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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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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林之中,詭霧繚繞,醒惡者占據地利,仗一身詭秘功法執意阻擋北辰元凰生路。北隅新主立於擔千古、北辰元凰兩人身前,彎弓搭箭成護衛姿態,誓不退開半步。兩方形成對峙之態,戰事已經不可避免。

風聲已停、蟬鳴已止。

“北辰元凰仍是北隅的人。”玄寶凜然道,“北隅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子民。”

聽聞此言,北辰元凰心中震動,他自問若是他立於王座之上,是否會做到如此地步,是否會有底氣立下這樣的誓言。

“那你們便一同上路!”醒惡者無意多言,一心只求把握先機,當下袍袖一揚,綠色瘴氣迷眼,接著便是起掌快攻,力求將敵手速速了結。玄寶見對手速度不差,長弓在掌上翻旋,將襲來的一招一式盡數擋下,瞅準時機翻出一掌將醒惡者打退數步,緊接著化氣為箭,錚然一聲,離弦之箭一化三、三化九……封住那翳流惡人的所有退路,在醒惡者倉皇避讓間,又是一聲錚然,一支銀色長箭似曳尾流星般颯沓而至,將醒惡者牢牢地釘於樹上。

擔千古需要很努力才能不露出欣慰之色。

玄寶手一抖,將長弓背起,轉過身面向北辰元凰,冷聲質問道:“北辰元凰,你與你師父將我當成傻子不成?我就算再糊塗,也不可能讓前朝血脈到處亂跑、脫離監控,尤其是一個有從政之心從政之才的前朝血脈。”

北辰元凰苦笑一聲,拱手道:“此事是元凰一人所為,與師父無關。”

“巧了,你師父也是這麽說的。”玄寶嘲諷一笑,“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們北辰家的血脈這麽值錢,就連翳流也看上了……為什麽露出這樣震驚的神色?你該不會以為他們看上的是你‘前太子’的身份和才學吧?這些家夥野心很大,但還沒有膨脹到以為能靠一個前朝太子顛覆我。”

北辰元凰默然不語。

“敢問玄寶公子。”擔千古這時說道,雖然對玄寶的稱呼讓她感到有些詭異(並且她相信玄寶也是這樣的),但是她還是成功地讓自己的形象沒有偏離她目前的身份,表現出了足夠的盡職盡責,“我們公法庭可否將醒惡者帶回審問?”

“我們對他沒有興趣,你們可以隨意。”玄寶配合著擔千古的演出,以一種謙和有禮又疏離的態度說道。

擔千古松了口氣,她看了看北辰元凰又問道,“不知北辰公子回到北隅之後會如何?”

“該如何便如何。”玄寶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我總不至於要了他和玉階飛的命。”

這既表明他已翻過了這一頁,也是一種威脅,在他的眼中北辰元凰和玉階飛永遠是聯系在一起的,一個人整出了什麽幺蛾子,無論真相如何,他會把責任算到兩個人身上。北辰元凰怎麽說也是曾經的太子,當然很快便看出了這一點,可他又能如何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玄寶並不是嗜殺的暴君,他甚至稱得上是愛民如子了,這也使得他在北隅迅速地打好了地基,順利完成了改朝換代的任務。

“北辰元凰明白了。”前朝太子躬身行禮道,“我想,師父他也會明白的。”

有些情況下,接受現實真的是最好的出路。

擔千古見到這一幕也放下了心,她走向了醒惡者,想要趁他還有命在的時候逼問忠烈王府事件的真相。誰知她尚未走近醒惡者,便感到氣流突變,下意識地起手防備,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樹上的醒惡者便不見了,只留下沾血的長箭。她的第一反應是去追,卻又發現若要追上那人的話她所表現出來的功力便遠遠高於擔千古應有的力量,於是只能故作惱怒地跺了跺腳,罵道:“可惡,這周圍居然還有他的同伴!”

玄寶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想到了什麽。擔千古隱蔽地對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在現在說這些。玄寶會意,說道:“王都令,接下來便是你們的事情了,希望你們一切順利。”

說著,他便帶著北辰元凰化光而去。

他離開後不久,公法庭的人才姍姍來遲,楚君儀額上仍有未幹的汗水,她一見到擔千古便眼前一亮,拉著她好一番打量,見她確實無恙後才松了口氣。然而當她左右張望了一番後又重新緊張起來:“北辰公子呢?莫非真的被翳流他們得手了?”

“並非如此。”擔千古將方才發生的事解釋了一遍,之後又加上了自己的見解,“我認為那屬於北隅的家務事,玄寶公子不過是看在我同他都是出身南溟之人的份上才那麽客氣的。而且北辰元凰不會有危險,公法庭沒必要得罪北隅、南溟。”

楚君儀亦有同樣的想法,她點頭道:“的確如此,我聽說南溟的玄寶公子無利不起早,如果按照他的行事作風,應當在你和醒惡者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面帶走北辰元凰,這樣做既能夠更輕松地達成帶回北辰元凰的目的,還能夠賣個人情給公法庭。但是此回他出手得那麽早……”楚君儀笑了笑,擔千古差一些便以為是自己的身份裝不下去了,幸好之後楚君儀說的是另一件事,“算了,暫且不去管北隅新主的意圖,日後小心便是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難推斷出那個救走從你手下救走醒惡者的人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定然不是蠱皇,因為聽你的描述,他用的功體和蠱皇有很大差距。”

“不管怎樣,只要這個人還幫著翳流這一邊,日後我們定然能見到。”擔千古說道,“我們如今已經耽誤很久了,而且此時北辰元凰已經被帶到了北隅,翳流之後可能會隨著他的離開把註意力投向北隅。他們不主動出擊,我們要抓到蠱皇很難。”

楚君儀嘆息了一聲,道:“我們還是先去與法都令那邊會和吧,也不知道他們那裏情況如何了。”

擔千古讚同地點了點頭。

雖說他們這裏已經沒有翳流黑派覬覦的東西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夜晚的巡視還需要繼續下去。因為楚君儀他們這幾日已經太過疲憊了,擔千古主動承擔了守夜的職責。在眾人都醉入夢鄉之時,一只藍色的蝴蝶飛到了她的面前。

‘慕少艾?’擔千古楞了一下,這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為什麽要救醒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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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閑的慌嗎?”

在北隅,將北辰元凰之事處理好後,玄寶一個人在書房中繞圈。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能讓慕少艾這樣做的理由,多年之前,翳流就在慕少艾和上一代忠烈王的算計下損失慘重,莫非這位醫者仁心的大夫在多年後回憶起臥底時感受到的來自翳流大家庭的溫暖,對南宮神翳覺得愧疚了不成?

他不覺得慕少艾是這樣的人。這位醫師雖然看上去很不正經,但是能感覺到他其實很有主見,不大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

“那麽就是……利益考量?”玄寶皺著眉想道,“目前信息太少,恐怕推斷不出來……”

還是直接去問好了。

在確定事實真相之前他不想貿然行動,目前正道與異度魔界打得不可開交,前不久傳來消息說就連傲笑紅塵都被異度魔界給擒去了。慕少艾作為為數不多的醫者兼戰力,在與他有關的問題上,不容有失。

想到就做,如今慕少艾就住在他從素還真手上贏來的琉璃仙境中,玄寶對那地方可是熟悉得很。第二日一早,在早朝過後,他便做好了該做的布置,便裝趕赴琉璃仙境。

他到達的時候,正好撞見慕少艾從外面回來。

“呦,這不是北隅的老大嗎?怎麽有時間來探望我這老人家呀?”慕少艾笑道,“不過要是是劍邪私自和別人動武導致傷口又裂開要我去救場的話,你就不用多說了,這種不遵醫囑的病人我才不要費心思呢。”

他這樣打招呼,玄寶有些不大好意思質問他那些事了,在他琢磨著怎麽換種方式表達意圖的時候,過於凝重的臉色讓慕少艾也稍稍正經了起來。

“不會真的是劍邪又出事了吧,哎呀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讓老人家安生,等我一會兒,我去拿……”

“不,我今日來尋藥師並非是為了劍邪之事。”玄寶眸色暗了暗,他僅僅盯著慕少艾,註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敢問藥師,昨晚去了哪裏?”

“昨晚?”慕少艾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麽呢?昨天晚上,你不是看見藥師我了嗎?”

玄寶楞了楞,而後神情更震驚了。

你居然就這樣承認了嗎?!

他臉上的每一部分都在表達這個意思。

慕少艾被他的反應逗得哈哈大笑,他攬住玄寶的肩,把這個聰明但是還不夠掉節操的後輩拉進了院子裏。“哎呀呀,不要這麽著急嘛,你沒有在聽見我這麽說後立刻對我喊打喊殺已經比江湖上很多人都要出彩啦。來來來,讓藥師我來給你好好解惑。”

其實這並不是一件覆雜的事。傲笑紅塵被異度魔界抓走,但目前尚未遭受毒害,慕少艾欲以能覆活閻魔旱魃的魔心來交換傲笑紅塵(考慮到魔心對異度魔界的價值,他還打算加價討要佛心來醫治身邊的小童阿九),而目前魔心在翳流手中,慕少艾打算用能夠覆活南宮神翳的咳羊莖來交換,救下醒惡者只是為了讓交易順利進行而已。

“你現在有什麽感想,是不是覺得老人家我周旋在幾大勢力之間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有的吧。”玄寶敷衍地說道,“我只是覺得……覆活什麽的好不值錢啊。”

怎麽那麽多人都想要覆活別人啊,而且居然還有挺高的可行性?

慕少艾為這回應笑了會兒,然後收斂了笑容問道:“你看老人家我已經和你說了那麽多故事,現在你是不是應該給老人家一點回報了?”

玄寶相當識相地問道:“藥師想要知道什麽?玄寶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說的好聽,萬一涉及到什麽機密,你肯定是語焉不詳。老人家也不貪多,就問你三個問題。”

“您請說。”

“第一個問題……你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改名字嗎?真的沒人說過你的名字很難聽嗎?”

玄寶:……

“你看你看,剛剛還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果然一試就試出你一點也不真誠了。”慕少艾唉唉地嘆著氣,“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誠實守信的好品行都沒有了。”

玄寶被他叨叨叨得有些煩,無奈一嘆後回答道:“玄寶之名是晦王陛下起的,小時候想改過,後來便不再想了,畢竟只要我足夠強大,再難聽的名字也會有人爭著誇好聽。至於有沒有人說過我的名字難聽……至少我未曾聽人當面如此評價過,除了要是您以外。”

慕少艾瞪大了眼睛:“哎,你居然真的好好回答了?我開玩笑的啊。”

玄寶:……

他突然湧起了一股無比暴虐的沖動,比如把背後的長弓砸在眼前這個老人身上……沖著臉砸。

好在他的良知和理智及時拉住了他。

“嘛,接下來就是嚴肅的問題了哦。”慕少艾吸了口煙,眉宇間笑意盡斂,眼中有了幾分思量,“南溟的那位晦王,究竟是怎樣看待異度魔界的呢?”

“她不喜歡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玄寶肯定地說道,“她厭惡肆意踐踏生命的存在,厭惡血腥和暴力。”

“這點我相信。”慕少艾說道,“但是當年的魔界與正道大戰,流的血也不少,南溟依舊是魔界最真誠的盟友。”

“那是因為當我們成為魔界的盟友的時候,和平能夠更快到來。”玄寶回答道。

“所以……在面對異度魔界的時候,晦王為什麽不會抱有這樣的想法呢?”慕少艾悠悠地說道,“我相信晦王的品行,素還真應該也相信她,但正因為我們了解晦王高尚的願望與寬仁的手腕,我們才會有擔心。玄寶公子,你覺得晦王會被異度魔界利用嗎?”

“不會。”玄寶的答案依舊堅定,“有寂寞侯在,絕對不會。寂寞侯一定能夠看穿陰謀者的意圖,並且提出合理的解決措施,而晦王陛下也一定會聽從寂寞侯的安排。”

他對南溟丞相這堅定不移的信任讓慕少艾有些詫異了,他心想最近市面上流行的那位談雲說雨的大作雖然有幾分誇張,但未必就全是假的,至少南溟晦王和她的丞相之間的感情是真的深。

“哎呀,這樣的話,老人家就放心了。”慕少艾笑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您覺得北隅和南溟的關系是怎樣的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玄寶皺緊眉頭。

“不不不,您明白,您只是不想往可能會觸怒您的那個方向想。”慕少艾揭破道,“雖說您一直被視作是南溟的公子,但是依照南溟的制度,您與晦王更像是尋常的上下級,且未在官員制度中的您享有更高的自由度。我不會質疑您對晦王的感情,但是北隅和南溟,確實是隔著廣闊的中原土地呢。將在外,軍令尚且不受,更何況是已登北隅王位的您呢?”

“如果晦王有令,我一定會遵從。”玄寶的語氣冷淡了下來。

“那是當然的啦,問題是,如果晦王沒有命令呢?”

“什麽意思?”這一次玄寶是真的糊塗了。

“晦王如果沒有下達明確的命令,你是否有自主行動的自由?”慕少艾直言道,“比如說……哪怕晦王沒有下令,你是否能幫助正道抵禦異度魔界的侵襲?”

玄寶沈默了,他的神色陰晴不定,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暴躁地跳起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慕少艾的這個問題會讓他那麽暴躁。

他很清楚地知道,在攻打異度魔界這件事上,哪怕與南溟原定的作戰方針有出入,如果他在正式的命令下達前堅持自己的意見的話,晦王會答應。甚至在北隅的事務上,晦王給予了他比他預想的還要多得多的自主權,哪怕有一天他宣布脫離南溟一心一意地做北隅之主。只要他還能夠保留南溟的精神,即平等對待每一個子民並且堅持維護和平,晦王也會笑著支持這樣的舉動,並且感慨說他終於長大了。但他不願意這樣做,尤其是在被慕少艾這樣指出來後,他更加不願意這樣做。

他不想做一個叛逆者,但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腦子裏有著叛逆的念頭。也許確實有那麽幾個剎那,他想要像慕少艾說的那樣先斬後奏,甚至奏也不奏,直接自己拍板決定。源自父親血脈的雄心伴隨著年輕人的激情在他的血管中流動,他並非生而無欲者。

這讓他羞恥。

“我看不出這兩者的差別。”玄寶說道,“如果我有意見,我會請示,如果有緊急情況,我會隨機處理。”

“哎呀呀,真是可怕的眼神。”慕少艾有些苦惱地用煙管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只是隨便聊聊而已,沒必要這麽緊張,我沒想讓你作什麽,只是確定一下你的態度而已。在局中的人,總是要想辦法弄清正確的局勢不是嗎?”

玄寶的心情平覆了下來,他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反應過激了,這再一次證明了他的不成熟。

“藥師的問題已經問完了,玄寶也應該告辭了。”他站起身說道,在離開之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就目前的情況看,北隅不可能主動出擊,但是……如果有需要庇護之人,北隅隨時歡迎新的子民。”

“那就多謝了哦。”慕少艾應道。

玄寶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裏。

等快到南溟時玄寶才想起來他忘記詢問慕少艾醒惡者現在的下落了,關於公孫月一案的事他也沒打聽……剛才情緒一激動,他就把這些都忘了。

怎,怎麽辦?現在再回去問會不會顯得有點蠢?

琉璃仙境

玄寶離開後,慕少艾嘆了口氣,“這活果然還是得素還真來做才行,才這麽幾天老頭子就身心俱疲了呢?”他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回味著剛才的那番對談,又是一聲嘆息,感慨道,“是個好孩子呢,就是傻了點。”

南溟的朝堂當真是古怪,從上到下,好像都是難得的好人?

“似乎是個適合養老的好地方呢。”慕少艾喃喃道,“等此間事了,就去那裏兜兜看看……或者北隅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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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擔千古與玄寶兩人都有各自的煩心事,但是和赤浪比起來,他們的生活實在是很輕松了。

今天已經是赤浪第八次嘆氣了。

“我這個被懷疑的人還沒有唉聲嘆氣,你這個在千鈞一發救了宮紫玄的大功臣在長籲短嘆些什麽?”

赤浪瞥了一眼正在喝酒的愁落暗塵一眼,忍不住又想到了前幾天的事情。

因為借住在笑蓬萊的宮紫玄是萍山練雲人的弟子,也因為笑蓬萊之主金八珍與練峨眉之間的姐妹情誼,在異度魔界覆出之後,笑蓬萊成為了他們關註的重點,這段時間,這座歡樂之地被恐怖的陰影所籠罩。

就在前幾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宮紫玄遭受襲擊,若不是赤浪及時拉了她一把,她就要喪命於兇手的刀刃之下而不是僅僅傷到了肩膀。一擊失手,殺手沒有再出第二次手,但是眾人依舊是精神緊繃地度過了這一晚。

在檢查兇器時,大家驚異地發現襲擊宮紫玄的兇手所用的兵器和愁落暗塵的武器如出一轍,再加上他那一晚並不在場,於是這位高手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眾人懷疑的對象。金八珍雖然信任他的人品,但是他們現在更需要真相,無奈之下,她給了愁落暗塵一個期限,讓他查明此案。

圍觀了全程的赤浪簡直是震驚了。

“我是在為中原正道的智慧感到擔憂。”赤浪又是一聲嘆息,“要是武器像就可以隨便懷疑人,那如果一個拿菜刀的殺了人,天下所有的鐵鋪都要遭到查抄了。”

愁落暗塵輕笑了一聲,解釋道:“並不是這個道理,蟬之翼實在是太過特殊了,要駕馭這樣的武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會有此懷疑也是正常的。”

赤浪仍是為他感到不平,憤憤道:“懷疑你就算了,為什麽就讓你一個人查案啊,你是武功高,但武功高一定腦子好嗎?”

愁落暗塵:……

他默默地決定把剛才受到信任、受到維護而產生的感動全部收回去。

“就是啊,赤浪不就是這樣的嗎,雖然功體十分強悍,但非常不擅長思考。”

“宵!”

“你為什麽這麽生氣?我應該是在支持你的觀點啊……我對你的附和是錯誤的嗎?”

赤浪無言地盯了無辜的朋友半晌,最後還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把頹喪和無奈都揉走。

“啊啊啊,真是煩啊,真想把那個殺手弄成一堆骨頭!”

可惜他的招式過於駭人,為了他在這堆正道心目中的形象,為了不弄砸晦王交給他的任務(雖然該知道的情報他現在已經都清楚了),他還是希望能夠靠普通武學解決這件事。

“這個殺手隱匿身形的本事很強,速度也很快,想要‘找’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愁落暗塵說道,“要麽是守株待兔,要麽是引蛇出洞。”

“那家夥一擊失手,下此恐怕還會對宮紫玄動手。只是這一次大家都有了更多防備,他不一定能得逞啊。”雖然對這些人懷疑愁落暗塵一事不滿,但是赤浪不得不承認,像天險刀藏這樣的高手應該能夠看清那暗器的手法,應該不會再中第二次計。

當然如果對方還有別的手段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到天險刀藏……

“愁落暗塵,我前天聽見宮紫玄和天險刀藏的談話了。”赤浪說道,“宮紫玄說在逼近幽冥的那一瞬,她發現自己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夠看見天險刀藏面具下的真面目,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下一次襲擊中活下來,所以希望能看一眼天險刀藏的真面目。”

“哦,然後呢?”愁落暗塵對此興趣缺缺,只是敷衍地問道。

“他沒答應唉……”赤浪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困惑,“他為什麽不答應呢……我覺得肯定不是因為他不好看。我有聽說過一些宮紫玄的事……她好像一直都在找一個仇人,你說,天險刀藏會不會就是……”

“我對他們的事情並不關心。”愁落暗塵說道,“我覺得你也不應該如此關心別人的私事。”

赤浪撇了撇嘴,自顧自地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會吧……如果是過了那麽多年還堅持要殺的仇人的話,就算看不見臉,憑感覺也不會認不出啊。”

他話音剛落,自屋外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一天之內一萬四果然只存在在夢裏QAQ今天先弄七千吧,剩下的五一假期內補完(跪下道歉)

評論等我搞定所有後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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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喜歡的太太文下面來了個極品讀者,一個勁的不依不饒地給那位太太扣撞梗帽子,氣得我都不佛了。

真的有這種想讓人順著網線過去打的自以為是又自我中心的家夥,簡直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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