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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十四.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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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一日幾遍的催促,這才結束了我和謝寶兒在別莊的悠閑日子。回到京都,被告知我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我這才恍然大悟,雖然出嫁前提早行了笄禮,可是我真正的十五歲生日,是十一月初八。

唉,我還以為我還是二十四歲呢!

不過一下子年輕了這麽多,似乎是占了便宜的,最重要的是,我還從來沒過過這麽隆重的生日呢!

因我在家裏已行過笄禮,所以,這次就是補辦一個生日宴,就這樣,婆婆也是忙得轉不開身。做新衣,打新首飾,選新妝容,嗯哼,慢慢才感覺出來,什麽是京都第一皇商!許多東西和花樣都是我在將軍府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而且,每天都有來送禮的,從官員到商人,還有世家。謝寶兒跟我說,一般官員和世家都是上午來,且只是家人來送禮,並不會說明是誰家,只在帖子上寫明,而商人則在下午親自送來,大部分會瞅準了公公在家的時候來。不過,每個送禮都會說,給謝家少奶奶拜壽納福,哈哈,十五歲,拜壽納福!

眾望所歸,就在十一月初八這一天,我的生日,到了!

雖然送禮的人多,可真的被邀來參加宴會的,卻屈指可數。我娘家將軍府,謝寶兒兩個姐姐和姐夫,謝氏宗家幾個大戶。關於謝氏,前一夜,婆婆已經和我細說分明。我們這一支謝氏是從謝邑遷徙而來,京都謝氏宗族集中在京都城西,總共有六房十三戶,並不算龐大。我們家,就是第六房第十三戶,屬偏支。聽聞,謝寶兒曾祖父十多歲就沒了父母庇護,家中田產盡被霸占,後來從商,獨自摸爬滾打,終於在而立之年掙得一分家業,並將家安在了京都城中央。在這之中,城西的宗家也就慢慢和曾祖來往起來。後來,曾祖的產業在爺爺手裏又突飛猛漲,直至公公接收,姑姑入宮,謝家終於成為京都第一皇商。如今,謝氏宗家也多得公公照顧,謝多謝氏子弟都在跟著公公學做生意。不過,婆婆只淡淡跟我說,不必和宗家太過結交。

我有些糊塗,待到問了謝寶兒,才弄明白怎麽回事。原來,謝氏宗家,一直想插手皇商生意。且謝氏族長,自視身份,還曾在聽聞謝寶兒胡鬧之後,義正言辭地要求將自己的孫子過繼到公公名下,以圖公公的產業。聞言,我又氣又惱,直覺得哪有這樣的宗家,仰人鼻息還想霸占人家產業,霸占人家產業還這麽理直氣壯,真是無恥!

可謝寶兒卻無所謂,還跟我說,“隨他們異想天開!他們還以為,皇商可以一直做下去!哼,若沒了姑姑,就算是爹,只怕也難把持!”

這倒也是,就算謝寶兒真的不爭氣,姑姑也不會讓別人這麽欺負公公的。想著,我雖氣順了些,可終究對謝氏宗家沒有好印象。所以,生日宴上,奈何族長家的嬸婆如何熱情地和我說話,我也只淡淡回應。倒是對過來爺爺奶奶請安的謝潛,多看了幾眼。據謝寶兒說,他就是族長想要過繼給公公的孫子。這個謝潛,比謝寶兒大四歲,面容倒和爺爺有些像,眉目周正,說話也斯文有禮,可給人感覺,就是透著一股算計和設防。

我的生日宴,我娘家人和我才是主角。好久沒有見到母親和大嫂二嫂了,還有可兒和允楨允舟,除了母親好像清瘦了一些,其他人都是容光煥發,尤其是二嫂,頂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富態了許多。

待吃過了飯,婆婆又讓我單獨在我院子裏招待娘家人,這才有了和母親好好說話的機會。

“母親,你怎麽瘦了?”我拉著母親的手,看著母親慈愛的面龐,竟比我在家時老了好幾歲。

“小姐是想小小姐想的!”吳婆婆插話道,“小小姐剛出嫁那段日子,小姐茶飯不思,現在得知你在謝家過得不錯,這才慢慢好轉了些。”

聞言,我心裏一酸,握著母親的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自我穿越到了王家,母親一直將我捧在手心裏,說實在的,我前世家境不好,家長又都重男輕女,雖然我媽媽也疼我,可也及不上母親對我。所以,我是真心將母親當做生母來對待的。可得知她因為思念我而消瘦,我的心裏是又自責又難受……

“其實我是高興的!”母親拍了拍我的手,安慰我道,“看謝家如此待你,寶兒雖頑皮,可待你也算實誠,我高興!”

“母親……”

“小妹莫要擔心!”大嫂在一旁勸慰道,“為人父母都是這樣的。想我甫出嫁那會,我娘也是日夜想我,可慢慢地知道我過得好,也就放開了。”

“是啊!”二嫂也寬慰道,“不生養不知父母恩,我以前從未想過這些。但現在一想到可兒長大出嫁,我也覺得難過呢。可難過歸難過,這都是人生必經之事。母親已好轉過來,小妹就不要再糾結了。”二嫂也附和道。

我抽抽鼻子,使勁點了點頭。一時五月又給眾人換了茶,還送上謝寶兒專門從外面買來的點心,大家就又開心地笑談起來。

婆婆留母親多住幾日,可母親說父親過幾日就要到邊關去了,等過了年,母親在下帖請婆婆去家裏做客。我親自送了母親等上馬車,回府後難免有些惆悵,婆婆見我如此,也寬慰來了許多話,還特許我先回房休息,剩下的事情她來安排。

以前我看婆婆身材小巧,還以為她和我一般不善搭理,沒想到婆婆做起事來,竟是一個頂好幾個。看她待我真誠,我也就撒了個嬌,高高興興地回房了。

歇了一會,還不見謝寶兒回來。他隨著公公在前院陪客,男客不必女客,吃飯喝酒最是消磨時間。覺得無聊,又不好讓五月去催他,索性就帶著五月查看起生日禮物來。之前別人送來的禮物,都入了府庫,可今日過府來與宴的客人送的禮,全都歸入了我的小院。我一一點明,看得兩眼冒金星,玉如意,金步搖,珍珠,鐲子,錦緞,象牙梳……

“小姐,這些都放到後面的小罩房嗎?”清點完畢,又記入了冊子,五月就問我。我們小院子後面的兩間罩房,裏面放的全都是我的嫁妝。

我思考了片刻,覺得這是在謝府拿的禮,雖然婆婆讓我自己處置,可還是不要和嫁妝混到一起。再說,作為安全感意識強大的現代人,嫁妝已被我視為不動私產,是不準備動用的,以後有了事,就先拿這些應急。這麽一想,我對五月搖了搖頭,就在房間裏搜索起放東西的地方來。這麽多東西,要有一個箱子——

眼珠子一定,我就看到屏風後的衣櫃旁剛好擺了一只大箱子。麻利爬起來走過去,箱子剛好可以用,可是上面卻上了鎖。

“這個箱子是姑爺的!”五月跟過來,道,“我以前清理房間,問他要不要清理,他說不用,還不許我碰。”

哦?我心裏一奇,這麽說,鎖應該是謝寶兒自己上的,鑰匙還在他手裏,他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心裏打了個轉,我轉過身,讓五月另外去找一只箱子來放我的禮物,心裏暗道,什麽時候一定要讓謝寶兒開了鎖,讓我看看他到底藏了什麽寶貝!

落日偏西時,謝寶兒終於一身酒氣地回來了。進了屋後,竟前所未有地沒和我說話,而是將一個禮盒扔到了桌子上,自己氣哼哼地倒到了床上。

見狀,我沒說話,睜了眼睛和五月迷茫地對視一眼。五月撇撇嘴,對著床上的謝寶兒,故意大聲問,“姑爺,前面的酒席撤了?你要不要洗洗?”

“不要!”謝寶兒沒好氣地回了一聲,自己還是硬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五月一噎,看著我搖了搖頭,轉身出門了。一時屋內靜了下來,只聽到謝寶兒呼哧呼哧喘氣。我想了想,還是悄沒聲地走過去,俯身探了探他額頭,見只稍微有些燙,就又將手伸進他的衣領內摸了摸,果然觸到一手的汗,便道,“寶兒,起來去洗澡換衣裳,一會要著涼了!”

“不要!”謝寶兒扭了一下身子,將我的手從他脖子處擠了出來,可是聲音明顯低了許多。

“那你得了風寒,我要怎麽辦?”我耐著心輕拍他。

他不回話,一動不動。

看這樣子,他該是生氣了,可今日是我生日,他早上出房門時還高高興興的,還說晚上回來要送我大禮,午間又歡歡喜喜地回來看了我一回,怎麽這麽就不高興了?頓時,我沒頭沒腦起來,嘆了口氣,轉眼卻看到他扔到桌子上的禮盒,想了想,就走過去打開來,一看,只是一根不算古樸的玉簪子。

“那是文昌候送給你的!”謝寶兒的聲音突地從身後傳來,驚得我一跳,回頭看他,就見他已坐了起來,鼓著嘴巴看著我手裏的簪子。

文昌候?我更加沒頭緒地看著謝寶兒。

“就是文翊!”謝寶兒沒好氣地補充道,“他上個月請旨擡了秦靜珊為平妻,皇上恩準了,還讓他襲了侯爵,封為文昌候!”

原來是文翊,我恍然大悟。放下玉簪子時,心裏已有了計較,走到床邊坐下,瞪他道,“他送我東西,你怎麽不當場就退給他?怎麽還帶回來跟我生氣?你真有出息!”

“我——”聞言,謝寶兒一噎,低頭道,“不是他自己送來的,是白黑子送來的!我當時是說我跟他不是朋友,不收他的禮,可白黑子說他也是受人之托,我要退就自己去找文翊!我當時氣不過,就叫三七送回到文府去,可白黑子又說,既是送給你的禮物,就應該讓你處置,另外幾個學友聽了也都說是,我一時沒了辦法,就帶回來了……”

“你帶了回來,卻越想越氣,所以就把氣撒到我身上,是不是?”我直視他。

“我,我……”謝寶兒啞然。

“下次要再碰到這樣的情況,你就跟別人說,夫妻本為一體,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完全可以做主!當面給他們擋回去!”

聞言,謝寶兒擡眼看我,“想想,我真的可以這樣說麽?”又不等我回答,接著道,“其實我當時是想說我自己可以說了算的,可又想著確是送給你的禮,還是要先讓你知道比較好。”

“傻瓜,”我笑著去解他的衣裳,道,“這要分什麽事什麽人什麽場合的。那文翊之前確是對我有些想法,可後來我嫁了你,這以後自然要與他格外忌諱一些,你作為我的相公,碰到這些自然要先替我阻擋了,免得別人閑話。白子敬應該也是知道內裏的,他還來替文翊送禮,其一說明他待文翊比待你親厚,其二,說不定他也是想看你出醜,所以對他,你也不用有所顧忌,只想著法子不叫他得逞才好。”

“娘子……”謝寶兒怔怔看著我,癡癡道,“我爹教我莫較一時得失,娘教我要與人為善,從來沒人和我說過這些話,你待我真好!”

“爹和娘說的都對,卻還是要因地制宜。你以後只記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要擁有幫助人的想法和力量,也要擁有與人抗爭、保護自己的想法和力量,這樣的人格和人生,才是健全的,才是值得別人和自己尊重的。”

“人格和人生?”謝寶兒疑惑,“娘子,你說的話,我有些不太懂,不過我就是覺得你說的對,讓我很信服,我要好好想一想。”

“這個慢慢想,不急。”我笑著站起來,拉他站起,替他去掉汗濕的裏衣,又替他換上幹凈的,“你先去洗澡,快過年了,著涼了可不好!”

“沒事的,我身體好著呢!”謝寶兒拍著胸脯,一時雲破天開,道,“那我明天就叫三七將那破簪子退回給文昌候,叫他不要再癡心妄想!”

“恩。”我笑,又看他,“你不是說還有特別禮物要送我的?不會就是要生我的氣吧?”

“怎麽會!”謝寶兒一楞,又笑摟著我,“禮物我要留到晚上送給你,嘿嘿,我現在去洗澡!”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17日入V,請大家多多支持!

考慮到不能跟V的朋友,後面的梗概我先做如下介紹: 後面寶兒會越來越成熟,寶兒和想想的感情會經歷很多考驗,包括:想想娘家的變化,傳宗接代還有政治變動。這些,會是交織出現的。在這之中,之前出現的配角我也會一一交代清楚,另外,可能還會出現新的配角。不過,這是HE的輕松故事,大家不用太過糾結。

謝謝大家的支持!17號前可能不會日更,要存稿,謝謝!

另外,匯報一下,我在構思一個仙俠故事,唔,等這個故事快完結了,我就寫那個故事,大家一定不要棄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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