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大碗面食的步韻躺在床上就動不了了，只覺得呼吸間都是胃在哭泣的聲音。

三個小時後，接到何卓然在微信群裏發的消息，說是要深夜給他們慶祝一下比賽奪冠，四人約好在訓練基地外的小賣部碰頭。

其實基地裏的門衛是個精神頭不好的人，到這個點幾乎昏昏欲睡，要說看好人，是難的。

裏頭的三人穿越了戒備線後大搖大擺地往小賣部走，何卓然就蹲在那，見人來，起身踩了煙頭，“喲喲，四大冠軍，我們這應該取個藝名出道的，叫四劍客。”

“給我滾蛋！”楊燦瞪他一眼。

何卓然還要繼續皮，“你說你個有女朋友的人了，居然越來越粗俗了，還罵人。以前你可不罵人的。”

楊燦：“以前你好歹是個人，我不罵你。可現在，請你做個人。”

何卓然忽然反應過來，看了眼李佳思的臉色，不太好看。細細一想，步韻奪冠，楊燦奪冠，李佳思這次與冠軍差了那麽一大截，他說四大冠軍肯定是讓人想起了傷心事了。

他覺得這回他的確有點不是人了，把手往李佳思的肩膀上一搭，“走走走，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何卓然開車帶大家去了市區裏轉悠了一下，找了一家深夜的火鍋店。

四個人吃吃喝喝到了淩晨一兩點，回去的時候李佳思明顯心情好了很多。何卓然喝的有點多，忘了把車停哪了，一邊拉著李佳思說話，一邊還要指幾下楊燦。

“聽哥一句，別不開心。不就一破冠軍麽，那一屋子的獎牌少那一個不少，多那一個不多。好好的，你就是最棒的。”

李佳思咬咬嘴唇，有點賭氣的說：“我不開心跟奪冠不奪冠沒關系。只是，現在天我一直暗示你，已經很明顯，你怎麽還是喊我妹妹？”

何卓然似乎是喝的七葷八素的，對於女孩這一連串的話，明顯處於宕機狀態，他的目光停頓在她臉上許久，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別哭，是不是楊燦又欺負你了？他這人真的不適合當人哥哥，有異性沒人性。”

“別扯我哥。”李佳思現在恨不得給何卓然潑一盆冷水，叫他清醒一點，“我哥才不會欺負我，欺負我的只有自以為是我哥的人。”

她這話聽在喝醉了的何卓然的耳朵裏，依舊是繞的，繞的他完全不懂是個啥意思。

“哥，嫂子。你們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我打電話給你們。”李佳思轉身對他們說。

有句話何卓然說的沒錯，楊燦的確有異性沒人性的......帶著步韻走了，就這樣仍由他自生自滅，與李佳思兩個人在這深夜裏胡扯。

還沒來得及打車回去，就碰到往這個方向來的教練。

教練的確有吃夜宵的習慣，但是誰知道會跑這麽遠吃東西呢。

楊燦帶著步韻往小巷子裏跑，回頭再一看，發現手裏牽著的人不見了。

而另一邊，剛剛在跑的過程中，迷失在路口的步韻同學也迷茫的看著四周，企圖在這清冷的大街上，找到楊燦的身影。

她拿出手機打過去，沒人接聽。

一群混混從小巷子外經過，看到楊燦後都停下來，其中一個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哈，又是你。”

楊燦轉身看去，這群人長得窮兇極惡的，但是他一點想理會他們的心情都沒有。

那混混見楊燦冷漠的走掉，使個眼色，旁邊的十幾號人都將他圍住。

路上沒有行人，楊燦抽出一條繃帶纏住右手，用牙齒咬住打了個結，目光所及之處，皆足以震懾人心。

他一雙黑眸沈沈，握拳先發制人。

但見男人側身躲開一記棍棒，赤手空拳砸到那混混臉上，不顧及旁邊的圍堵，踩著臺階向上躍起，回首踹倒了幾人，滾在地上疼得抓心撓肺的。

那混混跟三年前的是同一撥人，見楊燦這架勢，與三年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哪裏好像那個任人拳打腳踢的廢人。

楊燦也記得三年前，姜寒拿了那筆黑心錢，被他發現了比賽失利的真相。

他幾番勸說無果，想要去找媒體曝光這件事，卻奈何姜寒苦苦哀求，也是那時起，他發現什麽多年兄弟，什麽夢想，都是虛假的。

兄弟能在你背後捅刀子，而那麽一個世界冠軍，也是因為隊友被姜寒陷害，才花落到他手上，他從不覺得這是多麽光彩，只覺得這個冠軍是他最不願意接受的。

因為這件事，他的夢想被蒙上了一層黑布，連他自己都不敢伸手掀開這黑布下的真相。

知道卻不說的人，一樣是罪人。楊燦便是這麽認為，自覺是罪人的他之後退隊，但姜寒似乎是信不過他，在暗自逃離了懷夢市的時候，還找了這麽一批混混來試圖弄死他。

那時的他覺得自己有罪，連反抗的力氣都藏了起來，求生欲望低下。

楊燦撿起地上小混混掉落的棍子，指著那為首的混混的頭顱，“我，就算有罪，也會去贖罪。但是你們，還是去局子裏蹲著吧！”

步韻遠遠就看到這條僻靜的巷子裏時不時跑出一兩個人，忙跑過去，“楊燦！”

她剛喊出這名字，那混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腰間抽出一把伸縮的水果刀，尖利的刀尖隔空指著女孩的脖子，得了勢般的放肆笑起來：“你女人啊？誒，知道我這一刀下去，她這叫啥，見血封喉。”

男人的黑眸緊縮了一下，聲音極為壓抑，“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持刀混混冷笑，“做你爺爺呢，哈哈哈哈。”

楊燦嘴角狠戾地勾起，“你在找死。”說罷，他迅速的抓住持刀人的胳膊往後一扭，刀落地。

“喲呵~”有人鼓掌，拿出銀白色的手銬往混混粗腕子上一銬，另一只手抽出證件：“有人報警，就你們幾個鱉孫子搞事情啊。來來來，回局裏跟我說說，怎麽搞的事情。”

人塞進警車裏，小趙警官才回神看向那步韻跟楊燦：“別傻站著，上來吧。”

步韻還有點心有餘悸，看著剛才楊燦那副狠戾的模樣，再聯想到他的遭遇，她的擔憂超過了內心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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