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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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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裏坐著的幾個見狀只對視了幾眼,便瞧見那江俞膺微微皺起了眉頭,要知道,平日裏哥幾個在外頭任憑如何胡鬧那也不過是恣意逗樂罷了,外頭玩玩而已,便是有的相好的看中了,送予了他又何妨,只是,這現如今這可是在沈府裏,在沈老太爺七十大壽的壽宴裏,委實不該如此肆意胡鬧的。

雖說不過只是個小丫鬟,可是到底是沈家的丫鬟,那沈毅堂最是大方隨性的,興許不會計較,可是怎麽地也是嫂子跟前伺候的,如此,算是極為無禮了。

只又瞧見那唐宴新兩眼冒光的嘴臉,心知,此番怕果真是瞧上了。

那頭,春生被唐宴新一把攔住了,眼看將要打發了旁的丫鬟過去替她走一遭,見了眼前這名男子如此行事做派,只覺得與那沈毅堂是如出一轍。且聽他方才的語氣,分明與那沈毅堂甚是熟稔,見他伸手攔著她,兩眼炙熱的瞧著她,春生心裏頭只覺得有些反感。

那沈毅堂她尚且無力反抗,難道這平白冒出來的陌生男子也不能夠反抗麽?

春生見他直直地盯著自個,心下厭惡,忽地,只眼睛一閃,沖著男子身後急急的行禮,恭敬地道了一聲:“爺——”

趁著那人詫異轉身的功夫,春生只匆匆地越過了他,轉眼便靈巧的溜走了。

待那唐宴新回過頭見身後並無任何人影,心知被那個小丫頭戲耍了,只扭頭一瞧,便見那小丫頭果然已經跑到了亭子外,唐宴新只有些哭笑不得,不好追上去,只沖著她的背影道笑模笑樣的放著狠話道:“你就逃吧,便是逃到了天邊爺也有的是法子將你尋回來!”

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亭子裏幾個見那丫頭竟然從唐宴新手裏逃開了,見狀倒也覺得新奇,亦是隨著無奈的笑了起來。

卻在此時,忽然聽到有人高聲道:“哦,不知你唐大爺尋我府裏的丫鬟是要作甚?”

眾人聞聲看過去,只瞧見游廊那頭沈毅堂正闊步走了過來,手裏還一把掐著方才逃跑了的那個小丫頭。

見沈毅堂過來了,眾人一陣起哄。

瞿三兒立即起身,拍著唐新宴的肩膀沖著沈毅堂哈哈大笑道:“五哥,你可當真是好福氣啊,府裏嫂嫂賢惠能幹,後頭各式各樣的小嫂嫂一個比一個美,便是連伺候的小丫鬟也比旁人府裏的要知情識趣兒,這不,有人瞧了羨慕得緊,這便打上歪主意了。”

瞿三兒說完,見亭子裏兩人亦是舉杯取笑了起來。

唐宴新見狀也並不惱,哥幾個向來調笑慣了的,見沈毅堂將那小丫頭又給抓了回來,唐宴新心下一動,只瞪了那瞿三兒一眼,道著:“我是什麽樣的人,哥們幾個哪裏不知曉,不用你在這裏尖酸挑撥——”說完,只腆著臉,對著沈毅堂道:“五哥,咱們哥幾個,就像親兄弟似的,向來有啥說啥從不藏著掖著,弟弟今兒個有事一求,弟弟瞧上了五哥府裏的丫鬟,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五哥便送了我吧?”

說完只眼晶晶的看著他身旁的春生。

以往兩兄弟瞧上了同一個頭牌粉頭,便是相互討要也不是沒有的事兒。且那沈毅堂註重兄弟感情,別說是一個小丫頭,便是那怡春院的頭牌,趕上興致好的時候,亦是隨手一揮,二話不說便送了去,是以,唐宴新才敢這般大刀闊斧的討要。

卻說春生,聽完唐宴新的話,小臉一白,只下意識的擡頭看向身側的沈毅堂,卻見那沈毅堂嘴角正噙著一抹笑意,春生見狀心下一緊,心裏一抹恐懼上頭。

她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見那沈毅堂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腕子,半點也掙脫不開。

方才她只是聲東擊西,假意喚了聲“爺——”,引開那唐宴新的註意力,一時蒙混了過去,卻不想才剛跑出亭子,便見那沈毅堂正瞇著眼大步沖著她走過來,卻是繃著一張臉,一語未發,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又將她拖了回去。

春生心裏有些害怕,瞧見那幾個人與他關系熟稔得緊,言語間可見親近,而她呢,她一次一次的惹怒了他,他定是對她忍無可忍了吧,此番···此番該不會氣急敗壞的真將她送了人吧。

想到這裏,春生渾身止不住發顫起來。

沈毅堂看了那唐宴新一眼,只笑著問道:“哦?你瞧上哪個呢?”

與此同時,卻是伸手鉗著春生的手腕子,將她往懷裏一摟,懷裏摟著春生將她護在了懷裏,眼裏卻仍然是笑模笑樣的盯著堂宴新,等著他的答案。

唐宴新見沈毅堂如此說來,心中一喜,正欲擡手指著他身側的春生,卻忽然瞧見那沈毅堂只動作熟稔的將那個小丫頭一把摟在了懷裏,唐宴新一楞,只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瞿三兒幾個見狀,一時也隨著止住了調笑,只詫異的看了過來,見那沈毅堂雖是笑著,可眼底卻是一片陰冷。

幾人心下一跳,一時均默不作聲,不便再多語了。

瞧著那樣的舉動,那小丫鬟···幾人哪還有瞧不分明的。

唐宴新被那沈毅堂盯得心裏頭直發毛,見那沈毅堂笑的如沐春風,可那神色分明是冷了下來,幾人經常混在一塊兒,沈毅堂是什麽脾性的,幾個皆是熟悉得緊,瞧著這幅模樣,分明是動了怒的。

唐宴新一時有苦難言,他哪裏就曉得,不過隨便逮著了一個小丫鬟,竟然就是那位爺瞧上的人啊,又見那沈毅堂直勾勾地盯著他瞧著,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唐宴新舔了舔嘴唇,訕笑道:“哈···弟弟開玩笑的了,不過是瞧著五哥府裏的丫頭生得伶俐好看,便忍不住多嘴逗弄下罷了,弟弟屋裏才納的小妾,這會子正熱乎著呢,一時半會哪裏丟得開手去···”

半晌,卻見那沈毅堂挑著眉,對他冷“哼”了一聲,隨即便見他摟著懷裏的小丫頭轉了個身子,只將人護在了身後,半點也不讓人瞧見了去。

卻說沈毅堂感受到懷裏的人兒在瑟瑟發抖,他心知她在害怕,她是怕他將她送了人麽?哼,她還曉得害怕,當真是個半點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這才轉眼未瞧見,便見竟然勾搭上了旁人呢?

沈毅堂多少有些氣惱,他原先還怕她老待在書房裏給悶壞了,悶出個悶葫蘆的性子可不好,便想著讓她四處走動走動,權當解解悶也好,不然總惦記著被他···欺負的那一茬。

可這幾日院子裏賓客繁多,到處都是外男,又想著若是全讓旁人瞧見了去,總覺得將自個收藏多年的寶貝公諸於眾似的,沈毅堂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

隨即,又訕笑的搖搖頭,只覺得自個是魔怔了,怎地見天的娘們似的凈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時再次搖了搖頭,便到前院去見客了。

哪裏知道,心裏若有似無的那一抹擔憂轉眼便實現了。

沈毅堂胸腔裏火氣只突突的亂竄著,頭一次覺得唐宴新那廝無比的礙眼,瞧那一臉色瞇瞇的,十足的齷蹉樣兒,一看便覺得不是個好人,若非幾個相熟多年,他早早便一腳踹了過去了。

一時,微微地低著頭,見懷裏的人···此刻正···雙手緊緊的拽緊了他胸前的衣裳,小腦袋埋在了他的胸前,竟然無比的溫順乖巧,不過就那麽一瞬間,沈毅堂便覺得胸腔裏到處亂竄的躁意頃刻間消失個無蹤影。

也不知怎地,只覺得這一刻,心頭上被潑了一波熱流似的,一陣一陣的在發燙,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一會子發酸,一會子發澀,陌生的情潮一時間竟然沖擊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沈毅堂一直立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只小心翼翼地低下頭,柔聲安撫著:“好了,好了,莫怕,爺不會將你送人的,你是爺的人,爺怎麽會將你送給別人呢···”

見他這樣說,便覺得懷裏的人一頓,沈毅堂不由將人松了松,心下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氣,只將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只湊近笑著盯著她瞧著,見她好似還在發楞中,沈毅堂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著道:“好了,大夥兒都在瞧著呢,你先回院子去,爺這裏還有應酬。”只頓了頓,似乎知曉她的顧慮似的,待她還未曾開口前便又繼續道著:“你先回書房去,太太那頭爺會差人去說的,有什麽差事爺派人前去辦就是,你只管回去便是,好好歇著,不要又想東想西的,爺等下過來瞧你,有什麽話留著待會子爺單獨與你說,嗯?”

一時,便隨手指著旁邊伺候的一個丫鬟,吩咐將人送回鬥春院了。

卻說,亭子裏這幾個這般瞧著,個個皆是目瞪口呆,哪個瞧見過這位爺如此小模小樣的時候,平日裏只有旁人好言好語的伺候著,他只有享受著的份,哪裏就瞧見如此···獻殷勤的模樣啊!

此番瞧著,分明是上了心的。

這般想著,便見瞿三兒幾個皆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望向唐宴新,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樣。

堂宴新身子一跨,只覺得欲哭無淚。他哪裏這般命苦啊,若是早知道,便是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老虎嘴裏奪食,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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