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韻一想到昨天晚上照顧自己的人是楊燦，就覺得特別丟臉，她喊了多少次媽，她記不清了。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她也忘記了一件事。

這時手機震動，步韻拿起來一看，接通。

是姜寒的來電，她這才想起來昨天答應了人家吃飯，並且她準備好道歉的。

“姜總，真不好意思。昨天發生了點小意外，飯我也只能再次延後了，還有留聲機......也壞掉了。但你放心，我會賠償給您的，希望您不要生氣。”步韻態度十分端正，先承認錯誤，然後承擔後果。

楊燦目光一凜，等到步韻掛斷電話，才問：“姜寒的電話嗎？”

“嗯嗯。”

“以後別跟他再聯系。”

“姜總幫了我個大忙，這樣做不好。”

“他幫你忙，那都是因為有利可圖，你有利用價值，他才會幫你。”楊燦聲音冷冷的，幾乎冒著寒氣：“他是什麽樣的人，這些年都不曾變過。”

“？？？”步韻一臉的黑人問號。

很少看到楊燦這麽激動，她到底是覺得不對勁。

能夠讓楊燦這麽針鋒相對的人，肯定是有過過節的，曾經一度她也有想過姜寒跟楊燦之間的關系與聯系，但網上的資料只能讓她知道唯一的消息是兩個人曾經關系很好，是很好的朋友。

可是看現在，楊燦的樣子是很厭惡姜寒的。

她也不好多問，等到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勸楊燦回國家隊。

“楊燦。”步韻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我還有十七天就要去國家隊報到了，你休息了這麽久......也回去吧？”

楊燦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後抽了張紙巾擦嘴，揉成團丟進垃圾桶裏：“我回國家隊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你本來就對我來說很重要。”

“重要，我倒是看不出來。下次請你想清楚了再說話，不然我總覺得你這人倒三顛四的。”楊燦起身去陽臺打電話。

步韻低頭看著眼前的筷子發呆，這要說起來，的確是很倒三顛四的，過去心裏總有點小自卑，不相信楊燦有那麽喜歡她，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那時候對很多東西她都想相信，可是最終做出的事情卻讓人很失望。

她夾了兩下碗裏的青菜，頓時索然無味。

離著進國家隊報到還有一段日子，但是步韻有點退卻了，不管她怎麽勸說都是徒勞的，這還不像射箭的日常訓練，起碼看得見每一箭射出去，至少有個結果，是幾環。

但楊燦就像是鐵了心不回國家隊一樣，讓她根本束手無策，她就知道，她不行的。也許楊燦還是恨透了她，所以她說的話只會起到反效果而已。

夜晚，楊燦坐在何卓然新開的酒吧的卡座裏，搖了搖杯中的雞尾酒。

“昨天你在步韻家裏？”何卓然嘴角一抽，“我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楊燦：“你還有臉說。下次你要是再敢打步韻的主意，我就把你栽進土裏。”

何卓然傷心了：“哇靠！你這是在威脅我！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了，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忘記了你那時候的死狗樣子了？？”

楊燦瞪了他一眼，一口氣喝掉了一杯雞尾酒，他舔了下舌尖：“這是什麽酒？”

何卓然的火氣去的快，勾住楊燦的肩膀：“叫忘情水，我們酒吧的特色酒。”

楊燦：“......”

“我看啊，”楊燦掃視了一下酒吧的環境：“你們酒吧早晚關門大吉。還忘情水，分明是你給亂調的吧？”

何卓然嘿嘿一笑，被看穿了依舊是臉皮厚，“我可是頂級調酒師啊。”

楊燦搖搖頭，放下酒杯。

“誒，那個身影好眼熟啊。”何卓然看向前頭吧臺裏坐著的人，看上去是剛來的，還在點酒。

發現有人在看他，那人也回過頭。

楊燦瞇了瞇眼，語氣不善：“你們這酒吧，現在是什麽人都能來了。”

“哇靠！”何卓然也認出了姜寒：“這龜孫子怎麽跑來我這了？膽兒真肥。”

還不用楊燦交代，何卓然就已經過去轟人了。

他一掌拍在吧臺上，震得酒杯哐當響：“喲呵，我們這間小酒吧，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是自個兒走，還是我找人把你給擡出去呢？”

這時，步韻跟沈娟正從洗手間裏出來，走過去。

姜寒看見她們來了，摘下眼鏡，拿眼鏡布擦著：“我就是來跟女朋友過來消費的，又不是來鬧事。再說，都是朋友一場，這樣的態度，不好吧。”

他笑起來有幾分偽善，讓人瞧著不舒服。

步韻也不知道姜寒為什麽這樣說，但再想想就蹭到了沈娟的身後。

楊燦本來對那三個字就很敏感，被步韻這麽一解釋雖然神情緩和了點，但他的註意點依舊在朋友兩個字上。

“你過來。”楊燦對步韻招手。

聲音冷冷清清的，步韻還是很聽話的到了楊燦的卡座旁，他起身，牽住她的手，對姜寒說：“我跟女朋友鬧了點別扭，但是感情一直很好。就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有你這麽個朋友。”

如果說對待江子奕，楊燦還尚且有分寸，但對待姜寒，他垂著的手都是緊握的。

姜寒笑了笑，用那極具侵略性的笑容看著步韻。

步韻突然發現這是姜寒設計好的。

原本她覺得弄壞了別人的東西，而且還受了人幫助，該道謝的，今晚有空就想著真真正正請他吃飯，還喊上了沈娟，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姜寒說要來這條街上的酒吧，還特地選擇了這家。

陰謀的味道。

步韻沈默又沈默，但好像她必須說句話打斷這種詭異的氣氛，“嗯嗯，他說得對。”

何卓然驚訝。

楊燦嘴角一勾。

沈娟、姜寒：“......”

姜寒帶著沈娟走了。

步韻留下來，低著腦袋玩手機。

楊燦心情大好，牽著女孩離開酒吧。

何卓然看著他們兩瀟灑離去的身影，突然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這兄弟還是要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啊。

唉，怎麽就不能像他一樣，機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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