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歡魚磨磨唧唧的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經快遲到兩大節課了。

只能麻溜的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去找顧辭。

剛剛到了正廳，就見那老管家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手上還提著一份早餐。

宋歡魚猛的頓住了腳步，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她後知後覺的想著，這樣堂而皇之的睡在別人家裏，會不會有些不好。

顧辭看她呆楞著的模樣，直接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帶著她往外走。

老管家也笑吟吟的跟著，順帶將手裏的早餐遞給了顧辭，眼裏閃著的全是奸情的光芒：“兩人份。”

然後，宋歡魚就稀裏糊塗的被人安排上了車，又是那個賊兮兮的老管家開車。

宋歡魚窩在後座，小腦袋不時朝窗外撇去，看見了一地的雪白時，興奮的搖了搖顧辭的胳膊：“下雪了誒。”

顧辭睨她一眼，淡聲回道：“昨晚還沒看夠？”

昨晚上雪剛剛開始下的時候，宋歡魚同學就朝顧辭嚷嚷著要去堆雪人，打雪仗，真真是磨死人。

宋歡魚縮回小腦袋，看著顧辭，眼睛眨巴眨巴的也不說話，她昨晚幹什麽了？

顧辭無奈，將手裏的早餐遞給她。

宋歡魚這才喜滋滋的朝顧辭的方向挪了一些，埋頭在袋子裏找東西啃，還時不時往顧辭嘴裏也塞一些。

老管家分心往後坐瞥了一眼，心想著這次終於又有猛料給顧老太太爆料了，嘴邊的胡子也跟隨者主人的心情，高興的一顫一顫的。

等兩人到了教學樓底下，宋歡魚才開始事後擔心，地中海如果發現了自己遲到這麽久，會不會發飆。

宋歡魚怕怕的攥起了顧辭的衣角，姿態非常的慫。

等到了教室，宋歡魚連忙拽著蘇桐問著地中海有沒有找事。

蘇桐只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良久，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頓了一下，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還是我的那個純潔的小肥魚嗎？”

宋歡魚擡手啪的打了她一下，隨即想到顧辭早上在床上對自己做的那些子事，手微頓，臉頰慢慢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蘇桐覺得情況有點不妙，隨手胡亂扒著宋歡魚的衣服。

宋歡魚連忙護好自己，小聲回道：“沒幹什麽，你可別亂猜了。”

“噢。”蘇桐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宋歡魚懶得和她糾纏這些，只問了句：“地中海有沒有找事啊？”

“他今天一上午了都還沒過來，找什麽事啊。”

宋歡魚長舒口氣，不在就好。

心情放松下來了，才閑著問起了許佳耘她們。

蘇桐也向著許佳耘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她和夏歌也都沒來，還有陳南詞，估計昨天晚上玩過了。”

宋歡魚點點頭，這幾個人曠課是常事，下午應該就過來了。

想到了夏歌，又不免分心想到了她昨晚上和自己說的話，擡眼去找顧辭，瞬間心裏有些堵。

要問嗎。

宋歡魚很沒出息的想著，還是等等吧。

誰知道著一拖，就差不多拖了大半年才問出口。

******

宋歡魚原本以為夏歌她們最多曠個一天的課就會來了，誰知道沒等到夏歌，倒是等來了地中海關於她休學的幾句輕描淡寫的解釋。

聽到夏歌休學的消息時，宋歡魚微怔，她以為夏歌至少會上完高二上學期。

走這麽急嗎。

還有就是許佳耘，那大蘿蔔從那天晚上酒吧聚完了之後，也沒來過學校，等快過了一個星期，那家夥，才換了個人似的招搖的來了學校。

一頭幹凈利落的短發，配上微深邃的眉目，看著是異常的邪氣。

宋歡魚伸手摸了摸她剛做好的發型，悄聲問道：“幹嘛剪頭發啊？”

還這麽的騷氣。

許佳耘朝她送了個媚眼，笑嘻嘻的回道：“重新做人啊。”

宋歡魚不是很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後來，許佳耘頂著這一張不辨性別的臉，在校外勾搭了一個又一個的社會小姐姐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著，這哪裏是從新做人啊，分明是為情所傷，放浪形骸了啊。

不過也沒人勸得了她，自從夏歌離開了，那人依舊是以前那個嬉皮笑臉的模樣，卻再不是當初的那個味道了。

那時候喜歡你，當真是用了心的，你走了之後，我的心口就空落落的，什麽都不剩了。

恨著你卻無法克制的想著你，真的沒辦法。

沒過多久，就迎來了高二上的期末檢測，宋歡魚照例在顧辭身上吸夠了仙氣，然後信心滿滿的去了考場，得了一個不錯的數學成績。

放假前，宋歡魚還是癟著嘴和顧辭抱怨宋女士今年又要折騰著全家去那裏避寒，哪裏游玩，然後又會有很久見不到顧辭。

不過還好，沒見到你的時候，滿心都是企盼，見到你之後，又滿滿的都是幸福。

所以，有你的每一天，日子都沒算白過。

後來啊，這日子也不曉得是怎麽過的，仿佛就是和顧辭膩膩歪歪的就走到了高三。

五中的傳統，每年在高三之前就會組織動員大會，請各種各樣的成功人士回校演講。

宋歡魚迎著火辣辣的陽光，擡頭看向主席臺上侃侃而談的人，有些無奈，怎麽感覺五中的動員大會搞得和大型傳銷大會一樣啊。

一刻不停的講著，一個個的情緒也激動的不成樣子，不過聽著他們說的這些話，心裏頭倒還是真真的燃了起來。

一個動員大會，開了差不多一個上午，最後地中海還花了一節課的時間仔細給他們解讀了動員大會的內容，然後就是各種口號，宣誓，寫計劃書，寫理想。

往後的時間，就成了為夢想努力奮鬥的日子，學校教室裏的橫幅也都掛了起來，那標語，一個比一個激勵振奮。

不過宋歡魚最最直觀的感受還是地中海找自己談話的次數明顯頻繁了起來，而且都是圍繞著數學成績。

其實在顧辭的監督下，宋歡魚的數學成績已經有了質的飛躍了，起碼現在上一百不成問題，遙想當年，她宋歡魚可是一條時時預備淹死在數學這個深坑裏的鹹魚啊。

但是身為班主任兼任宋歡魚的數學老師，地中海顯然對自己的學生有過高的期待，每每都盼著宋歡魚可以沖進年紀前三。

好不容易聽完了地中海的嘮叨，宋歡魚唉聲嘆氣的回了教室，喪氣的鉆到了顧辭懷裏。

顧辭擡手碰了下她的鼻尖，淺笑著問道：“又挨訓了？”

宋歡魚長嘆口氣，說著：“跟以前一樣，說我什麽拉低了班級前十名的數學成績，什麽要加油，等到高考的時候數學可以讓我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低下頭，眨眨眼，哀怨：“他都不能換個說辭嗎？”

顧辭笑笑，輕道：“如果你聽話每天把我給你的數學題都好好寫完，那你就是被拉低的那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自然的看著宋歡魚，低斂著眼睫，語氣平緩淡然，但在宋歡魚聽來，卻是溫柔到膩。

是那種一瞬間就被治愈的清潤甜暖。

宋歡魚有點鼻頭發酸的感覺，自己怎麽會就遇上了顧辭。

他真的好好，還有，宋歡魚真的很喜歡顧辭，很喜歡。

喜歡他對自己說話的時候淺淡的眉眼裏盡數蘊著笑意的模樣，喜歡他一遍一遍給自己講數學題時耐心溫柔的模樣，更喜歡看他拿自己沒辦法時那種無可奈何卻是心甘情願的模樣。

總之啊，宋歡魚就是喜歡顧辭的每一種樣子，清冷薄涼時勾人，溫潤清淡時誘人。

每一種模樣，都能讓她這條小鹹魚為之神經錯亂變成個只會傻笑的笨蛋。

***

高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宋歡魚發現班上的人慢慢少了起來，三五個出國，兩三個外出上藝術課，一個月也見不著一次。

許佳耘也是，高三的前一個月還能每天見著，到後來藝術課加緊了之後，一個月才見得到一兩次。

五中的奧班人本來就少，人這樣斷斷續續的一走，教室裏不免多了許多的空位，看著人心裏有時候空落落的，人不全，總覺著少了點什麽。

自習課的時候，宋歡魚擡眼看了下四周的空位，最後視線還是落在了顧辭身上。

她發現自己每次看顧辭的時候，這人看著的一般都是自己的作業，有時候是數學試卷，有時候是化學作業，物理糾錯本。

白皙修長的手裏拿著宋歡魚那個卡通到幼稚的鉛筆，在她寫錯的地方寫下些易懂的批註。

她想到了夏歌說的話，顧辭是因為某個人才暫時留在國內的，最後終歸是要走的。

宋歡魚偏頭，雙眼直直的盯著桌面，良久，她輕輕推了下顧辭。

顧辭側眸看她。

宋歡魚咬咬唇，手慢慢挪到了顧辭手邊，輕撓了他一下：“你什麽時候走啊？”

顧辭凝眉看她，她這話說的十分肯定，知道他要離開，不過想問一個時間。

一瞬間心疼她心疼的厲害。

他想和宋歡魚長長久久，朝朝暮暮，可現實不是童話。

顧辭放下手裏的的鉛筆，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腕處的軟肉，沈聲回道：“等你高考完之後。”

其實他想過，這樣子對宋歡魚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可是沒辦法，讓顧辭直接跳過高中，那就等於間接性錯過了宋歡魚。

沒可能，他舍不得，一絲一毫都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跨度有點大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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