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寒偏頭看著她，淡淡的目光含著戲謔，令於甘甘有一種全身要著火的感覺。

於甘甘全身不自在，咽了咽口水，轉移話題道：“那個，你也知道你爺爺脾氣不好，他這病，脾氣好的人根本就得不了。”

“這病，還和脾氣有關系？”

“剛才黃老也說了，老爺子不想吃東西，除了胃還有脾，中醫認為這人的身體五臟六腑主導人的七情六欲，這食不下和老爺子性格有很大原因。”

方知寒微微瞇眼：“你的意思是老子爺的病，是自己作出來的？”

猶豫了一下，於甘甘輕輕點頭：“嗯嗯，平時他抗拒也就罷了，剛好遇上他手術後，身體虛弱，他的性格古怪，霸道不聽勸……”

方知寒打斷她的話，疑惑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他性格古怪，霸道不聽勸？”

於甘甘回道：“當是瞧病瞧出來的，他肝火過旺，多由七情過極，肝陽化火導致。進門時看到他坐在書房裏，一大把年紀了，又生著重病，他孫女……就是你妹妹滿臉擔憂，都快愁死了，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不好好躺著休息，非要坐在書房裏看文件。”

方知寒淡淡回了一句：“姜氏出了問題。”

於甘甘繼續道：“行，為了工作可以理解。可你妹妹很關心他，卻也只是敢問一句，爺爺你怎麽又起來了，那語氣非常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他，不敢多問也不敢動他，而你爺爺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這要是換成我，我爺爺要是生病了還強撐給人看病，我一定會生氣，會直接把他拖到床上躺好，可見平日裏，你妹妹很怕他，什麽都聽他的，而他也覺得理所當然，便知他平時我行我素，獨斷專行慣了。”

頓了一下又道：“還有，我給他診病時他故意為難我，罵我是廢材罵的可順了，可見平日裏沒少罵過人，那看我的眼神各種輕視，雖然也不是第一次這麽讓人瞧我，但一般是家屬，而病人就算心裏覺得無望，但多多少少又都會透出一絲希望，很是固執己見。”

方知寒嘴角有些輕嘲地勾了勾。

因為於甘甘說的太對了，老爺子確實就是這樣的人。

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獨斷專行，剛愎自用、從來認為只有他做的事才是對的，對於其他的人，他是從來不聽取任何意見。

只需要他們尊從便可。

於甘甘又繼續道：“按平常來說他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這都沒有什麽，可是他都一把年紀了，又是剛剛動了手術，深閉固拒，令胃處於非正常的紊亂狀態，他這個年紀多幾次，胃氣就會快速下降，胃也會從肥沃的土地，變成了不能接受任何營養物的水泥地。”

她雙手一攤：“胃主納，光禿禿的水泥地檢查起來是沒問題，但是沒有用啊，你看誰在水泥地上種稻谷了。”

這麽直白的解釋，方知寒想聽不懂都難。

他問：“那野菜水，你覺得他能喝下水的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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