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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堆積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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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堆積的誤會

“站住!”男子清冷的聲音染上一層慍怒:“本王允許你走了嗎?”

“懷王還想問些什麽?”宗凡回身,神情亦有些惱怒:“懷王想從我口中聽到什麽答案不妨直說,宗凡可以配合。”

“果子與酒本王姑且相信你的言論,那鈴君為你擦汗呢?你又當如何解釋?”此時此刻,邱秉文既希望宗凡能給出完全推翻他先前猜想的答案,又不希望得到這份答案。

他內心糾結,無比矛盾,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更想要哪個答案。

聽得男子詢問,宗凡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算是知道懷王與鈴君的關系為何會忽然急轉直下了,他們三人之間,存在著太多不當有的巧合與誤會。

“怎的,你是記不得了,還是想著當如何愚弄本王?”見男子久久沒有回應,邱秉文不免有些急躁。

“當時,鈴君並非在為我擦汗,而是為我擦臉上的酒漬。”宗凡長籲一口氣,幽幽道:“那場賭註,鈴君在輸了之後為了耍賴,偷偷在酒壇邊緣抹了祛濕膏,錦風沒有發現,於是乎……”

餘下的他沒有說完,也無需說完。

邱秉文怎麽也沒想到,當年他所見的暧昧親昵,竟只是一場荒誕的游戲。

鈴君笑倒在宗凡肩上,用帕子為宗凡擦拭面頰,院裏的丫鬟小廝掩唇偷笑,其樂融融,那些當時在他眼中無比此刺眼的畫面,此刻化為了譏笑他的符號。

房內很是安靜,呼與吸之間,能感受到暗流湧動。

氣氛越發沈郁,山雨欲來,宗凡立於房正中間,神色坦坦蕩蕩:“懷王,我自認從未對鈴君做過越逾之舉,我不知你為何總對我抱有懷疑與敵意,就算我真有何種行為叫你看不上,打入小人行列,你就是不信我,也當信鈴君與錦風吧?”

“你喜歡她,不是嗎?”邱秉文低垂著眼瞼,很好地掩蓋眸底多餘的情緒。

“不可否認,當年我對鈴君心有愛慕,可打從她與你成親後,我便自發避嫌,從未與她單獨相處過一回。”對於自己曾經的心思,宗凡承認得依舊坦蕩:“如果我真是個小人,在你與鈴君成親之前我便會使手段去搶,等你們二人木已成舟,我再去插足又有何意義,你與她的婚姻是皇上做保,根本拆不得。”

宗凡所言句句在理,邱秉文也心知肚明,然,只要一想到他們之間有婚約在前,想到有一個人默默守護著自己的正妻,且,那人的溫和儒雅為世人所稱讚,為無數女子所傾倒,他就無法做到不去提防。

最為關鍵的是,他曾經試探過鈴君,問她若是宗凡那般的男子追求她,她會作何反應,出乎他預料的是,鈴君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馬上嫁給他。”

如果宗凡追求她,她就會嫁給他……

原本他只將此言看做一句玩笑,可當瞧見二人親密,可當他們夫妻之間爭吵過後,可當他聽得鈴君跟丫鬟抱怨,抱怨沒有福分遇上宗凡那般體貼入微的男子後,所有的心知肚明就都不作數了。

他與鈴君的婚姻是父皇做保,拆不得又如何,在他與鈴君互不相讓,針尖對麥芒的時候,宗凡的溫柔如春風化雨,無孔不入,滲透進他們婚姻的每一處,以至於到後來,鈴君已經不再願意與他同房。

是以,鈴君對他的態度冷一分,他對宗凡的猜忌就多一分,到最後愈演愈烈,終是爆發。

邱秉文緩緩閉上雙目,在心中無數遍地否定宗凡給出的回答,到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疑心病。

所有的玩笑誤會皆被他當了真,只因為,從這段姻緣開始時,他就心存提防。

“你知道嗎……”邱秉文打破沈默,笑得有些自嘲:“我曾問過鈴君,你若是追求她,她會是何種反應,她告訴我,她會嫁給你。”

聞言,宗凡眉心微微隆起,隨後舒展開來:“關於你,她在我這也有一段評價。”

言罷,見男子朝他看來,宗凡微微一笑,溫柔道:“她說,你與我皆生了一副討姑娘歡心的皮囊,不同的是,你性子清冷,讓姑娘們不敢靠近,我性子溫和,讓女子趨之若鶩,所以,我適合做朋友,你適合做夫君,做我的朋友會很舒心,做你的妻子也會很舒心。她已經有了我這個朋友,生辰願望便是做你的新娘。”

“這個願望,她連續許了好些年。”

“鈴君……”置於臂托上的大掌無聲緊握,邱秉文深吸一口氣,這才壓下心中酸澀。

“在你與她成親前夜,我給她送了份禮物,她哭著同我說,她此生已經無憾了,流過這一次淚,她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宗凡面上帶笑,眼眶卻不自覺地泛紅:“我也覺得她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叔叔受萬人敬仰,弟弟聰敏好學,夫君乃是天下女子所愛慕敬仰的存在,有著大好前途與讓人難望其項背的才情。”

因為相信她能夠幸福,所以他才會那麽痛快地放手。

“啪!”臂托斷裂,木刺紮入邱秉文掌中。

鮮血順著手掌流出,他卻似沒有痛覺,連眉頭都不曾一動。

宗凡看了眼男子受傷的手,猶豫幾息,私心占據上風,沒有上前:“我以為,懷王不會相信我的說辭。”

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同對方解釋過他與鈴君的關系,最後甚至不惜遠離京都,只為讓他們夫妻重歸於好,卻不想,他每一個舉動都能被懷王拆解,懷疑。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成為虛偽小人的代名詞,百口莫辨。

“我夢到鈴君了。”邱秉文幽幽嘆了口氣,隨後不再同對方說話,轉而沖門外喚道:“富貴,送客!”

富貴應聲行入,將宗凡迎了出去。

房門關上,邱秉文擡起右手,上面紮滿木刺,是與夢裏一般鮮艷的紅。

大掌微微收攏,刺痛感傳來,鮮血順著手掌向下滑去,在玄色的衣裳上暈開深漬。

恍惚間,他又瞧見鈴君,她坐在房中,身下淌著血,面上帶著笑:“為什麽藥掉這個孩子?你我都多久沒圓房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哪來的你不知道嗎?”

終歸,他們的性子都太硬,他多疑猜忌,她驕傲倔強,明明是小小一個誤會,最終卻折上了兩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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