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什麽臥底，但我要辭職了。謝謝陸總裁對我的栽培和信任，但我也是要生活的人。”蘭玫除了臉上有一絲得意，其它的做得到也不過分。

“誰辭職都是可以立馬走人的，除了你。視頻的事你怎麽解釋。”陸馨兒決定單刀直入，這樣也許能打擊一下她不動聲色的囂張氣焰。

蘭玫的反應有點出乎陸馨兒的意料，她好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我不想解釋什麽，事已經發生了就聽憑處置了，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以為可以為您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呢。”如此理所當然的態度一下激怒了陸馨兒，好在所有的憤怒都隱藏在心裏。

“你也太會狡辯了，你為了我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安裝快半年了，我怎麽一點都不知曉？”

蘭玫的表情更是波瀾不驚，她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麽大事也就沒向你您匯報。”

陸馨兒決定打壓她的氣焰說：“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可以報警的？到了那裏你喜歡怎麽說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蘭玫絲毫也沒有慌張說：“做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你隨便吧，反正我也是工具的作用。”

陸馨兒無法理解她的冷靜，她讓秘書打發了那兩個無聊的記者，認真對蘭玫說：“你跟我也不算時間短了，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程一鳴？我怎麽都無法理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通過我的事你也應該知道大概了吧？我不相信你是愛上他才這樣做的，如果不是愛，你這麽做我更難理解了。我想你總不是為了程進吧？”

“既然你問到這裏了，我也不妨說幾句，我是愛上程一鳴了，也許他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但是我喜歡。”

陸馨兒有些震驚地問：“即便這樣你也愛？一直愛？”

“我是一個執著的人，我跟了他三年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做什麽都願意。”

“難怪程一鳴走的時候你留了下來，你就是要安插在我的公司裏，當時你暴露他的短處是為了取得我們的信任對不對？”

“是的。”蘭玫直言不諱地說：“如果你不來公司也許不會這麽震蕩，我們現在也安安穩穩地工作，你明明什麽都不懂，卻喜歡指手畫腳，這樣的公司到了你的手裏會長久嗎？”

“我的工作能力不是你所能指責的，我就想問你，這樣一個花心男人你甘願為他賣命值得嗎？很多人都和我說過你喜歡他，但他就算是個花心男人我也沒聽說過他喜歡你，反而把程進不時推給你。”

“愛不愛我是他的事，愛不愛他是我的事。只要我愛就行，如果有一天我們真在一起了，我相信他會愛上我，為了愛上我他會潔身自好的。”

“像你這麽自信的女人真好。”陸馨兒不得不諷刺她說：“你也太自以為是了。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你先回家等著吧，怎麽處理你我再想想。”

“沒什麽好想的，原來我也沒奢望他愛上我，但我只要看到他我就滿足，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現在這一切還都好好的。”

“別把自己說得那麽無辜，如果你真的是這麽想的，你就不會處心積慮地與程一鳴的小三們聯系，你更不會把視頻故意讓陶思穎轉給我，你真以為你的好態度能掩蓋你的險惡用心嗎？我分分鐘都能起訴你，請你好自為之。好在我們剛才的談話我已經錄音了，不怕到時候你不承認。”

“這個你放心，到什麽時候我都會承認的，只不過希望你到時候高擡貴手。”蘭玫終於變了臉色卻外強中幹地拎起包，扔下辭職信，轉身就走了。

陸馨兒打電話給表姐，征求她的意見，表姐在電話裏直接讓她報警。陸馨兒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放她一馬，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如果有了這樣的記錄今後該怎樣生活？程一鳴對她不負責任的舉動，早晚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陸馨兒給蘭玫發了一個短信：同意你的辭職，視頻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過了十分鐘，蘭玫回了一條信息，只有兩個字：謝謝。

晚上，陸馨兒把程一鳴的新聞發布會資料在電腦上打開，程一鳴意氣風發侃侃而談。他從公司的運作到今後的發展方向以及開發的項目說得頭頭是道，在座的人很愛感染，當然人們還是最關心他與創世紀公司的命運。

當提問環節開始時，陸馨兒的心都縮緊了，不知道他又要怎樣誹謗創世紀。

程一鳴是個聰明的人，他洋洋灑灑地說：“沒有創世紀就沒有我的今天，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我對創世紀的感情都不會抹滅。雖然我的家事影響了公司，但我是迫於無奈，具體原因我也不想說得太詳細了，因為這裏面有可能會傷害到我的孩子。我是一個感恩的人，我的離開只是無奈之舉，剛才有人說我早就創建了這個公司，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公司當初的成立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家人，但他們經營始終差強人意，我這才接管……”

陸馨兒把電視關了，也把控制器遠遠地扔在一邊，實在不想在看了，滿嘴胡言亂語，還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這就是他的本事，她這輩子也學不會。

半夜一點多了，她聽到門外的汽車聲，她知道衛詩禮回來了，也聽見表姐出門迎接的聲音，她趕緊把燈滅了，內心卻渴望衛詩禮這個時候能過來安慰一下自己，她無法面對明天的殘局。

陸馨兒走到門前，聽到二樓浴池洗漱的聲音和他與表姐簡單的對話的聲音，沒出十分鐘，一切都安靜下來，她悄悄走了出去，看他們臥室的燈都滅了，心裏一片灰暗。

她現在與衛詩禮真正做到了彬彬有禮。無論是在總裁班還是家裏，他都只是象征性的點點頭，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熱情和親密。

陸馨兒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也有一點欣慰。

布凡的情緒就是他們愛情的晴雨表。

有一天晚上，衛詩禮出差了，布凡在陸馨兒都以經躺下要睡的時候敲門走了進來，很久都沒有長談的姐妹倆再一次躺在一張床上。

“你知道嗎，我們昨天晚上才真正在一起。”表姐的眼神裏不僅有喜悅還有滿足。

陸馨兒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的腦裏開起小差，好像看的某些霸屏的古裝電視劇，只好被皇上寵幸了，立時地位就不一般，而且在人前更是有炫耀的資本。好像有一個皇上的妃子，因為沒讓皇上高興竟然被新婚之夜退了回來，成了宮裏的笑柄。

這些用在表姐身上肯定有些不妥，但她就是無法揮去受電視劇的影響。

表姐還在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幸福，接著就睡了過去，臨睡前還不忘叮囑她，說她現在與衛詩禮的關系太不正常了，客客氣氣做什麽，現在都是親屬了

表姐心滿意足地睡去了，陸馨兒睜著大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了，她的腦子裏又出現了一組清晰的畫面：

表姐像個不谙世事的妙齡少女，很嬌羞地鉆起衛詩禮的臂彎裏，在那裏嗲聲嗲氣地說，從看見你的那天起我就被你吸引，我喜歡你的表情、動作、說話的聲音還有你霸氣十足的男人氣概。

衛詩禮會怎樣憐惜和疼愛她呢？陸馨兒有點想象不出來，但也一定是溫柔的撫摸和體貼，他們就那樣相互擁抱著相互撫摸，直到走進彼此身心的深處。

周一上午，股市剛開盤，創世紀的股票好像高高躍起的瀑布，沒閃幾下就進入跌停板裏，中間還有過幾次無奈的掙紮，接著就在趴在跌停板上再也沒動過。受它的拖累，同類型的股票也開始下滑，一時間大盤開始下滑，到了晚上連翻黃的機會都沒有，一直處在大森林裏，綠得讓人想想原始森林。

第二天情況基本一致，有人計算股市大約蒸發了幾十個億。

陸馨兒如熱鍋上的螞蟻頓時慌了手腳，她先是與同行甚至是同班同學拆借資金，以期挽回敗局，甚至讓自家的親屬在香港的企業為自己註入資金，而這些人全部都在觀望中，每個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股票市場瞬息萬變，稍有不慎傾家蕩產。這些道理對那些中小股民有用，在關鍵時刻對這樣的大企業也有著致命的打擊。

陸馨兒有病亂投醫，她甚至想借助總裁班的人助自己一臂之力。原本親密無間的朋友，此刻好像偵探一般全都知道了剛剛發生的變故，每個人表面上沒什麽大的變化，但對她都敬而遠之。

池也提醒她說，這裏就是一群趨之若鶩的利益集團，每個人都代表著一方勢力，他們背後都有著無法言說的困境，所以，他們腦袋削了個尖地朝著有利益的方向進取，但有損害他們利益的事，他們避之不及，除非是你交心的朋友。

陸馨兒的幻想打破了，卻也沒有失望，池也的話很對，她說如果是別人遇到了這樣大的困難你會幫嗎？十幾二十萬的每個人都很慷慨，而對於股市這個吃人都不吞骨頭的漩渦誰都不會伸手的。

她能理解別人，卻無法阻止下滑的股票。

如果再跌下去，勢必進入觀察區，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你有回天之力也無可奈何了。

陸馨兒糟糕的心情到達了極限，她甚至想起生意場上那些失意者的結局。

作為局外人，很少有人能明白，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老板，為才能在公司破產的時候喜歡選擇跳樓的方式結束自己的命運，現在她終於理解了，如果能用跳樓的方式解決現在的困境，她真想沖上頂樓，結束這混亂的局面。

周三的時候，忽然有小道消息說恒龍國際控股有限公司將要合並創世紀，消息剛一傳出，股市便有了反響，到周四的時候，終於止住下滑的腳步，開始一小步一小步慢慢上揚。

陸馨兒到了周五的時候，才開始正常吃飯，幾天下來她神情憔悴，好像得了一場大病，連總裁班也懶得去，而表姐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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