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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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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歸莎見那徐清然起身,立即上前關切地問道:“徐大夫,怎麽樣,春生她無事吧!”

便見那徐清然看了歸莎一樣,道了聲:“並無大礙。”

說著便擡步上前,來到沈毅堂跟前,亦是對著沈毅堂道:“回五爺,病人該是受了風寒,伴著低燒,身子又有些虛弱,是以昏睡了過去,但並無大礙,待我開副方子配副藥與她喝下,靜養幾日便無事了!”

沈毅堂聽他這樣說,眉頭倒是松了松,原來是昏睡過去了,他還以為···以為是被他嚇得暈倒了,此番聽到這裏沈毅堂心頭一松,只忽然想到了什麽,又皺了眉頭,問道:“那她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徐清然聞言覆又往那床榻上看了一眼,道:“這個說不準,病人的身子有些虛,許是得睡個一時半會兒。”

沈毅堂聞言點點頭,頓了頓又忽然問道:“她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為何身子如此虛弱?沒有其它的病癥吧。”

徐清然聞言看向沈毅堂,道:“除了受了些風寒之外,還略有些氣血不足,憂思過重。”說到這裏,他略頓了片刻,試探性的問道:“病人脈搏跳動較常人要緩慢許多,不知平日裏是否有類似嗜睡的習慣?”

沈毅堂的思緒尚且還停留在那句‘氣血不足,憂思過重’上面,又聽到徐清然後面那一句,只眉毛一挑,疑惑道:“嗜睡?此乃何種病癥?”

說著便又疑惑的看向一側的歸莎。

歸莎想了想,立即搖頭道:“這個奴婢並未曾聽說過,春生每日早起早睡,並未聽說過有那樣的癥狀。”

徐清然聽了沈思片刻,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無事了,鄙人也只是隨口一問。”

說著徐清然寫了一張藥方子遞給歸莎,道:“按照此藥方子去抓藥,一日三回,先服用三日再看。”便接過藥童遞與的藥箱,微微屈身對著沈毅堂道:“如此,鄙人便告辭了。”

沈毅堂吩咐楊大送行,楊大立即進來沖著徐清然道了聲:“徐大夫,這邊請。”

徐清然領著小藥童往外走去,只中途覆又回頭往那床榻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待大夫走後沒多久,便見沈毅堂對歸莎道:“你且先退下吧。”

歸莎一楞,只欲言又止的看了沈毅堂,又看了床榻上的春生一眼,一時無奈,只得走了。

待歸莎走後,便見那沈毅堂上前,手背在背後,只立在床榻前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的人。

沈毅堂不知道心中是何感受,腦海中不時浮現著方才大夫道出的那句‘憂思過重’,他的眼中是晦暗不明。只忽然俯下了身子,湊近了春生,見那張小臉還透著些許稚氣,面上羸弱,嘴角收緊,似乎確實是有些憂愁,沈毅堂伸手撫上春生的發幹的唇瓣,只陰著臉喃喃道:“你果真不願伺候爺麽···”

春生是在傍晚時分醒的,只方睜開眼待意識回籠了便身子一驚,下意識的只往被子裏縮了縮。

香桃守在床邊,見她醒來了,立即歡呼道:“哎呀,歸莎姐姐,蝶依姐姐快過來看,春生她醒了。”說著便趴在床上,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春生道:“春生,你總算是醒來了,可真是急死我了,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旁邊有人笑噴道:“噗,小香桃,你這些平日裏說教小花的話可別逮著了誰便到處亂用,別個還以為你這是在罵人呢。”

只見那蝶依笑著走近,看到春生醒了,便立即上前關切的沖著春生道:“你終於醒了。”說著便用手往春生額頭上探了探,直道:“可比之前要好多了,你可不知道,方才可真是快要將我給嚇死我了,鬧出了這麽大的陣仗,我心道可千萬別是春生啊,哪知道真就是你這個倒黴的···”

蝶依說到這裏忽然止住了嘴,只下意識的瞄了春生一眼,生生的轉移了話題,問道:“睡了這麽久,肚子餓了吧?我到廚房去幫你拿吃的,我特意央求廚房的婆婆開小竈給你燉了雞湯,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端來。”

說著便見那蝶依匆匆的出去了,歸莎見狀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淺笑著上前,坐到了床沿邊上,見春生想要起來,便上前攙扶著。

春生一時還未分清楚狀況,只小心翼翼地往屋子裏打量了一圈,見裏邊只有歸莎與香桃,及方才出去的蝶依三人,一時心下一松,只雙手抓緊了手裏的被子,心中仍然有些戚戚然。

她分明記得方才那個兇神惡煞的沈毅堂闖進了她的屋子裏,一臉怒火朝天的看著她,一把將她的被子都給掀開了。春生全身打顫,回想起他俯下身子貼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告誡的話語,她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要涼了。

他是不會放過她的,他已經盯上她了。

想到這裏,春生就渾身發冷,她害怕沈毅堂,害怕他的靠近,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是籠子裏鮮活的食物,隨時等著那沈毅堂過來一把將她撕碎了,享用。

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她知道那沈毅堂向來是個難對付的人,若是自己忤逆了他,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無奈的拖延著時日,已經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了,便早已暗自做好了破釜沈舟的打算。

她是一名供人使喚的奴婢,她卑微的任人差遣,便是挨打受罵也終是咬牙挺著,一路忍氣吞聲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到了年紀能夠出府與家人團聚,盡管她的骨子裏有些倔強與不甘,可是在命運跟前,誰敢反抗。

可任憑她如何小心翼翼,還是落得這卑微低賤,任人隨意欺淩的下場,既然始終都逃脫不了這忍氣吞聲供人使喚的命運,大不了拼死反抗,她是寧死也不會屈服的!

可轉眼便見那沈毅堂找上門來,在那一刻,春生忽然有種被困在牢籠中,拼命掙紮而始終不得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人生仿佛陷入了絕望之中,只忽然眼前一黑,便毫無知覺了。

此番,猛地瞧見外頭天已經黑了,自個床榻邊上圍了這些人,春生雖深知眼下那個噩夢似乎已經過去了,到底還是有些仿徨,只抓了歸莎的手道:“姐姐···”

歸莎回手握住春生的手,怕了拍,安撫道:“放心吧,沒事了,沒事了,爺···”頓了頓,歸莎繼續道:“爺叫你安心養病···”

春生一楞,只垂下了眼簾,一臉慘白道:“真麽沒事了麽···”聲音略帶幾分沙啞。

歸莎怔住,想要再安慰幾句,唇動了動,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有些事情大家皆是心知肚明。若說之前僅僅只是猜測一番,那麽這會子鬧起的這番陣仗足以讓人了然於心了。她瞧得分明,那位主子爺明顯是透著幾分心思的,可瞧著這邊這位,年紀還這樣小,明顯被嚇得不行,除了害怕以外,明晃晃的滿是不樂意啊!

歸莎搖了搖頭,心中想著往後這院裏怕是不得安寧了。

也不知道這回鬧起了這樣大的動靜,外頭是否有人察覺了,若是這樣的話,歸莎將覆又看向春生,只心中嘆息。

嘴上卻是勸著道:“甭管它有事無事的,姐姐只曉得,你自個的身子才是現如今最重要的的事兒,若是身子骨都照看不了的話,哪裏還有多餘的閑心操心其它的。”說著又沖著後頭道:“來,香桃,去瞧瞧你蝶依姐姐吃食拿來了沒,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不見回,該不會是躲在半道上偷吃吧···”

一時話語剛落,便聽到外頭有人笑著道:“歸莎姐姐,你以為我是香桃那個小妮子啊,還幹起偷吃了的勾當···”

香桃聽了咬牙切齒的跳起來道:“歸莎姐姐說的是你,你要說也是該說歸莎姐姐,怎麽平白無故將我給拖下水了,別以為我聽不懂!”

一時跑過去,不情不願的將蝶依給迎了進來。

不肖多時,莞碧也匆匆地趕來了,屋子裏頓時熱鬧非凡。

卻說在那鬥春院的主屋裏,沈毅堂一回去,便大手一擺道:“都下去吧!”

眾人暗自打量著那沈毅堂的臉色,見他面色如常,不喜不怒,倒也暗自松了口氣,只連連退了出去。

蝶艷卻是欲言又止,想要留下與主子說幾句話,她滿腹心思忍不住想往那沈毅堂身上窺探一二,又見那沈毅堂一眼掃過來,眼神犀利,只心中一緊,一時無法,只得乖乖地下去了。

沈毅堂歪在躺椅上,雙手交叉放在引枕上,頭枕著自己的手背,雙眼直直的盯著屋頂不發一語。

過了一會兒,便見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想起了什麽,只忽然起身,走到那床榻前往床頭格子間摸索,不一會,便摸出來一只小方烏木盒子,沈毅堂伸手打開,見裏頭空空如也,一時捏緊了手中的東西。半晌,終是合上了,只隨手又往裏頭一丟,不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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