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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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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朝,天還有些早,灰蒙蒙的,下了些小雨,何鈺以後是錯覺,摸了摸臉上,才發現滴滴答答砸了些水珠,正打算起來,突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緩緩走來。

“陛下最近確實有些古怪。”無雙站在一邊,“我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只知道他瘦的太快,偶爾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何鈺坐起身,“你……”

無雙隨主子,他主子都生氣了,不理他了,沒想到無雙竟還能站在他這邊。

“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陛下。”無雙實話實說,“你還算有良心,最後關頭選了陛下。”

其實何鈺為了顧晏生已經幾次放棄了,每次都是顧晏生撩撥,讓他堅持,他堅持了怕惹顧晏生不開心,不堅持了怕自己遺憾,這就是兩難的選擇。

何鈺突然想起來現代一個問題,去醫院的路上撿到了一千塊錢。

大多數人的關註點都在一千塊錢,哇塞,好厲害啊,撿到了一千塊錢,其實女生只想聽一句‘為什麽去醫院啊,是不是生病了?’這樣的話。

奈何何鈺也是直男思想,又或者說他太關註於權利上面,反而忽略了顧晏生做這件事的真正目的。

如果是別的,他一定早就看了出來,偏偏顧晏生用的是他最愛的權利,何鈺肖想了那麽多年,只要偶爾提起,心都在砰砰直跳,又被他激起了鬥志,就想試試,結果錯過了顧晏生的真實想法。

顧晏生的心思比女孩子還細膩,何鈺自認不如,他也得承認,這事他錯更大,沒能早些發現顧晏生的暗示。

顧晏生早就提醒過他,好端端的,突然做了這麽多不像他該做的事,必然有古怪,何鈺沒有深究古怪之處,反而糾結在皇位上,傷了顧晏生的心。

他當時一定十分傷心,抱著極大的信心試探,結果得到的是失望,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這種強烈的落差叫他放了狠話。

何鈺突然有些理解他了,原來那些恩恩怨怨也暫時放下,拍了拍屁股站起來,認真聽無雙說話。

“陛下方才傷都沒包,直接去了寧壽宮。”無雙眉頭蹙緊,“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時常去寧壽宮。”

寧壽宮是太上皇住的地方,顧晏生與顧箏雖是父子,可也是有仇的,好端端的,“他去那裏做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守在門外,時常聽到裏面說話的動靜,許是陛下太寂寞了,沒人說話,所以……”

“跟我有關是嗎?”顧晏生跟他的關系最好,如果是別人的事,怎麽也會找他商量,不找他,肯定是不方便告訴他。

什麽事不方便告訴他?除了他倆的事,何鈺想不到其它的。

“嗯。”無雙猶豫片刻還是告訴了他,“他有很多問題請教太上皇。”

他能有什麽事請教顧箏?

“有一件事特別古怪。”

“什麽事?”

“關於太上皇的。”

——————————

寧壽宮內一片寂靜,顧晏生站在窗口,手無意識的撥動水晶珠簾,一串一串的,他輕輕一彈指,那珠子陡然飛起,與其它的碰撞,尾珠卷在一起。

“父皇,你是怎麽做到的?”他似乎不懂,“你看到他與別人同進同出,有說有笑,娶妻生子,恩恩愛愛,是怎麽克制自己不羨慕,不妒忌的?”

他似乎想起什麽,“我差點忘了,你這種人是不會克制的,你只會殺,殺光他身邊的所有人,叫他只能依靠你,信任你。”

“我不會。”

窗外春染枝頭,鳥語花香,下了些小雨,朦朦朧朧,宛如一副水墨畫。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她的家人,我是她的臂膀,她的羽翼,是她需要時的避風港……”

所以他只能忍,眼睜睜看著何鈺與這個人勾肩搭背,與那個人兄友弟恭,今個兒調戲這個,明兒個調戲那個。

男女不忌,老少皆宜。

“真難受啊。”

“忍的真難受啊。”

他唯一比顧箏幸運的是他與何鈺是兩情相悅,顧箏是單相思,可似乎沒什麽區別,何鈺不懂的避嫌,總讓他不舒服。

道理都懂,何鈺是為了隱藏自己女兒身的身份,越是這樣越不會有人懷疑她是女兒身,可知道歸知道,接受不了。

還好,“我們都還活著,你已經死了。”

差點又忘了,這裏已經空了,裏面沒人住了。

“太上皇本就中了毒,又被你捅了一劍,身子熬不住,剛回來沒多久就駕崩了,皇上親手埋的,沒有聲張,偷偷埋的,對外宣稱他還活著,主要是為了引你回來。”

無雙解釋,“你掉下懸崖,生死不明,陛下一直相信你還活著,可天下之大,哪裏能去找你?找不到你,他便幹脆引你上門,若你知道太上皇沒死,還被他大張旗鼓的封為太上皇,必然會主動現身,來京城找他。”

“太上皇雖是他的父親,可也是你的仇人,他怎麽可能留著,但他好像忘記了似的,時不時過去看看,末了才想起來,太上皇已經死了。”無雙目光停在遠處,“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最先出現這種情況時是你掉下懸崖,他以為你死了,時不時就會產生幻覺,忘記你已經不在的事,依舊每天到你何府坐坐,偶爾大半夜爬起來,叫人傳膳,說何兄餓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他赤著腳從房裏出來,我要進去給他拿鞋,被他阻止了,他說何兄在裏頭睡覺,不能吵醒你,還說你睡眠不好,一旦被吵醒了很難再睡著,怕你醒來口渴,出來給你倒杯水,倒完就回去。”

無雙面露心疼之色,“這種情況發生的太多太多,我以為你回來會好,並沒有,陛下有時還是會犯病,總覺得你就在身邊,可一經人提醒,才發現你不在,每次都要楞好久。”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何鈺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苦澀的厲害,原來他在爭權的時候,顧晏生在過這樣的日子。

他有病卻還不說,拐彎抹角叫何鈺猜,何鈺也不是神,不可能事事照顧周全,這一忽略,出大事了。

如果顧晏生真的有病,今天這事一過,非但不會好,反而還會加重。

何鈺似乎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病,顧晏生沒被體內的毒打倒,倒是得了心疾。

心病還需心藥醫,顧晏生是想借他的手治病,假如今日何鈺毫不猶豫選的是顧晏生,顧晏生的心病也算了了大半,偏偏何鈺猶豫了。

他這一猶豫,顧晏生便知道了他的心聲,這病也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更嚴重了。

何鈺登時大罵自己混蛋,竟然錯過了這個細節,壞了顧晏生的計劃。

“那日我與陛下閑聊,陛下說想用無關緊要的東西成全你,我開始以為是假的,現在才發現是真的,陛下不愛權,只因為你喜歡,所以才要將權牢牢握在手心,這樣何公子眼裏便容不下別的,只能看到陛下。”這是實話,至少想要權的欲·望沒有何鈺強烈。

何鈺之所以想要權,包含了太多太多,其實仔細想想,不一定非要親力親為,顧晏生也能替他完成。

退一步,海闊天空。

既然能並肩作戰,生死相隨,怎麽就不能跨過眾人都跨不過去的那道坎呢?

都說人可以共患難,但是不能共享福,何鈺要打破這個常規,成為萬中無一的特例。

他恍惚想起什麽,擡腳就想走,無雙喊住他,“去哪?”

“去做我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是什麽?

是解除顧晏生的顧慮,不讓顧晏生的心病再加重。

如果所料不差,顧晏生的顧慮有兩個,都跟他有關,第一,他的野心,這個已經破除,何鈺最後選了他。

還有一個,是他陪顧晏生的時間太少了,顧晏生只有他,他卻有家人,朋友,事業,三邊跑忙的不可開膠,對顧晏生自然忽略了許多,所以他才會得心病。

最關鍵的還是顧晏生的性格,喜歡什麽都憋在心裏,十足的悶騷,憋久了自然會憋出毛病,無雙一說他古怪,記性差,總是忘記他不在,忘記倆人吵架,大半夜起來給他倒水雲雲,他便猜到了,除了心病沒別的。

許是太痛苦了,顧晏生才會想著一舉除掉心病,結果沒除掉,還加深了。

何鈺自知罪過,正在全力挽回,他先去了趟青樓,沒多久出來,也就前腳剛走,後腳的功夫就傳出被他‘寵幸’的姑娘得了花柳病,何鈺很有可能被她‘傳染’。

一時間謠言四起,所有人都避著他走,他也成了別人茶前飯後談論的對象,說他常在河邊走啊,終是濕了鞋,本就是登徒子一名,染了病也是活該雲雲。

總之說什麽都有,他自己無所謂,又一連請了幾天的假,說自己生了病,恐無力上朝,顧晏生都許了。

只無雙氣的咬牙,他跟何鈺說了這麽多,何鈺還跑去了青樓,還染上了花柳病,真真是氣人至極。

唯一還能淡定的怕是只有顧晏生了,不過他也好奇,何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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