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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宮中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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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宮中的善意

吳老太君怒氣沖沖回府的事情,李管家自然是知道的。是陳婆子和鄧婆子去尋吳老太君的事情,李管家也知道了。

來稟告的不是常跟在他身邊的小廝,而是一個趙嬤嬤覺得並不十分臉熟的丫鬟。

那丫鬟稟完之後,臉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擔憂。她同李管家直白道:“鄧婆子去前廳,自然是咱意料之的事情。陳婆子那邊,她是生了其他心思嗎?”

趙嬤嬤聽完,轉頭問李管家:“什麽叫咱?”

李管家望一眼趙嬤嬤,又看一眼面前如花似玉的年輕丫鬟,把話題轉開來:“陳婆子想反水,可不那麽容易。她為我做的,又不止這一件事。早先小少爺去醉仙樓鬧事的時候,有她的參與。”

“若陳婆子準備咬我出來,我還真要擔心她腦袋裏有水了!”李管家顯然對這樣的擔憂很是不屑一顧。

人在高處站久了,自然而然易把下面的人不放在眼裏了。李管家根本不相信有人會對他下手,敢對他下手。

趙嬤嬤又在鉆話眼:“醉仙樓的事情,你還找了其他人去做?我,你都不信任嗎?”

年輕丫鬟此時已經前,替李管家端起桌的茶水,輕輕用紅唇吹了又吹,然後再遞到李管家面前來。

這邊是溫柔可人,那邊卻是一個固執老貨,李管家有些不耐煩了。

他訓斥趙嬤嬤道:“哪有這麽多廢話來說!”

趙嬤嬤望著那年輕丫鬟嘴角似有非有的一絲笑意,整張臉都燥紅了。

她竟被自己的男人,在一個小丫頭片子面前訓斥了。

趙嬤嬤無法將怒火撒到李管家身,便轉移道:“既然稟告完了,趕緊去繼續盯著!我又不是死人,需要你來端茶嗎?”

說完,趙嬤嬤推了那丫鬟一把。

丫鬟連退了兩步,然後扶著身後的門站穩。

她再擡眼時,眸子有淚水。

丫鬟道:“嬤嬤莫傷了我腹的孩兒。”

“你腹的孩兒關我屁事!”趙嬤嬤看著那丫鬟梨花帶雨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叉腰對著李管家道:“你說,是不是關你的事?”

李管家順著趙嬤嬤的手,看向她的腰。再從這水桶腰看向丫鬟的水蛇腰。

“李管家,奴婢還是先退下吧。”這年輕丫鬟既然能得到李管家的喜愛,當然不僅僅是一張臉和兩塊肉。

“退什麽退,你給我說清楚。”趙嬤嬤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她根本不願意息事寧人。

李管家揮手讓丫鬟退下去,言語帶了厲色地對趙嬤嬤道:“有完沒完。”

見李管家端了丫鬟倒的茶去喝,趙嬤嬤眼前浮現起方才那丫鬟的腰身來,她沖過去搶了那杯盞扔到地:“沒完沒完,你不跟我說個清楚,今日沒完。”

“趙嬤嬤說什麽沒完啊?”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趙嬤嬤和李管家同時看向門口。

只見門口站著的是吳老太君房的一等丫鬟,對方身後更站著衙役。

“差大爺過來是有什麽好事?”李管家忙坐起來,想去與衙役打個招呼。

可那幾個衙役根本不給李管家機會,他們為首的那一個,一聲令下,眾衙役把李管家和趙嬤嬤都鉗制住了。

李管家和趙嬤嬤完全沒有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直到他們下了大牢,看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兩人才醒悟,自己這是罪名敗露了。

定遠侯府的下人貪墨主家銀兩,而且還設計陷害主子的事情,很快被傳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有人對新定遠侯夫人頗多讚譽,認為蘇昭寧當時候蒙受不白之冤也能淡然處之,是個人的素養品行。

也有的人並不把目光放在蘇昭寧身。他們一致認為吳老太君能將自己的陪嫁嬤嬤都毫不猶豫地推出去,這代表了吳老太君個人的品行端莊。

這派站吳老太君的觀點,還有一種極其激進的。他們甚至推論出,吳老太君是被迫將自己和陪嫁嬤嬤推出去的。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誰願意把府的事情抖到官府去,而且還是自己貼身丫鬟做下的事情?

所以,一些原本想過要邀約蘇昭寧門玩耍的夫人小姐,暫時又都收起了帖子,沒有哪一家貿然先開口。

而在大部分人尚在觀望的時候,一道新的後宮命令又到了定遠侯府。

十一皇子生母珍妃娘娘賞了大批的東西給定遠侯夫人蘇昭寧。

名頭當然用的還是十一皇子的。說是感謝蘇昭寧當初為其繡久久如意件的事情。

久久如意件,都已經相隔了快一年的時間了。哪裏能真正是這個理由?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珍妃在投桃報李,在變相地替蘇昭寧撐腰。

現如今皇帝春秋鼎盛,幾個成年的皇子不得聖寵,反而是年紀小的皇子們更得聖心。

因此,京高門大戶的帖子,像雪花一般,通通飛到了定遠侯府。

曾經想過給蘇昭寧下帖自,卻又被自家妹妹阻攔了的周若謙表姐是其一個。

這位白大姑娘匆匆忙忙將原扔在了抽屜裏的帖子拿出來,又附一封自己情真意切的信,送去了定遠侯府。

她那帖子,到的不早也不晚。

恰恰好,是今日定遠侯府收到的第十張。

若白大姑娘的帖子再早幾張,那帖子必當會被先送到吳老太君處。吳老太君受到貼身嬤嬤背主的這沈重一擊,是絕對沒有心思去赴任何宴會的。只不過,她也不會越俎代庖替蘇昭寧拒絕對方。所以送得早的帖子,都由吳老太君親自收著。

而若再晚一些,蘇昭寧已經明確交代了門房不再受帖子,白大姑娘的帖子根本送不進去了。

而這第十張帖子,好巧不巧是送到了蘇昭寧自己的手。

看著那封信屢次提到的表弟媳婦蘇珍宜,蘇昭寧是半點也沒有見這白大姑娘的心思。

收到了婉拒信後,白大姑娘忍不住責怪了自家妹妹一句:“當日若是我那張帖子早早送過去了,想來不會被拒絕了。”

“姐姐你何必這樣看重這定遠侯夫人?她得珍妃娘娘看重又如何,咱們白家不同樣有在宮的娘娘嗎?”白二姑娘滿臉不在意地答道。

聽了自家妹妹這糊塗的話,白大姑娘深感後悔。

她覺得自己當初不該同自己這妹妹商量。不對,她根本沒同對方商量,是她不該在自己有孕的時候接了這妹妹來自己家住。

光給她堵心了!

把自家那當嬪的姨母和正受聖寵、膝下還有一子的珍妃娘娘相,自家這妹妹咋不幹脆拿自己和皇後呢?

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啊!

白大姑娘之後又去找了蘇珍宜這是後話。

只說這一次珍妃娘娘的賞賜,在京確實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人津津樂道。

一方面,珍妃自己是個惹人註目的,她的出身、她的皇兒;另一方面,蘇昭寧在此前過去的時間裏,在外人眼,完全是一個暴戾不講道理的人。

有人猜測:“這定遠侯夫人一定和定遠侯爺感情很好,否則他不會替她去求這個恩典。”

“所以你們也覺得是定遠侯安排的?”有人立刻附和。

甚至他們還想得更多更細。

“我聽說,陛下已經連著訓斥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等人。如今陛下面前最受寵的恐怕是珍妃娘娘所出的皇十一子了。”

“定遠侯爺在珍妃娘娘處有這個人情欠下,日後皇十一子,恐怕與他之間也是說不清楚了。”

另一個地方,真正安排了這件事的那個人,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想法。

驃騎將軍府裏,陳天揚正在一手拿著酒壺,一手舞劍。

他自從蘇昭寧成親後,持續了這樣的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

陳雨蕊見到自家兄長這樣,心底很是難受。

她將兄長近日一直愛吃的八寶鴨放到院的石桌,然後心疼地看向他:“哥哥,你既然已經為蘇姐姐做了這麽多了,從此放下她吧?”

“我倒是願意做得更多,只要能真的不再想她。”陳天揚又喝了一口酒。

他又使出一個利落的劍招,將風飄搖下的一片葉子一分為二。

看著那分開的葉子最終落在地,陳天揚眼神有著說不出的憂傷。

“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她不選擇我?”陳天揚看向院那常青的樹木,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有得有失。可能我的運氣,都用在戰場了。”

提到戰事,陳雨蕊亦有其他的擔心。她一臉忐忑地問道:“哥哥,你這次為了蘇姐姐請求珍妃娘娘幫忙,日後此事會不會成為她手的一個把柄?”

“畢竟,珍妃娘娘膝下是有小皇子的。”出身世家的女子,尤其是在家頗受父母兄弟重視的女子,腦子的官場敏感性不會太差。

陳天揚卻不在意這個問題。他答道:“我立馬要成駙馬,兵權逐步要交出去,她威脅我有什麽用?”

“還是說……”陳天揚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還是說,這個京城,有人會認為我與七公主會琴瑟相和,我的事,能打動七公主?”

“哥哥,七公主其實也並不差。”陳雨蕊最喜歡蘇昭寧做自己嫂嫂,可她知道這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她願意勸著自己的兄長,好好同七公主相處。

陳天揚將喝空了的酒壺往下倒了倒,直到一滴酒倒不出來後,把酒壺隨意拋了出去。

酒壺摔碎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不僅讓站得近的陳雨蕊嚇了一跳,也站得有些距離的另一人嚇了一跳。

“安怡,你來了。”陳天揚並沒有看到安怡縣主,但他倆是青梅竹馬,這麽多年的情誼,早讓彼此之間十分了解。

方才安怡只是一個倒抽氣,陳天揚知道是她來了。

陳雨蕊仍舊不喜歡安怡縣主。可這個時候,她知道萬事已成定局,蘇姐姐成不了她嫂嫂,安怡顯著也同樣成不了她嫂嫂。

陳雨蕊後退一步,看向身後的人,她主動讓開道:“縣主,您請坐坐,我去吩咐廚房還做點吃的過來。”

院子裏,只剩下安怡和陳天揚兩個人。

安怡望著陳天揚,一雙眼滿是淚水。

她想說的話太多太多,以至於不知道開口說哪一句。

眼淚從眼眶溢出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在兩頰,滾落到地面。

安怡越哭越說不出話,最後她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安怡的痛,陳天揚懂。

他以前或許不夠透徹,但現在足夠透徹。

前一步,陳天揚從懷取出一塊帕子,替安怡將眼淚擦去。

可悲傷沒有辦法停止,眼淚沒有辦法停止。

陳天揚即便重覆地擦,可那打濕了的帕子也擦不完安怡心底無盡的悲傷。

“安怡,你去洛城吧。不要待在京城了,也不用參加我的婚宴。”陳天揚道。

婚宴兩字如同一把刀插在了安怡的胸口,疼的她鮮血淋漓。

她想跟他說很多,說她的愛,說她的不甘,說她的期盼。

可是她也清楚,她也了解,她這樣做遠不痛哭一場。

他們是青梅竹馬,他了解她,她也同樣了解他。

硬的遠不軟的有用。她的眼淚,才能泡軟他一顆堅硬的心。

定遠侯府裏,並沒有準備出門赴約的蘇昭寧,此時她正在伸手擰幹一塊帕子,親自替南懷信擦拭傷痕。

那日,吳老太君盛怒之下,打下的棍子也不算輕。

南懷信白皙的皮膚,有了泛青的傷痕。

蘇昭寧看著那傷痕有些心疼,她低頭輕輕吹了吹,問道:“疼嗎?”

南懷信用自己的手包住蘇昭寧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裏來。

他彎腰低頭,讓自己與蘇昭寧的視線在同一高度。

然後,南懷信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蘇昭寧的額頭,輕聲回答她:“不疼,有你替我藥,再怎麽都不疼。”

蘇昭寧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打開了南懷信這說甜言蜜語的能力。他的話語攻勢,一次一次要洶湧。

“只要能和娘子你百年廝守,每日都挨一頓打也沒有關系。”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對自己換了稱呼了。起某些時候的蘇蘇、昭昭、寧兒亂叫,蘇昭寧覺得這娘子二字也別有一番韻味。

其實只要是從他的唇吐出她的名字,只要聽他那格外安撫人心的聲音喚自己名字,蘇昭寧覺得,她一顆心砰砰砰幾乎要跳出胸膛。

但每日都這樣,是絕對不行的。

還好,蘇昭寧一絲理智尚在。

“我說過,你不必如此的。這次的事情,雖然結局我一個人謀劃要更好、更快,但我不想我的順遂建立在你的不順之。”

蘇昭寧知道,這次能如此徹底解決李管家的事情,不僅與她前期挖好了坑,讓李管家設計慫恿了吳老太君的逆鱗南其琛有關。

更重要的是,南懷信將這時機推到了最好。

七公主的事情,讓皇後和林貴妃先後訓斥了吳老太君。深感危機的吳老太君回府自然會深究此事,此時扯出來李管家的種種勾當,什麽時候都合適。

當然,這種情況,也算在蘇昭寧的料想之。只不過,如果光由她來做,未必日後吳老太君回憶起來,不會覺得蘇昭寧為了自己利益,情願把侯府先推出去。

南懷信這般一行事,吳老太君根本不會關註蘇昭寧做了什麽了。

好的,都給了她蘇昭寧。

壞的,都被他南懷信承擔了。

蘇昭寧鼻子有些發酸,輕輕地喚了一句:“夫君。”

南懷信聽了這句,心都被撩撥得顫了一下。

他的手從她的烏發摸過,他想輕輕去吻她的眉眼,卻唯恐自己青天白日做些荒唐事出來。

他便又強行忍住了。

將視線挪到其他物事面,南懷信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蘇昭寧說著其餘的事情:“京如今有個新的傳言。有人說,李管家其實是被諶家收買了。因為諶仁和出言不遜得罪過你,他為了先下手為強,收買李管家做出這種事。”

“他得罪我那是李管家設計之前,這樣的傳言也有人信?”蘇昭寧覺得很是納悶,她擡起頭,仰面看向南懷信。

那雙情意如絲的桃花眼有遮掩不住的笑意。

“不管別人信不信,諶家人自己是相信的。他們家的大少爺,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曾經又做過什麽,自己可是一清二楚。”“更何況,諶仁和確實早早得罪過你。”南懷信如孩童在邀功討糖果般地說道,“那幅《瑛神賦》的事情你不記得,我可替你記著呢!”

“我記得。”蘇昭寧在醉仙樓再見諶仁和時,未需多久完全想起了諶仁和的身份。

曾經為了表示自己對《瑛神賦》的追崇讚許,諶仁和可是毫不猶豫地把蘇昭寧踩在腳下的。

他這種踩,並且是不分青紅皂白踩。

也是認出了諶仁和的身份開始,蘇昭寧毫無心理負擔地刻意讓醉仙樓的人把南其琛帶到了裏間位置。

因為,她不願意讓南宛宛嫁個如此自私又糊塗的男人。

“當初在整個京放出流言,說我才是殺破竹兇手的人,也是諶仁和對不對?”蘇昭寧對此事早有所察覺。只不過她終究是個深閨女子,不如南懷信行事方便。

南懷信則當即點了點頭,答道:“是。娘子你放心。所有得罪過你的人,我心都有一本賬。”

“你不需要如此的。”蘇昭寧心其實滿滿都是感動,可這些年的習慣讓她還是開口道。

南懷信這一次,卻沒有給蘇昭寧言語的回答。

他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想法。

柔軟的嘴唇印了去。

這種印,首先是淺嘗輒止的碰觸,之後是來來回回的碾壓,再是你追我趕的小鬥。

蘇昭寧感覺到涼意的時候,自己的外衫已經被完全脫落到了地。她根本不明白,為什麽短短時間裏,某人脫衣服的技術可以嫻熟成這樣!

像他挖坑替她還報覆的手段一樣,一弄一個準,一做一個快。

房沒有風,但是房外卻有風在嗚嗚地叫。蘇昭寧身子打了個不明顯的寒蟬。

南懷信卻是立刻註意到了她的這個動作。

將蘇昭寧攔腰抱起,南懷信闊步走進了房的內間。

珠簾本是卷起的狀態,可蘇昭寧頭的簪子好巧不巧勾住了那珠簾的袋子。

她感覺到自己被珠簾攔住前進的方向,用手一扯,那珠簾盡數散落開來。

在滾落一地的小珠子,南懷信依舊一步一步走得極穩。只不過才到床幃之處,他的沈穩被拋了個一幹二凈。

“娘子,我想要你。”南懷信將蘇昭寧放平,一雙滾燙的手從她的身後挪到了身前。

嘴唇繼續在她的紅唇碾壓了一遍,南懷信的聲音像在天邊一樣遙遠:“娘子,我要來了。”

蘇昭寧被他送雲端的時候想,其實坦白真的不需要無時無刻。

但耳畔,不聽地傳來那個人地輕喃,他一遍一遍重覆自己的名字,真的也感覺不錯。

諶府裏,諶老爺正在訓子。

諶老夫人和諶夫人都急匆匆趕來求情,卻半點也於事無補。

拿著家法,諶老爺一下一下地抽打著諶仁和的背。他每打一下,質問諶仁和一句:“你做了沒有?”

諶仁和答是,又答不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的是,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是真的做了一些,又沒有做全部。

可惜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

之後,拖著沈重的腳步,諶仁和又去了長安侯府門外。

只是這一次,是蘇瑾瑜都沒有見他。

而從長安侯府回府的路,諶仁和意外遇到了南宛宛。

響起自己父親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諶仁和勉強自己前邀約南宛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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