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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真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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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施安冷猛然擡頭,正好看見那一幕,下意識的站起身。

老爺子絲毫沒有避開的意思,當然,他也沒有想到厲蕭冉竟然會動手。

眼看湯勺飛了過來,施安冷下意識的伸手去截,卻因為心慌沒能抓住。

湯勺砸過來的一瞬間,蘇老爺子總算皺了皺眉,沒等他做出反應,便被人輕輕一拉。

啪——

陶瓷的湯勺摔在了地上,立時粉碎。

厲司南臉色黑沈,卻還是好脾氣的問蘇老爺子:“您沒事吧?”

蘇老爺子回過神來,微微點頭,笑了笑:“沒事沒事,多虧你了。”

如果不是厲司南及時拉開了老爺子,那陶瓷的湯勺砸到了他老人家的臉上,只怕鼻梁骨都得被砸碎了。

一直隱忍的厲懷遠也是嚇得站起身來,眼看厲司南那暗沈的臉色,他已然上去,揚起手狠狠的甩了厲蕭冉一巴掌。

“啪”的一聲肉響,將在場所有人震懾住了。

“我厲懷遠怎麽生出了你這種女兒?滾出去!”男人的聲音洪亮,魄力十足。

他看上去很氣惱,如此一來,施安冷倒是消了些氣。

厲蕭冉從來都是被捧在掌心的千金小姐,可以說厲懷遠自她出生起就沒有動手打過她。

而今這一巴掌,也許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從未挨過打的厲蕭冉來說,卻宛如天都塌了一般。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唇瓣動了動:“爸……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阿冷是你嫂子,阿冷的外公自然也是你的外公。看來是我不會教育你,才教出你這麽個不孝的東西!”厲懷遠顯然很生氣,氣得肩膀發抖,作勢還要上去扇厲蕭冉一巴掌。

好在厲夫人拉住了他,朝厲蕭冉使了個眼色:“還不快點出去,別惹你爸不高興了!”

厲蕭冉咬唇,抹了一把眼淚,憤憤的看了施安冷一眼,跑走了。

偌大的客廳裏,頓時氣氛緩和下來。

厲懷遠趕緊走到蘇老爺子身邊:“您沒事吧?真是讓您見笑了,小女被我們夫婦慣壞了。”

“寵女兒自然沒錯,但親家你們這個寵法,只怕早晚厲小姐會給你們闖下禍端的。”蘇老爺子也客氣,直接將話挑的明白。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厲懷遠還算是個明是非的人,因此臉上並沒有不悅之色。

好好地一頓飯,就這麽被厲蕭冉攪和了,施安冷實在沒心情吃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晚飯結束,原本答應厲母試婚紗的事情,施安冷也忘記了,厲母自然也沒有提起。

所以吃了飯,她和厲司南便與蘇老爺子一起離開了。

車子在老爺子家門口停了,施安冷挽著老爺子的手下車,回頭對駕駛座上的男人道:“時間不早了,你和吠吠早點回去吧。”

明天就是他們舉行婚禮的日子,按照習俗,今晚施安冷理應在娘家住。

盡管厲司南察覺到她心情不太好,想帶她回家,卻也沒有理由。

他只好點點頭,“那明天早上七點,我來接你。”

施安冷沒說話,只是目送厲司南離開。

那輛卡宴遠去,她驀然松了一口氣,轉身看向站在角落裏吸煙的蘇老爺子。

那煙頭閃爍著紅光,明明暗暗。

施安冷走了過去,拿過了老爺子手裏的煙,扔了:“外公,您怎麽又開始抽煙了?醫生不是早就讓你戒煙的嗎?”

蘇老爺子也不惱,笑了笑:“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多關心關心你自己的事情才是。”

施安冷攙著他進屋,也不急著睡。

明天以後她要是想回這個家,便只能頂著探親的名頭了。施安冷打小就是和外公相依為命,如果沒有外公,也就沒有今時今日的她。

進了屋子,老爺子也不急著睡,而是去廚房做了點好吃的,拉著施安冷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

施安冷知道,老爺子一定是有話要說。

所以她耐心等著,直到老爺子先開口。

“丫頭啊,一晃眼你已經從一個小丫頭變成別人的媳婦兒了。”老爺子的口吻似是感慨。

施安冷笑了笑,兩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您要是舍不得我,我可以遲一些再嫁。”

“說什麽傻話?再遲你都是老姑娘了,誰還娶你。”

“司南這個人靠得住,所以我才能放心把你交給他。不過我你這婆家關系有點覆雜,以後嫁過去了,你那個小姑子,你可得小心應付。”

施安冷點頭。

對厲蕭冉,她今後絕對不會手軟。單憑她對外公的態度,施安冷都不會再忍讓她。

再者,厲蕭冉反正與厲司南也不是親兄妹,她如果再敢作死找她麻煩,就別怪她不客氣。

“不過司南對你是真心的,你可得好好對待人家。”

“趕緊生個大胖小子,趁著外公還抱得動。”

說到生孩子,施安冷就沒來由的尷尬。

她扶額,猶豫了半晌才道:“您別急啊,我現在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呢。”

“我能不急?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歲了?”老爺子嘟囔著。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仿佛回到了從前。

之前那低沈的氛圍煙消雲散,施安冷莫名舒了口氣,靠在沙發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電視:“所以外公啊,您還得繼續年輕硬朗,加油!”

她俏皮笑著,蘇老爺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皮,“你這丫頭,真是被外公寵壞了。”

窗外,默默站在月光下的男人,聽著屋子裏不斷傳出來的歡聲笑語,那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厲司南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施安冷定然氣憤又憋屈,所以一直擔心,才假裝把車開走,停在不遠的地方,然後自己走了回來。

一直在屋外守著,直到施安冷笑得開懷,他才長長舒了口氣,轉身離開。

……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迎親的花車便開到了施安冷家門口。

厲司南六點多就到了,帶著化妝隊伍,還有婚紗,直接殺到了施安冷的閨房內。

原本按照習俗,新郎在進入新娘閨房內迎接新娘的時候,新娘的親朋好友理應攔門討要些紅包。

可施安冷這邊來的,都是同事,孟萌雖然是伴娘,還沒來得及攔住厲司南,就被伴郎樓林給打橫抱起,抱去了別處。

景然他們都是下級,哪兒敢攔厲司南的路,於是乎,他便順順利利的進入了施安冷的閨房之中。

好在,孟萌留了一手。

她事先將施安冷今天要穿的高跟鞋藏起來了,當她逃脫樓林的魔爪,狂奔回施安冷的閨房時,厲司南還在愁眉苦臉的找。

而施安冷則端坐在梳妝臺前,任憑那些化妝師在她臉上頭上動手。

透過鏡子,施安冷看見厲司南和樓林兩個人分別趴在地上,掀開她的床單,往床底下窺探。

其實連她也不知道孟萌那丫頭到底把鞋藏到哪兒去了,所以當厲司南向她投來求助的目光時,她只能聳肩。

不過厲司南怎麽說也是刑偵界的大神,找了一會兒找不到,他索性對孟萌下手。

孟萌那丫頭心思還算單純,三兩下就被套出了話。

鞋子在施安冷面前的梳妝臺底下抽屜裏放著,果然是孟萌的風格。

“老婆,挪一下。”厲司南單膝跪地,聲音極小的喚了施安冷一聲。

她的心顫了顫,下意識的挪了一下腳,只見厲司南麻利的取出了抽屜裏的高跟鞋,溫柔的為她穿上。

此時,施安冷已經換好了婚紗。一字肩的設計,將她的天鵝頸完美呈現。腰部緊收,一路蔓延直到膝蓋處都是緊身的設計,再往下則是開放式的裙角,將施安冷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完美呈現。

她今日的發型也格外的好看,精致的盤在後腦勺,卻又留了兩縷分別飄蕩在左右。

精致的妝容,以及端莊大氣的發型,再配以修身嫵媚的白色婚紗……施安冷儼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就連孟萌一行人也忍不住驚嘆,直誇她今日美若天仙。

結婚是值得讓人高興的日子,施安冷自然也被喜慶的氛圍感染,唇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

約莫八點左右,所定出門的吉時便到了。

厲司南帶著施安冷辭別了蘇老爺子,又按照習俗,將施安冷一路背上了婚車。

咚——

車門重重關上,施安冷和厲司南坐在後座,樓林開車,孟萌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他們的車是厲司南日常開的那輛黑色的卡宴,似乎送去保養過,看上去像是新車一樣。

載著新郎新娘的婚車排在迎親車隊的第二位,前面是一輛商務車,攝影師們就乘坐的那輛車,此時正開著天窗,舉著攝影機一路跟拍。

施安冷家距離婚禮舉行的目的地天海酒莊約莫半小時的車程。

車隊抵達酒莊的時候,還不到九點。

酒莊門口,厲家的親朋好友全都攔在那兒,按照習俗,新娘子得用紅包買通他們,方可進門。

天海酒莊本就是厲氏集團名下的產業,今日在此舉辦婚禮,自然也迎來了許多商界的大鱷。

再加上厲司南和施安冷的職業性質,來參加婚禮的除了那些商界大鱷,還有警界的一部分領導。

比如施安冷的老師,費英祥就來了,還給施安冷帶了新婚大禮。

孟萌身為伴娘,自然早就把進門的紅包準備好了。紅包自然也是厲司南準備的,孟萌接過一大包紅包時,還特意拆了幾個看了一眼。

數額都是雙數,從20元到200元不等。

她初步估算了一下,就她包裏的這些紅包,至少有兩三百個,也就是差不多幾萬塊錢。

所有的紅包都是厲司南準備的,再加上這豪華的婚禮,孟萌不敢想象,這男人到底花了多少錢才得以與安冷結為連理的。

撒了紅包,趁著大家哄搶的時候,厲司南趕緊拉著施安冷閃人。

成功進入了酒莊,施安冷便和孟萌一起,被送到了後臺。

婚禮舉行的吉時定在中午十一點二十分,在此之前,厲司南讓孟萌照顧好施安冷,兩個人在後臺吃點東西,墊墊胃。

至於厲司南自己,當然是去現場迎賓去了。

酒莊後面的休息室裏,施安冷百無聊賴的吃著孟萌削好的蘋果。

“阿冷,我問你個私密問題唄?”正拿著水果刀的孟萌臉上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莫名的,施安冷覺得脊梁骨發寒。

她眨了眨眼,猶豫了片刻才道:“什麽問題?”

“就是……就是你和厲司南第一次,是在哪兒?”

噗——

施安冷險些吐了一口老血,精致的臉蛋粉撲撲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更是滴溜溜的轉。

第一次…

什麽第一次?接吻嗎?

櫻唇微動,施安冷瞧著對面孟萌那閃爍著期盼的光芒的雙眼,徐徐道:“車裏……”

“車裏!”那女人尖叫了一聲,語調拔高不少,險些刺破施安冷的耳膜。

施安冷一手揉了揉耳朵,漫不經心的點頭。在她的記憶裏,第一次和厲司南接吻,就是在俗稱,謝函的警車裏。

可她不知道,孟萌所問的“第一次”,與她所想的根本不一樣。

所以當她回答說是在車裏時,孟萌稍微遐想了一下那個場面,已經隱約覺得自己鼻間溫熱,鼻血似乎將要噴湧而出似得。

許久沒有聽見孟萌的聲音,施安冷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只見那丫頭正仰著腦袋,望著天花板,笑得色瞇瞇的。

她一陣茫然,許久才道:“一會兒儀式結束,你就自己玩兒去吧。今天我特意給江檢察官發了請柬,他應該會來的。”

一說到江旭,孟萌立時從遐思中回神。

聽說江旭會來,孟萌先是高興了一下,緊接著又皺了皺眉頭:“他來不來,跟我有什麽關系。”

她這話裏明顯不悅,施安冷微微挑眉,忍不住追問:“怎麽了?你和江檢察官鬧翻了?”

施安冷認識孟萌這麽多年,以她對她的了解,孟萌對江旭絕對是認真的。

那天晚上在KTV,他們倆看上去挺和諧,處得不錯,施安冷還以為江旭對孟萌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可是看眼下孟萌的狀態,似乎進展並不順利。

“我和他哪能鬧翻啊,根本沒有好過。”孟萌嘟嘴:“我的事情你就別瞎操心了,江旭檢察官對我沒那種意思,我總不能沒臉沒皮的貼上去不是。”

再說了,她孟萌什麽時候是那種厚臉皮的女人了。

關乎男女關系的方面,她覺得自己對江旭已經是很不錯了,在此之前可沒有哪個男人有這等殊榮。

可江旭呢?雖然對她不算冷漠,甚至他始終都是好脾氣的對待她,但是盡管如此,女人的直覺告訴孟萌,那個男人不喜歡她。

他之所以好脾氣,是因為他修養極好,亦或者說,不願意傷了她的心。

可那不是喜歡,更不是愛。

“安冷,我真羨慕你。你能遇到厲司南,他還那麽愛你。”

比起江旭,孟萌覺得厲司南對施安冷,簡直拋棄了大神的包袱,完全化身成了她專屬的愛慕者。

厲司南對施安冷的上心程度,是孟萌這個多年的閨蜜無法比擬的。

他愛她,便是用自己的所作所為去愛去寵,去讓施安冷清楚的感受到。

極少有男人,能拋開一切的去愛去寵一個女人。

更何況,厲司南還是那種身份尊貴的極品男人。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跟他過日子,我相信他會對你好一輩子。”孟萌的語調越發感傷。

感性如她,越是想到厲司南對施安冷的好,她就越是會想起江旭對自己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也就越發的難過。

見狀,施安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滑膩的臉:“傻瓜,我們都會很幸福的。”

“你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美少女,追你的人排隊能排到長城盡頭,一個江旭算什麽?”施安冷試圖安慰她,一番誇讚下來,孟萌果然笑了。

她賣力的點頭,仿佛是想用實際行動應和施安冷的話似得。

“江檢察官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外貌品相,都與你十分般配。但是你們適不適合,還得你自己說了算。如果真如你所說,江檢察官不是你的良配,那咱們就舍了他,另覓他人。”

施安冷說著,忽然想到早上孟萌被樓林抱走的那一幕。

雖說她對樓林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爽,但是不得不說,樓林在抱走孟萌的時候,動作很溫柔,而且臉上洋溢著難得的笑容。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施安冷覺著樓林對孟萌似乎有那麽一點別樣的心思。

不過她對感情這個東西向來不是很了解,所以到底自己猜的對不對,她也不敢肯定。

只不過施安冷有一點是堅定的,她永遠只會從孟萌的角度去考慮她的未來。

“行了,就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了。”孟萌撥開她的手,忽然扯開話題:“說起來,施安冷……看不出來啊你!”

她的語調轉變得太快,弄得施安冷一頭霧水。

她眨了眨眼,茫然的看著孟萌,只見那小妮子笑得特別暧昧猥瑣,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在施安冷耳邊道:“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良家女,性格較為保守。沒想到你居然和厲司南玩兒車震,真是長本事了!”

車……震?!

施安冷大腦當機,嘴角抽搐,許久才哭笑不得的看著依舊笑得猥瑣的某女:“什麽車震,你胡說八道什麽?”

感情孟萌之前問的第一次……不是問的初吻!

“你真汙!”施安冷指著她,眼裏滿滿都是嫌棄。

孟萌卻不以為然,只是挑眉,湊到她面前:“我汙,我哪裏汙了?是你自己告訴我說,是在車裏的。”

“在車裏不叫車震,那叫什麽?”

施安冷:“……”

她索性閉上嘴,總不能跟孟萌解釋說,她所說的在車裏的第一次,是和厲司南第一次接吻吧,這種話題太尷尬了,不適合她。

就在此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施安冷擡頭看去,只見一身筆挺西裝的江旭緩步而來。

他臉上掛著從容的笑,走近後便將負在身後的手抽了出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孟萌顯然一驚,臉上閃過一抹喜色,卻又很快掩藏。

施安冷瞧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不晚不晚,儀式還沒開始,飯局還得等會兒呢。”

江旭笑笑,將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施安冷:“這是我從H國帶回來的護膚品,純天然無刺激,它可以抗衰老,讓你一直美下去。”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聲線動人,自有他的魅力。

孟萌眼巴巴的望著那套護膚品,眼尖的發現居然是限量版的某大品牌出的精粹產品。

莫名的,她心裏升起一絲羨慕。

雖然知道江旭將這套價值連城的護膚品送給施安冷是因為她今天結婚,但是不得不說,她多少還是有些嫉妒。

“阿冷,江檢察官對你可真好,出手真大方!我好嫉妒啊!”孟萌嘟囔著,哀怨的眼神看了看施安冷,最終鎖定了江旭,她鼓起腮幫子:“江檢察官,我呢?見者有份,更何況我還是阿冷的伴娘呢!”

江旭哭笑不得,值得承諾她:“下次,下次我讓國外的朋友捎回來一些,送給你。”

孟萌這才滿意的笑了,“好了好了,饒過你了。你趕緊出去吧,去會場等著,這裏是休息室,你一個大男人和新娘子待在一起算怎麽一回事。”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施安冷,江旭在這裏待久了,要是傳出去,只怕不知道會流出什麽風言風語。

且不說外人怎麽看,若是被厲蕭冉撞見了,還不知道她要怎麽詆毀施安冷了。

思及此,施安冷也點了點頭:“多謝江檢察官的禮物,我很喜歡。也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和厲司南的婚禮。”

那人也算識趣,寒暄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江旭前腳剛走,蘇老爺子便被禮儀小姐領著進來了。

“阿冷呀,剛才出去的那個男人是誰啊?”老爺子自然是要問問的。

沒等施安冷回答,孟萌便接話了:“那人是市檢察院的檢察官,我們查案的時候有點交集,所以今天也來參加安冷和厲指揮的婚禮了。”

老爺子了然的點了點頭,還不忘在施安冷耳邊叮囑道:“丫頭啊,你可是厲司南的媳婦兒了,以後可得時刻記住你是個已婚之婦了。得和其他的男人吶,保持一點距離。否則,會讓人說閑話不說,你丈夫的臉面也掛不住。”

施安冷連連點頭,她當然知道自己外公話裏話外是什麽意思。

“老爺子,吉時快到了,您得和新娘去準備一下,要進場了。”禮儀小姐在旁邊提醒道。

蘇老爺子這才收住了話頭,連連點頭,樂呵呵的示意施安冷挽著他的臂膀。

看他老人家眉開眼笑的樣子,施安冷竟也覺得十分的幸福。

她揚起唇,徐徐起身。

一只素手下意識的去提裙角,一只手則優雅的挽住了蘇老爺子的胳膊。

孟萌身為伴娘,自然是周到的將捧花遞給了施安冷,還不忘端起戒指,跟在他們身後。

……

婚禮舉行的場地,選在酒莊那片寬闊的草坪處。

草坪正前方搭建了一個舞臺,香檳玫瑰交相輝映,將舞臺後面的大屏幕裝飾得分外浪漫美麗。

兩側展覽著新郎新娘的婚紗照,施安冷記得,這還是她和厲司南上次去試了婚紗之後,抽空去拍的一組婚紗照。

一組二十張,花了五六萬。但不得不說,雖然價錢貴了點,但是拍出來的效果以及取景,卻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擬的。

細心些便能發現婚紗照的背景其實就在涼城之內,只是拍照的師傅技術高超,將那些看似平凡的景致,拍得如夢似幻,像極了人間仙境。

而身處在“仙境”中的厲司南和施安冷,則儼然是一對讓神仙和鴛鴦都羨慕的眷侶。

舞臺正對下去,是一條紅毯鋪成的一米五左右的大道。全程長達1314米,盡頭處,是一扇雅致的花門。

而此時,施安冷和蘇老爺子,就站在緊閉的花門之後,靜靜地等待著。

直到臺上的主持人宣布新娘子上臺,施安冷眼前的花門被兩位身穿潔白公主裙的少女緩緩推開。

她,徹底的暴露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挽著蘇老爺子的手不禁緊了緊,施安冷的心跳有些快,她不知怎的,就開始緊張了。

蘇老爺子自然感受到她的緊張,另一只手附上了施安冷挽著他臂膀的手,輕輕拍了拍。

施安冷搖了搖紅唇,暗自深吸了一口氣。

她端正了深紫,邁著小步伐,跟著外公徐徐的走出花門。

花門之內,是虛無坐席的客人、親屬、朋友們。放眼望去,約莫有幾百號人,場面實在是宏偉,讓人心怯。

施安冷悄悄咽了口唾沫,視線收回,默默的投向前方。

腳下的紅毯真的很長,她感覺自己距離舞臺上的厲司南有十萬八千裏遠,她甚至只能隱約看清他的身形,根本辨識不出他的五官。

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施安冷和蘇老爺子終於到了舞臺前。

而此時,她已經能清楚的看見厲司南的五官了。

他今日特別的帥氣,身穿黑色燕尾服款式的西裝,也化了幾分淡妝,整個人器宇軒昂,宛如天上的神,降臨在人世間。

厲司南已經步下臺階,親自上去迎接施安冷以及蘇老爺子。

他紳士的伸出手,按照禮俗,厲司南此刻應該從蘇老爺子手裏鄭重的接過施安冷的手,帶她走完接下來的路。

可蘇老爺子卻遲遲不肯松開施安冷的手。

氣氛僵住了,施安冷微微側目,看向老人的臉。

誰知卻看見了老爺子那滄桑的眼裏,微微閃爍的水光。

蘇老爺子的神情十分嚴肅,繃緊了臉,微皺著眉,似乎在克制著。

不知為何,施安冷看著這樣的他,莫名有些想哭。

在此之前,她對嫁人一點感觸都沒有。人家都說出嫁的時候,女方總是忍不住淚別父母。

施安冷以為自己不會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許久,蘇老爺子艱難的開口:“司南吶……今天是你和我家阿冷丫頭結婚的大好日子,今天之後,她就是你們厲家的人,也是你厲司南的老婆了。”

“是,外公您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對她好,愛她寵她呵護她,直到我們老去。”厲司南面容沈靜,他很能理解蘇老爺子遲遲不肯將施安冷交給他的原因。

因為不舍……施安冷是他一手帶大的,兩人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如今施安冷真的嫁人了,他養育了二十幾年的丫頭,今天就要交給別人了。

蘇老爺子不傷心那是假的。

厲司南能明白他的難受和不舍,若是將來他的女兒出嫁,恐怕他也會和蘇老爺子一樣,難受和不舍。

所以他很嚴肅的對蘇老爺子做出承諾。

見狀,蘇老爺子終於含淚點了點頭,徐徐將施安冷的手交到了他的手裏,並叮囑道:“我們家阿冷從小就沒有父母,若是今後有什麽得罪你,或者得罪你父母的地方,請一定包容她。若是真要怪,也請怪我,是我沒能教好她。”

施安冷聽了,一直憋著的眼淚,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垂首,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住了眼淚。

可是當她擡起頭時,那微紅的眼眶卻還是暴露了。

厲司南心疼的攥緊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大手一伸,便輕輕的擦過施安冷的眼角,繼而攬著她的肩膀。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這對新人身上,坐在不遠處的景然等,或是欣慰的點頭,或是感動的抹淚,總之都是滿滿的祝福。

而第一排男方家屬席上端坐的厲蕭冉卻是咬牙切齒,兩只手攥緊了裙角,恨得牙癢癢。

一旁的厲母見狀,忍不住蹙起柳眉:“苒苒,你要是再捅出什麽簍子,你爸一定說到做到把你逐出家門你信不信?”

昨晚兩家人吃飯的時候,厲蕭冉的所作所為還深深刻在厲母的腦海裏。

當時連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嬌生慣養,百般寶貝的女兒,什麽時候變成一個囂張跋扈,目無尊長的紈絝千金了。

可心痛之餘,她卻又舍不得責罵她。

厲蕭冉可是她和厲懷遠唯一的女兒,懷胎十月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自然是寶貝的。

只是厲母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會為了厲司南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說出那般狠話。

甚至不惜威脅厲蕭冉,她再造次就逐出家門,當沒有她這個女兒……

厲母的話,厲蕭冉沒有放在心上。她在意的反倒是自己的父親居然為了個外人,要跟她斬斷父女關系。

這對於厲蕭冉來說,又將是她痛恨施安冷的一大理由。

可即便她心裏再恨,也沒有表現出來。

之前所有的教訓,她都汲取了,這一次,她不會那麽笨直面而上。

……

這邊,新娘已經在新郎的引領下,步上了舞臺。

兩人分別站在司儀的左右兩邊,而樓林和孟萌作為伴郎伴娘則分站新郎和新娘的身側。

結婚儀式正式開始,先是司儀宣讀神聖的宗旨,緊接著就是一番套路式的問答。

最後,是交換定情信物,也就是交換戒指。

整個過程,因為有厲司南的陪伴和鼓勵,施安冷竟絲毫緊張感都沒有了。

只是當厲司南將鉑金鉆戒,戴上她的無名指時,那冰涼的觸感順著肌膚直達她的心底。

莫名的,施安冷的心顫了顫,然後迅速加快,體內的血變得躁動,開始沸騰起來。

“請新娘為新郎戴上定情信物。”禮儀喊著。

施安冷才回過神,從孟萌手裏接過了同款鉑金戒指,牽過厲司南的手,將戒指,圈上了他的無名指。

至此,禮成。

“現在,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禮儀宣布之後,臺下一片歡呼。

施安冷驀地紅了臉,雖然有些忸怩羞澀,但是她卻還是輕輕合上了眼簾,等待著那至關重要的一吻。

見狀,厲司南笑了,兩手輕輕的捧住了她滑嫩俏麗的小臉。

炙熱且幹渴已久的唇瓣驀地貼了過去,緊緊噙著施安冷那柔軟的唇一陣汲取。

她很美好,今日比之前還要美好。

厲司南的心跳一點點的加快,他感覺自己體內那頭被鎖了許久的野獸在躁動不安,似乎咆哮著,想要把懷中的女人拆骨入腹,吃個精光。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兩人結束了那個吻。

施安冷的口紅被吃了不少,雙頰緋紅,眼神還有些閃躲,可見她方才是何等的緊張。

相比之下,厲司南顯得淡然不少。

儀式結束,已經十一點多了。

大家移步酒莊內的餐廳,而施安冷則回到了休息室,換上早已準備好的禮服。

禮服也是一字肩,大紅色魚尾長裙,十分喜慶。化妝師給施安冷補妝,發型師也將她的頭發稍微變了一下,更搭配禮服。

孟萌也換了禮服,粉色的公主裙,看上去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

“剛才你們臺上擁吻,可真夠激烈的。”孟萌一句話,將施安冷剛沈澱的心又牽扯起來。

她微擡頭,白她一眼,沒說話。

那丫頭卻一點不收斂,依然感慨:“真想看看,厲指揮把你推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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