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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玩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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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8-06 17:00:04 字數:5146

午後朱寶才端著水進屋來替魏綰煙漱洗,主子被折騰到天亮才睡,這累得才剛醒,醒來腰酸背痛,全身無力。

朱寶幫她更衣,仗著她看不見,偷偷地笑,主子自己不知,此刻她全身點點紅痕,都是被狠狠愛過的痕跡,還有床上那初夜的血痕,可見自己奸計得逞,主子真是玩火***了!這會兒主子若真被厭棄了,那她才要鬼哭神豪、哭天搶地控訴王爺對主子始亂終棄了。

“小姐,昨晚成功羞辱王爺了吧?”朱寶故意問著反話。

魏綰煙頓了頓,猛然想起昨夜的壯烈,當自己的唇被堵住的那一刻,身體就背判了她,根本不知道怎樣去抵禦那家夥,只一味地驚慌失措……欲仙欲死……最後什麽滋味都來了,什麽情緒都有,卻獨獨忘記了掙紮,就這樣被攻城掠地,失身了。

啊?怎麽會這樣,怎麽與計劃完全相反?

“小姐,您倒說說話,昨夜到底誰糟蹋了誰?”朱寶忍笑催促著,替主子更衣完畢後,扶她到桌前坐下,給她舀了碗熱粥。

她咬了牙,想明白自己八成讓朱寶給坑了!

自己被朱寶一激,竟就真自不量力的去色誘那家夥,那家夥什麽人,豺狼虎豹,自己能全身而退才有鬼!偏自己昏了頭,引火燒身、自取滅亡。“死朱寶,你敢設計你主子!”她橫眉道。

“朱寶哪敢啊,主子若定力夠,王爺哪討得了好,您定力不夠嗎?”朱寶繼續裝傻。

魏綰煙一口氣給堵著噎著,打死也不能承認昨夜自己哪有半點定力,不消片刻就給吃了,而且吃一回不夠,一晚上不知被吃了幾回,這才讓她累得不想醒來,只想再多睡會兒補一回精力。“夠……王爺哪是我的對手……昨夜欲求不滿到都想撞墻了……”

“哎喲,王妃醒了是嗎?奴才沒白跑了。”五戒喜孜孜地進來了。

“你喊小姐什麽?”朱寶耳尖,馬上問道,主子雖住進王府,但畢竟尚未成婚,這王府上下雖知她是實質上的女主子,可還是喊她魏小姐的,但五戒卻喊她王妃,這怎麽回事?

五戒笑得很狗腿,“妹子若沒聽清楚,我再喊一遍,王妃,這是主子吩咐的,這以後啊王府上下見了你家主子都要喊王妃。”

“可兩人不是還沒成親嗎?”

“是還沒,不過早上主子宣布過了,陛下雖未能允婚,但兩人昨夜圓房了,既是有了肌膚之親、實質關系,那便是王府鐵板釘釘的女主子了。”

“啊……圓房啦!”朱寶故意拉長聲調地看著自家主子,話聲裏調侃意味濃厚。

魏綰煙臉龐爆紅,方才的謊言立馬被戳破,難免無地自容,只恨那家夥無聊至極,將人吃幹抹凈便罷,這還宣告什麽?她熱汗直流,羞得不知說什麽好。

“其實小姐也不用害羞,這外頭的人都以為小主子是王爺與您生的,所以說圓房這事說出來也沒什麽了是吧?”朱寶嘴巴沒停地接著說。

孩子不是他們倆親生的事,只有朱寶、五戒還有岳寧等少數人知道,至於孩子的來歷因為兩位主子並不願意多說,他們自是曉得不該多問,因此沒人知道,但為了能讓小主子繼續待在王府,便還是對外宣稱孩子是兩人生的。

魏綰煙面色菜萊,悔不當初自己讓這丫頭激了,一失足成千古恨,臉是丟大了,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得了、得了,你們兩個都滾出去,這會兒什麽話都別再說,省得我拿碗砸你們的腦袋。”她惱羞成怒地趕人了。

“可奴才還有事要稟,不得不說啊!”五戒涎著臉道。

“你!說說說,說完快滾!”她氣怒道。

“是,王妃,您爹來了。”五戒告訴她。

魏綰煙一楞後立即站起旁。“爹來了你怎不早說?”自己失明後,讓王爺強行接來王府療傷,當時她爹替祖母擋了王爺一掌受了傷,自己也需要靜養,無能力照顧她,便沒阻止王爺帶走她,最重要的是,他曉得王爺對她的心意,她在王爺身邊爹很放心,之後爹正式致仕,便離京遠游了,這會兒怎麽沒說一聲就回來了?

“您別急,王爺正陪著他,只交代不要吵醒您,待您醒了再過去就行了。”

她臉又紅了,自己貪歡一夜,那家夥故意不叫醒她,讓她睡個飽,但爹來了,怎好讓爹等。“爹在哪?我這就過去。”她馬上說。

“魏老爺在前廳喝茶呢。”五戒回答。魏究選已沒了官職,如今便稱老爺。

魏綰煙讓朱寶扶著匆匆往前廳去了,一踏進廳裏,就聽見魏究選的笑聲,她心下一暖。

“爹聲音宏亮,這身體調養得不錯。”她笑著說。

魏究選見她出現,立刻上前從朱寶手中接過她扶她來坐下。

“你氣色紅潤,瞧來王爺照顧得好。”他也稱讚道。

這話讓她臉龐更加紅艷起來,皇文諾見了,想起昨夜,一抹淺笑在嘴角流轉著。

“爹致仕後,不是說要去常州一趟,去給外公焚香,之後雲游去,怎麽會過來的?”她問,爹不做丞相後日子反而過得輕松,四處游山玩水,總算能清閑度日,她很替他高興。

被女兒這一問,他神色沈凝了。“你祖母……時日無多了,爹是回來見她最後一面。”

她訝然,“祖母病了我怎麽不知?”

“是我沒讓人告訴你。”皇文諾道。

“王爺為何不說?”

“沒什麽好說的,不是嗎?”皇文諾態度極為冷淡。

她自是明白為什麽,姑且不說祖母前世是舒麗這件事,就說祖母狠心害她失明,這男人就絕不能原諒祖母,更想殺了她,要不是當初爹替祖母擋下那一掌,祖母已是沒命了,因此,如今祖母在牢裏是死是活,他根本不關心,也不會想讓自己知道。

她嘆了口氣,祖母對自己雖然沒有半絲親情可言,但畢竟是自己這世的親人,她到底是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的地步。

“爹,祖母怎麽了嗎?”她不問王爺了,改問自己的爹了解狀況。

“唉,你祖母愛慕虛榮、貪圖富貴一輩子,下獄後哪裏能忍受牢裏的生活,這抑郁之下身子便不行了,讓人帶話給我,讓我回來見她最後一面。你是她的孫女,即便她對你無情,爹還是希望你也能一道去探探她。”魏究選說。

她曉得爹來的目的了,也知道為什麽王爺不急著讓她見她爹的原因了,因為他不想她去探祖母,希望爹見不到她就自己去了。

“好的,我隨爹去。”她點點頭。

“不許去。”皇文諾果然有意見。

魏究選聽見這話尷尬了。“綰煙去見她祖母是身為後輩該做的事,王爺不該阻止。”

“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覺得她無須盡什麽晚輩之道,這毫無意義。”他冷然說道。

“您……”

“我去,不管王爺說什麽,我去,爹就別動氣了。”她忙站起來道。

“魏綰煙!”換皇文諾動氣了。

“別說了,不管祖母如何對我,有些話到了她臨終之時,我還是想對她說的。”她正色道。

“你對她有什麽好說的?”他擰眉。

“王爺陪我一起去吧,我想了結兩世的恩怨,下一世不想再結仇……”

他一怔,清楚她的意思了——他們連著兩世都受她所害,兩人愛得辛苦,甚至悲慘,若還有第三世,她希望所有的仇恨在這世結束,不要再帶往下一世去。

盯著她那雙明亮卻看不見的眼睛,他的胸腔似乎被什麽塞滿,艱澀切骨,終不再阻止的點頭道:“好,我陪你去。”

魏綰煙由朱寶扶著先上了停在王府大門的馬車上,魏究選雖已致仕,但仍放不下朝攻,尤其這趟去了常州,見到了些民情,有些感觸,便先對皇文諾說凡句針砭時事的話。

魏綰煙坐在馬車內,忽聽見有人經過,不知馬車裏有人,就站在馬車旁嘖聲道:“剛才好像有人看見前丞相魏究選進到王府去了,這不會終於要將女兒帶走了吧?”

“墨王要不是可憐一個瞎子,哪可能收留人,魏究選硬將自己那瞎子女兒塞給王爺,著實無恥,若肯知恥的將人帶走那是最好,千萬別誤了王爺的終身大事啊!”

“就是啊,陛下給墨王新賜的對象恰好是新任丞相的千金,那小姐我可是見過的,是個知書達禮的美人,要比一個瞎子強過百倍。”

聽到這裏,馬車裏的朱寶已按捺不住,火冒三丈的要下車去教訓人了,可魏綰煙拉住她,讓她別動,隨他們說去,朱寶沒法,只得繼續聽這兩人大放厥詞。

“這個魏綰煙不就是替墨王生了個兒子,可那又如何,未婚生子失德至極,本身就不是個品德良好的閨秀,如此淫蕩哪裏配得上墨王,如今又瞎了,還纏著墨王不放,這女人好生不要臉!”

“別這麽說人家,攀龍附鳳誰不要,何況墨王俊美出色,是多少名門閨秀仰慕的對象,那魏綰煙手段過人,懂得趨炎附勢、曲意逢迎,巴著王爺求富貴榮華有什麽不對?不要臉也只是剛好而已。”

“五戒,給本王掌嘴!”馬車外傳來皇文諾的聲音。

“王……王爺饒命!”

“小的冒犯了,饒……饒命啊!”

這求饒無效,外頭傳來五戒狠摑人臉的聲音,啪啪啪的也不知打了幾下,那兩人的慘叫聲由大轉小,終至奄奄一息的蚊鳴聲。

自始至終魏綰煙都沒吭聲,直到皇文諾上了馬車,朱寶退出去坐另一輛車,她曉得他正盯著自己看,這才嘆口氣道:“我終日待在王府裏,漸漸習慣了瞎子的生活,可外面的人卻不習慣我在你身邊,難免……看不過去,這其實也怪不得他們,你打爛他們的嘴也沒用。”

“那怎麽樣才有用?”他話聲如寒風刺骨般的問。

她笑得比哭還難看。“你這樣問我,我能說什麽?最有用的辦法就是棄了我,去娶新丞相的女兒,那便是上上策了。”

“這是你的上上策,我的上上策是殺光所有多嘴毒舌之人,如此就安靜了。”

“王爺……我說真的,你能另娶的,我真的不介意……”她忍住心酸地說,自己瞎了是事實,配不上他也是事實,既是事實,那就只能接受以及認命。

“本王以為在經過昨夜後,你會對自己有信心些,哪知……”他深深地看著她,神色頗為悲愴。

她若沒教魏老太太所傷,也不會受眾人恥笑,她也無須在自卑裏沈沈浮浮,他不禁更加憤恨起魏老太太。

來到大牢,五戒與朱寶都留在外頭候著,只有皇文諾、魏綰煙以及魏究選入內去。

在王府外發生的事,魏究選也見到了,這一路沈默著,心裏很清楚若非母親對名利的執著,又怎會害得女兒傷殘無法成為王妃。

當日自己得知魏高演的逆行,氣急敗壞地趕至祠堂,卻見到母親為了保位地位,連孫女也要殺害,自己雖怒極,但見她性命危難,仍是舍命相救,只因她是自己的娘,不能棄之不顧,但對女兒自己卻是愧疚萬分的,女兒的幸福可說都毀在母親手上了。

一行人進到牢裏,牢房環境潮濕骯臟,魏老太太一身狼狽的躺在鋪著破爛草席的地上,她一生求享受,想不到如今卻是這般百疾叢體,衣無完帛,龍鐘潦倒。

魏老太太聽見聲響睜開眼,看見了三人,兒子魏究選自是不用說,再怨怪她眼神也是關心自己的,可那墨王毫不掩飾的對她展露出厭惡的神情,孫女魏綰煙眼睛看不見,表情淡然,不見喜怒,而她的視線就落在孫女身上。

“祖母將你害得……這麽慘,你……竟還會來看祖母?”魏老太太將死,見到魏綰煙,有些意料之外地說。

“祖母也覺得對不起孫女嗎?”魏綰煙淺笑問。

她眼神空洞,“要……聽真話嗎?沒有的……我一生從不為自己做的事後悔……對你,也一樣,我從你一出生就不喜歡,因為你的母親害得我兒失了男兒志氣……又因為你,我兒不肯聽從我的安排,另娶對他前程有益的女子為妻……不過說這都無用了,我就要死了,已無從改變事實……綰煙……你的眼睛……瞎得好!”

“該死的老太婆,你至今還不悔改!”皇文諾暴怒。

魏老太太輕笑,“咳咳……我是說真的,她註定要瞎。”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皇文諾倏地瞇了眼。

“我小時為她算過命,一個和尚告訴我,她命中克我,我若想痛快,就讓她離自己遠遠的,所以我將她送到常州去……咳咳……”

“和尚?什麽樣的和尚?”他忽然心急起來的問道。

“一個年紀很大……臉上老是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我小時候就見過他,他說我能靠著兒子富貴到老,但最後臨終無法壽終正寢……想不到這人說得半分不假……”

“娘!”魏究選雖不知魏老太太死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眼見她死了,還是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魏綰煙也落淚了,祖母說的沒錯,天命是無法對抗的,就像,她註定往後此後只能活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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