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幹凈衣裳出門，李榮華才發現李乘青的小廝竟然還等在門外，不由點頭，李乘青雖然不太聰明，身邊伺候的人倒是管理的挺好。

而李二一看到李榮華，便快速上前：“九小姐，您可有什麽吩咐的，二少爺說了，讓我每日過來聽您吩咐。”

這會的李二已經完全陷入自己是被自家公子派來保護弱質少女的情緒中，也沒有將本來準備好，要開口，前往書院照顧少爺的話說出來。

李榮華看著李二倒是覺得有趣，想了想才開口：“你可知道二堂哥查過一個叫王二家的的下人？”

李二不禁微微一楞：“這事情您怎麽知道。”

李榮華倒是沒想到李乘青竟沒告訴身邊的小廝，他查王二家是幫她查的，不過這也是件好事，想了想，笑起：“是二堂哥留下了命令，他讓我告訴你，讓你繼續查這王二家的事情，只是和之前不一樣，這次查她具體的平日裏和誰走的比較近，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要知道。”

李二聽了李榮華的話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最終也沒想出究竟是什麽地方奇怪。

李二略想不通，李榮華卻沒給李二思考的時間，吩咐了這件事情，要求對方每天將查到的事情拿來告訴她，便獨自前往書院。

看著李榮華獨自前往書院，李二終於想到哪裏不對勁，那便是二少爺有命令怎麽不直接傳給他，卻要叫九小姐來傳遞話。

這九小姐也是有些奇怪，吩咐這些事情的時候，竟和早些時候面對柳兒時，那一臉乖巧的模樣似乎不大一樣，非要仔細說哪裏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小姐的氣勢似乎帶著當慣上位者的自然。

李榮華卻不知道李二的想法，卻是快速前往書院，有了昨日的事情，今日卻是要表現一下乖巧的。

不過當李榮華進書院的時候，才發現另外幾個姐妹竟都已經到了，最讓李榮華意外的是，八庶姐竟然也來了，不僅如此，臉上的笑容竟然也燦爛。

只是在看向十一娘的時候，眼神不屑。

大約是見李榮華臉上訝異，十一娘湊上前：“昨日母親叫了八姐單獨去院子聊了許久，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八姐的狀態就現在這樣了。”

李榮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十一娘，才拘謹的點點頭。

十一娘乖巧的笑了笑。

八娘見十一娘接近李榮華，雖然李榮華沒多表現什麽，卻還是眉頭一皺，囂張的直接招呼李榮華到她身邊去坐。

李榮華弱弱的低下頭，仿佛受了驚嚇。

六娘一看這架勢，瞬間緊張起來，擔心再出現昨天發生的爭執，趕忙開口：“一會先生就來了，也不知道先生具體的講什麽，九娘不介意的話，和我坐吧。”

李榮華仿佛如蒙大赦一般，趕忙走到六娘身旁乖巧坐下。

對於六娘，李榮華還是很好奇的，前世到得最後，府邸裏的姐妹裏，能夠說的上過的幸福的，也就這麽一個，那個人便是六娘。

要知道最開始的時候，好多人還說六娘嫁的不好呢，也不知道是怎麽經營的，竟變成最好的。

不過李榮華比別人清楚的更多，那個時候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李氏給所有人相看的人都有些問題，所有人都眼巴巴的只想嫁個地位高的，六娘卻是不同，卻選了個完全不起眼的，為此還去求了大夫人，最後不知道怎麽決定下來的。

當時為此，還有好多人笑話六娘，選來選去，到頭來選那麽一個，就是五姐李秋意也忍不住同情六娘，那時候還詢問，若實在不成，就幫她求情換個，也是因為這一點，她們才知道，六娘是自己挑了這一個。

李榮華忍不住看著如今年紀還不算大，卻自有一股子老成的六娘，怎麽就知道，其他的都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呢。

要知道其中有一個，八娘還相中了，好在最後因為只是給六娘相看，八娘到底還小一些，算了，而後來就爆發了那個人有斷袖之癖，家裏養了孌童，還打女人，前配就是打死的，才到府上選庶女……

“九妹，九妹，你怎麽了？”正當李榮華想著，突然聽到六娘的聲音，李榮華這才發現，女先生已經來了。

李榮華不由對著六娘點頭，然後便看向女先生。

女先生雖然接下了她們這幾個姐妹，明顯的心底還是有些抵觸，於是臉上也表現出來，對所有人都有些冷淡，問了幾個人的排序後，直接開口：“我能教你們的也不多，學好女戒女德，再挑一門樂器學一學，你們將來也就足夠了。”

說話間，說的內容也幹燥枯竭。

李榮華挑眉，她前世上過課，可完全不是這樣的，女先生除了簡單的說這兩樣外，還說了一些史記，講的是歷朝歷代不同的女子。

不僅如此，女先生說的東西對比前世的先生，瞬間便能發現敷衍居多。

做為先生，就應該好好的教書育人，怎麽能以自己的喜惡這樣耽誤不懂的人。

正當李榮華想著，便見女先生的眉頭已經無比之深，再順著女先生的眼神看去……噗，八娘竟然聽的打瞌睡。

女先生越教越生氣，突然對著八娘開口：“八娘，你給我站起來。”

八娘一個激靈，驚醒過來，一看女先生，臉上不禁僵硬起來。

“我問你，女子四德指的哪四德？”

八娘略緊張，好一會才開口：“婦德？婦容？還有……還有……”

卻再沒說出來。

“你連這些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敢在課上打盹，給我立刻到一邊站著去。”女先生大聲開口，她本就不想教這些明顯被寵壞了，完全沒教好的小姐們。

別的府邸裏的庶女們雖然也比嫡出的差，但是到底也還成，哪裏像這李家四房的。

八娘一聽這話，不禁垮下臉，待得目光掃過十一娘，發現十一娘在忍笑，臉色就不好看起來，再看李榮華都沒看這邊只眼觀鼻鼻觀心，就更不高興了，這是怕暴露嗤笑的狀態嗎？

想到昨晚一晚上睡不著，一路下來發生到最後，都和李榮華幫了倒忙有關，最重要的是，一個外室之女，在她倒黴的時候，怎麽能順暢。

而她這會丟人，也只有外室之女什麽都不懂，會比她更差，掩飾掉她如今丟人的狀況，正好順便教訓對方，不要隨便倒頭，昨天幫她，今天就應該跟著她，不跟著她就是錯。

“先生，您不能只問我一個人，說不定別人也不知道呢，您不信問問九妹，她和我年紀相差無幾，您不能只欺負我一個。”怎麽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女先生氣樂了：“好，正好問問。”

聽說李府四房這次給她的學生裏有個外室之女，似乎就是九娘李榮華，想到教個庶女都差成這樣，外室之女肯定更差，女先生心中更加不高興，不滿李府的同時，卻是決定發洩，直接狠狠收拾了兩個人，最好鬧得府邸不願意她教最好。

這麽想著，女先生看向李榮華開口：“我也不問你其它問題，你只管將我之前問八娘的問題答了就是了。”

李榮華怎麽也沒想到戰火會蔓延到自己身上，待得看到女先生更加厭惡的眼神，心中也不喜了，直接站起來開口：“女子四德分別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

不等女先生再次開口，李榮華卻是繼續開口：“婦德就是守節操，“從一而終”，“一女不嫁二夫”。婦言是要求婦女語言美，講話講究分寸、得體，不講粗話。婦容是女性的容貌美，“女為悅己者容”，要以端莊嫻雅的容貌取悅於丈夫。婦功是指勞動，如紡紗、織布、縫紉、刺繡等。”

李榮華這一回答，卻是叫八娘和十一娘都楞住了，完全沒想到李榮華不禁答出來了，還說的如此詳細，要知道，這都是後續要教的東西，先生並沒有說的詳細。

八娘臉色不禁尷尬，本來想抓李榮華墊底的，沒想到這麽一下來，自己更加丟人，忍不住有些不高興的瞪李榮華。

李榮華面對八娘卻是輕車熟路，直接裝傻裝作沒看到，不過對於女先生，李榮華可就沒那麽客氣了，小臉微微彎起：“先生，我回答的可對。”

女先生楞了一會，才開口：“嗯，確是這樣。”

“可是先生，我聽丫鬟柳兒說，您之所以會被請來教我們，就是因為這些都吃透了，也知道怎麽做最好了，所以來仔細教我們如何做到這一點，那我能問問，如何說話能分寸到位？”

“這要看你面對什麽情況了，只是不要說得太露骨，有些覺得不應該的，隱晦些便好。”

“先生說的是指桑罵槐嗎？”

女先生：“……”

李榮華卻仿佛沒看到這一點一般：“先生，果然厲害，難怪對我們的時候，還沒開始正經教我們，就將以後要教的都問我們了。”

女先生臉上終於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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