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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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入怪販妖市附近海域沒多久，小雪便發現一眾蝶妖中混入了一只較為特殊的花色蝴蝶，她還以為自己不當心誤入了蝴蝶君所在的蝴蝶國，又或者是碰上了每天閑的沒事幹成天惹事的魔王子。然而細看一番後，她排除了這兩種可能，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圍著花蝴蝶轉的蝶妖們散開。
“不要對我們的客人這麽無禮。”小雪緩聲勸道，“他都被你們嚇到了。”
在那些雌蝶不甘不願地離開後，花蝴蝶仿佛得救了一般震動了一番翅膀，接著化作一頭配紅蝶發飾的翠發男性。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戒備地瞅了自己的“同類”們一眼，而後站定身子，向著小雪一拱手道：“九輪天黯翼飛宵，奉匯王之命為閣下引路。”
“我知道你。”小雪笑道，“阿藥，也就是你們匯王同我說過你們幾個，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
哪怕嚴格意義上，小雪並不是九輪天的人，但是黯翼飛宵，下界幾人中最為兢兢業業、日子最苦的好員工還是因為這句話對她產生了些許好感，心想她同匯王不愧是故交好友，兩個人都很善於引起他人的好感。她們似乎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發現別人最希望被誇讚的閃光點。
“為了九輪天，這些不值一提。”黯翼飛宵飛快地略過了這個話題，“如今怪販妖市屯兵上千，將軍敖因、隳皇判神殛以及太上皇戰栗公的戰力都不可被低估……”他掃了一眼小雪的身後，除了那一群正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他的相貌的蝶妖外並沒有看到任何幫手，但黯翼飛宵面色如常，接著說道，“如果您還需要更多助力，可以要求妖市之外的裁罰者與創罪者出兵相助，他們絕對不敢拒絕。”
“不敢……你覺得若是有可能，他們還是會拒絕嗎？”小雪問道，她沈思了片刻後說道，“我記得……他們是絕日狂圖的手下，你覺得他們會幫著罪皇破壞阿藥對局勢的掌控嗎？”
“不無可能。”黯翼飛宵說道，“我甚至懷疑他們已經與判神殛和戰栗公有了接觸。”
“那你不擔心他們通風報信嗎？”小雪又問道，但她很快就憑自己的能力想通了這一問題，“也對，這裏就這麽大塊地方，他們就是想逃也逃不到哪裏去，為了表現他們的忠誠，他們也會努力地奮戰。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想應該不需要勞駕他們了。”
黯翼飛宵有些許不讚同地皺起了眉頭。
“我在來之前聽蝶妖們說起過怪販妖市的歷史。”小雪慢慢地說道，和阿藥不同，她一直都是這樣溫溫吞吞的性子，正是威懾力的不足讓寂寞侯最終選擇孩子氣的赤浪而不是她成為南溟名義上的掌舵者，“那裏的百姓和苦境一樣平凡，當然在某些事情上會顯得有些……”她苦笑了一聲後接著說道，“雖然統治者是不折不扣的惡棍，但是沒必要讓那些士卒付出無謂的代價不是嗎？反正這些人原本就換過效忠的對象，想來也不介意再換一次。”
黯翼飛宵明白她指的是之前戰栗公所發動的政變，但他認為兩者情況不能等同，至少戰栗公還有一些皇族血統，判神殛也確實為妖市立下過功勞，而小雪呢？身為外來者的她又有什麽呢？九輪天的資深臥底認為不能如此樂觀，他忍不住琢磨萬一出現了問題，該如何向匯王稟報此事。
小雪像是沒有發現黯翼飛宵的不安一般，依舊悠閑地繼續著這一趟旅程，她甚至盤膝坐在了甲板之上，任由蝶妖為她梳理那一頭雪白的長發。
誰能相信她此行的目的是去攻打一個不算弱小的國家呢？
就連將要被攻打的隳皇也預料不到。
當他聽說有一艘裝飾華美的從苦境來的大船時只是挑了挑眉，把船上的人當成是不尋常的水手，而他手下的幹將傲因卻將註意力放在屬下所說的船上的白發佳人身上。他雖然傾慕於滴酉樓那位名為陸淑的女子，但這傾慕只是點燃了他對美色的需求，況且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尋常。傲因心高氣傲，自視為舉世無雙的英豪，如今他已經有了一人之下的地位、舉世無雙的排場，缺的就只有讓天下艷羨的美人了。
“那佳人可說了她來此的目的？”判神殛看了一眼自己的幹將，一邊以手指叩打著王座扶手，一邊懶洋洋地問道。
“說，說了。”屬下將頭低得很低、很低，生怕下一秒自己便要人頭落地了。
“哦？”判神殛看出了下屬的恐懼，直覺那女子提出的要求不同尋常，於是大方地說道，“你盡管說，朕恕你無罪。”
這句話稍稍讓下屬恢覆了一點膽識。他飛快地說道：“那女子說，她要隳皇您以妖市的王座為賭註，與她對擂。”
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在一陣恐怖的沈默後，判神殛發出了一陣狂笑：“有趣，實在是有趣！傲因，你有什麽看法？”
“這外來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正好讓她瞧瞧我們怪販妖市的男兒的雄風！”傲因拱手行禮道，“請讓末將代王出戰！”
判神殛知道他的那些有色心思，他自忖這也算是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因而欣然應下。
“速去速回。”他說道，“莫要耽誤太久。”
在一盞茶功夫後，傲因回來了。
只不過他是奄奄一息地被人擡回來的，判神殛尚未來得及詢問他傷勢如何，這位替他清算過不少叛黨的得力屬下的最後一口氣便消散了。
與此同時，士卒們驚慌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稟告隳皇陛下，那女子……那女子闖入皇宮了！”
***************************************************************
有小雪出手，寂寞侯絲毫不擔心妖市那邊的動態，他先前寫了封書信讓人送給武君羅喉，半個時辰前羅喉的回信已經來了。他掃視了一遍信件，從字裏行間他看見的是一個被命運折磨得夠嗆卻始終沒有放棄抗爭的強者，當然這位強者目前可能還有點心結未解，不過沒關系，結合武君的過往，解開心結的方法他大概能猜出一兩分，而且就目前情況看，他心結解不解對他沒有影響。武君目前的主要目標是壯大天都，向天下封刀報覆，寂寞侯對後者樂見其成。
在對武君的性格和現階段目的有了了解後，寂寞侯又看了一遍這封信，確定它確實是由羅喉親筆書寫，聯想到略輸文采的晦王和赤浪，忍不住在心裏發出了沈重的嘆息。他坐到案前，準備寫一封回信然後再思考一下有沒有可能利用羅喉牽制天者，恰在此時，他聽見外面傳來了幹戈之聲。
“不知是哪方的客人來造訪南溟？”他揚聲問道。
交戰聲霎時止息，這說明不速之客現下並沒有敵意。
寂寞侯緩步踏出住所，只見春華秋實手中兵刃皆指著一身穿夜行服的可疑人物。他輕笑一聲，示意兩名花妖將兵刃放下，說道：“閣下來得突然，春華和秋實恐怕受了驚，多有得罪了。”
“侯客氣了。”可疑人物說道，“本就是我失禮在先。”
此人說話斯斯文文，寂寞侯一邊暗忖此人的身份與來意，一邊如同招待一個老朋友一般側了側身子，將此人讓入了屋內，並請他坐下。
“閣下已經知道我是南溟的丞相，可我卻還不知道閣下的身份呢。”寂寞侯說道。
“我的名姓不便透露，不過我可以告訴丞相，我所代表的是哪一方人物。”那人語帶笑意，行禮道，“無界波答，吾是代表欲界而來，想要同南溟締結友誼。”
“哦？”先前佛鄉之事時，寂寞侯一聽到墮神闕盜走黑白玉佛的行為便猜出欲界可能有覆出的打算，但他著實沒有料到欲界會找上自己，“友誼的締結需要有來有往的饋贈，南溟這裏，可有魔佛想要的東西？”
“友誼的誕生不一定要依附於禮物，還可以是為了共同的目的。”欲界來客胸有成竹道，“丞相難道不想知道晦王陛下的下落嗎？難道不想將晦王陛下迎回嗎？”
作者有話要說：
蝶妖：哇，這個小哥哥長得好有個性，想要和他交……往。
黯翼飛宵：……（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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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對我們的客人這麽無禮。”小雪緩聲勸道，“他都被你們嚇到了。”
在那些雌蝶不甘不願地離開後，花蝴蝶仿佛得救了一般震動了一番翅膀，接著化作一頭配紅蝶發飾的翠發男性。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戒備地瞅了自己的“同類”們一眼，而後站定身子，向著小雪一拱手道：“九輪天黯翼飛宵，奉匯王之命為閣下引路。”
“我知道你。”小雪笑道，“阿藥，也就是你們匯王同我說過你們幾個，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
哪怕嚴格意義上，小雪並不是九輪天的人，但是黯翼飛宵，下界幾人中最為兢兢業業、日子最苦的好員工還是因為這句話對她產生了些許好感，心想她同匯王不愧是故交好友，兩個人都很善於引起他人的好感。她們似乎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發現別人最希望被誇讚的閃光點。
“為了九輪天，這些不值一提。”黯翼飛宵飛快地略過了這個話題，“如今怪販妖市屯兵上千，將軍敖因、隳皇判神殛以及太上皇戰栗公的戰力都不可被低估……”他掃了一眼小雪的身後，除了那一群正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他的相貌的蝶妖外並沒有看到任何幫手，但黯翼飛宵面色如常，接著說道，“如果您還需要更多助力，可以要求妖市之外的裁罰者與創罪者出兵相助，他們絕對不敢拒絕。”
“不敢……你覺得若是有可能，他們還是會拒絕嗎？”小雪問道，她沈思了片刻後說道，“我記得……他們是絕日狂圖的手下，你覺得他們會幫著罪皇破壞阿藥對局勢的掌控嗎？”
“不無可能。”黯翼飛宵說道，“我甚至懷疑他們已經與判神殛和戰栗公有了接觸。”
“那你不擔心他們通風報信嗎？”小雪又問道，但她很快就憑自己的能力想通了這一問題，“也對，這裏就這麽大塊地方，他們就是想逃也逃不到哪裏去，為了表現他們的忠誠，他們也會努力地奮戰。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想應該不需要勞駕他們了。”
黯翼飛宵有些許不讚同地皺起了眉頭。
“我在來之前聽蝶妖們說起過怪販妖市的歷史。”小雪慢慢地說道，和阿藥不同，她一直都是這樣溫溫吞吞的性子，正是威懾力的不足讓寂寞侯最終選擇孩子氣的赤浪而不是她成為南溟名義上的掌舵者，“那裏的百姓和苦境一樣平凡，當然在某些事情上會顯得有些……”她苦笑了一聲後接著說道，“雖然統治者是不折不扣的惡棍，但是沒必要讓那些士卒付出無謂的代價不是嗎？反正這些人原本就換過效忠的對象，想來也不介意再換一次。”
黯翼飛宵明白她指的是之前戰栗公所發動的政變，但他認為兩者情況不能等同，至少戰栗公還有一些皇族血統，判神殛也確實為妖市立下過功勞，而小雪呢？身為外來者的她又有什麽呢？九輪天的資深臥底認為不能如此樂觀，他忍不住琢磨萬一出現了問題，該如何向匯王稟報此事。
小雪像是沒有發現黯翼飛宵的不安一般，依舊悠閑地繼續著這一趟旅程，她甚至盤膝坐在了甲板之上，任由蝶妖為她梳理那一頭雪白的長發。
誰能相信她此行的目的是去攻打一個不算弱小的國家呢？
就連將要被攻打的隳皇也預料不到。
當他聽說有一艘裝飾華美的從苦境來的大船時只是挑了挑眉，把船上的人當成是不尋常的水手，而他手下的幹將傲因卻將註意力放在屬下所說的船上的白發佳人身上。他雖然傾慕於滴酉樓那位名為陸淑的女子，但這傾慕只是點燃了他對美色的需求，況且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尋常。傲因心高氣傲，自視為舉世無雙的英豪，如今他已經有了一人之下的地位、舉世無雙的排場，缺的就只有讓天下艷羨的美人了。
“那佳人可說了她來此的目的？”判神殛看了一眼自己的幹將，一邊以手指叩打著王座扶手，一邊懶洋洋地問道。
“說，說了。”屬下將頭低得很低、很低，生怕下一秒自己便要人頭落地了。
“哦？”判神殛看出了下屬的恐懼，直覺那女子提出的要求不同尋常，於是大方地說道，“你盡管說，朕恕你無罪。”
這句話稍稍讓下屬恢覆了一點膽識。他飛快地說道：“那女子說，她要隳皇您以妖市的王座為賭註，與她對擂。”
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在一陣恐怖的沈默後，判神殛發出了一陣狂笑：“有趣，實在是有趣！傲因，你有什麽看法？”
“這外來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正好讓她瞧瞧我們怪販妖市的男兒的雄風！”傲因拱手行禮道，“請讓末將代王出戰！”
判神殛知道他的那些有色心思，他自忖這也算是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因而欣然應下。
“速去速回。”他說道，“莫要耽誤太久。”
在一盞茶功夫後，傲因回來了。
只不過他是奄奄一息地被人擡回來的，判神殛尚未來得及詢問他傷勢如何，這位替他清算過不少叛黨的得力屬下的最後一口氣便消散了。
與此同時，士卒們驚慌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稟告隳皇陛下，那女子……那女子闖入皇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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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雪出手，寂寞侯絲毫不擔心妖市那邊的動態，他先前寫了封書信讓人送給武君羅喉，半個時辰前羅喉的回信已經來了。他掃視了一遍信件，從字裏行間他看見的是一個被命運折磨得夠嗆卻始終沒有放棄抗爭的強者，當然這位強者目前可能還有點心結未解，不過沒關系，結合武君的過往，解開心結的方法他大概能猜出一兩分，而且就目前情況看，他心結解不解對他沒有影響。武君目前的主要目標是壯大天都，向天下封刀報覆，寂寞侯對後者樂見其成。
在對武君的性格和現階段目的有了了解後，寂寞侯又看了一遍這封信，確定它確實是由羅喉親筆書寫，聯想到略輸文采的晦王和赤浪，忍不住在心裏發出了沈重的嘆息。他坐到案前，準備寫一封回信然後再思考一下有沒有可能利用羅喉牽制天者，恰在此時，他聽見外面傳來了幹戈之聲。
“不知是哪方的客人來造訪南溟？”他揚聲問道。
交戰聲霎時止息，這說明不速之客現下並沒有敵意。
寂寞侯緩步踏出住所，只見春華秋實手中兵刃皆指著一身穿夜行服的可疑人物。他輕笑一聲，示意兩名花妖將兵刃放下，說道：“閣下來得突然，春華和秋實恐怕受了驚，多有得罪了。”
“侯客氣了。”可疑人物說道，“本就是我失禮在先。”
此人說話斯斯文文，寂寞侯一邊暗忖此人的身份與來意，一邊如同招待一個老朋友一般側了側身子，將此人讓入了屋內，並請他坐下。
“閣下已經知道我是南溟的丞相，可我卻還不知道閣下的身份呢。”寂寞侯說道。
“我的名姓不便透露，不過我可以告訴丞相，我所代表的是哪一方人物。”那人語帶笑意，行禮道，“無界波答，吾是代表欲界而來，想要同南溟締結友誼。”
“哦？”先前佛鄉之事時，寂寞侯一聽到墮神闕盜走黑白玉佛的行為便猜出欲界可能有覆出的打算，但他著實沒有料到欲界會找上自己，“友誼的締結需要有來有往的饋贈，南溟這裏，可有魔佛想要的東西？”
“友誼的誕生不一定要依附於禮物，還可以是為了共同的目的。”欲界來客胸有成竹道，“丞相難道不想知道晦王陛下的下落嗎？難道不想將晦王陛下迎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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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妖：哇，這個小哥哥長得好有個性，想要和他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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