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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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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暗得早,傍晚剛過五點太陽就要落山,咼蘅伸著懶腰從房間出來,聽見樓下傳來偶爾一聲“叫地主”、“搶地主”、“過”等語句,她好奇地站在二樓欄桿處往下一看,見三位新鄰居在一樓的大客廳裏打牌。

伴隨著戰局隨時發生的變化,三人身邊的炒鍋、鍋鏟等物品,時有增減。

咼蘅疑道:這是……鬥地主爭奪廚房的使用權?真有閑情逸致。

她暗自搖頭,轉身下樓,棉拖鞋啪嗒一聲踩在階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激戰正酣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擡頭向她看來。

租在她對面的傅琮是除了她以外第一個入住的,隱隱有三人之首的架勢。見她娉娉婷婷下樓,他揚起如玉俊顏,淡言道:“你等等,我很快就贏了。”

他仍然一身得體正裝,咼蘅懷疑他是不是連睡覺都系著領帶,不過,他贏不贏跟她有什麽關系?

住在一樓的秦意然緊接著開口:“誰勝誰負還未定。”

他倒是打扮得休閑,看起來卻比傅琮還要畫風奇怪。他額發長過眉毛,快要遮到眼睛,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微收下頜坐在那兒拿牌面遮了半張臉,陰測測的。

咼蘅:哦,掐起來了喲。

來得最晚,只能揀了樓上半拉閣樓住的言雪墨則對她露出一個溫煦如暖陽般的笑臉,小麥色的肌膚在夕陽映襯下泛著健康的光澤:“餓了?養生壺裏煮著銀耳雪梨羹,你可以先吃一點。”

話音剛落,傅琮和秦意然驟然盯向言雪墨的眼神像要把他活撕了,他卻恍若未覺,反催著下家出牌。

咼蘅則下意識地腳步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向他示意的地方看去——嶄新的養生壺裏,乳白色的銀耳被剪得碎碎的,一小朵一小朵漾在雪白的梨塊間,略粘稠的湯羹間還有幾粒艷紅的枸杞靜靜飄著。夕陽剛好從廚房的窗口透進來,在玻璃壺身上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線,若有似無的淡淡甜香從壺嘴裏徐徐漫出,令人食指大動。

她暗自咽了咽唾沫:不就是一鍋普通的湯羹嗎,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好吃?

咼蘅又回頭看,見言雪墨抓著撲克牌的左手牢牢環著懷裏的素色抱枕,抱枕正中端端正正擺著一只駝鳥蛋,右手輕輕在它頂端摸了摸,像是在安撫什麽。

她忽然清醒: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怪,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前,她還是不要過於親近其中某個人比較好。

想畢,她紅唇輕勾,對三人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謝謝。不過我已經叫了外賣,而且……”她從粉色珊瑚絨家居服的大口袋裏掏出正發出悅耳鈴聲的手機晃了晃以示意,“已經到了。”

她接著電話走去開門,開封菜的外送小哥已經等在門口。

咼蘅拿了餐點,關好門,也不管三人都一臉=口=地看著自己,轉身,提著吃食上樓。

關上門,咼蘅松了剛才繃著的冷淡疏離的勁兒,沒骨頭般懶懶地靠在躺椅上開始吃晚餐。

這裏是一座鬧中取靜的市區別墅,被別墅主人分割為上一、中二、下一的格局分別出租。卻不知為了什麽,除了獨自住在這裏近一年的她,別的房間一直空著沒租出去。直到三天前的早晨,衣著嚴謹,打扮得體的傅琮來敲她的房門,他忽然從背後拿出一捧戴安娜(粉色玫瑰),告訴她,他是她男朋友。

呵呵,神經病。

當時的咼蘅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半年前,她爬山摔破了頭,昏迷不醒,被巡山員發現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上只有一套臟破不堪的衣服,沒有任何證件,連把手機都沒有。為了確認身份,她的事不僅在當地有過宣傳,還上了各大新聞門戶網站,就為了盡快尋找她的家人、朋友。

直到她醒來,有熱心人撿到她滾落山崖的背包通過公安送過來,確認了她的身份,尋人的新聞才撤了。

背包裏證件齊全,還有一把手機,手機聯系人列表裏為數不多的人在住院期間也都被聯系過,不是她從前的孤兒院保育員,就是同她一樣並沒有被領養過而在一起長大的孤兒朋友,全都真實有效,也知道她因為爬山事故摔破了頭後失憶的事,縱然離得天南海北,各有事情忙,並沒能親自來探望她,卻給她寄過東西。

所有的人和事都對得上,沒什麽奇怪的地方。而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身上的所有物品,都沒有顯示出她有個男朋友。

然後憑空冒出個陌生人說他是她男朋友,她怎麽可能會信!

傅琮卻說不在乎她忘了他,畢竟她失憶了,而且說就算她再也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他會重新讓她接受他。

他垂眸看她,目光堅定:“我有耐心等。”

咼蘅:哦不不不,你還是不要太有耐心的好。

退一萬步來說,假設傅琮之前真是她的男朋友,給她的感覺竟然如此陌生,應該感情並不深。能鬧別扭到刪除所有聯系方式,大概得是分手級別的,認回來也多半難逃最終分離的結果。更何況,既然她都失憶把他忘了,可見二人有緣無份,不如就此算了,各自歡喜,豈不更好?

咼蘅的想法,傅琮並不同意,還直接住到了她對面,連工作都不去做了,說是誓要挽回她的心。她也懶得說服他,反正日久見人心吧。

第二天她午睡起來時已經日薄西山,聽到樓下傳來了拖行李箱的聲音。她想著這房東的財路最近怎麽突然發了?空了一年的房子,這幾天一個兩個的來人住上了。

新鄰居見到她出來,二話沒說,先拿著禮物來表白,也說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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