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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 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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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能不能不要這麽淡?”邱秉文垂下眸子,欲蓋彌彰地遮掩眸中黯然。

牧鈴君不曾見過男子這般脆弱的一面,她有些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心中亦在思索著自己的態度。

似乎,她對他的情感是太淡了,哪怕心中在山呼海嘯,表現出來也不過是死水微瀾。

她從小為叔叔所教養,良好的家境幾乎填補了她所有的欲//望,所以她習慣了不爭不搶,因為只要是她想要的,勾勾手指便能得到,根本無需爭奪。而那些她得不到的,她也做不到放下去搶奪,東西也好,男人也罷,都及不上她牧家嫡女的風度,她不能讓自己的言行舉止壞了牧家的名聲。

“其實……”牧鈴君嚅了嚅唇,輕聲道:“我很介意你有別的女人。”

“鈴君……”

“你與柳煙合房時,我一宿沒睡。”牧鈴君微微擰著眉頭,以敘事的口吻,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冷靜些:“甚至在與你成親前,我便看你身邊的通房不過眼。只是所有人都在說,做當家主母要有當家主母的氣度,要有容人之量。別的大家閨秀都能做到,我可是牧家唯一的嫡女,豈能表現得小家子氣,跟個妒婦一般,那樣不止丟我一個人的臉,更丟家族的臉。”

她是愛慘了他,昏頭時甚至願意賠上整個牧家名聲做賭,也舍不得傷他性命,可只要清醒著,家族在她心中永遠是第一位。

“牧家生我,養我,給予我無上榮光,是我驕傲的源泉,我便是不能讓家族為我驕傲,也不當讓家族為我蒙羞。”牧鈴君雙手背在身後,手指絞在一處,似乎拼盡全力才能說出這番往日裏難以啟齒的話:“你是王孫貴胄,妻妾成群乃是必然,便是你無心,我的身子不好生養,你終歸還是要再娶別的女人。”

前世她與他在一起多年,不管他身邊女人幾多,她得到的那份恩寵從未變過,可就是這樣,她也只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他是王爺,需要子嗣,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她給不了他也是事實。

與其現在相互承諾太多,最後後悔卻被諾言捆綁,相互痛苦折磨,倒不如彼此給對方一個舒適輕松的圈子。

活了兩輩子,許多事情她都看淡了,所祈求也不過是身邊人平安幸福,能與他相愛相守已是老天垂憐,至於獨得恩寵,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本王說過,只要你一人,如果你不信,本王可以用一輩子時間去證明。”邱秉文擡手,輕輕將女子背在身後的雙手別開。

他低頭撫著女子手背上因使力留下的紅痕,眸中是難掩的憐惜:“本王是王孫貴胄,你又何嘗不是天之驕女,能娶到你是本王的福分,再娶別的女人,是要遭天譴的……”

“別說了。”牧鈴君捂住男子的嘴,面上是難掩的緊張:“這話做不得玩笑。”

邱秉文笑著握住女子的手,輕輕啄了下女子的手心。

牧鈴君手指微蜷,面上浮起淺淺粉暈。

“本王沒同你玩笑,當初本王娶了柳煙丟了你,這便是天譴。”邱秉文細細吻著女子每一根手指頭,慢條斯理地撩撥著她繃緊的神經:“原本我以為,你只是我的相配,等失去你後我才驚覺,其實我早已喜歡上你,只是你一直伴在我身邊,伸手就能握到,所以我才不懂得珍惜。”

“這輩子,我只要你為我生兒育女。”

他的語氣是那麽認真,認真到讓牧鈴君有些恍惚。

腦海中同樣溫柔語調,相似的話語自記憶深處翻出,清晰又模糊:“這回一定是兒子,就算不是兒子,我們也還有第三個第四個孩子。鈴君,你放心,朕的嫡長子只能由你來生。”

牧鈴君素手不自覺撫上腹,那裏曾經孕育著生命,前世,今生,都被她狠心打掉。

或許前世他也是喜歡她的吧,所以他可以在二人成親後一直等待著,哪怕多年間她只生下一個女兒,他也不曾讓別的妃嬪誕下龍嗣。

聽說,除了她,宮裏所有妃嬪被臨幸都是要喝避子湯的,哪怕太傅之女柳煙使小手段有了身子,也叫他賜了一碗墮胎藥,並以後宮秩序不能亂一語將太傅打發。

就是不知,前世她死之後,他可曾覺察出這份喜歡,可曾悔恨痛苦。

恍惚間,眉心傳來溫熱觸感,牧鈴君擡眸將男子的面部輪廓收入眼底,只覺陳舊記憶中的那張臉漸漸消失不見。

前世,他們給彼此的傷害已經抵消了,今生就好好在一起吧。

她眼瞼顫了顫,在男子意欲抽離之際墊腳抱住男子的脖頸,以只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輕聲道:“聽說,男女之事上女子也是可以很快活的,可我好像從未體會過,你能不能,讓我感受一次?”

她早早便沒了母親,在叔叔的教導下長大,哪怕後來要成親前請了嬤嬤教習,也依舊對男女情事一知半解,嫁人後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照著她人口中所言依樣畫葫蘆。

當家主母要端莊,便是在床笫之事上都不能失了分寸體面,所以哪怕之前氣氛再好,當時她都會讓自己保持清醒。

阿晴口中的快活,她似乎感受過,又似乎沒有,她在床笫之事上幾乎從不配合,因為只有妾室才會在床笫之事上任由男子為所欲為。而感受到快活,甚至為這份快活沈迷,於她而言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卷席而來,她身子不自覺地板直,手腳僵硬得不知當往何處放。

邱秉文輕輕將人抱起,安置在床榻上。

他看著緊張得面色發白的女子,輕輕掰開她環著他脖頸的手壓向兩邊。

牧鈴君眼瞼顫了顫,緩緩閉上雙目。

她胸腔起伏得厲害,像是一條擱淺岸上的魚兒,隨時可能缺氧昏厥。

大掌流連過女子姣好的身段,邱秉文一面親吻著女子的眉眼,一面緩緩將她身上的衣裳除去。

動作間,他在女子腰間摸到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幾乎是同時,那人兒觸電般按住他的手,雙目張得滾圓,宛若一只受驚的小刺猬。

“不……不能脫衣裳。”牧鈴君死死按住懷中秘密,面上是難掩的驚慌失措。

“呵!”邱秉文叫女子的言語逗樂,眉目間溢滿笑容:“你這話說的,倒真像是牙沒長齊的小丫頭。”

不能脫衣裳?不能脫衣裳如何繼續?難不成還真應了婦人們嚇唬小姑娘的把戲,同男人合衣睡在同一張床榻上便會有身子。

牧鈴君有些窘迫,朱唇開開合合,半響憋出一句話來:“太陽還未落山,不可白日宣淫。”

“……”邱秉文額際青筋“突突”直跳,一把掰開女子的手,將那硬邦邦的物件掏出。

一個單看並無特殊之處的白色瓷罐映入眼簾,他趕在女子撲上來搶奪之前打開,淡淡花香鉆入鼻中。

“花蜜?”

聽得男子狐疑的聲音,牧鈴君停下搶奪的動作,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尷尬笑容:“是花蜜。”

“一罐花蜜罷了,這般緊張作甚?”邱秉文睨了眼白色瓷罐,眸中懷疑不減。

不過就是一罐花蜜罷,值得她這麽大反應?

“就是花蜜,方才我記錯東西了。”牧鈴君言罷,怕男子不信,勾起少量送入口中,象征性地添了一口。

淡淡的花香與花蜜的甜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只覺喉頭有些發澀。

好甜啊,還想再吃一口。

她擡起眼皮,目光停留在男子端著瓷罐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這只手可真好看,如果熨在她肌膚上應當會很舒服吧。

“咕咚!”牧鈴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抓起男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秉文,你手好涼啊。”

望著女子泛紅的面頰,還有那雙越發迷的眸子,邱秉文只覺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

不是花蜜,而是烈性情藥,她竟然就這麽給吃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這麽傻。

“你的身子也好涼啊。”牧鈴君軟軟貼在男子身上,她腦子是清醒,並且是有意識的,可許多不該屬於她的念頭此刻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

她拼盡自己的理智去抵抗這一份欲念,忽又想起,快樂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她大可不必隱忍,她現在所求的,不就是體會到這份快樂嗎?

思及此,她拋去理智,主動解去身上衣裳。

白皙的肌膚映入眼簾,與之一同出現在眼前的,還有一道細細長長的疤痕。

邱秉文眸中泛起漣漪,低頭吻上女子傷疤。

原本的她像個玉塑的人兒,精致,卻又不真實,如今她從雲端跌下,媚又懵懂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之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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