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讚少有的正經問題, 並沒有得到系統的回覆。

意料之內。

系統要是願意告知，也不會拖到現在他自己偶然發現。

“樂樂, 想滑雪嗎？”

“想。”寧樂樂興奮得眼睛都亮了。

滑雪計劃啟動，寧讚特意找了當初綜藝節目錄制時候的介紹, 找到了錄制滑雪視頻時的地點, 帶著寧樂樂，以及主動湊上來的席沈褚前往某有名的滑雪場。

“唔唔唔唔, 啵啵——”

站在滑雪場內, 寧樂樂整個人都被裹了起來, 從上到下包裹的嚴嚴實實, 嘴巴也被圍巾捂得很嚴實。

寧讚聽著兒子已經變形的聲音, 又看到兒子裹成球的模樣, 眼底都帶著笑意：“怎麽了？”

“啵啵, 壕冷哦。”寧樂樂撲棱著兩只小手, 在原地轉圈圈。

因為衣服穿得多，寧樂樂的小短手變成了迷你手, 小半身也是，走起路來跟只企鵝似的，晃晃悠悠跌跌撞撞。

這不，剛轉了兩圈，他就站不住了, 在原地晃了晃，就往前面倒去。

席沈褚蹲下把人扶住，扶好後也沒放手, 就這麽穩著。

寧讚早已笑的直不起腰，一邊笑一邊沖席沈褚說話：“你也不用太擔心，就他這樣，就算摔了也摔不疼。”

寧樂樂窩在席沈褚懷裏，沖著那些瞪眼，悶聲喊：“飯爸爸。”

寧讚也蹲下，再次詢問：“爸爸什麽？”

“飯爸爸！”

寧讚瞇起了眼：“你想吃飯了嗎？”

寧樂樂見寧讚聽不懂自己的話，氣的跺腳，連續幾次喊話：“飯爸爸，飯爸爸，飯爸爸！”

寧讚笑的更開心了：“所以你是餓了嗎？要是餓了，我們先去吃飯怎麽樣？”

寧樂樂連忙伸手，撲向寧讚。

寧讚蹲著，本身重心不穩，寧樂樂這麽一撲，他被突然的沖擊力撲到，父子兩人一起倒在雪地上。

好在他們衣服穿得都厚，這麽摔下去，完全沒有絲毫不適。

寧樂樂手腳並用，從寧讚的腳下爬到寧讚面前，爬完後，趴在寧讚身上：“壕爸爸。”

寧讚悶笑：“怎麽又變成壕爸爸了？之前不還是飯爸爸嗎？”

見寧讚不吃這套，寧樂樂開始撒嬌耍賴：“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寧讚再也忍不住：“好了好了，爸爸不說了，咱們去滑雪好不好？”

“好。”這次這個字，寧樂樂倒是說得很清楚。

說完“好”字，寧樂樂卻一動不動，還是寧讚伸手拍了拍他：“先爬起來，不然爸爸站不起來了。”

幾乎是寧讚話音剛落，寧樂樂的重量就完全消失。

寧讚看過去，眼前出現了一只手。

他笑了笑，主動伸手握住，拉著席沈褚的手站起來。

寧樂樂被席沈褚抱著，掙紮著要下來。

“可愛樹樹，放我下去，我要下去。”

席沈褚不松手，寧樂樂的小短腿就一直晃啊晃的，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掙脫。

席沈褚也覺得忍俊不禁，故意側過身，讓寧讚看著寧樂樂的樣子。

寧讚看了眼席沈褚，兩人對視，眼底都滿是笑意。

兩個壞家長就這麽看著寧樂樂慌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好心把人放下去。

“現在還冷不冷了？”

“不冷了哎，爸爸我要滑雪。”寧樂樂完全沒有察覺他被兩個壞家長擺了一道，以為是自己終於掙脫了下去，興致勃勃提要求。

好在這一次兩個家長沒有再耍無賴。

滑雪講究平衡，重心要穩。

這些對於年僅三歲的寧樂樂而言，肯定是不存在的，所以基本走兩步摔一跤，爬起來走兩步再摔一跤，繼續爬起來再走兩步還得摔。

好在防護措施得當，摔了幾次也不會痛。

寧讚看到他這樣，突然想起什麽，好笑道：“早知道他這樣，還不如在家裏玩海洋球，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兩樣。”

“偶爾帶他出來走走也挺好。”席沈褚逐漸開始充當保護的角色，好多次寧讚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有了動作，一次次把摔倒的寧樂樂拉起來，然後鼓勵他繼續。

寧讚見席沈褚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也沒再多此一舉，只是心裏還是覺得詫異：“這已經不是我一次感慨了，但我還是想說，沒想到你還挺合適當爸爸。”

“在遇到你們之前，我也沒想到自己有這樣的天賦。”席沈褚又一次把人拉起來，扶著他慢慢挪動。

寧讚失笑：“所以都是因為我們嗎？”

“嗯，都是因為你們。”席沈褚眼神深邃。

寧讚咳嗽一聲，低聲跟他說話：“你到底看中我什麽了？”

“你這個人，全部。”席沈褚沒有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不一樣，”寧讚突然說道，偏過頭看了席沈褚一眼，瞇著眼笑了，“我比較傾向於日久生情。”

席沈褚停下扶著寧樂樂慢吞吞的步伐：“你的話我可以多想嗎？”

“你覺得呢？”寧讚故意道。

寧樂樂在兩人中間，努力仰著頭：“你們在說什麽呀？”

“說你呢，”寧讚笑著低頭看他，“說你怎麽這麽笨，連這麽簡單的滑雪都不會，你看看你，從剛才到現在，摔了多少次了？”

寧讚剛說完，寧樂樂又倒了下去。

“哎呦。”

寧讚憋笑。

席沈褚要去扶他，手背擋開，寧樂樂索性坐在雪地上，自暴自棄道：“好累哦，累死樂樂了。”

寧讚按耐不住大笑起來，也跟著坐下，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摘下手套，擦了擦寧樂樂臉上的水漬：“這麽一會兒就累了啊。”

寧樂樂閉著眼睛讓寧讚擦，擦完後睜開眼睛，拉住寧讚：“爸爸，我要看你滑雪，爸爸滑雪超棒的。”

寧讚的手頓了下：“看我滑雪？”

“對啊對啊，爸爸超級棒的。”寧樂樂興奮道，記憶裏還留著視頻裏寧讚的風姿。

寧讚繼續遲疑，視線卻落在偌大的滑雪場地中，那裏已經有不少熟練不熟練的人在上面，或蹣跚著往下走，或順利下滑，卻在半途摔倒，或一路從起點滑到終點。

看上去似乎不難。

寧讚低頭看了下自己腳下的滑雪板。

在他自己的記憶裏，甚至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所謂滑雪的記憶，原主不會，他也不會，那麽視頻中那個“寧讚”到底是從哪裏學會的滑雪？

“爸爸？”寧樂樂還眼巴巴看著寧讚。

席沈褚也看著寧讚：“如果不是很熟練，也不用勉強。”

“不，”寧讚閉上眼睛又睜開，“我想試試，我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那個人？”席沈褚聽的雲裏霧裏。

“嗯，”寧讚苦笑，“我之前……見到一個人，很熟悉，卻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我想試試，或許滑完雪之後，我會對此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席沈褚沈默，察覺到寧讚口中的那個人在他心裏的分量：“他……很重要嗎？”

“對，很重要。”寧讚立即點頭，他想知道那個曾經出現在娛樂圈的“寧讚”到底是誰，為什麽跟他那麽相似。

寧讚有心想要對著席沈褚說些什麽，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這個時候能說什麽呢？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他卻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中看到了他自己。

任誰聽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吧？

“那就去吧，去了解，去探索，終有一天你會發現真相。”席沈褚予以支持。

“我試試。”寧讚再次看向滑雪場，邁開腳步一步步往前走。

穿戴滑雪板的感覺本應該是陌生的，可是當寧讚一步步往前走的時候，陌生的感覺卻被突如其來的熟悉代替。

他是會的，而且很熟練，熟練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站在滑雪場的高處，看著呈現出優美弧度的滑雪場，他閉上眼睛，一點點往下滑。

“爸爸！”

寧讚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那堆裝備，腳一動，迅速從裝備上劃開。

這個時候，寧讚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快，也一點點繼續加快速度，而且用一個個高難度姿勢超過一個個游客。

直至，到達終點。

“啪啪啪啪啪啪……”

周圍突然響起掌聲。

“小哥哥好厲害。”

“太牛逼了，你都沒看到，他剛才的姿勢簡直像是在飛一樣。”

“還有那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我們連一個都做不了，可他卻都做到了，而且做的還很完美。”

“不會是專業的運動員嗎？”

寧讚低頭處理自己身上的裝備，又回頭，腦海中出現的片段再次閃現。

“寧讚，我不喜歡你，你不要纏著我。”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我想弄死你跟弄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誰的記憶？

寧讚緊皺眉頭，他確信這不是他自己的記憶，所以這是原主的記憶嗎？

為什麽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

【系統！】

【系統，你在不在？】

【系統，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

“爸爸。”

“你們怎麽下來了？”寧讚驚喜地看著兩人。

“爸爸超棒噠。”寧樂樂撲到寧讚身上。

寧讚把寧樂樂抱好：“我也覺得自己超棒噠。”

“爸爸羞羞，”寧樂樂說著，還是緊緊抱著寧讚，再次表示讚嘆，“爸爸真的真的好棒呀。”

寧讚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席沈褚。

“他看到你滑下來之後，就嚷著一定要下來，我們就坐車下來了，”說完，席沈褚疑惑，“他好像沒什麽安全感。”

“以前發生了一些事，”寧讚拍著寧樂樂的背，看向席沈褚，“有機會的話，我會跟你說。”

“好。”

寧讚笑了笑，因為滿心的困擾，他的笑容未達眼底，顯得有些脫離。

席沈褚手指微動，他想他能理解為什麽樂樂沒有安全感。

曾經擁有，才會擔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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