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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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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打,便停不下來,練手似的,一直打到了第二天早上。

五更是進學的時間,無雙跟元寶齊齊端了木盆,過來敲門。

“進來。”何鈺與顧晏生的聲音同時響起。

元寶與無雙也格外有默契,一人推左邊的門,一人推右邊的門。

主子鬧翻,他們自然也不說話,各自掃著門前雪,互不幹擾。

那門一開,倆人紛紛吃了一驚,何鈺與顧晏生的戰爭已經從床上發展到了屋裏,將屋裏翻的亂七八糟。

不過倆人來晚了,沒瞧見真打,只發現屋裏一片狼藉,何鈺與顧晏生從拔步床上出來,一個賽一個狼狽。

臉上都掛了彩,身上也不見好,衣服碎條散在地上,何鈺袖子少了一個,顧晏生的裏褲直接不見。

“這……”元寶手裏的木盆差點脫手而出。

“沒什麽大礙,摔了一跤而已。”何鈺不甚在意。

“主子……”無雙萬年不變的臉上難得掛了些疑惑。

“我也摔了一跤。”

無雙:“……”

這一跤摔的可真離奇,摔到了床上,又踹到了堂屋,再摔到了書房,連院子裏都不小心摔掉了一個茶壺。

掉進了泥土裏,沒發出聲音,所以無雙沒聽見,他現在不再監視顧晏生,夜裏也甚少起夜,不出來看,自然不知道顧晏生這邊發生了什麽。

“水盆放著,去外頭把我昨天的衣裳收回來。”昨天顧晏生也給他洗了衣裳,最近天氣熱,應當是幹了,即便不幹也沒辦法,因為顏色沈悶的就這兩身。

身上的破了,就剩下外頭掛的那件。

昨天何鈺偷懶,沒脫衣服便睡了過去,眼下吃了惡果,少了一套衣裳。

元寶答應一聲麻溜跑了出去,沒多久拿了衣裳過來,何鈺接過來摸了摸,發現還有些潮濕。

早上起了霧,加上顧晏生種了花草,積了霧水,昨兒洗的時候也晚,今兒沒幹透。

何鈺沒管那麽多,轉身進了拔步床,拉下兩層床簾,擱裏頭換衣裳。

沒多久出來,表情略微嫌棄。

因為沒幹,有一股味,也來不及熏香,穿上便走,進學去找大皇子。

顧晏生隨後跟上,剛準備離開,便見窗前唯一還算完好的桌上放了幾張銀票,用杯子壓著。

他走過去,從杯子底下抽出銀票,擡眼從窗外望去,何鈺一身米白,頭戴抹額,腦後發帶飄飄。

他沒有拿走銀票。

何鈺剛站了大皇子的隊,必須立上一功,三百兩黃金只能多不能少,他打算自己出了。

都已經鬧了別扭,昨兒還打了一架,人家也是有小脾氣的。

顧晏生嘴角勾起,將銀票塞進袖兜,揚長而去。

——————

五更的天還有些暗,何鈺來到約定的地方,教堂的後院,因為堆放了男院女院的垃圾,變得荒廢,被他們利用,在這裏開個小會。

人都來了個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大皇子坐對面,聽大家匯報自己的成果。

何鈺也在聽,只是聽的沒那麽認真。

他這人吊兒郎當慣了,半躺在廊下,腳翹上天,掛在廊下的長椅上,手裏拿著一塊銅鏡,照臉上的青痕。

瓷白的肌膚上突然多了一塊青,分外明顯,在嘴角處,用舌頭一頂便能碰到,酸痛酸痛。

“何兄,你真的跟三弟鬧掰了?”大皇子問道。

何鈺拿開鏡子,給他看臉上的青痕,“打臉絕交。”

噗!

眾人沒忍住,紛紛笑了起來。

何鈺平時極在乎那張臉,別人離的近了,都要被他揮開,被打了臉,難怪今天面色陰郁,萎萎提不起精神。

“何兄已經做的很好了,至少那三百兩黃金到手。”大皇子將那三百兩還給何鈺,“這是何兄的,何兄收下。”

何鈺將銅鏡收入懷中,探手去抓銀票,“既然大皇子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三百兩本來就是他的,為什麽要客氣,不客氣。

大皇子又將其他人賺來的錢還給昨兒分攤銀票的人,還剩下一百多兩,有散頭。

大家人在皇宮,即便有用錢的地方,也不會帶在身上太多,有多少給多少,好幾個皇子,勉強湊夠七百多兩,已經算皆大歡喜,還多了一百兩。

這剩下的錢肯定不能進自己的腰包,要分給功臣。

“賣配方與名單一說,是何兄出的主意,何兄拿一半,剩下的平分。”大皇子將一百多兩分開。

不全是銀票,也有黃金和碎銀。

何鈺搖搖頭,“沒有大皇子帶我去隔月樓,哪有我後面出主意,大皇子才是主功,合該大皇子全拿了。”

“是啊。”有人附和,“如今正是非常時期,不若大皇子收下,改日請我們喝酒。”

“近日已經多有嘮叨大皇子,大皇子若是不收,我們這心裏過意不去。”

眾人合力勸說,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多了,大皇子推辭不了,便幹脆收下,“好,哥幾個以後但凡有空,去我哪喝酒,管吃管喝管住。”

關向飛哈哈大笑,“那感情好,正打算今晚蹭飯,大皇子可別嫌我們煩。”

幾人紛紛附和,氣氛正好,大家豪氣上來,立馬便要叫人弄些酒菜,幹脆在這喝了了事。

最近事態太多,逃課的宛如鯉魚過江,哧溜一下便不見了蹤影,夫子逮都逮不過來。

還在好好上課的,怕也只有顧晏生一人了吧。

他最近也忙,有小兩天沒看到他泡澡,身上那股子香味漸漸變淺,幾乎聞不到。

那藥屬涼,不泡那澡,他體溫也逐漸升高,昨兒打架,何鈺與他接觸了好些下,切切實實感覺到。

皇上這副樣子,皇宮裏處處都是明爭暗鬥,尤其是皇子們,哪裏有空偷閑?

何鈺倒是挺閑,原先總感覺顧晏生置身事外,現在變成了他,總覺得這些了破事跟他沒關系似的,一點都不著急。

天塌下來還有他爹頂著,只除了擔心姐姐,他對自己一點不操心。

最近風雲乍起,武夫子終於人性化了些,沒叫他繼續訓練,只叮囑他,等過了這事,雙倍補回來。

何鈺應允,這事能不能過去還不一定,他能活多久也沒個定數,無所謂。

臨時開的小會準備匆忙,走的也匆忙,何鈺喝了些小酒,又吃了些菜,墊過肚子,沒喝醉,只是有些乏了。

昨兒跟顧晏生打了一夜,相當於一夜沒睡,還浪費了大把體力,現下只想睡覺。

他提著酒,辭別大皇子,一個人回來,被找他的元寶看見,趕忙扶著他進屋,伺候他洗了手腳,換下外衣上床。

何鈺這一覺睡到亥時,相當於現代的十點十一點的樣子,被尿憋醒,去了一趟茅房,回來發現對面毫無動靜,衣架上也沒有掛顧晏生換下來的衣物,不太像他。

他這人一向整整齊齊,換下來的衣裳如何也要好好的掛起來,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他沒有回來。

何鈺陡然掀開他的床簾,果然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床上幹幹凈凈,被子折成豆腐塊,放在角落,上面壓著枕頭,一看便知是他的風格。

昨兒他倆弄亂的屋子,已經被無雙和元寶整理好,倆人一人一半,該扔的扔,該擦的擦,很快打理好,將屋子恢覆成原樣。

顧晏生沒有回來,會去哪呢?

莫不是還在應酬?

他這麽大的人,也不是孩子,自己都有分寸,應當是沒事的。

何鈺又躺回床上,閉眼睡覺,過了一會兒不甘心的睜開眼。

這廝都這麽大了還不叫人省心,麻煩。

何鈺簡單披了一件外衣,邊走邊穿,到處找了找,先去了教堂,沒找到,又去找了夫子,還是沒找到,最後幹脆挨家挨戶的搜,跳上人家的院子,聽裏面的動靜。

既然是應酬,聲勢必然小不了。

他找了一圈,竟然是在安清風的院子找到的,表哥生意越做越大,現下都開起了餐廳,接了顧晏生的生意。

顧晏生不喜歡有人去他的寢室,要想招待人,似乎只能在這。

何鈺去的時候安清風正坐在門口,嘴裏絮叨著什麽,細聽竟然是在勸顧晏生,叫他早些離開。

“你說你啊,都這麽晚了還不走,這不是耽擱我睡覺嗎?”

“也不知道配合些,喝醉了就要承認,又不是背不動你,幹嘛不讓碰?”

何鈺走的近了,安清風也瞧見了他,眼前一亮,“哎呀,鈺兒,你快過來看看,三殿下可倔了,喝醉了也不讓人碰,想送他回去都送不了。”

當然啊,他這樣的人註定斷子絕孫,潔癖嚴重,誰都不讓碰,看他以後當了皇上,怎麽寵幸後宮。

何鈺走過去,果然瞧見趴在桌子上的顧晏生,像個上課偷偷睡覺的學生似的,睡的小心翼翼,蜷著身子。

“顧兄?”

顧晏生耳朵動了動。

“回去了。”

顧晏生朦朦朧朧睜開眼,瞧見是何鈺,便如本能一般,伸出了雙手。

“沒力氣了,你背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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