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這麽認為嗎？”她收回了心神問道。

“我？”火焰笑了，“我倒覺得他找錯了人。”

“啊？還能找錯？”雲雪驚訝。

“為何不能？”火焰嘆了口氣，“千年的輪回，誰能肯定她就是她，即便她就是她，可經過無數的輪回，她也不再是她。”

說的有些繞口，但雲雪聽懂了，點頭讚道。

“你說的對，我們這一輩子，小時候和長大都不一樣，何況無數輩子了！”

火焰伸手擦了下她嘴角的口水，笑道。

“是啊，所以我雖然在找她，卻不會像你爹一樣。”

雲雪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現在的形象實在是太差勁了，擡手擦了下口水好奇地道。

“你那位也是幾千年之前喜歡的？”

火焰搖頭。

“比那還要久，具體多久我都不知道，數十萬年前吧？”

雲雪瞪大了眼。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有那麽久的記憶！”

火焰呵呵笑了起來。

“我和別的狐妖有些不同，我確實有那麽久的記憶，雖然不多，但很清楚，我也知道那是真的。”

說著他收起笑，露出一個惘然的神情。

“我那時候懵懵懂懂，在一顆相思樹下開啟了靈智，一直修煉到如今。”

雲雪結結巴巴地道。

“那你豈不是修煉了上萬萬年？那你的修為……”

火焰打斷她道。

“不是那樣的。我開啟靈智後沒多久就死，後來經歷了無數的輪回，但每一次都是狐貍，我什麽都不記得，只記得我是在那棵相思樹下開啟的靈智。”

雲雪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世界的神奇再一次挑戰了她的認知，半天才道。

“可這和你喜歡的人有什麽關系？”

“我喜歡的不是人，也是妖，她就是那棵相思樹的化身，是她開啟了我的靈智。”

雲雪楞楞的

“那她也入了輪回了？”

“我不知道。人都說大千世界，即便入了輪回，也未必是我所在的這個世界。”

說到這火焰想起了什麽又道。

“這件事你爹也知道，那段時間烏鎮傳出了天眼現世，據說那個可以幫助尋找到自己的初始，你爹建議我找天眼來尋到她。”

天眼，雲雪想到了自己腦海中的那顆珠子，從她衰老後，她就失去了對它的聯系。

那個就是天眼嗎？

用它就能找到上萬萬年之前喜歡的人？

如果真是那樣，她願意幫助火焰找到他喜歡的人，只要火焰想的話。

想到這，她感覺心有些痛，像是找到了那個人，就失去了火焰一樣。

“你怎麽找呢，她有什麽特征？”雲雪努力地壓下自己的情緒。

“我不知道。但我想真正找到她的時候，我會感覺到的。”

“也許像我爹一樣，感覺錯了。”雲雪沒好氣地道。

火焰笑了。

“也有可能，所以順其自然吧。”

雲雪看著他，心痛的又厲害了幾分。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她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火焰看著她，眼神有些幽深。

雲雪本來有些尷尬，但隨即又釋然了，都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麽矯情的，放輕松地道。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叫人，不，叫妖喜歡不起來，以前我又是小孩子，更沒法喜歡。唉，我最好的年華你又沒有看到。”

火焰醒來她已經三十多歲了，還是光頭，還連件衣服都沒有，真真是狼狽的不行。

火焰笑了。

“以你的資質，最好的年華也不會是什麽絕色，所以看到與看不到都是一樣的。”

雲雪怒視。

火焰哈哈笑了起來。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絕色嗎？”雲雪反問道。

火焰笑容一僵，伸手摸了摸她的光頭，帶著幾分寵溺道。

“我看到了你最好的年華，也看到了你最壞的年華，你很好。”

雲雪感受著他手的溫度，又有了想哭的沖動。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火焰卻沒回答。

“你不是想進水裏試試嗎？現在進去吧，我看著你。”

到底還是不喜歡。

雲雪有些難過，可很快就把這種情緒拋開，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就要往河裏倒去，卻被火焰一把拉住，她轉頭看他。

火焰深深地看著她，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輕柔地道。

“小心些，不行的話就喊我，我把你拉上來。”

雲雪咧了咧嘴，沒有牙齒的嘴巴黑洞洞的。

“好。”

火焰又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地放開了手，雲雪掉進了河裏，但他依然抓住雲雪的衣服，不叫雲雪被河水沖走，心神繃緊。

雲雪閉上眼睛，感受著河水刺骨的陰寒，集中精神，將那陰寒往自己道臺裏引導，可是陰寒卻只是陰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化作內息。

每一個日光沒有的夜晚，雲雪都吸納這種陰寒之氣轉化內息，淬煉道臺，河裏的陰寒之氣像是充滿了生命一樣，而如今，河水如同一潭死水，除了陰寒只有陰寒。

她有些明白了，為什麽日光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往河裏掉，同時她也絕望了。

第三基道臺就差一點就完整了，而這一點她的身體卻撐不到了。

不行，她不能放棄，絕不能放棄！

她伸手往河下摸去，她不知道要摸什麽，只是下意識地做著這個動作，可水很深，她的衣服被火焰抓著，並不能觸到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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