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在談判這種事情上，想得明顯比我要多得多。如果對方一開口就把好處說得天花亂墜，好像只要跟他合作就一定可以閉著眼睛數錢，那麽後患一定無窮。若不是有極其困難的要求，就是還有別的什麽陰謀。

所以，還是一開始就把雙方的條件挑明了比較好，省得後面麻煩。

我們可不想真的放一個惡魔出去，就算以後這惡魔終將會變成眾玩家的經驗與裝備，但現在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說句老實話，哪一次我不小心放個BOSS出去，不是引得天下大亂的。

“這個世界沒有我命運辦不到的事情。”那聲音非常狂傲地說道。

“恐怕要除了從這裏出去。”蕓蕓輕笑了一聲道。

“誰說我不能從這裏出去的！”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咆哮如雷地吼道：“要不是為了之前那個約定……”

說到這裏，那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改口道：“我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麽，你們只需要知道，答應了我的要求，你想要什麽就可以有什麽。”

呵呵。

我回，我跟蕓蕓可是同時笑了起來。

想要什麽就可以有什麽，這種事情聽起來實再是太荒謬了。會說這種話的人，要麽就是把聽話的人當成了白癡，或者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白癡。因為除了白癡，估計沒人會相信這種完全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承諾。

“笑什麽！你們不相信我有那個能力嗎？”那聲音變得更加憤怒了，大聲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

“哦？”我笑道：“那我到真的要看看了。”

真是的，害我跟蕓蕓之前還白擔心一場，搞了半天，這大廳裏只不過關了個搞不清狀況的白癡。

可是下一秒鐘，我真的笑不出來了。不僅是我，就連我身旁的蕓蕓也同樣笑不出來了。

因為僅僅用了一秒鐘，我和蕓蕓便出現在了惡魔之家的大廳裏，而我們的等級、裝備、技能，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丫丫、小黑、傘兒、小白、小金、阿大……我的寵物居然一個都不少。

“天啦，我不是在做夢吧？”蕓蕓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我身上的裝備。

“我看我比你更像是在做夢。”我喃喃地說道，左手拿起封印之刃，而右手，舉起的是軒轅劍。

在我的身上，同時具備了道士與殺手的兩種技能，也就是說，我現在既是近戰的頂級職業者，同時也是遠程法術攻擊系的玩家。再加上我那一幹變態的寵物，我實再不知道，除了用“變態”這個詞匯之外，還可以用什麽來形容。

“當然不是做夢！”一個聲音在我和蕓蕓的耳邊響了起來，“這只是我讓你們看看幫助了我之後，可以得到些什麽。現在你們看完了，應該回來聽聽我的條件了。”

我們身在游戲裏，還有什麽是系統做不到的呢？想要恢覆一個玩家的數據，只需要工作人員動動自己的手指頭就行了。更何況，想要做到這一點的是游戲本身。

想不到這些自動生成的NPC智慧如此之高，竟然可以看穿我們心裏最想要的是什麽。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雖然不一定知道我們真的想要的是什麽，但儲存在游戲裏的數據也足以讓他清楚我們是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來的。

在游戲裏，系統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它可以輕易地就將一個玩家送上天堂，也可以易如反掌地把玩家送回地獄。而就在現在，我和蕓蕓又同時被帶回到了地獄裏，面對我們被變成骷髏的“現實”。

“好吧，讓我們聽聽你的條件。”蕓蕓沮喪地搓著自己的雙手。

她心甘情願地陪著我來到這個地方，而且變得跟我一樣沒血沒肉，起初當然還不會覺得什麽。但是現在，突然又讓她恢覆到以前的美貌與等級，再突然地全部失去，這種感覺足以讓她很不舒服了。

“我的條件是……”

※※※

某大樓監控室裏，幾個衣著統一的身影正焦急地坐在一起，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討論。

“現在怎麽會有玩家被傳送到了那裏，那段程序的問題還沒有處理好呢。”

“為什麽不可以？”一個活潑的女聲說道：“當初咱們不是說好了，既然那個問題無法解決就只有順其自然。反正天地發展到現在，也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

“你怎麽能這麽說！”先前說話那人用力地扒了扒頭發，大聲地吼道：“那是一個BUG！BUG！那段程序的思維方式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如果不能控制的話……”

“我想我要打斷你一下。”一個年齡稍大的人搖頭道：“首先，我不認為那是一個BUG。我們大家都知道，天地這款游戲裏，是絕對不會允許BUG出現的。”

“不是BUG？”先前那人疑惑地回過頭，不解地問道：“那明明就是一段無法解析的程序，如果不是BUG那又是什麽？”

“沒有人可以完全將程序解析出來，即使它是我們創造出來的。”一個胖乎乎的家夥正吃著手裏的雙層奶油蛋糕，含含糊糊地說道：“當初我們在設定這個游戲的時候，就已經將各個NPC的智能設為隨機發展，所以他們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沒有人可以知道。就像之前，你想到過月兒跟雷傲這對天使與惡魔會發生感情嗎？你想到過玄武竟然會為了老婆不想當玄武族長了嗎？估計沒有。”

“可是……”

“沒有什麽好可是的。”那位年長者說道：“你需要知道，華夏公司不會因為BUG而給玩家任何補償，也不會沒收玩家因為自己的努力，或者運氣而獲得的任何物品。游戲中的事情，需要從游戲中得到解決。你我都只是觀察者，而不是掌控者。你無權決定玩家或者游戲中任何一個人的命運。”

“我無權決定任何一個人的命……”他突然轉過頭，望著那個活潑的小姑娘，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是你故意創造了那個通道，讓玩家可以進入那片地區。”

“Yes！That's right！”那女孩大方地點了點頭，從椅子上蹦了下來，笑著說道：“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並沒有創造那個通道，只不過是給幾個NPC賦予了創造那個通道的能力。至於他們最後會怎麽做，會把什麽人送過去，我是一點都沒有想到的。畢竟我不希望看到自己設計出來的作品毫無用武之地，看來那個張羽的運氣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好。”

“我應該嫉妒他嗎？”那人說道：“因為一個玩家居然接觸到了整個游戲的數據庫，那在游戲裏，他是不是可以當自己是神了？”

“他可不是神。”胖子將最後一塊蛋糕塞進嘴裏，舔著手指說道：“你們都聽到了那家夥給自己取的什麽名字，‘命運’！呵呵，它說得一點都沒錯，它掌握著天地裏所有NPC的命運。張羽就算再厲害，不過也是一個被命運操縱的人，可憐人。”

“而且，你也用不著那麽擔心。”年長者說道：“我們一早就制定了游戲裏的法則，即使那個……那個‘命運’也無法打破那些法則。他不會做出什麽破格的事情的，除非他真的想被我們刪掉。”

“早就該刪掉它！”

“即使那樣做將會使整個游戲進入癱瘓？”女孩笑道：“得了吧！我不清楚別人，還不清楚你嗎？如果你真的不想別人進入那片地區，為什麽還要設定那些害人不淺的關卡？說實話，那些拼圖游戲你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靈感？我幾乎都要以為沒有人可以完成它們。不過張羽取到了一個好老婆，而且是個聰明的老婆。”

“智慧與美貌並重！跟你一樣。”胖子朝小姑娘身上靠了靠，餡媚地說道。

“NO！你手上還有奶油！”小姑娘趕緊往旁邊閃開，躲開了胖子的“攻擊”，大聲地說道。

“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一個身體瘦小，戴眼鏡的家夥突然指了指眼前的超大屏幕，插話道：“現在似乎張羽他們已經完成任務了，我們是要終止這段程序，還是任由它繼續發展下去？”

“順其自然吧。”年長者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笑著說道：“依我看，‘命運’還不敢做出太破格的事情，他對張羽提出的那些條件我們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只是太悶了，想四處走一走，親眼看看，或者體會一把自己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命運’就像一個小孩子，被關得太久了，所以想出去透透氣？”

“為什麽不是呢？”年長者笑道：“而且游戲如果太順利了，就會顯得貶味。所以相信我，他不會賜給張羽太過份的實力的。畢竟……”

“那個傲世天下怎麽辦？他現在……”

“既然我們允許了隱為者與百鬼夜叉的存在，為什麽又不能再出現一個傲世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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