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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我覺得這章應該叫2333333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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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YUZI打個電話,但他改變了主意,決定等她到了當面告訴她。

是了,那個夜晚。

白天的時候,派崔克-安柏乘坐內森尼爾的直升機重返哈靈頓。從英國電視、報紙到社交媒體,一整天都是這個消息,人們也都在談論這件事。

傍晚,內森尼爾帶著YUZI跟西蒙以及幾個俱樂部的董事會成員一起在西蒙家吃晚餐慶賀。他因為高興,多喝了點酒。遠不到醉醺醺的狀態,但比他平日的那種自斟自飲多了不少,他微微有些暈眩,放在YUZI腰上的手也不老實了,會繞到她身後去掐她屁股,或是往前探到她的裙底。那還是在飯桌上,她有點嗔怒,用目光警告他,不動聲色地推開他,有一回幹脆把他的手打開了。就是那回,內森尼爾也不爽了,幹脆拉著她站起來,說他們先走。

他們沒上唐納德的車,上了直升機。他一直沒帶她去過他在狗島的頂層公寓,那是他們第二次見面時他就想帶她去的地方。那晚,他們從肯辛頓飛到了金絲雀碼頭。

她還是那副模樣,有點恐高,緊緊抓著他的手,無論他說什麽,她都不太願意吭聲。他於是像去年冬天在巴黎的上空一樣,親吻她,輕咬她的唇。她從喉嚨裏發出細微的聲音,愉悅又難耐。他去到她的耳邊溫情地跟她說話,螺旋槳的聲音並未吞沒他的聲音。

“別往下看,寶貝,別往下看,想著我就好了,想著我。”

她答應,更熱情地捧住他的臉回吻他。

他們很快到達金絲雀碼頭,他們從直升機上下來。

那是八月初始,那是一個不太冷的倫敦夏夜,泰晤士河上的河風可能有點涼。

他摟著她,她在他懷裏抖了抖。

整個夜晚卻不像倫敦的夏夜,因為澆不滅的欲望與索求。他們有時候停下來了,窗外霓虹閃爍,她說覺得沒有曼哈頓的夜景好看的。有時候還能聽到泰晤士河上傳來派對的聲音,她探頭去望,驚喜地跟他說好像是皇家海軍的休整派對。他生氣她不夠專註,但她總有辦法讓他不生氣。

睡去時,天色微光。

她累極了在他懷裏問他為什麽沒有那晚就帶她來這裏。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哪晚。他想了又想,還是沒說實話。她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初吻就是不一樣的。如果他當時那麽幹了,也許就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性是開始,性是結束。他不想跟她還未開始,就已結束。

“我得考慮一下再決定要不要上你的名單。美國人後面打個勾?撒謊的女孩兒鼻子會變長的。”

她說鼻子變長好過沒有鼻子,說完就睡著了。

他們在那晚有了丹尼。

“丹尼剛才叫daddy了。”內森尼爾興奮地小聲說。他怕再吵醒丹尼。

她的聲音也極小,“你確定他叫的是daddy?你沒拿槍指著他讓他叫?”

“哈哈,非常好笑。”內森尼爾看著她的臉,她的唇,想咬她,打她屁股,懲罰她這麽淘氣。

她則因為取笑了他心情很好。

飛機呼嘯而起。

“生日快樂,寶貝。”

“謝謝,daddy。”

內森尼爾正要說話,她戴上了眼罩。也許她累了,她想睡覺;也許她不想睡覺,她只是暫時不想跟他說話了。那她根本不該叫那一聲daddy。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她的那聲daddy,又讓他要瘋了。他看著她,無辜的躺在那裏,他只能不斷地告訴自己冷靜。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在懲罰他。懲罰他揍了真他媽金,可這有什麽好懲罰的,子翔都說了,丹麥人活該。

內森尼爾最後也睡著了,在掙紮中睡著了。他還是被她叫醒的,他睜開眼,看著她的臉,以為仍然在夢中,拉著她的手說別走。她臉上原本浮著一絲嘲弄的笑意,但聽到他說的話,那絲笑意消失了,她輕柔地說,我們到了,勞倫斯,詹姆斯已經帶著丹尼下飛機了。他嗯了一聲,逐漸清醒過來。他緩緩放開她的手,一點一點坐直。她的臉這時泛起了淺粉,他第一反應是她下飛機前補了妝。她匆匆說,你快點,這麽短的時間你到底夢到什麽了啊,就急促地下了飛機。內森尼爾低了低頭,撇了下嘴,原來是因為這個。當然是夢到你了啊。他想。

第二天上午,內森尼爾還沒下樓就聽到了丹尼的咿呀聲、拉波爾的叫聲、威爾森太太的絮叨和她的笑聲。他在樓梯口停駐,認真聽了一會兒,才下樓。他說的是真的,只有她在這裏,才是不一樣的。

內森尼爾吃早午餐時總看她,她被看煩了,問他到底怎麽了。他噙出一抹笑,低聲問她還想知道他昨天在飛機上夢到什麽了嗎?她說不想。他猜也是這個答案,又說他昨晚睡的很好,仍然做了很甜美的夢。她轉過臉不看他,裝作沒聽到。詹姆斯帶走了丹尼,威爾森夫人出去了,她才憤恨地強調,他們分手了,且她還在生他的氣,不許跟她調情。

“你要氣多久?”

“……我不知道。”

“真他媽金還在跟蹤你嗎?”

“他的名字叫托米,他沒有跟蹤我。他說下回見到你會還你一拳。”

“他什麽時候說的?”

“你揍完他就跑了,他說的。”

“我跑了?我他媽是去履行球隊老板的義務去了!我回來可沒見到他在等我。”內森尼爾的聲調忽地升高,分貝也跟著上去了,“他最好來找我,我還沒揍爽呢。”

“是啊,銀背大猩猩。”她諷刺道。

“你不能因為我是個白人,就肆無忌憚地叫我猩猩。”內森尼爾嚴肅地提醒她,聲音漸小,“我也會傷心的。”

她聽到前面差點沒憋住笑,聽到後面又抿了抿嘴。她發現他又盯著她看,則板起臉,“我明天就走,丹尼跟我一起回紐約。我接下來有半個月的假期。”

內森尼爾像沒聽到似的,跟她說:“寶貝,我們一會兒去湖邊。”又補了句,“丹尼不去,只有我們。我有話想跟你說。這一次,誰也不用扮演醫生。”

她略微躊躇了一下,答應了。

初春的溫度與深秋與初冬沒有什麽不同,不同的是初春是綠色的,就連湖水也充滿生氣。

她走在前面,內森尼爾走在她後面,他看著她單薄窈窕的背影,恍惚他們上次來這裏時她還不到二十一歲。他緊走幾步,抓住她的手,說,“那個方向。”她要掙脫,他就是不放。她便隨他去了。

這條路他上次沒帶她走過,不是沒有計劃,是後來被木工活給轉移了註意力,忘記了。如果按照布拉德的說法則是他那時候還是更關註自己或是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而忽視了一些更重要的人與事。

路途不遠,他們很快便到了。

湖畔有兩個木椅。一個老舊,紅色的油漆都花了;一個全新,綠色的油漆剛幹透。

她看到的時候,扣緊了他的手。她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樣的木椅在英國的花園裏很常見的。

他拉著她繼續往木椅走。

那個老舊的的木椅上中間有一塊黑色鐵皮,鐵皮上刻著白字:

IN LOVING MEMORY OF

WILLIAM and ELIZABETH LAWRENCE

LATE OF NEW YORK

FROM SON EDWARD and GEROGE

“愛德華(EDWARD)是我的祖父,威廉(WILLIAM)是我父親的祖父,伊麗莎白(ELIZABETH)當然是我父親的祖母了。”內森尼爾松開了她的手,寧靜地訴說,“我有個阿姨說他們相愛了一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父親第一次帶我來這裏的時候,跟我說他也想過有一天我會為他和南希做這麽一把椅子以紀念他們的愛情和我的思念。那是他極少的溫情時刻,我想也是當時他以為我年紀尚小,聽不懂才跟我說那些話。”

她蹲了下來,用手指去觸摸那塊鐵皮,她的手指顫抖著。花了的木漆,銹了的鐵皮,很多年就那麽過去了,鐵皮上的名字的人都不在了。但這把椅子還在。

“寶貝,你知道嗎,勞倫斯家的男人長壽的不多……”內森尼爾也蹲了下來,有些懶散地說。

她連忙用幾根手指貼住他的嘴唇,不讓他繼續說。那個瞬間,內森尼爾知道那個在科尼島的海灘上急切地說“我跟你出去”的女孩兒還在。

他抓著她的手細細地親吻她的手指,她縮了回去,似乎是有些害羞地說我去那邊看看。

綠色的椅子是內森尼爾自己做的。那年的樹自然早就不能用了,他又砍了新的樹。每根木頭都是他親自鋸親自磨的,椅子上的每顆釘子也都是他一下又一下敲進去的,綠色的油漆更是他親自挑選親自刷了三遍。

新的木椅上沒有鐵皮,她疑惑地回頭,眼睛裏透著晶瑩。

內森尼爾微微一笑,“我們還沒死呢,而且總得留點活給丹尼幹吧,反正椅子我是幫他打好了。”他說完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翹著唇角說,“嘿,寶貝你不會以為這把椅子我是為了我的父親和母親做的吧?”

她朝他走過來,氣勢洶洶,說一點都不好笑。

她可能真的生氣了,就那麽走過了他面前。

他連忙去追她,想要去拉她的手。就在他快要拉住她的那一刻,她撲到了他的懷裏,吻住了他的唇。他的驚楞可能有半秒,然後他托住她的後脖頸,含住了她的唇,舌尖不肯放過每一秒。她捧著他的臉,同樣激烈地回吻他。她滿臉淚水,在她懷裏哆嗦著。

“我愛你,寶貝。你一直都知道的。”內森尼爾貼著她的嘴唇喃喃說出口,一點也不艱難。

她流了更多的淚,哭著讓他閉嘴,繼續瘋狂地吻他。

內森尼爾艱難地離開她的唇,“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你也不知道啊,不是嗎?”

她還是說:“閉嘴,勞倫斯,你這個該死的自大的愚蠢的……”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真正想說的是,永遠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感覺不是很美妙嗎?是的,是他媽也很煎熬、糟糕,但同樣很美妙……”

她用嘴唇堵住他的唇,又哽咽著說,“帶我回家,勞倫斯,帶我回家。”

內森尼爾很緊張。

所有人都被趕出去了,包括丹尼。

他他媽的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臟快他媽的從他嘴裏跳出來了。顯然,她非常動情非常急切,在他親吻她脖子的時候她的聲音就難以控制的溢了出來,刺激著他鼓勵著他。他想讓這一切快一點,又想讓時間十六倍慢速。他想做很多事,又渴望快速與她融為一體。他想重溫那種節奏,那種激情,那種最快樂。他想愛她,瘋狂的愛她。他知道她也如此。

他們有很多時間,直到明天破曉,直到她假期結束,直到丹尼蹣跚學步,直到丹尼把他們的名字刻在木椅上。

【喻子】

喻子醒來的時候,他依然緊摟著她的腰身。她以為勞倫斯也醒了,回過頭發現他睡的正香。她喜歡他睡熟了還是扒住她不放。她在昏暗裏看了他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她再醒來,有根手指在她肚臍上畫著圈。或許她就是被他這麽逗弄醒的,以及某個貼著她的腰的堅硬物什。

到了下午,喻子才恍然自己快二十四小時沒見著丹尼了,且饑腸轆轆。她可能真的是糟糕的母親,就像勞倫斯是個糟糕的父親一樣。

“過去一年,他都跟你在一起,你吻他、抱他,給他餵奶。我什麽都沒有,現在該輪到我了。”勞倫斯馬上宣稱自己的權利。

雖然勞倫斯說的如此理所當然,但喻子知道他也擔心丹尼的。她吻著他,嘲笑他,“你偷了不少丹尼的奶,別以為我不知道。”

“下次我想試試別的方式。”他也吻著她,異常認真地說。

喻子沒有立刻理解他的意思,他說的並不無賴……她明白過來,意思還是很無賴的,她推開他,“那是母乳!”

勞倫斯眨了眨眼,“以後再聊這個,我們看看丹尼去。”

那天晚上,丹尼又叫了daddy和mommy,他似乎開始喜歡這兩個詞。或是他意識到這兩個詞會讓他們很開心。總之,他知道他是他的daddy,她是他的mommy了。而且,此時此刻,daddy和mommy很相愛。

勞倫斯把丹尼放進搖籃,自信滿滿地跟喻子說,他要給丹尼講個睡前故事。從勞倫斯的第一句法語說出口,喻子的眼淚就下來了。

“在遙遠的山林裏,住著一個小木匠。小木匠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是一個人,他就是一個木匠……木匠只跟公主說過一句話:This is for you.”

他真的聽過那個童話。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個童話?”

“我很小的時候我的一個保姆講給我聽的。她是個加拿大女人……寶貝,你怎麽哭了?難道我的故事那麽悲傷嗎?”

“你的保姆從哪兒聽來的?”

“我也很好奇,因為這個故事很古怪,所以我印象極其深刻。我一開始以為是在某本童話書裏,所以還在我父親的書房裏找了很久。後來艾薇……噢,她叫艾薇,她叫艾薇,我一直想不起她的名字,後來我問艾薇她從哪裏看來的,艾薇告訴我,她多年前去倫敦旅行的時候,在一家快餐店的紙巾上看到的這個童話故事。她猜那家快餐店的老板可能是個有文學夢想的法國人,她/他把自己寫的小故事、詩歌印在自己開的快餐店的紙巾上。但她說,可惜去快餐店用餐的人可能不會註意到這些有趣的故事和詩,她也是等餐時太無聊了才仔細看了看。她看完很喜歡,心潮澎湃,跟給她送餐的服務生聊了起來,她說那個服務生是個華裔男孩兒……有些荒謬,我一直想不起艾薇的名字,居然對這件事的細節記得這麽清楚。”

喻子已經拼湊出了事情的全部。

多年以前,一個加拿大女孩兒去倫敦旅行,在一家快餐店裏看到了木匠的童話,且邂逅了當時在快餐店打工的一個華裔男孩兒。過了一些年,加拿大女孩兒把這個童話帶去了紐約,講給了一個紐約男孩兒聽。又過了一些年,那個在倫敦的華裔男孩兒把這個童話講給了自己的女兒聽。多年以後,聽過這個童話的紐約男孩兒與同樣聽過這個童話的倫敦女孩兒在倫敦相遇了。阿醜文團隊獨家整理,所有版權歸作者所有

那個童話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無視了宇宙間的所有不恒定,在剛才的那一刻重生了。

勞倫斯還在問她到底怎麽了,喻子抹去眼淚,泣不成聲地問他:“你相不相信我們註定會相遇?”

“當然,我是你註定的那一個,你也是我註定的那一個。”他碧綠的眼睛裏有罕見的堅定。

十四個月後,倫敦近郊的一個婚禮上。

喻子穿著勞倫斯送給她的那條白裙站在草叢中遙望著那對正在跳第一支舞的愛人。剛才男人在婚誓裏說,他們的故事早在他們相遇之前就已寫入星辰讓在場所有姑娘都流淚了。喻子也不例外,到現在眼睛還有點腫。

丹尼被勞倫斯帶去了洗手間,好半天也沒個人影。喻子收回目光,有點著急。她到處張望,一只小手在她身後拉了拉她的裙擺。她低頭,是丹尼。

丹尼遞給她一張紙條,奶聲奶氣地說:“Mommy,daddy讓我給你這個。”

喻子接了過來,是那年她開給他的那張支票。他從未兌現,她以為他早就扔了,沒想到他還留著。她翻過來看,背面密密麻麻用中英法三國文字寫了一個木匠的童話。英文和法文的花體像雕刻出來的,中文歪歪扭扭,顯得極其費勁。

寫字的人擅自改變了故事的面貌。

在遙遠的山林裏,住著一個小木匠。小木匠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是一個人,他就是一個木匠。

小木匠最拿手的手工是椅子,村裏所有的女孩兒都喜歡小木匠做的椅子。漸漸地,小木匠因為手工出色,成為了王國裏最著名的木匠。當然,小木匠也從小木匠成了木匠。

王國的公主到了結婚的年紀,國王說最有才華的人可以娶走公主。

木匠於是潛心打造了一把完美的椅子。木頭邊緣打磨得比少女的皮膚還要光滑細膩,綠色的油漆散發著水果的香甜。

木匠把椅子送到了宮殿外。

侍衛攔住木匠不讓他進去,嘲笑他一把破椅子也想娶公主。

正逢外出游玩的公主坐在馬車裏歸來。

公主掀起馬車簾子,與木匠一見鐘情。

木匠問公主:你喜歡椅子嗎?

故事在這裏戛然而止,可是故事根本沒寫完嘛。

喻子擡起頭,那個男人一如那年初夏,穿著淡藍的夏日西裝,朝她走來。他高大英俊,風度翩翩,亞麻色的卷發有純真的味道,面上帶著微笑,碧綠的眼睛裏也滿是笑意,他深情地跟她說:“你好嗎,寶貝。”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於是又寫了一個童話。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中間因為私人原因斷更了一段時間,不然應該早就完結了。

希望你喜歡這個故事,如果有緣,我們下個故事再見。

麽麽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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