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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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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無邊的湛藍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斷湧來,撞擊在巖石上,發出了天崩地裂的吼聲,噴濺著雪白的泡沫。

這是賀一鳴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大海,雖然僅僅是在碼頭上張望,就已經讓他有著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在見到了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之時,他心中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大海比賀家莊之側的那片小湖要大的太多了。

如果說那片湖泊是一位剛剛開始武道修行的初學者,那麽這一片大海就是一位尊者,二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深深地吸著氣,這裏的氣味似乎也與內地不盡相同,有著一種專屬於海洋的味道。

自從離開靈霄寶殿之後,經過了一月的行程,在陳瑜林的引路下,他們來到了海岸線上。

這裏是一個簡陋的碼頭,陳瑜林本來準備了三條大船,人員,食水,藥品等物更是全部準備妥當,但卻被賀一鳴毫不猶豫地婉拒了。

賀一鳴是出海游歷,而並不是出海享樂的,若是帶上那麽多人,能夠有所感悟才叫見鬼了。

所以陳瑜林無奈之下,只好準備了一艘小船。

雖然說是小船,但是長度也有著七丈有餘。

此時,陳瑜林站在賀一鳴的身邊,他滿臉的擔憂,道:“賀尊者,要不就由晚輩帶著幾名弟子隨您前去,我們保證不會打擾您的修行”

七丈有餘的小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夠操控的,而且更主要的是,他聽說了,這位賀長老從來就沒有過出海航行的經驗。

讓這樣的人獨自泛舟出海,那個後果……

雖然賀一鳴是一位尊者,而且還是轟動一時的,史上最年輕的尊者,但陳瑜林依舊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他甚至於懷疑,賀一鳴能否將這艘船駛出大海。

賀一鳴長笑一聲,道:“怎麽,你信不過我?”

經過了這月許的相處,陳瑜林發現,賀一鳴確實與其餘的尊者大不相同。起碼,在他的眼中,並不是將自己當作一個可有可無之人。雖然陳瑜林也知道,這與賀一鳴的年齡有著很大的關系,但他的心中依舊頗為感動。

此刻,他一咬牙,道:“賀尊者,晚輩不是信不過您,而是您從無出海的經驗,而海上的風浪變幻莫測,若是真的遇到大風浪,這艘船無論如何都是保不住的。所以,您就讓晚輩上去為您操舟吧。”

賀一鳴感受到了他的一片真摯之心,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放心,我出來是歷練,而不是送死的,你們這就去吧。”

陳瑜林無奈的一嘆,不敢違逆賀一鳴的命令,將早就準備好的最詳細的海圖取了出來雙手奉上,隨後帶著一眾手下遠遠離去。

待他們全部離去之後,賀一鳴雙腳微微用力,如風般的吹上了那艘小船。

小船長達七丈有餘,但這點兒距離對於賀一鳴來說,只要一眨眼就可以跑一個來回了。

然而,他看著頭頂上的帆,以及整艘船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裝備,不由的頭大如鬥。

猶豫了片刻,賀一鳴首先將銀戒指掏出,打開空間之後,將金戰役贈送的那個大包裹塞了進去。

他雖然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既然是金戰役贈送的,他自然不會扔掉。

隨後,他順手掏出了胸前的追蹤器,道:“百兄,你真的能夠一個人操控一艘船麽?”

百零八的聲音從追蹤器中傳了出來:“當然,我有過獨自一人操控宇宙飛船的經驗,並且懂得在各種險惡環境之下生存的技能,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賀一鳴長噓了一口氣,既然百零八說可以,那麽就肯定可以。

雖然他並不知道所謂的宇宙飛船是什麽船,但想必是一個很大的船,既然百零八連很大的船都能夠一個人操控,那麽這個小船自然就不在話下了。

“百兄,我已經將人全部支走,你可以過來了。”賀一鳴說罷,身體一躍而起,重新回到了岸邊。

沒過多久,從遠處奔來一個人,正是百零八,在他的胸前,寶豬牢牢地吊著,連晃動一下也沒有。

百零八的動作極快,從出現在賀一鳴的眼簾之中到他的面前,不過就是轉瞬間而已。

賀一鳴伸手一揚,道:“百兄,我們可以上船了。”

百零八的目光向著四周一轉,道:“船在哪兒?”

賀一鳴微怔,他驚訝地眨了眨眼睛,轉頭一看,那艘小船好端端的停在了原地,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不知為何,百零八竟然視而不見。

“百兄,船就在這裏啊。”賀一鳴伸手一點,道。

百零八的一雙眼睛頓時如同日光般亮了起來,半晌之後,他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賀一鳴一個趔趄,差點兒就這樣屁股著地。

他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極其罕見出現的一絲眩暈感拋了出去。

“百兄,這就是船,難道您連什麽是船都不知道麽?”

賀一鳴的聲音之中蘊含著一絲近乎於憤怒的咆哮,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個連什麽叫船的人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一個人操控呢。

他心中後悔,自己與百零八相處日久,已經習慣了他的無所不能,可是如今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也有著百零八並不知曉的事情。

百零八的眼眸再度閃爍了一下,他似乎是自知理屈,道:“原來這就是船,我還以為你找到了宇宙飛船……”

賀一鳴的頭上隱現一絲黑線,道:“百兄,我看還是將陳瑜林他們找回來吧。”

百零八罕見的搖了搖頭,道:“不用。”

“那我怎麽出海?”

“我來。”

“你?”賀一鳴拖長了聲音,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懷疑的味道。

“我已經在記憶庫中找到了這艘船的來歷。”百零八恢覆了往昔的平靜和自信,道:“按照記載,這應該是人類尚未走出星球之時所制作的水上交通工具,它的操作非常簡單。我連宇宙飛船都可以駕駛,這一艘老古董自然就更不在話下了。

賀一鳴半信半疑地看著他,良久之後,終於決定,百零八從未讓自己失望過,至少也應該相信他一次。

兩人一豬並肩上船,賀一鳴跟在百零八的身後,見他東瞧瞧,西瞅瞅,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半晌,賀一鳴忍耐不住,問道:“百兄,你在找什麽?”

“駕駛艙,操控面板。”

賀一鳴瞠目結舌,心中狐疑不定,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怎麽從未聽說過。

再過半晌,百零八終於停止了搜索,道:“這艘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古老。”

賀一鳴仔細地看了眼船身,上面雖然不敢說是嶄新,但縱然以他的眼力,也能夠看出這艘船有著八九成新。

郝侗的吩咐,陳瑜林當然不敢怠慢了,他在合適的船只中挑選了最好的一艘。象這種經過了幾次風浪航行的船,甚至要比那種嶄新的,尚未下水試航過的船只要好的太多了。

然而,賀一鳴並不知情,他看著百零八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心中驚疑不定,莫非這是一艘翻新的船不成?

百零八突地走了過來,問道:“這是什麽?”

賀一鳴呆呆的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呻吟了一聲,道:“這是帆。”

“什麽用?”

“將它升起來之後,可以讓船被風吹著前進吧。”

“明白了,這就是動力系統。那麽這是什麽?”

“這個……應該是船錨吧。”

“作用。”

“將它扔下去,就能夠把船停住。”

“明白了,這就是剎車系統,那這是什麽?”

“這個……應該是船槳。”

“作用。”

“廢話,船槳當然是劃船用的。”

“明白了,這是備用動力系統,那這是什麽?”

“這個……我也不知道。咦,你要幹什麽?”

“我要試一試,這東西有什麽用。”

“……”

賀一鳴擡起了頭,他只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

兩個時辰之後,這艘船好歹是開了出去。

雖然百零八明顯是第一次操控這樣的船只,但不可不說,這家夥確實有些本領,在經過了短短的兩個時辰的摸索,竟然真的讓他成功地揚帆出海了。

賀一鳴獨自來到了船頭,在他的懷中,寶豬緊緊地拽住了他。

在百零八嘗試摸索的時候,這小家夥似乎也看出了百零八不太可靠,所以他非常果斷地離開了百零八,而是重返了賀一鳴的懷抱。

抱著寶豬的賀一鳴,這一大一小瞪了半天的眼睛,直到百零八成功升帆之後,他們的心底竟然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將這艘船交到了百零八的手中,似乎怎麽也無法令人放心啊。

頭頂上船帆在海風中獵獵作響,賀一鳴擡頭看了一眼,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他四處張望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問道:“百兄,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頭?”

“沒有,一切正常。”

“可是……”賀一鳴猶豫地道:“我怎麽覺得,這艘船好像不是在前進,而是在後退啊。”

百零八沈默半晌,道:“我明白了,風向變了。”

他麻利地來到了船桿處,也不知道做了什麽調整,竟然將上面大大的帆布轉了一個向。

那巨大的響聲似乎更加明顯了,但船只也順利的朝著前方筆直而去。

賀一鳴長長地吐著氣,心中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東海之行,只怕是多災多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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