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日光我才會修煉的，那是一日一夜後……對了，你說我在道臺上刻了你的原身你才活的，那之前呢，我沒刻你的時候，你怎麽活的？”

“我進來還有意識，直到看到河邊的那些人才失去意識的，這個過程好像就是一日一夜。”

“那你沒餓嗎？一兩年啊，應該會餓的吧？”

“……還好。”

“你可以不吃飯了？”雲雪一驚一乍地叫起來。

“也不是，吸納了一日的日光，撐了下來。”

“那為什麽我開始不能吸納日光？”

“你開始還不能修煉。”火焰能感覺到她的緊張，聲音放緩了道，“現在別想那麽多了，休息一會吧。”

雲雪點點頭，先前不覺得，這時候也覺得自己困乏的厲害，便閉上了眼睛。

雖然入定可以休息，可始終在擔心火焰掉進河裏，如今火焰沒事了，繃緊的神經終於可以放松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了。

火焰看著雲雪放下所有的戒備，平靜的神情，擡手去觸摸那眉眼，只是在中途又放下了，轉開了頭，眼底閃出一絲茫然之色。

沒有日光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格外的漫長，雲雪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過看到火焰始終在身邊好過了不少，只是白棋卻一直沒有再出現。

日光終於出來了。

兩人在日光下修煉了幾個時辰，去尋找出口，累了餓了就停下來在日光下修煉，完了接著尋找，可惜直到夜晚再次來臨，一無所獲。

“難道我們也要和你那個狐族前輩一樣，在這裏呆上幾千年？”雲雪看著河對面的那些人有些沮喪。

火焰卻沒什麽感覺，修煉一途，時間不是用一年兩年來算，而是用幾十年，幾百年來算的，眼下算什麽，在這裏不過是過了一日一夜，就算是按照外面的時間算，也不過是兩年而已。

雲雪聽了瞪著他。

“你是妖精，你當然不怕了！我不一樣啊。”

“你怎麽不一樣？”

“我會老的你知不知道！我都三十多歲了，要是再出不去，我會在這裏老死的！”那她這輩子過的還有還有什麽意義？！

何況，雲青怎麽辦，她還要把他救回來呢！

想起在外面自己那豪言壯語，意氣風發，雲雪就覺得好笑，真是想的太簡單了，這個世界不是想努力就能得到回報的，就像如今，不過是過了幾天幾夜，就三十多歲了，再這樣下去，豈不是真的應了那句話，眼一閉一睜，一輩子就過去了？

火焰沒想到雲雪會擔心這個。

“誰都會老去的，妖精也不例外。”

“什麽？”雲雪驚呆，“修煉也會老去？”

“當然，只是慢了一些。”火焰找了快石頭坐下，看著下面的河水，淡淡地道，“每到一個境界壽元會有所增長，增長多少要看自身修為情況，據說人類修士靈境大概會增長一百歲。”

“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增長一百歲，還是只是活到一百歲？”

這完全是兩回事，前者在現代一些長壽的都能活到一百多歲，還是普通人，要是修煉還只能活到一百多歲，也沒什麽好稀奇的。

後者才可貴。

火焰看了她一眼。

“自然是後者。”

雲雪眼睛亮了。

“也就是我修出三基道臺就可以多活一百歲了？那我怎麽知道我不修煉能活多久，又怎麽知道會增加一百歲？”

“不是增加一百歲，而是大概是一百多歲。”火焰很能摳字眼，“具體多少要等三基道臺完全建立才會知道。秘境大概是五百歲左右，仙境是千歲左右，神境是萬歲左右。”

“神境以上呢？”雲雪見他不說了，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神境以上的修士不會在這個世間。”

雲雪吃驚。

“什麽意思？是死了？”

火焰搖頭。

“有的說是死了，也有的說是羽化飛升，具體如何誰也不清楚，所以一些人類修士停留在神境後期，不願在前進，而這些修士也就成了人類道門的老祖。老祖多少，道門的底蘊就多深，你舅舅所在的大雪山就是因為這樣的老祖，才成為有名望的道門。”

雲雪並不在意火焰提到江家，而是對這些境界展開了想象，真是有意思，至少比現代有意思多了！

“那你們妖精呢，也是這樣嗎？”

“差不多吧。”火焰並不願多談，“你是人妖混血，可能會不同。”

雲雪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要是我還沒修出第三基道臺就老了怎麽辦？”

火焰奇怪地看著她。

“你很怕老？”

雲雪點頭。

“很怕，比怕死還要怕老。”

火焰不解。

雲雪嘆了口氣，坐在了他身邊道。

“你見過老人嗎？行動不便，吃喝不便，一切都不便，而且要一直不便下去，直到死亡那一刻，沒有尊嚴，沒有體面，什麽都沒有，我寧願死也不願老。”

她前世看到那些老人，真的很怕，怕有一天也會那樣，步履蹣跚，頭腦混沌，口齒不清，眼前的衰弱不是衰弱，還有更衰弱。

好在她還沒到那種時候就死了。

火焰沈默了一會道。

“一般來說，修煉一途的人類，或者妖精，沒有老的那一天。”因為還沒到那一天就死了。

修煉一途很殘酷，和天鬥，和地鬥，和異類鬥，和同類鬥，還要和自己鬥，多數在半途中就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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