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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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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園中, 晚銀桂的芳香讓人迷醉。

麗妃嬌聲問道:“聖上今日怎麽會往桂園這邊來?”

趙玄平靜笑道:“從承香殿出來往熏風殿去, 也只能從桂園這邊走了。”

麗妃美目流轉,笑道:“原來聖上是要去看薛姑娘的呀!”

趙玄頓了頓, 臉上仍然是笑著的,道:“是打算去看看,這不是正好遇到你了麽?“

麗妃笑道:“那豈不是臣妾的罪過?若是讓薛姑娘知道聖上這麽久都沒過去, 會不會怨恨臣妾?”

趙玄罕見地沈默了一會, 道:“一會兒再過去便是了。”

麗妃忙道:“那臣妾和聖上您一起過去,好不好?”

趙玄好笑地看向了她,道:“你過去做什麽?”

麗妃道:“再怎麽說也是惠妃的妹妹, 我與惠妃姐妹情深,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過去看一看,囑咐兩句, 又有什麽不行?”

趙玄不置可否,這麽幾句話的功夫仿佛已經沒了繼續看桂花的心思,只道:“既然如此, 便與朕一起過去吧!”

麗妃些微有些忐忑,她抱住了趙玄的胳膊, 道:“聖上生氣了?”

趙玄淡淡道:“朕只是想起了些事情,並沒有生氣。”

麗妃不開心地看向了趙玄, 道:“那聖上為什麽不開心?方才不還好好的嗎?”

趙玄耐著性子看著麗妃,口中笑道:“在宮裏面知道太多,可是會丟掉小命的哦!”

麗妃輕輕地靠在了趙玄的肩膀上, 道:“若是為了聖上,這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麽呢?”

趙玄微微嘆了一聲,撫摸著麗妃的鬢發,道:“罷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先去熏風殿吧!”

兩人出了桂園,因麗妃並沒有肩輿的緣故,趙玄索性也沒有上肩輿,只與麗妃順著宮道慢慢往熏風殿的方向走。

一面走,兩人便慢慢地說著話。

趙玄是喜歡麗妃的,他喜歡她俏麗又無憂無慮的樣子,所以也有興致與麗妃這麽漫無邊際地說著宮裏面的事情。

只聽麗妃道:“上回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完了出來,然後便看到祝湉姑姑正帶著人擡著好大好大的一尾魚過來,那條魚簡直比一個人還要長,乍一看去,還以為是什麽怪物呢!”

趙玄笑道:“那是上回從河裏面撈起來的,都沒見過有這麽大的魚,就送進宮來了。”

麗妃道:“從來沒見過,那天又不好意思盯著看,便只看了幾眼,就出了長樂宮——聖上,那條魚最後是被做菜吃掉了嗎?”

趙玄笑道:“是,後來母後給了禦膳房,讓禦膳房做了菜,分給每個宮裏了,你宮裏應當也是分到了的。”

麗妃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我想起來了,有天做了個很少見的魚片,應當就是那條大魚了。”

趙玄笑問道:“那好吃嗎?”

麗妃頗有些不好意思,道:“臣妾不怎麽愛吃魚,那魚片……便賞給臣妾養的貓兒了。”

趙玄聞言,哈哈哈大笑起來,道:“那你的貓喜歡嗎?”

麗妃笑道:“想來是喜歡的,連盤子都舔得幹幹凈凈呢!”

說話間,兩人就已經到了熏風殿外,趙玄站定,便讓人進去通報了一聲。

此時已經是快近傍晚,有萬裏紅霞漫天。

不過多久,薛瓷便帶著人從熏風殿中出來,迎了趙玄進去。

薛瓷是知道了麗妃在桂園把趙玄攔下的事情的,她看了一眼麗妃,倒是也沒怎麽露出異常的神色,只請了趙玄和麗妃一起坐下,然後笑道:“陛下和麗妃娘娘來得正巧,我方才正準備用晚膳呢!”

麗妃先是露出了一個興致勃勃的神色準備接話,但都開了口又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趙玄,然後又閉了嘴,臉上神色有些悻悻然。

趙玄沈默了一會兒,道:“朕便只是過來看看——這熏風殿你住得可還習慣?”

薛瓷也不多計較什麽,只笑道:“皇後娘娘安排得很是妥當,沒什麽不習慣的。”

趙玄點了點頭,道:“若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和皇後說便是了。”

薛瓷道:“我記下了。”

這麽幾句對話之後,趙玄沒有再說話,薛瓷也沒有再開腔說點什麽的意思,忽然整個殿中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沈默當中。

麗妃有些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坐著的姿勢,看了看一臉深思的趙玄,又看向了仿佛無欲無求只站在那裏的薛瓷,強笑了一聲,打破了這個沈默。她道:“薛姑娘若是沒什麽事情,便到披香殿來找我說話也好。從前我與惠妃的關系便是情同姐妹,薛姑娘是惠妃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了。”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又看向了趙玄,笑問道,“聖上過來,不要給薛姑娘一個名分嗎?否則這麽薛姑娘薛姑娘地喊著,多生疏呀!”

趙玄楞了一瞬,猛地回過神來,目光轉向了薛瓷,好半晌才笑道:“這倒是難到朕了,朕得好生想一想。”

麗妃看了一眼薛瓷,只見薛瓷還是一副十分平靜的樣子,頓時又覺得無話可說。

三人就這麽靜默了一會兒,殿中的氣氛越來越凝滯,最後是趙玄起了身。

“朕還要回去處理朝中的事務,便先回昭陽殿去了。”他看著薛瓷說道,“名分的問題,等朕好好想一想吧!”

薛瓷規規矩矩說了聲“是”,然後便恭送了趙玄離開熏風殿。

麗妃猶豫了一會兒,仿佛是在思索究竟是留下來與薛瓷說說話,還是跟著趙玄一起走,最後她看了一眼薛瓷,便還是留了下來。

可留下來,兩人這會也是尷尬的面面相覷。

薛瓷並沒有什麽想與麗妃說的話,麗妃同樣也沒有什麽想與薛瓷說的,於是兩人沈默地對視了一陣,最後還是麗妃隨口找了個說辭,離開了熏風殿。

此刻薛瓷身邊還沒有配備齊全各色女官,於是只她一人送了麗妃到熏風殿外,然後便看著麗妃帶著白燕,順著去桂園的方向,消失在了宮道的盡頭。

回轉到熏風殿,薛瓷也沒什麽心思去吃晚膳,只匆匆喝了一碗粥,便命人撤下,自己則轉去了偏殿中那整整兩大架子的書裏面翻找有興趣的本子了。

這熏風殿從先帝開始便是空著的,裏面的書籍還是老早老早之前在這裏住過的人留下,雖然保管得當,但因為年份太久遠,拿下來翻閱時候稍不留神,整本書就散架了。

薛瓷隨手一抽,便抽出了一本紅色書脊的冊子,上頭的字跡已經模糊了,正努力辨認字跡的時候,忽然手一抖,書脊上的麻線就散開成一段一段,整個冊子眼看著就要分成一頁一頁。她嚇了一跳,急忙把這零散的部件都一把抓起來,轉身放在了桌子上。

而這時,外面天已經黑了,四處上燈——熏風殿的宮人們也開始提著燈籠四處點亮。

薛瓷看著進來的宮人把偏殿中的八盞大燈給點上,又見他們把墻角的壁燈也點亮,並沒有人過來計較她翻散了一本書,還微微松了口氣。

等到宮人們都出去了,薛瓷在桌子後坐下,認真翻了翻書頁,琢磨著是不是自己找了麻線來動手把書給重新裝訂起來。

忽然,殿中傳來了腳步聲,殿外也安靜了下來,薛瓷擡頭,便看到披著件朱紅外裳,頭發懶散束在腦後的趙玄一臉漫不經心地走進來了。

薛瓷楞了楞,方才趙玄才剛走,現在又過來?

眼前的趙玄仿佛並沒有察覺到薛瓷的呆楞,他閑散地走到了她面前,低頭看了看她手邊那散架的冊子,笑了一聲:“突厥格列歷大汗艷情史?”

薛瓷一臉茫然地看向了趙玄——眼前的這個趙玄並不會讓她覺得害怕又無話可說——她重覆了一遍:“格列歷大汗艷.情史……是什麽?”

趙玄指了指那本散架的書:“你手上這本,你正要看的這本。”

薛瓷急忙低頭看去,那紅色封面上模糊不清的字跡,經過她一番辨認,還果真就是這麽一行字了。

趙玄笑了一聲,也慢慢朝著書架子踱步過去,口中道:“格列歷大汗艷情.史很精彩,這位大汗一生都在追逐美女和財富,所以被他追逐到的美女,最後都死於非命,只有那位比他年長又長得不好看的王後活到了最後。”

而此時此刻的薛瓷,卻無心去聽趙玄說這什麽大汗的故事,她心中此刻翻騰著無數的疑問——從最初薛瑤對她說宮中的聖上脾氣陰晴不定,到後面她跟在範女史身邊看到了截然不同的趙玄,到她在昭陽殿中遇到的簡直就像兩個人的趙玄,還有眼下明明說去處理朝政又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的趙玄——他們究竟是邪祟入體有問題導致了性格多變又說話飄忽不定,還是就是兩個人呢?

從前範女史提點她的那些是什麽意思?如果是同一個人,範女史所說的,是在告訴她,不要因為聖上有病就胡思亂想嗎?如果是兩個人,範女史的意思是,看到了也要當做一個人??

她看著趙玄,終於問出了壓在她心底許久的疑問。

“你……不是聖上,是不是?”她問道。

站在書架前的趙玄轉頭看向了薛瓷,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微妙:“你憑什麽這麽認為呢?”

“若非如此……那便是聖上您……大約是有鬼疰入身或者邪祟入體?”薛瓷斟酌著話語說道,“您……看過太醫了嗎?”

聽著這話,趙玄哈哈大笑了起來,幾乎笑得眼淚來,好容易平靜下來,他問道:“所以……所以你覺得我像是鬼疰在身的樣子嗎?”

薛瓷此刻倒是心中篤定了,道:“如若不是這樣……那你便不是聖上。”

趙玄靜默了一瞬,反問道:“你有什麽證據呢?”

薛瓷看著趙玄,後退了一步,才緩緩道:“方才聖上和麗妃娘娘剛走,聖上說要回去處理朝政。”

趙玄露出了個原來如此的神情,道:“既然如此,你認出了我並不是聖上,你有什麽想法呢?現在出去告訴所有人嗎?”

薛瓷有些警覺地看著他,卻道:“就算我此刻出去說,也是沒人信的吧?”

趙玄倒是無所謂的樣子,道:“當然是沒人信了,誰會相信宮中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皇帝呢?”

從猜中真相時候的一團迷茫,到現在終於鎮定下來的薛瓷看向了眼前的趙玄,卻輕聲問道:“所以……你與聖上……是雙生子嗎?我翻過彤史,上面寫著當初太後娘娘只生了一個,就是聖上。”

趙玄似笑非笑,道:“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就這麽一個範女史嗎?”

薛瓷下意識搖了搖頭。

趙玄道:“你之前跟著範女史,難道沒有發現每次和範女史一起在外面伺候的都是同一群人嗎?不管是端水的也好或者是出出進進的小內侍也罷,只要是我在,那些人永遠都是那些人。”

薛瓷回想了之前跟著範女史進進出出的時候,忽然覺得背後一陣冷汗。

趙玄又道:“聖上當然只有一個,從出生到現在,永遠都只有那一個。”

薛瓷艱難咽了下口水,看向趙玄:“那你……是什麽?”

趙玄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當然什麽都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頓了頓,他看著薛瓷,勾了勾唇角,道,“我之前說過,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現在想知道嗎?”

薛瓷幹笑了兩聲,道:“我以為……我以為我今天已經知道了最大的秘密……”

趙玄神秘地笑了笑,道:“或許這也並不是最大的秘密,畢竟宮裏面有這麽一群人是心知肚明的,恭喜你,現在也成為了這群人當中的一個。”

“所以就意味著……我今後可能會死?”薛瓷方才還以為自己已經鎮定下來,這會兒又覺得心亂如麻了,“所以……所以你能肆無忌憚在宮裏面出沒是為什麽?要讓更多人知道嗎?”

“知道的人已經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她們永遠都蒙在鼓裏。”趙玄不以為然地說道,“事實上你得知道,人總會有自己的私心和想法,就算太後想一手遮天,也抵不過聖上當了十幾年的乖兒子,如今想叛逆一把的。”

聽到了這句話,薛瓷仿佛抓住了什麽關鍵,有許多她還想不明白的事情,仿佛都有了突破口。

“兩個人,他們一起出生,其中一個錦衣玉食萬千寵愛高高在上,另一個孤苦一身連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他們各自長到了十五歲。”趙玄仿佛在回憶起從前的事情,“然後,他們就相遇了。相遇之後,必然有一人是心中充滿了不平和怨懟的,可他又無可奈何,他不得不低頭,不得不順從,他都要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麽不人不鬼地過了,誰知……另一人卻並非冷血無情呢?”說到這裏,他笑了兩聲,終於從書架前轉了身,朝著薛瓷走過來。

“我問過你……你與惠妃之間的關系,你還記得嗎?”趙玄聲音中含笑,“我總覺得……惠妃對你那樣,才應當是他對我的態度,是不是?這樣我就有正當的理由去憎恨去厭惡想去報覆。可你卻並不憎恨,為什麽不憎恨呢?若易地而處,我是你,我想我早就恨極了惠妃,憑什麽都是衛國公府的女兒,偏生我進宮之後就這樣一而再被自家嫡姐踩到泥地裏面去呢?”

薛瓷這時有些恍然,之前那些零零散散的對話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腦海當中,當時的疑惑,在此刻都一一得到了解答。

“可偏偏……又不是這樣的。”趙玄繼續說道,“他對我豈止是好呢?他幾乎分享了所有的一切給我,我有什麽理由去厭惡他憎恨他?我就好像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小醜,我想要的那麽多,我卑鄙醜陋地伸出了我的手,去貪圖那些我不應該要的東西,每得到一些,便高興一分,但永永遠遠都不會滿足。”

薛瓷不知要說什麽,只靜靜看著眼前的趙玄,嘴唇嚅囁了一會,沒有說出話來。

“真高興,今天我能對人說這些。”趙玄看向了薛瓷,忽然,他臉上浮現了一絲絲玩味,又道,“其實我和他的愛好相差太多了,他就喜歡麗妃那種,艷麗的張揚的,所以大約今天或許就是今後一段時間內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薛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趙玄的意思,只摩挲著手裏那本大汗的艷.情史,覺得腦子都不太夠用。

趙玄道:“其實當時並不想你……不想你成為後宮中的一個妃嬪,就算是無名無分地留在昭陽殿,也比現在更好,不是嗎?”

薛瓷此刻再順著趙玄的意思想下去,心中只泛起了幾分苦澀。

趙玄道:“天色不早,我該走了。”口中說著,他卻並沒有動的意思,只盯著薛瓷,“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薛瓷擡眼看向了趙玄,忽然問道:“所以……你叫什麽呢?”

趙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我從前還在宮外的時候,叫趙青。”

這一夜薛瓷在床上睜著眼睛,腦海裏面亂得幾乎連半點頭緒都理不清楚。

皇帝是兩個人?

宮裏面除了她……範女史應當是知道的?

太後一定知道,皇帝是太後生的,這個沒什麽異議。

皇後知道嗎?麗妃他們知道嗎?惠妃薛瓔,她知道嗎?

現在她知道了,接下來會不會是一杯毒酒送自己去西方極樂?

越想腦子越亂,越想越睡不著,就這麽在床上,看到東方天際發白,太陽從東邊升起來。

頂著兩個深重的黑眼圈起了身,薛瓷簡單洗漱了一番,便看到張皇後身邊的閔月來了。

閔月身後跟著一串女官,盈盈笑道:“娘娘今天讓我給薛姑娘送些得用的人手來,都是聰明伶俐的,這會兒熏風殿中也沒有旁人,姑娘隨便安排便是了。”頓了頓,又看到了薛瓷臉上的黑眼圈,她試探著笑了一聲,道,“姑娘這是怎麽了?昨天沒睡好麽?”

薛瓷幹笑了兩聲,道:“昨天晚上外面風大,一直吵得很。”

閔月笑道:“牡丹園邊上樹多,起風的時候,就是嘩啦啦的響個不停了。”

薛瓷也沒心思和閔月多說什麽,便收下了那些女官,又客氣地送了閔月離開。

這些宮人都是從六局出來的,年長的也就是和薛瓷一樣大,年幼的比薛瓷小一兩歲。為首的那一個眼睛明亮,模樣也十分討喜。她上前來行了禮,道:“奴婢翠珠,見過姑娘。”

薛瓷見翠珠主動,便也順著問了一番這些人各自擅長什麽之類,若按照當初裴氏教導過的那樣,她應當會是再問詢得仔細些,還要稍微敲打一二,再把這些人都安排下去,只是這一晚上沒睡著,這會兒只覺得頭痛欲裂,也沒這個心思再敲打誰,便放手讓翠珠去安排,自己推說頭疼,重新回到床上休息了。

大約是身體已經累到了極點,這次就算是腦子同樣紛亂,她也睡著了。

等到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薛瓷睜開眼睛,就看到翠珠興高采烈地過來報喜,她道:“恭喜姑娘,今天晚上聖上要來呢!”

薛瓷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這會兒聽著翠珠說了這麽一句,只覺得更加無法思考了。

不等薛瓷多問什麽,翠珠又道:“一會兒範女史就要帶著人過來了,奴婢們就先退下了。”

薛瓷潦草地點了點頭,等起了身之後,才發現整個熏風殿的下人都已經退走了,殿中仿佛只有她一個人。

不多時,範女史就帶著人來了——她這才發現,原來之前她跟著範女史去過披香殿也好承香殿也好,那些伺候的人都是這些人。

範女史看到薛瓷,露出了一個淡漠的笑容來,道了一聲沒有多少喜悅之情的“恭喜”。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看著大家紛紛表示沒看懂的時候作者菌本人也是很捉急了

不過還好今天的確到了一個比較大的解謎章節,也就不分開發了,一次發完

本章部分線索可以在39和40章得到驗證,部分不理解的地方會在後文進行一一解說

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歡迎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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