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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總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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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早上是寧靜的、平緩的。習慣了都市的車水馬龍的老板們難得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裏安然地休息到天亮。

陸馨兒早早就起來了,她站在窗戶前遙望鄉村清晨,很多人都忙碌起來,與城市的喧囂不同的是這裏傳來的都是打招呼和扛著工具出工的人。昨晚的硬炕讓陸馨兒的腰有些不舒服,看到小花他們一家睡得香甜她竟有些羨慕。

衛詩禮什麽時候起來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往學校走的時候,衛詩禮從後面追了上來說,都說鄉村好,待上幾天能洗滌靈魂,真要是長久了,誰都無法忍受。

陸馨兒讚同他的說法。他們默默地走在鄉土的路上,貪婪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時竟然無語。

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就聚集在一起,昨天晚上,池也特意找到他們問衛詩禮說:“你真的決定要做嗎?我看像是個大工程,耽誤時間不說,有可能費力不討好。”

“要是想討好就不來了,就算他們都不做,我一個人也要做。”衛詩禮沒有一點猶豫。

其它同學都若無其事地閑聊著,每個人都關心他們的談話,但表現形勢又不以為然。

“這件事我要比你有經驗,這麽一個大的工程想要在短時間內完成完全不可能,你有多少時間?學校不可能把這件事當成主要的事,你要想好了。”池也以過來人的口吻關心地說。

“如果學校無法堅持,我就以自己的名義繼續。”衛詩禮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他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見,決定一意孤行。

同學們立刻圍在他身邊,申磊說:“池也說得對,但只要有你帶頭,我們義無反顧。”

其它同學也連連點頭。

池也看無法說服他,就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大意也是請求學校的支持。

晚上,陸馨兒問衛詩禮說:“你怎麽這麽想做成這件事?”其實她心裏也有點想放棄了,要知道慈善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見成效的,而他們的慈善更是需要立竿見影見成效的。

“我是一個做事就把事做成的人,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到盡善盡美。這麽多年習慣了,再者說,經商多年,做過的壞事、錯事太多了,有這些不知道能否彌補一些,至少心裏會好過些。”

“你把這些當成救贖了?”陸馨兒吃驚地問。

“怎麽辦?捐錢是最容易的事,安安靜靜做些事是最難的,但卻是他們最需要的。”

“有了錢,真的應該做這些事,回饋一下社會。看到這裏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的每一天,好像什麽困難都不算事了。”

他們倆人沿著鄉村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夜晚的空氣極為涼爽,沒有路燈的小路讓穿著高跟鞋的陸馨兒吃盡了苦頭。

“你把鞋子脫了,這裏是黃沙路,很舒服的。”衛詩禮很有經驗地穿了一雙休閑鞋。

陸馨兒聽從他的話,把鞋拎在手上,感覺腳一下子舒服了不少,好像按摩一樣,說:“你也光腳吧,真是舒服,還有些溫度呢。

衛詩禮也脫了鞋說:“真想永遠這樣多好。”

“像你早上說的,真來了也待不下去。我們現在就是這樣的人了,一方面渴望改變,一方面又一成不變,人生就是矛盾的,誰都無法更改。”

“到老的那一天,我一定固守田園,哪怕一個月只有一千塊錢,我也要來到這麽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自己徹底安靜下來。”

“美好的想象,畢竟離老還有些時日。”

“最美滿的是身邊必須要有一個紅顏知己,那樣才不辜負一生呢。”

陸馨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問:“你到底做了多少壞事,想用慈善來彌補,能不能告訴我一兩件。”

衛詩禮晚飯的時候喝了一點酒,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說:“其實失戀真不是什麽大事,在大學的時候分分合合見得多了,關鍵是失戀有時帶來的不僅是感情上的失落,最重要的是對人生都有所懷疑,就是從心底裏不相信人,尤其不相信女人。”

陸馨兒聽了有些感動,她說:“是,我也是被這個困擾著,始終無法釋懷。就像歌裏唱的:開始懷疑人生。”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對誰都不信任,尤其是身邊的人,好像他們每天都想算計我。你不是聽說了我的顯赫的背景嗎?其實很多像我們這樣有背景的人,日子也並不好過,外人常常說我們不是一個起跑線上的人,是,我們有很多便利條件,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家族帶來的榮譽要靠謹小慎微來維系。就拿我的父親來說,他可真算得上是一個好官。當我家七大姑八大姨有求於他的時候,有時候甚至被他罵出去。正常的人情往來的送禮,我父親全部登記拿到單位,就差舉報了,搞得我家親屬現在在背後沒少罵他。當初我一心想參軍,他只要說一聲,我也算符合條件,就因為那年招的是特種兵,他說什麽也不同意。”

陸馨兒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靜靜地聽著。貪官遍地的時候好官還是不少。

“我後來經商,他又不同意,說什麽會影響他的聲譽,他非讓我考公務員或者找一個早九晚五的正常工作,我才不肯呢,最後我在大學創業的時候,他沒給過我一分錢,倒是我媽偷偷拿了六千算是幫了我。大學畢業我的公司也被人騙了,但我還想創業,我一心想證明自己,那時候我與父親的矛盾達到頂峰。”

“父親一定是個固執的人,他就你一個兒子呀。”

“不僅固執而且霸道。他的心裏太看重那個位置了,從政的人也和我們一樣都是有癮的,比如我現在經商。”

“後來他怎麽同意的?”

“他從來都沒同意,當時他的原話是:如果你要去經商,我們就斷絕父子關系。有那麽一陣子,黨政幹部的子女是不可以經商的,我們真的斷絕了父子關系,只不過沒公開。他不敢公開還是怕影響他,如果我真的在外面做了什麽事影響到他,他會義無反顧地撇幹凈。”

“也許這就是你對父親的誤會吧。”

“現在想想可能是,但當時我也沒考慮父親的感受吧,這幾年情況有所好轉,但我們的關系一直不好。其實通過我媽,我才知道他確實在背地裏幫過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

這個話題有些沈重,陸馨兒故意打斷他說:“說說你幹過的一件壞事吧,我給你評判一下誰對誰錯,你是不是壞人。”

“我肯定在你的標準裏是壞人。我是靠吞並弱小公司起家的,你說每一個不都是血淚史嗎?甭管當初他們是怎麽樣求著我要我買他們公司的,但只要一成交,他們多數人在背後都會罵我吃人不吐骨頭。”

“我不相信你說得這麽輕描淡寫,肯定這裏面有很多暗箱操作。”

“那是當然,只不過就算跟你說了,你也不太明白。”

“既然不明白我也不問了,那我問問你,三十多了,也是個鉆石級別的王老五為什麽不結婚?你父母不急嗎?影響下一代呀。”

“怎麽會不急,尤其是我父親,表面上看他挺不在意的,其實他比誰都著急,甚至把他部下的女兒、妹妹什麽的沒少讓我媽幫著介紹,我怎麽肯?我當時就是想跟他對著幹。”

“你總不是因為父親才這樣的吧?”

“不全是,有一部分原因,再有,開始的時候他們幹涉的太多了,父親曾經列出至少十個條件。有沒有錢還在其次,主要是政審要過關。”

陸馨兒聽到這裏,哈哈大笑起來,現在的人還要政審,她聽得有點像天方夜譚。

衛詩禮一本正經地說:“你別笑,我說得是真的。他就怕人家圖我家的權勢。”

“位高權重還真是有利可圖。”陸馨兒扭頭看著他,月光下的衛詩禮沈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些沒眼色的女人趨之若鶩。”衛詩禮的語氣有些輕蔑。

“現在呢?那些人都散了?我怎麽聽說好多女人在你常去的地方打埋伏,為的就是來一場悄無聲息的不期而遇。”

“女人的花招我見的多了,這些對我都沒有用。”

“你還渴望愛情嗎?受過傷的男人都懷疑人生。”

“當然渴望,但一眼望穿的招數想想都惡心。”

“你爸現在什麽態度?”陸馨兒把話往回拉了拉。

“現在他服了,也要退下來了,他對我媽說只要他能找一個能生的,別的我都不管了。”

陸馨兒聽了笑彎了腰說:“人的底線都是在現實面前一點一點退讓的,沒有止境。”

衛詩禮沒有說話,陸馨兒借著月光看到他臉上的凝重。他也扭過著來,與陸馨兒的目光相對,目光再擡起來的時候,竟帶一種閱盡滄桑的自嘲。

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沒有路燈的小路變成了讓人害怕。衛詩禮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傳遞過來的溫暖讓陸馨兒有一點點感動。

這是她除了丈夫與第二個男人親密接觸。

回來的時候,家裏的人和他們的同學都睡下了,陸馨兒與女孩兒睡在一起,夜晚有些涼,陸馨兒的心卻燥熱的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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