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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翻雲覆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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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婕妤宮中坐了片刻,楚婕妤和她閑話拉了幾句家常,每每總是撿一些有意思的事說給她聽,大抵是看著她滿面的愁容總是舒展不了眉頭。常常自己說到有趣的地方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亦會忍不住的掩唇而笑。

暮生可能明了她這般的女子為何會受到皇上的青睞了。只因她簡單又純粹,即使身在深宮之中依舊不改真性情,直率的讓人無端的覺得可愛。

暮生不禁對這自己所謂的母妃亦多出了幾分喜歡,也陪著她細細聊一些她感興趣的事情,她說的時候楚婕妤就坐在一旁靜靜的聽也不打斷。淺笑著看著他。

語罷,這一天恍惚著就過去了大半日光景。

楚婕妤說她不常到宮中便要帶她去宮中各處大略轉轉認認路。暮聲點點頭應了。

別處去了過後,楚婕妤帶她到了禦花園中,不時與她玩笑幾句折幾枝月季,牡丹或者玫瑰不一會兒就拿了一束便交給身後跟著的隨侍侍女:“等回了殿裏去尋個好看的瓶子插起來罷。”那小宮女恭恭敬敬的應下。

兩人正賞花游玩得正到興頭上,迎面又走來了一位柔媚嬌俏的女子挽著旁的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的臂彎似是說了什麽惹人生趣的事情那婦人也掩唇笑起來。

直到走近暮生才看清原來這款款而來的兩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煜月的母妃容妃和現在的正妃姝兒。

姝兒見著她臉色驟然變了變不再言語,而楚婕妤見著容妃便端端正正優雅端莊的行了一禮:“見過容妃娘娘。”

容妃任她不起身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良久才清冷的“嗯”了一聲隨即說著:“起來吧。”

倒是暮生初次見著容妃便忘了行禮,直到身側的楚婕妤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行了禮:“見過容妃娘娘。”

方才容妃光顧著打量楚婕妤全然忘了楚婕妤身邊的這位姑娘直到這一刻有了閑暇才細細打量起暮生來。旋即這一看她的心下便是一驚:這女子竟和那八年前死去的暮聲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模樣。隨即便覺得心口一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姝兒見狀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難得意外的沒言語只是扶著容妃走遠了。

楚婕妤和暮生就在原地一時也是滿腹不解的疑惑良久她便辭別了楚婕妤說要出宮回府去,楚婕妤應下要她下次得了閑暇再多來這宮中陪她說說話在宮中各處轉一轉解解悶兒暮生應著。

那容妃被姝兒攙著出了禦花園最終容妃還是忍不住問了姝兒一句:“這姑娘……”

還未等她說完姝兒便兀自接道:“母妃亦覺得她與那死去的暮聲極像是嗎?”

容妃一下子好像被人戳到了死穴,一張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難不成……難不成她便是那……”

“母妃想的不錯,他的確就是自暮聲死後二殿下收養的姑娘,這麽多年以來長得與暮聲越發的相像,也和暮聲一樣是殿下放在心尖尖兒上的寶貝。”

容妃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世間竟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但隨後她捋順了頭緒便說:“好在姝兒你早早看出了這女子的心懷不軌,便用計將她趕出府去,到底還是你應當做月兒的正妃才對。”姝兒挽著容妃的手笑得愈發乖順。

暮生自辭別了楚婕妤以後便四處尋著出宮門的路,她進來時是被人領著來的,後面雖然楚婕妤帶她大致轉了兩轉可這偌大的皇宮,想要清清楚楚輕易就摸索出方向到底還是令人頭疼。

四周本應該是萬籟俱寂,可這時候突然傳來了兩個人追逐打鬧的嬉笑聲。

突然一道桃粉色身影急急忙忙沖過來,一不小心便將暮生撞的踉蹌了兩步,可那嬌俏姑娘分明不理只是依舊轉過來不忘做著鬼臉,身後的少年約莫也是正十五六歲的好年紀,不一會兒也氣喘籲籲的跟上來可那姑娘早就偷偷又跑了,少年懶得去追索性就那麽大喇喇的席地坐了下來。

暮生本不願多管這一樁閑事可要走時還是忍不住停住腳步回轉身來叮囑了他一句:“地上很涼這天氣也涼,不要再坐在地上了早些回去吧。”

她準備走時那少年卻突然站起來連身上的灰塵也忘了拍打,突然就拽住了暮聲的衣袖癡癡的道:“這位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

細細打量了了這孩子一眼不曾想這孩子有一雙亮如星辰般的眸子好似藏下了滿天的星輝霎時明亮好看,長得也是偏清秀了一些再看得仔細些竟覺得他與煜月有那麽兩分相像。

暮生對他頓生好感便笑著說:“你快回去吧,姐姐也要走了。”

誰知這少年卻撒潑在地上打起滾來嘴裏不住嚷道:“不要不要,星兒就要姐姐陪著嘛,初雲那丫頭總是對我沒大沒小還常常欺負我。也不知為何母妃她們要把這個潑皮的丫頭留在我這兒!”

暮生忍不住無奈的皺了皺眉頭意欲哄他一番卻突然驚覺這少年的心智好似與常人不太一樣便起了疑心問:“你今年年芳幾何了?”

那少年從地上慢悠悠的起來:“我今年十歲了。”暮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少年是心智缺失怪道如此像個孩子心性。

那喚作“星兒”的少年還要再鬧,這時當時與他一同頑鬧的那姑娘卻又帶著一位侍女返回來,一見著他便伸手捏了他的耳朵:“煜星,你怎麽回事?說好來追我卻也不見人躲到這裏害我們好找!”隨即讓一旁的侍女扶著他趕緊回去。

煜星不住的一邊叫著“疼疼疼疼疼,”一邊又喊著“不回去,我不回去!”那姑娘索性加大了捏他耳朵的力度:“這可由不得你。”隨後連著侍女一同將他帶回去了。

走時候這位姑娘好像才突然想起來還有她這麽個人在於是行了個禮:“今日多謝姐姐看著這個人,我是翰林院院首鄭大人之女,鄭初雲,也算是煜星殿下身邊的伴讀。”

暮生點一點頭,初雲便帶著不住鬧騰的煜星走遠了。

原來,又是一位殿下。想來定是煜陽煜月兩兄弟的子弟,為何卻從來不曾聽到傳出過有他這麽個人存在的一絲一毫的消息呢?暮生心裏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還是請了一位宮女來為她領路她才得以出宮去。

不日後,煜陽滿身怒氣回了府中將一沓奏折摔在了地上,暮生進來撿了一張折子看了看:原來竟是朝中大臣紛紛上書表示要為大殿下擇一位賢德的閨秀做側妃。這時候那一位暮生在宮中遇到的端莊有禮的姑娘的臉便不斷浮現在她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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