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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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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靜悄悄地,無人敢隨意言語。

下頭兩排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便是擡起了頭眼睛也不敢隨意張望,只聽見耳邊響起一個威望的聲音。

這沈毅堂選了人便往外去了,剩餘地丫頭小廝這才敢松口氣,只覺得搬開了壓在胸口的巨石,松快了。到底還是年紀小,大的不過十三四歲,小的僅僅才七八歲,聽聞這府裏的爺要親自相看,一個個便寒蟬噤聲。

有那好奇的丫頭忍不住壯膽往外偷看,只見得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背影,頭戴玉冠發飾高高束起,身著一席華麗青色錦袍,肩寬背闊,大步流星,滿身威嚴貴氣,疑似天人之姿。小丫頭胸中微微一震,只覺得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兒,楞楞地朝著那方位望了許久,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紅了臉猛地低下頭去。

期間那妹妹喜兒瞧著姐姐歡兒似是心不在焉,又兩頰通紅,便悄悄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燙手,便低聲驚呼道:“姐姐,你額頭有點兒發燙,是不是生病呢?”

歡兒一把打掉喜兒的手,嬌嗔道:“才不是呢!”想了想又道:“此番咱們得了貴人的青眼,你莫不興奮麽?”

喜兒一聽以為歡兒是因激動,甚是認同,便也忍不住跟著興奮起來。

春生聽了,好奇的望了歡兒一眼。

這楊二安排下邊的人把選上的幾個小廝帶走了,又喚了歡兒喜兒及春生三人,將她們帶到後院交到了玉疊手中,老遠見了玉疊便迎了上去,臉上堆著笑,道:“好姐姐,人我都給帶來了,這是爺替姨奶奶親自挑選的丫頭,特意吩咐我帶來侍奉姨奶奶的,現在能夠交到姐姐手中,我便能安心往上頭交差了去!”

楊二素來油嘴滑舌,油頭滑腦地,耍得一張利索地嘴皮子功夫,便入了沈五爺的青眼。偏玉疊最瞧不上這等油腔滑調之人,暗道:甭管見了誰,左一口好姐姐,右一句姑奶奶的,一大老爺們也不怕臊得慌。

玉疊忌憚他的身份,偏又不愛阿諛奉承,便神色淡淡,瞟了他一眼,並不作答,只往春生三人看了一眼,便道:“且都跟著我來吧。”

楊二見玉疊神色冷淡,不欲搭理他,便悻悻地摸摸鼻子走了。

這玉疊領了春生三人到屋裏稟了林月茹後,便教導了三人一些簡單規矩。那玉疊見雙生花姐妹歡兒,喜兒性子活波爛漫,且觀林月茹性子偏冷淡,又對雙生花起興,便安排兩人跟著身前伺候。又觀春生沈默少言,性子趨於穩重,便安排春生在園林裏的亭子看守物件,亭子的石桌上擺放著點心茶水,旁邊停安置著馬車,得需人照看。

待玉疊領了歡兒喜兒前去,那歡兒忽地轉過頭來挑釁的看了一春生,甚是得意,似是認為又壓住了她一頭。春生默不作聲地轉身進了亭子裏,只裝作沒瞧見,心道:幼稚得緊。

沈家這園林占地數百畝,是當地最大地產業,原先是一片小林子,種植些瓜果不過是填補些口腹之欲,自家莊子裏產出的到底比外頭的用心些。後見這錦園縣瓜果產業盛行,便買下了這片地,幫著推廣著這錦園縣的優質產業。長此以往,且到了現下,這園子竟然能每年為沈家貢獻不少的進項,倒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哩。

話說這沈毅堂帶著林月茹逛園子,平日裏無非是逛園賞花,曲水流觴,見這日一步一景一情,不是那“披紅抹綠”,便是那“綠肥紅瘦”,雖瞧著怪異得緊,偏又讓人覺著忍俊不禁。

這沈毅堂正瞧得起勁,那邊林月茹忽然感到身子有些發熱,渾身瘙癢,忍不住伸手想往脖子裏撓,偏又身處在外,身旁皆是小廝丫鬟,做不出那等不雅之姿,偏又忍得難受,額頭上直冒汗。

還是玉疊發現異樣,見林月茹香汗淋淋,脖頸泛紅一片,眼皮子一跳,驚呼出聲,這才引得旁人註意。沈毅堂走進,見林月茹脖子一片觸目驚心,也是唬了一跳,正欲尋人備來馬車打道回莊子上醫治,卻見那雙生花姐姐歡兒忽然鼓起勇氣上前稟告,說是知曉林月茹脖頸上的紅腫是怎地回事。

原來這林子裏蟲子眾多,經常出入園林者皆已習以為常,偏那膚質嬌嫩之人容易沾染蟲灰,引起肌膚不適。原也不是什麽重疾,只需抹上林子裏一種特有的艾草汁液,方能很快恢覆如初。

眾人聽了皆松一口氣,這林月茹見狀不願掃了沈毅堂的興致,便稟了沈毅堂操了近道先行離去,沈毅堂瞧著她無礙遂也安了心,吩咐丫頭們好生照料。其實沈毅堂此番攜手林月茹前來,一是欲帶她前來瞧些新鮮,二是欲帶她去一去處。只是···事情落到這一步,終是失了興致。

卻說那頭春生在亭子裏守了許久,仍不見眾人返回,眼見到了晌午,外頭太陽毒辣,偏亭子依山而建,傍水而居,一陣清風吹過,舒爽得緊,偏林間鳥兒陣陣高歌,讓人聽了直昏昏欲睡。

正當春生欲搖頭晃腦之際,忽地聽到了些許動靜,只聽見外頭傳來一個男子恭敬的聲音:“爺,這亭子裏適合納涼!”

過了會,另一慵懶地聲音響起:“外頭候著吧,爺過去瞇會子···”

“是!”

幾步間,便見一人跨步而來,見亭中景致皆宜,八角亭古色古香依山而建,飛檐立柱,粉墻青瓦,亭臺相見,清幽雅致,與府中亭子構造相近,頗有些熟悉感。又見亭中有一備好的軟塌,似是滿意,忍不住懶洋洋地躺了下來。便想著此番此景,倘若有一兩個知情識趣的美人兒在一旁唱首小曲兒便是最美不過了。

似乎瞧見亭子一角有一丫頭候在一側,便背對著懶洋洋地沖那小丫頭揮手道:“給爺沏壺茶來!”

春生見那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軟塌上頤指氣使,心有不喜,不過卻是敢怒而不敢言,低眉順眼地將茶擺在一旁的幾子上,便又聽到耳邊響起一道漫不經心的指令:“過來給爺揉揉腿!”

春生聽了低著頭撇了撇嘴,暗自腹誹道:好一個荒淫無恥的潑皮無賴,原府中的爺們竟是這等模樣。《語出禮記內則》中描述道“七年,男女不同習,不共食。”便是娘親也多番教導,男女之間須得避忌。她雖才不過九歲,卻也早已到了該避諱的年歲,怎能隨意抱著陌生男子的腿揉呢?

春生心中有些糾結,便見躺在軟塌上人面露不虞之色,便無法,跪到一側手握成拳頭輕輕捶著。

春生的心思這沈毅堂渾然不知,只覺得這小胳膊小腿的砸在身上純屬撓癢癢般,半點不合他意,卻被砸著砸著睡著了。

只可憐春生,忙活了半個時辰,待那人睡死過去了方才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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