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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有修改,微修,看過的親再回會看一次,謝謝,抱歉。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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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能學得又快又精。

她常常憐惜冷家子的身世,如此聰慧的孩子,要是生在好人家,他的前途,將會是怎樣一片光明坦蕩?

------題外話------

收藏少得可憐,當初信心滿滿開文,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

這大概就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021:十年情深(3)

走出那間骯臟逼仄的房間,冷家子第一次從別人的嘴裏認識了自己的媽媽。

“你們看,他就是那個妓女生的野種,一直被關在房間裏不見光的那個。”

“我聽說那個女人還吸毒呢。”

“吸毒有什麽,人家有的是錢,哪次來不是坐豪車,我聽說她還賭博,一輸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輸,有錢人哩!”

“既然那麽有錢,怎麽不把自己兒子帶去過好日子呀?都是吹的吧?”

“咦,你不要這麽說,人家生得那麽美,賣一次能賺好些錢哩,多賣幾次錢不就有了撒!”

妓女、吸毒、賭博,這是成年人的世界給他媽媽貼的標簽,雖然那時他還不明白這些詞語都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這些都是不好的。

因為他還會聽到這樣一些話:

“你可要註意一點,別讓你家女兒跟那野種一塊玩,他媽是賣的,誰知道有沒有那種病,小心點吧!”

“真惡心,小小年紀長得跟他那騷狐貍媽一個樣兒,妞妞過來,跟媽媽回家,別跟那種人一起玩!”

“他媽又賣又吸毒還賭博,這野種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走開走開!別把我們家孩子帶壞了,這種人不知道活著做什麽?禍害好人嗎?早死了幹凈!”

“啊!野種過來了,我媽媽說他身上有病,會傳染的,我們快走!”

冷家子一開始受到何奶奶的鼓勵,試圖融入到人群中去,但得到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惡意排斥與厭惡。

漸漸的,他那顆早就麻木的心,變得更加麻木冰冷。

他的媽媽似乎是失蹤了,又或者是忘記了他的存在,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何奶奶是他唯一的溫暖。

只是,他的溫暖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十歲的時候,何奶奶重病一場,不久便離開了人世,他連捉襟見肘的日子都失去了,上天似乎,就是見不得他好過。

何奶奶臨走前,不知道是不是預見了什麽,拉著冷家子的手,指著自己唯一的小孫女說:家子,奶奶有個請求,將來如果我孫女有什麽難處,如果你有能力,請你一定要出手幫幫她。

冷家子面無表情點頭。

他早已不會哭。

何奶奶的兒子和兒媳也是善良的人,他們將何奶奶生前居住的那間小房子留給冷家子,還給了他一點錢。

冷家子白天撿廢品換錢,晚上抱著何奶奶留下的書看得如饑似渴。

何奶奶說:家子,你要想改變自己現在這生活,就得學習,拼命學習,知識改變命運,明白嗎?

這句話,他銘記於心。

十歲的孩子,活得比成年人都刻苦。

後來何奶奶留下的書已經被他看得透徹,幾乎倒背如流,再也無法滿足他對知識的渴望,但他沒有錢,連最基本的穿衣吃飯都無法解決,更別說買十幾塊錢一本的書籍。

十幾塊錢對小小的冷家子來說,是一筆巨款。

他將視線對準了書店。

書店看書是免費的。

可是他穿得雖然幹凈整潔,但是幹凈並不能掩蓋破和爛,他像個要飯的小乞丐,一看就是買不起書的那類人,一次兩次之後,書店的老板會趕他離開。

他換了一家又一家書店。

有個書店老板見他生得極為好看,起了歹念,用給他一本書為誘餌誘惑他,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那人用心險惡,被那人騙去書店後面的一間房子裏,等那人操著猥瑣的笑容將手伸進他衣服裏的時候,他才猛然意識到,原來這世上,還有比他之前所遭遇的那些事,更加令人心寒的事。

他又惡心又害怕,拼了命反抗,最後狠狠咬掉了那個人的耳朵,逃了出來。

那時候,又是一年梨花開。

何奶奶留給他的那間小屋子門口,就有一棵梨樹,滿枝頭的白色花瓣,很美,冷香幽幽。

他一口氣跑回那間屋子裏,趴在自來水旁拼命嘔吐、漱口,瑟瑟發抖。

一連好幾天,他沒敢再出門。

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撿廢品換錢,讀書汲取知識,一樣也不能落下。

再去書店看書,他刻意避開了被他咬掉耳朵的那人的書店,每次都走很遠的路,去一家很大很大、名叫京城國際書城的書店看書,那家書店有很舒服的沙發椅可以坐,渴的時候還有水喝,更重要的是,那家書店不攆人。

只是,那個被他咬掉耳朵的書店老板不知道怎麽找到了他,在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他看完書回家的路上,被那個沒了一只耳朵的老板帶著兩個壯漢堵在一處偏僻、垃圾遍地的巷子裏。

他們撕扯他的衣服,他們對他拳打腳踢,下手毫不留情,嘴裏的言語下流刺耳。

他到底才十歲,長期的饑餓導致營養不良,瘦弱的身子骨怎麽敵得過三個大男人的六只拳腳?

他第一次恐懼,第一次絕望。

就在他恐懼又絕望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像天使從天而降般出現在他面前,她昂著小腦袋,小手朝正在欺負他的那三個男人一指,奶聲奶氣地說:“去,給本小姐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然後,冷家子看見小女孩的身後走出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三兩下就將那三個男人撂倒,然後,真的打得那三人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小女孩蹦蹦跳跳上前拉住他的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毫不嫌棄他手上的臟泥水,眨巴著星星般的眼睛說:“我叫檬檬,七歲了,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他警惕地望著她。

她又說:“你不要害怕,他們以後不敢再來找你麻煩。”

他沈默。

檬檬撅著粉嘟嘟的唇,疑惑地盯著他半響,忽地‘啊’一聲,想起什麽似的從衣兜裏摸出一顆糖來,肉嘟嘟地小手扒開糖衣,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直接往他嘴裏一塞,笑瞇瞇問他:“好吃嗎?檸檬味的,我最喜歡的味道,我的名字就取自檸檬的檬哦。”

自始至終,冷家子惜字如金,一個字都沒有說,但這絲毫沒有影響檬檬的熱情,她揮著小手說“明天見”。

冷家子站在巷子口,看著她被人保護著上了一輛很豪華的轎車,轎車像高貴的國王,帶著蔑視蒼生的氣勢絕塵而去,只留四下飛濺的骯臟的泥水。

他的手裏,抓著她留下的雨傘,白色的,鑲了一圈精致的蕾絲邊,是公主的傘。

嘴裏,那顆糖還在融化,酸酸甜甜的,是他從不曾嘗過的味道。

冷家子回到家,躺在破舊的被褥上,滿腦子都是檬檬純真燦爛的笑臉,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觸感,軟軟的,很溫暖。

本以為她臨別時的那句“明天見”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次日,真的又遇到了她。

☆、022:十年情深(4)

還是在京城國際書城。

他在常坐的那個位置看書。

書城真的很大,小小的他在海洋一般的書籍中並不顯眼。

看得正入神,一道歡快的娃娃音忽然傳進他的耳。

“小哥哥,我就知道你在這!”

冷家子一擡頭,一張比洋娃娃還精致的笑臉猝不及防撞進他的眼底。

檬檬笑得燦爛,遞上一盒牛奶,獻寶似地說:“我最喜歡喝牛奶了,慕彥說了,有好東西要跟親近的朋友分享,以後你就是我親近的朋友了,喏,給你的。”

冷家子擡頭看了眼跟在女孩身後的黑衣男人,沒有接那盒牛奶,悶不吭聲拿著書換了個地方,毫不理會女孩微微怔忪的神色。

對於他的冷淡,檬檬很快就適應了,屁顛屁顛跟過去。

一連幾天,冷家子在看書的時候,身後總有一條小尾巴跟著,吱吱喳喳的,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終於,他忍不住問:“你為什麽總跟著我?”

檬檬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歪著小腦袋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因為你長得像慕彥,跟慕彥一樣特別漂亮!”

檬檬口齒不太靈活,說‘慕彥’的時候,發音成‘陌琰’。

慕彥:mù艷

陌琰:mòyǎn

冷家子怎麽知道的呢?

那天臨回家的時候,他見到了被女孩念叨了一下午的慕彥。

確實跟他有幾分相似,不是長得像,而是給人的那種感覺很像,同樣的小小年紀,面色冷漠,眼睛裏有不符合年齡的深色。

他聽見那個叫慕彥的男孩不止一次一字一句糾正:“檬檬,我叫慕彥,不叫陌琰。”

檬檬每次都笑瞇瞇地回:“知道知道,你叫陌琰,不叫陌琰……”

然後慕彥總會一臉無奈,冷家子從他縱容的臉上看出來,他們的關系很好。

冷家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幾乎不能蔽體的破衣服,再看看他們身上精致的著裝,心裏莫名湧出

一種名為自卑的情緒,悄悄走開。

他心裏卻默默決定再也不去那家書店看書。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念頭。

剛走到一個路口,遇到了以前經常嘲笑他的幾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和往常一樣,他們看見他就開始奚落取笑,各種難聽的話層出不窮,樂此不疲。

他低頭匆匆往前走,他怕身後的女孩聽見,怕她聽見他不堪的身世。

但,事情往往都是怕什麽來什麽。

餘光裏,檬檬和慕彥一起走過來,還有一直跟在檬檬身後保鏢,少年們一看保鏢魁梧的身軀,識趣地跑開。

冷家子第一次因為自己的身世羞恥,像被剝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般,不敢去看檬檬的眼睛,他怕自己從那雙精致明亮的眼睛裏看到厭惡與嫌棄。

那天他幾乎落荒而逃。

沒有人願意跟他這種人當朋友的。

一開始走出那間骯臟逼仄的屋子,不是沒有人跟他當朋友,只是一聽說他的身世,個個避他唯恐不及。

沒想過再遇到檬檬。

更沒想過,她會一如既往熱情而率真地遞上一盒牛奶,說:“喏,請你喝的。”

冷家子楞了楞,問她:“你不嫌棄我嗎?”

檬檬笑得天真單純,問他:“為什麽要嫌棄你?”

“因為我是……”他難以啟齒。

“那又不是你的錯,慕彥說了,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

冷家子那天第一次接了檬檬遞過來的牛奶,第一次告訴她,他的名字。

從此,他有了一個朋友。

他似乎有一種落單孤獨的雁尋到了夥伴的感覺,那種歸屬感油然而生,讓他漸漸覺得自己是個人,是個正常人。

他沒錢,經常吃不起飯。

檬檬卻沒有金錢的概念,經常帶他下飯店,揮金如土,一頓飯的花費,是他從來沒見過的龐大。

兩人的差距,漸漸讓他心生惶恐與自卑,但是後來,在某一個深夜,那種惶恐與自卑忽然就變成了堅定的動力。

他想,他得更加努力,將來,將來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

只是後來,檬檬忽然就不見了。

在他十一歲生日之後,毫無預兆就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手裏還握著檬檬在他生日當天送給他的一支鋼筆,他幾乎要懷疑他的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叫檬檬的女孩。

就在檬檬消失不見的一個月後,一排豪華的黑色轎車停在他的門口。

車裏下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說要接他回家,從此以後,她就是他的媽媽。

冷家子看著鋥亮得反光的那排黑色轎車,半響,淡然地點頭。

然後,他進了冷家的大門,住上了明亮寬敞的房間,進了貴族學校,有了家人,得到了很多以前不敢奢望的東西,但始終沒有什麽能代替檬檬的那段友誼。

那時候冷安淮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冷逸州,小兒子冷逸群,冷安淮偏愛小兒子,連帶著更喜歡小兒子的孩子,對冷家子視若不見。

而惠嫻之所以接回冷家子這個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兒子,是因為她懷孕意外流產,導致不能生育,為了穩住自己在冷家的地位才接回冷家子,對外宣稱他是冷家多年前走失的孩子。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在冷家子被接回冷家小半年之後,冷逸群一家開車出游時遭遇車禍,無一生還。

冷家子一下子成了冷家唯一的孫子輩,身價倍漲。

冷安淮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冷逸州散漫好玩,典型的紈絝富二代,大器難成,冷安淮無奈只得將冷家子往繼承人的方向去培養,有時候會帶他出席一些宴會。

冷家子在第一次參加宴會時,遇到了大半年不見的檬檬。

檬檬撲過來的時候,嘴裏哭喊著‘慕彥’二字,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隱約的,他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檬檬完全將他當成了那個叫‘慕彥’的男孩。

冷家子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只是心裏很不高興她叫他慕彥,所以第二次再見的時候,他地遞上一塊水晶吊墜,吊墜上有他的名字。

他是想提醒她,他叫冷家子,不叫慕彥。

只是沒想到,那次會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檬檬,臨分別的時候,檬檬告訴他,她要去很遠的地方,要等長大了才能回來。

冷家子問她:怎麽樣才算長大?

她說:成年就算長大吧。

十八歲成年,那時候她才八歲,於是他們之間就有了一個十年之約,他們說好了,等她十八歲的時候就再見面,就在他們分別的那個酒店,就在酒店花園裏的那棵有幾百年樹齡的梨樹下。

他們分別在那棵百年梨樹下。

後來冷安淮覺得冷家子之名太小家子氣,要給他更名,冷家子想起檬檬嘴裏的‘慕彥’之名,她每次都發音成‘陌琰’,雖然心裏很不高興被她當成別人,但他還是給自己更名為‘冷陌琰’,只是希望將來,她一聽見‘冷陌琰’的名字,就能想起他來。

十年後,檬檬並沒有如約出現,她像人間蒸發一般,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再後來,他遇到了童謹。

那個和檬檬如此相似,並最終被他確定就是檬檬的女孩。

冷陌琰從回憶裏回過神,給自己點燃一根煙。

直到最後的最後,那個女孩還是離他而去,這一次,是永別。

檬檬於他而言,是年少那段不堪時光的救贖,是他後來漫長歲月裏唯一的燈塔,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去靠近她。

所以,教他如何將她忘了?

☆、023:十年情深(5)

沈沈魚接到沈家傭人打來的電話,說有個姓冷的姑娘找她。

“沈小姐,我是冷靖蝶,冷陌琰的妹妹,我哥哥他生病住院了,你現在有時間去看看他嗎?”電話那邊傳來略有些焦急的女聲。

沈沈魚片刻的意外之後,淡淡地拒絕:“抱歉,今天公司很忙,改天吧。”

剛想掛電話。

“沈小姐,我哥病得很嚴重,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幾天之後的訂婚宴說不定都沒辦法參加了。”

沈沈魚楞了楞。

沒想到三年不見,當初那個熱情單純的冷靖蝶,居然學會了威脅人?

她抿了下唇,問:“在哪家醫院?”

跟總監請假很容易。

半個小時後,沈沈魚出現在冷陌琰的病房外。

冷靖蝶看見她,顯得很高興,直接將她拉進病房,歡快地說:“我哥剛剛吃了藥,睡著了,沈……嫂子,你就在沙發裏坐著,等我哥醒了你陪他說說話就行,對了,你午飯沒吃呢吧?我這就打電話讓人送飯過來……”

沈沈魚坐在病床不遠處的沙發上,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冷陌琰冷峻的側臉。

男人眼眸輕閉,少了幾分平日裏的冷漠,多了分生病的脆弱。

只一眼,她立刻轉開視線。

四下掃一眼,很奢華的VIP病房,若不是冷陌琰手邊掛著鹽水袋,沈沈魚幾乎要以為這是五星級酒店的房間。

冷靖蝶打完電話走過來在沈沈魚旁邊坐下,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沈沈魚笑了笑,“冷小姐有話請直說。”

“我沒什麽要說的。”冷靖蝶笑著說:“我就是覺得你……很面熟,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

沈沈魚笑著,沒有接話。

冷靖蝶接著說:“我聽說沈小姐從小就去了M國,前不久剛剛回國,為什麽那麽小就出國呢?伯父伯母是要將你培養成M籍華人?你真的一直都沒有回來過嗎?”

問完,冷靖蝶緊緊盯著沈沈魚的眼睛。

沈沈魚面色無異,平靜地回視:“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出國,期間倒是真的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如果不是沈氏出現危機,我想我會一直留在M國。”

冷靖蝶緊繃的心弦一松,說不清自己是慶幸,還是遺憾。

很快有人送餐過來。

正吃的時候,手機響了,沈沈魚的。

她看了一下手機,起身走到陽臺上,順手拉上移門。

接聽,“餵。”

“小魚,你要我查的事已經妥了,三年前冷安淮將童氏企業並入冷氏的旗下,更名安泰制藥,不過就在兩年前,因為一場意外,導致安泰險些破產,被仁九集團低價收購,現更名謹和生物科技,童氏企業可謂一波三折……”

沈沈魚安靜地聽著,聽到仁九集團的時候眉毛微微蹙了蹙。

怎麽又是仁九集團?

“謝謝你唐離,再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仁九集團的口風,如果有人收購謹和生物科技,願不願意出手。”

“你不做設計了,要轉行改買藥?”

“說正經的,別貧,順便再探一探如果要轉手,仁九的最低價位是多少。”

剛掛斷,又一通電話打進來。

是昌雲夜,沈沈魚猶疑片刻,還是接了。

“小魚,發生這麽大的事怎麽不跟我說?沈氏需要資金,我可以幫你……”

沈沈魚悄悄嘆口氣,這就是她不將事情告訴他的原因,她不想欠他人情。

況且沈氏需要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謝謝你的好意,昌大哥,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決。”

“怎麽解決?就是賠上自己一生幸福來解決?你一向冷靜沈穩,這次怎麽這麽草率糊塗?”

沈沈魚沈默。

那邊語氣有些嚴肅:“我馬上就登機了,明天就能見面,我們坐下來將事情好好談一談。”

“昌……”剛說一個字,那邊就掛了。

沈沈魚盯著‘通話結束’的字樣久久發呆。

其實,要想解決沈氏現金流枯竭的窘況,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她回神,一轉身,透過明亮的玻璃門,看見冷陌琰坐在床邊,一雙深邃的眼睛正盯著她這邊。

四目相對,短短一瞬,沈沈魚轉開視線。

隔了一扇玻璃門,她接電話的聲音又刻意壓低,倒不怕自己的話被人聽了去。

“嫂子,電話結束了嗎?快過來吃飯吧,菜要涼了。”冷靖蝶喚她。

沈沈魚還有些不習慣冷靖蝶的稱呼,笑著糾正:“我比你大幾個月,不如叫我姐姐吧,畢竟,我還不是冷家的人。”

☆、024:十年情深(6)

沈沈魚還有些不習慣冷靖蝶的稱呼,笑著糾正:“我比你大幾個月,不如叫我姐姐吧,畢竟,我還不是冷家的人。”

冷靖蝶意外:“你怎麽知道?”

沈沈魚指了下茶幾上的一張身份證。

冷靖蝶一拍腦門,之前在錢包裏翻東西,拿出來忘了收起來。

隨手撿起身份證,邊往錢包裏塞邊問:“你是幾月生日?”

“4月1號。”

話一出,不止冷靖蝶動作僵住了,冷陌琰吃飯的動作也是一頓。

兩人齊刷刷看向沈沈魚。

沈沈魚只當沒發現他們異常的情緒,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一點鐘。

“抱歉,我下午約了人談事情,就先告辭了。”

說完分別沖兩人客套地笑了下,拎起包離開。

從醫院出來,沈沈魚沒有立刻離開,循著記憶裏的路,繞到住院大樓後面,擡頭,迎著有些刺目的光線看向某一扇窗戶。

三年前,絕望的自己,就是從那扇敞開著的窗戶一躍而下,結束了可悲的人生。

在意識渙散的最後一刻,那些被她遺忘的十八歲之前的記憶,排山倒海湧進腦海,可惜什麽都已經遲了。

沒想過自己會再醒過來。

醒來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懷疑,那些讓人窒息的記憶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只是昏睡兩年做的一個可怕的夢?

她請當時在M國認識的唐離幫她調查,調查結果表明,她那些記憶並不是夢,而是真的。

她又懷疑,自己究竟是童謹,還是沈沈魚,不過這個疑惑很快就釋然了,童宅的傭人總說她失憶後就像換了個人,所以她是沈沈魚,自始至終都是沈沈魚,只是陰差陽錯,當了兩年童謹。

晚上回到家,剛一進門,客廳裏傳來沈鈺的怒吼。

“高雅芝,你什麽意思?落雁剛回國你就趕她回去,她在這吃你的了,還是穿你的了?這家裏那樣東西不是我沈家的?果然是小門戶出來的,渾身的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

高雅芝:“妹妹,落雁出國快三年了,一次都沒回來過,喬家那邊的爺爺奶奶肯定也想孫女,我讓她回家陪陪老人家哪裏不妥嗎?”

沈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就是不想落雁呆在沈家罷了,當初我爸媽尚且在世,我跟他們說要把落雁送來沈家養,老人家都沒有意見,你卻推三阻四,不就是怕將來落雁分了沈家的家產!我說當初你怎麽寧願背著第三者的罵名也要嫁進來,合著是圖沈家的錢財,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也就我哥傻,還真把你給娶了進來。”

“姑姑。”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插進來。

沈鈺轉頭看見走進來的沈沈魚,沈沈魚的長相很對得起她的名字,確實有沈魚落雁之姿,沈鈺目光略沈,不悅道:“長輩說話,哪有小輩插嘴的份,嫂子,你女兒可真是好家教。”

高雅芝一直隱忍著,本不想鬧得難看,給沈錚添擾。

可是說到自己女兒的頭上,恐怕沒有哪個母親能忍。

剛要開口,沈沈魚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到家教,姑姑,作為小姑子,不敬長嫂,好像也不是有家教的人會做出來的吧。”

沈沈魚走到高雅芝旁邊坐下,挽住她的手,繼續說:“姑姑雖然給表姐冠了沈姓,但她血脈裏流淌的終歸是喬家的血液,難不成姓了幾年沈,就要忘本,連家裏的爺爺奶奶都不要了?姑姑家的家教真是獨特。”

沈鈺指甲快要掐進掌心,一張臉拉得老長,“嫂子,你有個好女兒!”

伶牙俐齒!

高雅芝雍容華貴地笑了下,語氣裏難掩驕傲:“小魚自然好。”

沈鈺冷笑:“嫁得好才是真的好。”說完哼了一聲,起身上樓。

這話,別有深意。

高雅芝想起沈落雁的話,心裏一沈。

沈沈魚洗完澡沒有急著睡覺。

坐在窗前看了會兒書,高雅芝敲門進來。

“小魚。”

“媽。”

沈沈魚合上書。

高雅芝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小魚,你真的想好了嗎?我聽冷家那邊的意思,訂完婚就先把證領了,過段時間挑個好日子辦個婚禮,領了證你跟冷陌琰就是夫妻了……”

到時候,再想後悔就晚了。

如果沒有沈落雁說的那件事,雖然沒有感情基礎,至少冷陌琰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還算是不錯的歸宿,可現在,高雅芝每次想到三年前的那件事,就替沈沈魚心疼。

沈沈魚沈默了片刻,說:“媽,開弓沒有回頭箭。”

一句話,意思很清楚。

可是,當真沒有回頭箭嗎?

沈沈魚不敢去深思。

☆、025:十年情深(7)

沈沈魚早上九點接到昌雲夜打來的電話,約她十一點半在沈氏集團大樓對面的西餐廳見面。

她到的時候剛十一點半,很準時。

“昌大哥。”

靠窗的位置,昌雲夜原本略顯疲憊的臉在看見沈沈魚的瞬間變得神采奕奕。

他起身,走到桌對面拉開椅子。

沈沈魚笑了笑,坐下。

對面的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紀,面容俊朗,眼窩深邃,氣質儒雅,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昌雲夜喚來服務生,兩人各自點了餐,等餐的空當,他開口,語氣有些自嘲:“小魚,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們相識這麽久,我以為我是你的朋友,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並不值得你去信任依賴是不是?”

“昌大哥,你別這麽說。”

“發生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是你認為,我沒有能力幫你解決?”

昌家的家族企業長隆國際位居世界五百強的前一百強,從來不缺錢。

沈沈魚淺笑依舊:“當然不是……”

“不是就好。”昌雲夜隨意地擡了下手,一直靜立一旁的助理立刻遞上一份文件,他接過文件遞向沈沈魚。

沈沈魚心裏隱隱有猜測,接過來一看,果然是長隆國際向沈氏集團投資1000個億的合同。

“昌大哥……”

“長隆國際的市場一直側重在歐洲,近幾年一直想將重心轉移到國內,苦於沒有好的切入點,投資沈氏倒是不錯的選擇。”

“昌大哥……”

“怎麽?太感動了?”昌雲夜笑著半真半假道:“要是你想以身相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

沈沈魚斂下嘴邊的笑意,鄭重又嚴肅地將合同推到昌雲夜手邊,說:“昌大哥,謝謝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有實力幫助我,但是我一貫不喜歡欠人情,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沈氏現在的投資價值並不是很大,可想而知昌雲夜為了這份合同費了多少心思,日後若是得不到相對應的回報,一定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

昌雲夜皺起眉,“冷家的人情你就能欠了?”

沈沈魚沈默。

有時候沈默比任何語言都要傷人。

“為什麽?”昌雲夜不明白:“我跟你認識快三年了,怎麽說也算是朋友,為什麽你寧願用自己的幸福做交易換取一個陌生人的幫助,卻不接受朋友的幫助?”

這時點的餐一一呈上來。

直到吃完飯,沈沈魚都沒有再開口。

昌雲夜也沒再說什麽,三年時間的相處,他還算了解沈沈魚,她不想回答的問題,任你如何逼問,都不會有結果。

只是有時候,她總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她為什麽一定要選擇那條布滿荊棘的路?

為什麽呢?

沈沈魚坐在自己的位置,微微側著頭,看向窗外的藍天,心裏想著吃飯時昌雲夜最後的問題。

不想欠人情。

僅此而已。

“沈魚,諾琪服裝夏季系列的樣品就交給你來制作,這裏是諾奇給出的要求,還有一些往年的設計資料,你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些靈感。”

說完,黃穎又關心地問了一句:“沒問題吧?”

沈沈魚接過黃穎遞過來的資料,大致掃一眼,沒什麽難度,胸有成竹地回道:“沒問題,放心,謝謝黃總監。”

黃穎笑了下,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短短數日,沈沈魚的設計才華雖然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已經足夠黃穎看到她的能力。

不容小覷。

“諾琪服裝可是品牌女裝,那邊的負責人又是出了名的挑剔,每次都是首席設計師斟酌斟酌再斟酌才能給出完整樣品,今年黃總監這是怎麽了?居然讓一個新來的設計師負責諾琪的服裝設計!”

“你沒聽說啊?這沈沈魚可是董事長親自吩咐下來的,後臺硬著呢!你說話可得註意點。”

“我又沒說什麽……哎,聽說董事長剛從國外歸來的千金要和冷氏集團的CEO訂婚哎,你們說那個從小長在國外的千金叫什麽?沈沈魚也姓沈,該不會是……”

“別逗了,不可能,你見過哪個千金小姐進自家公司會做個小職員的?如果她真是董事長千金,最起碼……”那人聲音低了點,“最起碼也得是黃總監的位置。”

“這個沈沈魚大概是沈家哪個旁支的親戚,反正在沒搞清具體情況的時候,咱們別去惹就對了,那諾琪本就是個棘手的,就讓她去設計好了。”

旁邊的竊竊私語沈沈魚聽見了。

自從死而覆生,她的聽力較以往靈敏了許多。

她情緒絲毫未被撩撥,神色自若地瀏覽手中的資料,腦海裏已經有了初步的輪廓。

構思了一下午,沈沈魚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設計了一個系列的夏裝。

完成最後一步,她伸了個懶腰,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夜裏十點。

辦公室裏黑漆漆的,只有她的桌子上亮著臺燈。

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晚飯沒吃,她餓了。

簡單收拾一下,直接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開車去吃宵夜。

寬闊的道路上沒有太多的車輛,沈沈魚卻還是很小心地盯著前方的路況,五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她心生敬畏。

不是恐懼,只是敬畏,對生命的敬畏。

忽然!

前面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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