是少年帶著怒意的質問。

舒白轉頭,看到自家夫君,眼睛裏瞬間流露出欣喜:“阿棠!”

陸棠臉色很難看,情緒被一種帶著酸澀的狂怒席卷,幾步走到兩人身邊,粗暴的從青年手裏將媳婦兒卷進自己懷裏,神色不善的看著雙手還保持著懷抱姿勢的男人。

裴如許面色如常的將手收回來,看了一眼整個撲在某人懷裏的少女,拱了拱手:“在下鎮國公府裴如許,冒犯了公主,還望勿怪。”

舒白露出小半張臉搖了搖頭。

青年的神色動作徹底點燃了陸棠,將舒白往旁邊一推,揪起裴如許的衣襟,眼睛通紅:“誰準你碰她的!!!”

裴如許擰眉看著暴怒的少年,良久妥協般的暗自嘆了口氣,開始解釋:“在下絕無冒犯之意,公主似乎身體有恙——”

舒白竭力穩住身體,拉了拉陸棠的衣袖,聲音低緩而虛弱:“阿棠,我…我好疼。”

聽到她的聲音,陸棠心裏一慌,放開男人,映入眼簾的是她蒼白且不斷冒著虛汗的臉,急切的將人攬進懷裏:“小白,你怎麽了?哪裏疼?”

舒白已經疼的神志不清,仍低啞著聲音解釋:“阿棠,你別誤會。我剛…剛…心口突然一陣疼痛,沒…沒有站穩,裴公子路過扶了我一把,你…你不要誤會。”

自動淪為背景板的裴公子眉頭一動,疼的站都站不穩了,擔心的還是夫君會誤會。

陸棠神色焦急,早忘了剛剛滅頂的怒意,一把抱起自家媳婦兒,疾步往馬車跑,嘴裏還在不停寬慰:“小白,忍一忍,我們這就回去,給你叫大夫。”

裴如許站在宮門處,看著絕塵而去馬車,暗自搖頭:這女人果真如傳言一般,空有一副傾城容顏,內裏卻是個傻的。

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剩一個黑點的馬車。

......

陸棠坐在馬車裏抱著舒白,一邊焦急的吩咐馬夫快點趕車,一邊吩咐陸一去請大夫。

深夜,帝京,靈幽王府。

陸棠神色焦急,拉著剛剛給自家媳婦兒施完針的大夫,語氣中已有幾分暴躁:“小白她怎麽樣了?”

老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世子妃脈象虛浮,時斷時續。聽聞世子妃曾經中過枯顏花和閉月草的毒,應是那是身體虛耗過甚。”

陸棠不解:“可是中毒之後,小白一直養著身體,喝了幾個月補藥之後,她的身體恢覆的很好。”

“從脈象上看,世子妃身體沈珂已久,如今心疾之癥已然發作到無藥便不能緩解的地步。老夫猜測,心疾之癥已經折磨了世子妃許久,不知是什麽原因,她一直強忍沒有就醫。而且世子妃有血虛之癥,如果老夫沒有診錯,世子妃的信期至今未至。”

陸棠坐在床邊,看著已經陷入沈睡的妻子,輕輕撫了撫她蒼白而憔悴的容顏,良久才吶吶出聲:“信期遲遲不至之癥,你可有法子醫治?如今這病癥於她的身體可有什麽妨害?”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在老夫看來,世子妃信期不至是因血虛,說到底還是少時饑寒所致,如今只要配合湯藥和食補,養個幾年就會好了。血虛之癥不好好將養,將來子嗣上就難了。世子妃如今身體破敗虛弱,府上的飲食還需多費心,平時也要註意,不要讓她食用寒涼之物。”

陸棠沈默的坐在床邊,把手伸進被子裏抓到她冰涼的手,捏了捏:“大夫開藥吧。”

屋子裏只剩他一個人後,他握著她被鎖鏈銬住的雙手,心情覆雜難言。

想想多可笑,堂堂大煌的嫡長公主,居然會因為幼時饑寒患上血虛之癥。摸著她纖細的被鎖住的手腕,心裏升起一種怨惱的情緒。

怨恨的是皇帝,虎毒尚且不食子。小白被關起來時堪堪四歲,給她戴上鐐銬,如同對待重刑犯一般關進漆黑無底的天牢之中,他怎麽下得了手?

惱恨的是自己,成親之初就知道她信期遲遲不至,一直沒有找大夫給她看。中毒之後患上心疾,他也毫不知情,獨留她自己暗自忍耐。

如今他只能守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眉頭緊鎖,被病痛折磨。

伸手輕輕將她眉間的褶皺撫平,脫了衣服躺倒在她身邊,摸到她冰涼的玉足,用手搓熱之後雙腿夾住,又捉住她依然冰涼的雙手連同那一串冰冷的鎖鏈放進懷裏。

少年人體熱,抱著不一會兒就把她的身體哄的暖暖的,註意到她神色漸漸放松,呼吸也慢慢沈穩下來。

陸棠略微放了心,又是夜宴,又折騰了大半夜,早已疲憊不堪,將她整個攬進懷裏,嗅著她發間的香味終於安心的睡了過去。

……

豎日上午,舒白在熟悉的懷抱裏醒來,抱著她的人還沒有醒來。她仰著腦袋觀察熟睡中的人。

少年雙眸緊閉,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陰影,挺拔的鼻子,潤澤飽滿的嘴唇,睡顏安詳,完全沒有醒著時的邪魅輕佻,像初生嬰兒一般帶著幾分無辜。

我喜歡的人,今天依然完美如天神。

睡著的阿棠毫無防備的樣子,萌的心都要化了。

擡起腦袋,抻著脖子努力想要偷偷來個早安吻,咦?

感覺好像不一樣。

略動了動身體,雙腿被夾住動不了,而且好像碰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傳說中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恩,還是醒著的那種==!

呃,我需要一包去汙粉。

腦海中不可描述的畫面開始循環播放,舒白臉色緋紅,雙手撐著阿棠結實的胸膛,開始小幅度的用力,想要把腿抽出來。

這家夥什麽時候解鎖了這樣的睡姿?

她暗暗用力,一雙腿在被子裏一抽一抽的,那畫面從遠處看很有幾分不可描述。

陸棠微微皺眉,眼看就要醒過來,她心裏更加著急,抽、動的幅度大了許多。

陸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習慣性的將人往懷裏攬,嘴裏嘟囔:“別亂動啊,啊——”

一聲慘叫響徹王府內院,主子沒醒,無聊的在外間修剪花草的桃枝嚇得手裏的剪刀差點掉到地上。

陸棠雙手捂著自己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疼的說不出話,舒白呆坐在床腳不敢說話。

剛剛陸棠醒來想要抱她,她急著把腿抽出來一個用力,不小心踹到了...早上精神挺好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

恩,力氣還挺大。

仿佛能撕裂天地的陣痛過去,陸棠背對著舒白側著身體躺在床上,半晌沒有說話。

看著那個蕭索的背影。

舒白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擺。

沒理她。

她往前爬了爬,探過腦袋想要看看他。

陸棠側著轉身,面朝下背朝上平鋪在床上,腦袋偏著朝床外,拒絕跟他媳婦兒對話。

小白跪坐在床裏邊,想了半晌,伸出一根手指戳他:“餵,快起來啊。這樣壓著不疼嗎?”

陸棠挺直的背一僵:……

……

睡到日上三竿的兩人終於洗漱穿戴整齊,坐在桌子前準備用午膳。

舒白使出渾身解數哄著還沒有從剛剛的陰影中走出來的陸棠,後者臭著一張臉堅決不跟還在壞笑的女人交流。

這時桃枝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上來,舒白瞥了一眼臉朝一邊不願意看她的某人,故作驚訝道:“誒,給世子熬的藥?”

少年惱羞成怒的轉頭瞪了她一眼。

桃枝頂著壓力戰戰兢兢:“是…是公主的藥。”

舒白一楞:“我為什麽要喝藥?我身體很好啊。”

陸棠眼神示意桃枝,桃枝把藥放下就匆匆出去了。陸棠伸手在藥碗的邊緣碰了碰,在外面晾過了,溫度剛好,將藥碗往舒白面前推了推,不說話。

舒白看著他別扭的樣子,做出一副嬌氣的模樣:“我沒病,不要喝藥。而且黑乎乎的,看著就很苦。”

陸棠把藥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舒白不理,微微扭頭看他一眼,用他剛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我怕苦,要阿棠餵才肯喝。”

陸棠暗暗嘆了口氣,端起藥碗舀起一勺湯藥遞到她嘴邊,舒白扭頭繼續傲嬌:“藥好燙,要阿棠吹吹才肯喝。”

陸棠感覺額頭冒出了十字路口,一陣無力感襲上心頭,認命的吹了吹湯藥,末了還用嘴唇試了試溫度才餵給她。

這次舒白一口喝下湯藥,還沖著他笑。

其實一勺一勺的喝藥最痛苦,舒白怕苦,平時都是拿碗幹,一口氣喝下去少受點罪。

為了讓他理她,她也是費盡心思。

一人餵一人喝,不一會兒一碗藥就見了底,陸棠將碗擱在一邊,舒白趁機撲進他懷裏,使勁搖他:“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真的。”

陸棠默了半晌,還是沒忍住伸手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舒白耳朵尖微動,準確的接收到和好的信息,趕忙狗腿的幫忙盛飯、布菜,這才算成功把人哄轉回來。

陸棠看著碗裏堆成一座小山的菜,嘴角抽了抽:“夠了,你也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舒白乖巧點頭。

“還有藥也要按時喝,我不在府裏的時候,自己也要好好喝藥。”

“要喝很久嗎?其實我覺得我身體很好,沒什麽大毛病。”

陸棠嘆了口氣,聲音罕見的有幾分溫柔:“是補身體的藥,你太瘦了。”

舒白點頭,自己的心疾可能被他知道了,也不再多問。

她對他全然信任,他肯定不會害她。

鬧過一陣,兩人終於開始安靜用膳。

桃枝掀開簾子進來,看了看兩人的神色,暗暗籲了口氣:“世子,公主,有位自稱五爺的人在府門外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

阿棠(一個人在角落碎碎念):“那家夥敢碰我媳婦兒,下次剁他手!!!”

阿許:“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噗~”

阿棠:“......閉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