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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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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司徒駿文與蕭將軍一道回來,不知道達成了什麽協議,回來後就變得古怪起來,似乎很糾結,今早想通,開始暗暗觀察太醫院的人,除了盯著顧晏生之外,也盯著其他人。

“恕我直言,跟那些大人物合作,也要有命拿好處。”

這世上最善變的就是那些隨意拿捏別人生死的人,他要你生,你就生,他要你死,你就死。

“大家同在屋檐下,蕭將軍畢竟遠,我們才近。”顧晏生繞過他,伸手將匕首拔了出來,塞進袖子裏。

司徒駿文呆呆坐在床位上,半天反應不過來,顧晏生已經穿了外衣,開門出去。

等他一走,一個人推開窗戶進來,“剛剛他跟你說了什麽?”

是刑部侍郎,已經盯了這個案子許久,皇上特許他自由進宮,有先斬後奏許可,畢竟八皇子被殺一案非同小可,兇手另有他人,引起皇上震怒,下令讓刑部三天內查出兇手,否則便是辦事不利罪,整個刑部大大小小的官都要受牽連。

刑部侍郎壓力不可謂不大,可這案件查來查去,竟半點線索也無。

唯一知道的是兇手使毒,有可能藏身太醫院,昨日他用的迷·藥拿去檢驗,藥材居然不是從太醫院流出的,至於那毒,更是聞所未聞。

那藥被兇手帶著身上,一定還有剩餘,可搜來搜去,竟都沒能搜出。

說明兇手比他們想的還要警惕,用完會把剩餘的通通銷毀。

那他的藥材是從哪得來的?

又是如何制成劇毒的?

除非他有一個深厚的背景,能將劇毒帶進宮內,亦或者他的毒術已經高超到知道別人不知道的配方,將普通草藥制作成劇毒。

其實還有一個線索,假扮司徒駿文的人,這人是誰,為什麽跟司徒駿文一模一樣,他如果是兇手的話,為什麽身上沒有傷疤?

是蕭大將軍看錯了,還是兇手太狡猾,假裝中箭,實際上沒中箭?

刑部侍郎懷疑是後者,那個假冒司徒駿文的人就是兇手,他不僅使毒,還會易容。

最關鍵的是,他可能沒有受傷,還滯留在宮中。

這麽危險的人物只要一天不抓住,整個皇宮都不得安生,刑部侍郎的眼皮也一直跳著,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你應該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刑部侍郎提醒他,“你卷入其中,自身難保,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做,只有死路一條。”

司徒駿文面露為難,“我明明是受害者,而且不會武功,根本沒辦法殺人。”

“但你家世代為醫,家族鼎立的久了,懂的也就多了,會一兩個別人不會的配方很難說,而且皇上不會管你會不會武,只要有任何牽連,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人。”他拍拍司徒駿文的肩膀,“好好幹,只有抓到了兇手,你才能洗脫嫌疑,真正的自由。”

司徒駿文嘆口氣。

顧晏生以為他得到了什麽好處,其實他是被逼的,不得不做。

那個天殺的兇手,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將他打暈,還冒充他的樣子,蒙混過了關,正好又是非常時期。

刑部侍郎說了一種可能,道是那人幫他蒙混過關,他外出搶證據,昨日在河邊,被他們圍的那個幾乎沒動過武,用的都是毒,他的嫌疑更加洗脫不掉。

假設兇手沒有受傷,那幾乎可以坐實就是他。

但他不會武功,醫術也沒高明到那種地步,能配出別人配不出的藥方,昨日也是真的被打暈了,但無論他怎麽說,刑部侍郎都不信。

“好了,你繼續盯著,有消息了告訴我。”刑部侍郎戴上帽子,為了掩人耳目,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他是練家子,也願意親力親為,很多任務都是親自跟進,更放心。

司徒駿文自昨日起壓抑的太久,嘶吼一聲發洩,完了又像平常一樣,去太醫院處理藥材。

太醫院本就冷清,最近更是人心惶惶,見面如見鬼,一句話不說,氣氛詭異。

司徒駿文偏頭看了看葉生,如果說太醫院還有一個人醫術精湛,年齡和心智能做出這等事的非葉生莫屬。

太醫院的學徒哪個他不知道,沒一個有膽量的,別說是殺人,深夜起來如廁都能嚇個半死,只有葉生。

他就像天生的醫者,無論什麽配方擱他手裏,只要看一遍就會,院判對他照顧,將自己行醫以來遇到的疑難雜癥都寫在書上,沒兩天就讓他看完了。

整個太醫院的書,幾萬本,兩年時間也被他翻閱大半,那麽多書,不可能沒有記載別人不知道的配方。

如果用的藥材不是配迷·藥的,少個少許,院判根本查不出來。

而且昨晚只有葉生一個人借口上茅房,失蹤了一小會兒。

一定是他。

他只要抓住了葉生,自己就能洗脫嫌疑。

但葉生看起來和平常並沒有什麽區別,左右手都使用正常,也不像受傷的樣子,關鍵他一點不心虛,反倒義正嚴辭的指責別人。

司徒駿文真的搞不懂了。

他觀察了兩日,葉生都沒有露出破綻,依舊該幹什麽幹什麽,他的生活無趣的緊,而且很守時,幾刻起床,幾時吃飯,幾更洗澡,都像定好的似的。

司徒駿文特意熬到半夜,趁葉生洗澡時從門縫裏偷看,全身光滑細膩,沒有一絲傷痕,與刑部侍郎說的並不符合。

不是他,那會是誰?

————

外面的大雪早就停了,不過鋪在地上的雪還未化,何鈺今天依舊清閑,沒去下地。

他與幾個表哥從賭骰子到喝酒吃菜,談及各色美女佳肴,說的天昏地暗,成功混過幾天,日子也不算特別無聊。

自那日幫過顧晏生後已過三天,何鈺看到了父親養的金雕,盤旋在天空。

太師也看到了,急急從屋裏奔出來,“那個殺千刀的一準又要慫恿鈺兒做壞事,快,去拿弓箭,誰能射下來,獎十兩白銀。”

太師府的少爺們每個月的月例也才十兩白銀,這錢對於下人來說更是難能可貴。

何鈺站在院內,伸出手正要去接,一只箭突然射來,將那金雕驚飛。

他順著箭勢看去,發現他姥爺,他舅舅,還有他幾個表哥,包括會武的下人們都站在房梁上,射他爹的雕。

太師大義稟然,“不知道那個龜孫的鳥,老是來府上偷吃,快,加把勁,射下來今晚就有加餐了。”

何鈺無語。

這只金雕是他父親從小培養,極具靈性,從來不吃別人給的食物,他曾經餵過,怎麽餵都不吃,又怎麽可能會偷吃別人家的東西?

姥爺就是不希望他跟他爹鬼混,再加上倆人是對頭,一好一壞,逮著了他爹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可勁的射箭。

“鈺兒,你也過來。”太師招手讓他上來,“咱們一起射。”

何鈺無奈,“姥爺,別射了,這雕是我娘的。”

既然姥爺裝糊塗,他也裝糊塗吧。

“不可能,語嫣最討厭這些個鳥玩意,鈺兒可別被騙了,這就是野生的。”太師射的更勤。

“姥爺,娘嫁入丞相府已經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變了很多,就是她養的雕,不信你們放下箭,金雕自會找我。”何鈺講理。

“鈺兒,不是我不信你,是這雕太兇殘,最喜歡吃小孩的鼻子,你還小,就別插手了,看姥爺跟你幾個舅舅表哥怎麽將它射下來。”

姥爺要胡攪蠻纏,那也是沒辦法的。

何鈺吹了個兩長一短的口哨,那金雕聰明至極,落在稍高的屋頂上,用嘴將爪子上綁的信叼在嘴裏,展翅高飛,半路松開信軸,讓信掉下來。

正好在何鈺那個方向,何鈺伸手接住。

太師一臉悻悻,“還真的有信啊。”

他是姥爺,他輩分大,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何鈺打開信軸看了看,一目十行看下來,越看面色越凝重。

太師仗著比何鈺高,立在何鈺後面偷看,十字剛看了個頭,何鈺突然合上信軸回身沖他行了一禮。

“姥爺,鈺兒家中有大事發生,不能再陪姥爺種地了。”

太師板下臉,“什麽事這麽緊要?”

“性命攸關的事。”何鈺簡單明了的解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太師真的沒有理由再留,加之馬上就是破學,鈺兒也確實該回去了。

太師不情不願,“如果你非要走,姥爺也不攔你,但要你保證一句話。”

何鈺知道那句話是什麽,不用姥爺提醒,自己說了出來,“何文斐是大壞蛋,我一定發奮圖強,與他保持距離,他叫我做壞事,我就搬出姥爺,姥爺,您看行嗎?”

太師擼著胡子,露出滿意的神色,“好,你回去吧。”

何鈺松了一口氣。

那事比較緊急,他沒多說廢話,喊上元寶東西都沒收拾就那麽空手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一切如常,看不出異樣,不過何鈺卻覺得像暴風雨前的平靜,下一刻也許就是波濤巨浪,砰的一聲將他整個淹沒。

何鈺深吸一口氣,秉退元寶,擡腳邁入他爹的書房。

房間不大,他一眼看到站在窗戶口修剪青竹的父親,他爹當朝丞相。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何文斐剪下一片葉子問道,“太師近來可好?”

沒有直接進入主題,反倒說了句嘮家常的話。

何鈺垂下眼眸,“姥爺還是老樣子,覺得這世上沒有種田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一定是種的品種太少,多種幾樣就什麽毛病都沒有了。”

何文斐輕笑,“他倒是一點沒變。”

如果按照輩分來說,他要叫太師一聲岳父,可要是按照官職來說,太師雖然是皇上的老師,但實權和職位依舊比不上他。

“府上的門客齊夏可是你叫走的?”

終於進入主題了。

何鈺點頭,“是。”

“已經三天了,他沒有回來。”

他沒有回來,有三種可能,第一,死在了宮裏。第二,叛變後投靠了宮裏的某位主子。第三,他被困在了宮裏。

這三種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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