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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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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越跑越偏,漸漸朝樹林茂盛的地方跑去,想繞個圈回來,奈何樹木擋住了月亮,也沒時間停下來仔細看。

身後追殺的人越追越緊,呼吸間似乎聽到兵刃砍在頭頂的聲音。

何鈺與顧晏生手拉著手,躲避四處而來的殺手。

他倆本來不在目標之內,原本以為跑開了便是,誰料對方竟然窮追不舍,特意分出幾個人追他們。

這可不是小打小鬧,與鳳秀宮那種完全不同,鳳秀宮時那些人留了手,再加上宮裏怕動靜傳出去,盡量小聲的來,不敢大開大合,這等地方便沒了那麽多顧慮,怎麽狠怎麽來,怎樣能取人命怎麽玩。

何鈺與顧晏生都是臨時出來,沒有帶武器,身上除了顧晏生那把苗刀,連個像樣反擊的東西都沒有。

木頭別想了,若真的對上,一招便能砍成兩半,搞不好還會削到自己,特意蹲下身子去撿棍子,錯失逃跑的時間,不劃算。

倆人仗著個頭小,身形瘦,盡往有阻礙的地方鉆,類似樹根遍布的地方,獨木橋之類的。

夜裏太黑,僅靠天上微微的月光照路,他倆又不像殺手似的,習慣了黑暗,眼睛在黑暗裏瞧不清楚,吃了好些虧。

也不敢喊苦,磕著碰著全當不知道,繼續跑,找對他們來說有利的地方。

沒有武器,不是對手,時局對他們來說很不利。

何鈺握著顧晏生的手,隱隱約約覺得越來越粘稠,聞著味道也不對,他稍稍停了一下,這才發現拽的是顧晏生綁了繃帶的那只手。

當是情急何鈺沒有顧上,拉了手便跑,一路過來顧晏生一聲不吭,路上好幾次拖拽拉扯,那傷口早該崩了。

顧晏生胸膛微微起伏,臉色煞白,“不礙事。”

身後是呼呼的冷風,和不時閃來的劍光,那群人已經追了過來。

他們特意選擇沒被開發的路,因為沒有路,四周全是障礙,他倆身量小,一鉆就過來,那些人須得將障礙砍去才能來,原本以為能拖一段時間,可事與願違,完全拖不住。

顧晏生手腕上有傷,剛剛一路跑來流了不少血,元氣大傷,臉色白的像紙似的,何鈺有點怕,怕他一聲不吭就死了,拉著拉著手裏就是一具屍體。

“身上還有其它的傷嗎?”何鈺不放心,摸索著去檢查。

顧晏生搖搖頭,“沒有。”

何鈺摸向他肩膀的手一頓,“騙子。”

不知何時起,顧晏生肩膀上插了一把暗器,小巧精致,風扇似的,是個圓形的。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何鈺隱約有些記憶,他倆跑著跑著,何鈺突然摔了一跤,膝蓋生疼,半天站不起來,顧晏生去拉他,那手驀地一抖,似乎失力了似的。

他問怎麽了,顧晏生說被蟲咬了一下,何鈺還笑他,說不怕,毒蟲都沒有他毒。

原來那時候就受了傷,難怪覺得不大對勁,顧晏生那邊偏沈。

“我有點累,想歇息歇息,你先跑,我待會追上你。”顧晏生找了個位子坐下。

他此生註定多災多難,每回受傷的都是他。

何鈺失笑,“說什麽傻話呢,黑燈瞎火叫我一個人跑,你想嚇死我嗎?”

他也往那一坐,“實話告訴你吧,我膽子小,剛剛要不是握著你的手,我早就洩氣了。”

顧晏生勉強勾起嘴角,“我剛剛算過了,再往前跑跑,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就能瞧見第三個駐紮點,你去那裏……安全……”

他說話越發無力,身子直往後倒,何鈺抱住他,將人帶去樹根下藏著,“我仔細想過了,我方向感差,沒人帶著不行,你可要撐住,要是先死了我估計也活不過今晚。”

他又撥拉了一些樹葉,蓋在顧晏生身上,“有些餓了,我去摘兩個果子,你先睡會兒,等我回來接你。”

顧晏生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別去,危險。”

“不危險。”何鈺堅持,“我去去就來。”

他脫下外衣,露出裏頭白色的裏衣,裏衣通常都是白色的,在黑夜裏分外明顯,一晃神便能瞧見他,方才失去他倆蹤影的殺手紛紛跟了過來。

何鈺瞧準一個方向狂奔,恰好是顧晏生相反的位置,他要將殺手們引走。

顧晏生要是死了,他的王權霸王便毀了一半,即便為了將來,也要拼上一拼。

況且他與顧晏生是一起出來的,只有他一個人回去的話,怕是也離死不遠了,皇上猜忌心重,只道他背信棄義利用顧晏生逃跑,便能將他打入監牢,所以還是兩個人一起回去穩妥,搞不好還能得一個營救皇子的功勞。

何鈺越跑越快,身後的人也追的不慢,他路過一處枯木時,突然聽到嗡嗡嗡的聲音,密密麻麻,像蜜蜂似的。

熊愛吃蜂蜜,有蜜蜂附近就有熊,蜂窩也可以利用一下。

何鈺擡頭看去,果然瞧見不遠處掛著一個碩大的蜂窩,旁邊是一根直直往上的木樁子。

有些年頭,爭不過其它粗壯的樹木,根往歪裏長,拼了命似的從細縫裏鉆出來,吸收一些營養。

何鈺擡腳踩上長斜的木樁,再瞧瞧身後越來越近的殺手,心中突生一計。

來吧,蟄死一個算一個。

他兩只腳剛踏上去,便有人逼近,手裏拿著利劍,朝他削去。

何鈺幾步爬上更高的地方,躲開那劍,他上,人家也上,倆人一退一進不停往前走。

越往前越細,細到沒辦法走為止,何鈺停下腳步,那殺手便一劍砍來。

那劍到了眼前,何鈺突然勾唇一笑,直直從木樁上跳了下去,摔進水裏。

比他晚一步下來的是半塊蜂窩,何鈺爬上那木樁自然不是自尋死路,他是為了遮蓋蜂窩。

那蜂窩就在他身後,他一躲開,蜂窩便被砍成了兩段,一段掉水裏,一段追著人蟄。

好幾個殺手慘叫一聲,紛紛中招,被蜜蜂蟄的四處逃竄。

也有的學何鈺一樣,跳進水裏,但何鈺就在水裏等他們,下來一個捅死一個,那把苗刀被他帶在身上,並不打算坐以待斃,準備主動出擊。

許是下來的兩個人死的太慘,沒人再敢下來,倒是有幾把箭射下來,何鈺怕不小心中招,連忙朝深處游去,游到對面。

他一走,水裏便是安全的,有人下河追他,跑的極快。

何鈺解下腰帶,系在苗刀的尾環上,用三米長的腰帶當牽引繩,使勁打著圈轉,誰過來削誰。

苗刀鋒利無比,何鈺有信心,來一把削一把,若是劍的質地稍稍差上一些,還會被他砍斷。

上回他的寶劍便被顧晏生砍出一個豁口,險些便廢了。

殺手們擋了幾劍,刀與劍摩擦,火花四濺,何鈺加大力度和範圍,又與他們碰撞了幾回,他的苗刀系在三米長的腰帶上,說收便收,說放就放,使用靈活,角度也刁鉆。

可以當鞭子使,又能當暗器甩,怎麽方便怎麽來。

殺手們防不勝防,人又在水裏,動作遲鈍,一不小心便會被那刀掃中,或者唰的一下刺破了皮膚,釘在胸膛上。

何鈺用力一拉,又將刀拉了回來,握在手裏。

苗刀上有了腰帶牽引,便可脫手而出,離老遠丟去一刀,不中便拉回來,中了也拉回來,再丟。

幾次之後何鈺已經弄死了三人,也有殺手爬上了岸。

上了岸之後他們行動便會敏捷許多,何鈺不是對手,也沒有強留,麻溜逃走,尋找大型野獸,或者熊出沒的地方。

不知道是書上說錯了還是如何,何鈺沒找到熊留下的痕跡,倒是找到了老虎留在樹上的爪印。

要不要去?

去的話他自己也會受牽連,萬一老虎追著他不放,那他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對手?

三更時萬物寂靜,顧晏生撐起身子,擦了擦手,將布裹在暗器上,奮力一拔,那東西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簡單擦了擦噴出的血,用何鈺留下的外衣繞著胳膊包紮兩圈,用牙咬著一邊,另一只手空出來系。

他很累,累到手擡一會兒便要停下來休息,可又不能停,只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站起來扶著樹根緩步離開。

三更一刻,何鈺下了一個決定,朝有老虎的地方跑去。

裏頭有野獸,那些人也會有顧慮。

說來奇怪,明明是刺殺皇上的兇手,為什麽會對他們窮追不舍?

難道不應該專心擊殺皇上,分出這麽多力量追他倆,其他人能成功?

莫不是遇到了聲東擊西?

表面看起來是為了殺皇上,實際上是為了他倆。

不,他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顧晏生。

他們想殺顧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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