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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臉上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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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生確實太急,不聲不響做了這麽多,其實日子還長,等他壯大了再鏟除大皇子和興妃也成。

可他等不了了,看不得仇人如此逍遙。

何鈺原來看他倆相處,以為仇是大皇單獨恨的,原來顧晏生對大皇子也有仇。

難怪進學日那天下手那麽重,將大皇子手腳打折,傷筋動骨一百天,大皇子躺了兩個多月沒有消息。

對外宣稱從樓上摔下來,連他母妃都沒說實話,怕被母妃嘆息,道他不如顧晏生。

其實不止是他不如顧晏生,同齡人除了何鈺能稍稍比肩,其他人還是算了吧。

何鈺要沒有外掛,搞不好也鬥不過他。

“幾年前我母妃被她陷害,連同我一起,打入冷宮不見天日,現如今我母妃入土為安,她們母子卻逍遙法外。”顧晏生捂著心口,“我如何甘心?”

正如他所說,因為母妃是苗疆聖女,會毒會蠱,所以但凡出了類似的事情,都往他母妃身上推。

他為什麽以身為誘,因為這招一定有效,正如當年的母妃,前任皇後離奇死亡,所有人都覺得是他母妃做的。

那日陽光正好,他母妃抱著他坐在庭院裏,揚起兩只手,大拇指互相纏在一起,做飛翔狀,墻上頓時顯出一只鳥,扇著翅膀,努力向上飛去。

顧晏生瓷白的小臉上漸漸揚起微笑,那笑還沒到達眼底,突然有人踹門而入,推開他反手壓住他母妃的手臂帶走。

顧晏生楞楞的看著,那雙眼中映出他母妃跌倒在地,狼狽的身影。

母妃推開眾人,理了理淩亂的衣襟,告訴他沒事,叫他等著她,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

他呆呆坐在原地,從早上一直等,一直等到晚上,有人來收拾屋子,要給興妃騰位置,興妃迫不及待就要住進來,當即帶著人過來安排,顧晏生攔住眾人不叫她們搬東西,那些人仗著年齡大,身量高,一腳將他踢開。

興妃也瞧見了他,往日和平的面容褪去,剩下的只有嫌棄和厭惡,是她以有其母必有其子的說法勸說皇上,將他也一並關去了冷宮。

後來也曾過來耀武揚威,賜他們毒酒一杯,可惜倆個人都毒不死。

想打死又打不過,怕鬧出動靜,傳出她的閑言閑語,便幹脆作罷,反正這二人進了冷宮,也基本再無翻身可能。

誰料顧晏生居然活著從冷宮出來,她當初便暗覺不對,娘家安慰她,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給她兒子當個磨腳石,叫她兒子將來走的更遠,誰知他兒子反倒成了人家的磨腳石。

命運無常,該說是運氣好?還是算計好?顧晏生鬥敗了興妃。

這只是第一步,他往後要走的路還很長。

鬥敗了興妃自然可喜可賀,可他卻開心不起來,有三個原因,第一,他娘已經死了。

第二,他惹怒了皇上,第三,讓周許兩家看到了他的可怕,以後兩家就不會再以對待孩子的方法來對待他。

那天晚上他找來無雙談話,既收服了無雙,也借無雙的手告訴周家,用什麽辦法能讓皇上吃虧。

周許兩家第一時間找到他,交談到深夜,那時候他正與何鈺鬧別扭,何鈺整夜不回來,正好方便了他。

其實那日說了重話,氣走何鈺,就是想給周許兩家方便。

何鈺在房間裏,他出去的話,會引起何鈺懷疑,萬一何鈺跟上,偷聽到他們談話,不說殺人滅口,肯定又是一番恩怨。

與其日後因此鬧翻,不如幹脆叫何鈺不知道,也讓周許兩家放心。

周許兩家起初不放心他,他只說了一句,你們有萬全之策,我就聽你們的,我的辦法更好,就聽我的。

周許兩家自然也有辦法,只不過最多只能脫身而出,要一舉鏟除興妃和大皇子,還是不太可能,顧晏生的辦法卻可以讓興妃和大皇子再無威脅力。

所以他的辦法一舉得到所有人支持,周許兩家任他差遣,顧晏生一個人是不可能做那麽多,全靠了周許兩家的財力和實力。

請老先生不難,難在找到他,不過顧晏生也有對策,七生七死毒。

七生七死毒只有五個人能制,極其罕見,會制的人不是毒母,就是神醫,總之肯定是同道中人,吳不死聽到消息,必然第一時間會會這個莫須有的人。

何鈺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麽一定是七生七死毒,因為必須是這種毒。

一般的小毒根本請不動吳神醫,吳神醫是自己跑去了京城,剛進京就被周許兩家的人接了回去。

本是不肯的,顧晏生又犧牲了一張毒方,吳神醫便自己跟去了周府,不見到顧晏生,攆都不肯走。

後面大多都是誣陷和故意為之,蜂農的線索是他們故意留的,人是真的蜂農,綁架的兒子卻不是真的兒子,是周家的一個死士,易了容,沒人認出來。

顧晏生在殿內一遍一遍的強調皇上在此,會為他做主,就是想告訴他,會保護他的安全,叫他毫無顧慮,該反水了。

書的事更簡單,本來便有那一頁,只是吳神醫被他說動,便跟著他大幹了一場,倒打一耙說那一頁是假的,反正也沒有同本,吳神醫那本也沒人敢去拿,不敢得罪他,他可是捏著皇上的命,一個閃失皇上就沒了。

最後那個興妃同黨,是周家抓來的,一番威脅當即選擇出賣興妃,其實他原來還有幾分猶豫,興妃的態度激怒了他,便幹脆一五一十將以前的事都抖了出來。

他本來就幫興妃做事,那七個人證都是真的,只不過送的不是七生七死毒,是其它更毒的東西。

七生七死毒因吳神醫跟人打賭制出來的雲雲都是編造出來的,興妃不敢說實話,說了實話更嚴重,皇後的藏紅花,十三皇子的化屍粉,連同燒死前任皇後的白磷,都是她做的。

她只能一個勁喊自己冤枉,說是顧晏生栽贓的雲雲,因為她確實做過藏毒帶進皇宮的事,步驟也是一樣的。

就像殺人一樣,不可能因為殺的是另外一個人,她就不是殺人犯了,她依舊還是殺了人,只能多背了一個鍋而已。

“興妃死有餘辜,大皇子也是罪有應得,可你不怕連累自己嗎?”這走的是險棋,皇上又不喜歡他,搞不好就會被興妃反咬一口。

當時的情景何鈺雖然沒見過,不過事後他姐姐跟他講過,確實兇險。

你推給我,我退給你,栽贓和反栽贓,雖然沒見,不過一定很精彩。

顧晏生先是從弱勢,到慢慢強勢,最後一舉幹掉興妃和大皇子。

能打的人又少了一個。

“我也作惡多端,若是死也是死有餘辜。”顧晏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善良的,他也不給自己冠善良的名頭。

他就是壞,害人無數,正如興妃一路走來害死了無數人一樣,他一路走來害的人一點不少。

倆人的區別是,一個主動害人,一個被迫害人。

他也從來不怨天尤人,即便他鬥不過興妃,死也是活該,說明他自己沒有本事,與別人無關。

“你對自己還真是不客氣。”哪有說自己死有餘辜的,多少人即便做了壞事,依舊立著牌坊,說自己是無辜的,顧晏生與人家恰恰相反,倒像是刻意抹黑自己。

說抹黑也不算,他本來就壞,就是壞人。

“這麽一算的話,那我要是嗝屁了豈不也是死有餘辜?”何鈺紙扇瞧了瞧肩膀。

顧晏生不是好人,他也不算什麽好鳥,倆人是一丘之貉。

只不過何鈺的戰爭還沒開始,顧晏生已經打響。

“你跟我不一樣。”顧晏生瞥了他一眼。

何鈺坐在窗戶上,一只腿蜷著,一只腿掛在外面,紙扇在手,一身雪白,端是個俊俏少年。

天氣越發的熱,聽說白色反光納涼,何鈺倒喜歡上了白色,當然只在最熱的時候,外加最近非常時期,皇上重病,不能穿艷色的,等皇上病一好,他保證比誰都浪。

“我怎麽不一樣了?”何鈺打開紙扇,擋住外面的陽光,這個天真是要命,他還要穿兩層。

裏衣一層,外衣一層,何鈺就從來沒有好好穿過衣服,夏天為了納涼,一般只穿一件外衣,裏衣剪掉領子,縫在外衣上,裝裝樣子。

往常最涼爽的就是他,今年的夏天簡直過不去了。

“你是偽惡,我是真惡。”何鈺總說自己是壞人,成天把自己不是好人掛在嘴上,其實要說多壞,他也沒有。

唯一一次殺人,還是個殺手,想先要他小命,他反殺回去。

雖然那也是個套,怕自己下不去手整的套。

“別往我臉上貼金了,我是什麽鳥我還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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