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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妾名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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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人生路上與心愛的女子攜手而行,哪怕前方是荊棘重生,刀山火海,也無所畏懼,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如何,我們的結果都不會是勞燕分飛!”張紫星大膽地握住了青兒的手,說道:“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敢與君絕!”

青兒被他握住雙手,一張臉頓時紅了半邊,只覺得芳心砰砰直跳,卻沒有將手抽回。張紫星最後一句《上邪》出自於漢樂府民歌,被他“收錄”入三大奇書《大商禮樂》中的樂篇,已經成當今之名句,現在稍加改動念了出來。青兒自是知道這一句所含的生死不渝的深情,嬌軀微顫,心神一陣激蕩:能得到心上人這樣的愛情承諾,身份也好、家世也好、世俗的看法也好,都算不上什麽了。

自從知道張紫星那日匆匆離去有生死之險時,她一直在茶飯不思,整日祈禱他平安無事,什麽治學,什麽研究,全無心思,滿腦子想的就只是他的影子。當今天見到他終於平安時,如釋重負的青兒終於確定了紫星先生在自己心中無可替代的位置,同時也做出了一個影響她一生的重要決定。

青兒輕輕抽回纖手,緩緩解下臉上白紗,露出一張堪比鄧蟬玉的絕色容貌來:“妾名青君,蒙君不棄,願為侍帚,望君惜之。”

驚艷,絕對的驚艷!原本在他心目中,這位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的紅顏知己的長相可能是一般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美麗。其實就算商青君容貌醜陋,憑她與張紫星的知己之情以及過人的才學,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娶她,而從現在商青君的美麗程度來看,這次某位散人絕對是賺大了。

商青君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直羞得滿面紅霞。張紫星讚道:“青君不僅才華橫溢,更有沈魚落雁之容,可謂才貌無雙,紫星能得如此佳人垂青,真是幾世修來的洪福!”

商青君聽他將“才”擺在了“貌”的前面,妙目中異彩流盼,說道:“青君在先生面前怎能言‘才華’二字,青君不過山谷溪流而已,先生才是浩瀚之海,無邊無際;若論容貌,天下女子勝過青君者不計其數,嬋玉妹妹就遠勝於我,‘才貌無雙’一稱愧不敢當。”

“青君太過謙了,單論容貌之美,你絕不下於嬋玉,在我一生中所見女子,也只有寥寥幾人能與你比肩。”張紫星說的倒非恭維之語,後世整容學、基因學發達,很多女性都通過手術將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所謂美女大多是一個模版印出來的,根本不是天生的容貌,這個時代的美女才是真正的天生麗質。鄧蟬玉、商青君不僅容貌出眾,而且各有非凡氣質,如果說鄧蟬玉是位充滿活力、魅力四射的女俠,那麽商青君給人的感覺就是嫻靜如玉、內外兼備的才女。兩女的美貌不分軒輊,卻風情各異,絕對屬於超級美女一流,比之雨仙也不遑多讓。

若是旁人稱讚美貌,商青君只會淡然處之,如今得到心上人的讚美,感覺卻是甜蜜無比,微笑道:“先生似乎對嬋玉一直頗有意思?記得當初還謊稱嬋玉是故人之後……嬋玉之父乃鎮三山總兵鄧九公,鄧叔父為人忠義,武藝過人且精通韜略,先生若想追求嬋玉,當可在此處下工夫。”

“青君休要多心,我對嬋玉並無居心,當初嬋玉大發雌威打傷我家將,僅是好奇她的來歷而已。”張紫星口裏解釋,心中卻在暗笑:商青君不愧是知己,果然看出了自己暗藏的企圖,居然還為自己出主意。嘿嘿,其實本散人才女也要,俠女也要……

“先生可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感覺不到嬋玉對你的心意?”

商青君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張紫星心頭一跳,故意說道:“這丫頭行事乖張,整天和我作對,還時常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她的心意只怕是在那些水晶珠上面吧。”

商青君搖頭嘆道:“先生愚鈍,這些小女兒家的心事,如何能以常理而論?依青君看來,嬋玉對先生的用心只怕不在青君之下,可惜她過兩日就要回三山關了……”

那位俠女要走?張紫星感到一陣遺憾,表面卻是十分平淡,反正這丫頭年齡現在還小,養肥了再慢慢……呸!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有些事情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商青君似乎看穿了張紫星的心裏並不如表面上這麽平淡,卻沒有點破,把鄧蟬玉的事情告訴了他。商容和鄧九公是世交,兩家曾有指腹為婚之約,可惜都生的是女兒。鄧蟬玉和商青君自幼便是好朋友。鄧蟬玉的母親多年來一直患有咳血之癥,四處求醫未能治愈。張紫星與二女初遇的那段時間裏,鄧蟬玉正好陪母親前來朝歌向一位名醫求診。那位名醫的醫術果然高超,診斷出鄧母得是肺癆,開了幾劑藥讓她服用,果然好轉不少,但一直沒有斷根,為此那位名醫特意秘制了一種丹藥,定期服用,這次鄧蟬玉前來朝歌,主要是為了幫母親取藥的。

張紫星好奇地問道:“朝歌竟然有這種名醫?”

商青君答道:“這位名醫叫巫苤,是太戊聖君時期巫鹹大人的後人,我父親好友,為人孤傲,性格古怪,最是淡薄名利。父親幾次有心推薦他為禦醫都被拒絕。以先生性情,必能與之相交。改日先生可隨我一同前去拜訪。”

太戊是大商第九代帝王,在位時,勤政修德,治國撫民,頗有振作。巫鹹是太戊帝時最有名的巫醫,創出了占星術,有一說認為他是中國最早的天文學家。這巫苤既然是他的後人,必有過人之處。

“改日若有閑暇,我當與青君一同前往。”張紫星笑瞇瞇地又將商青君的手握住:“這些都是旁人之事,還是談談我們之間的人生大事吧。”

商青君臉上才褪去了紅霞又湧了上來,任由他握著手,低聲道:“什麽人生大事,我看先生根本就是存心輕薄。”

這就輕薄了?輕薄的還在後面呢!張紫星感覺著那纖手的光滑柔軟,輕笑道:“我原本就是這等浮行浪子,可惜你已落入我手,連後悔都晚了,賢妻快叫聲夫君來聽聽?”

“什麽落入你手……誰是你賢妻了,怪不得嬋玉喚你作登徒子,果然無賴得很。”商青君再怎麽聰明,畢竟是個初涉情事的黃花處子,哪經得起如此調戲,臉更紅了,心中卻感覺一陣幸福,暗暗憧憬將來的美滿生活。

兩人原本一直相敬相知,心有靈犀,此番一旦捅破了那層薄紙,壓抑已久的情感頓時釋放開來,只覺有說不完的知心話語。商青君畢竟沒有戀愛經驗,一開始還顯得有些拘謹,但隨著與張紫星交談的深入,漸漸習慣了這種親密的言行,真正投入了戀人的角色,只是她生性面薄,那“夫君”二字現在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的。張紫星威逼利誘了半天,也只能讓她叫出“紫星”這個稱呼。

熱戀中的男女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地快,張紫星將商青君送到相府的巷口時,已經是天黑時分了。臨別前,商青君語氣堅定地說道:“妾身心已屬君,縱有千難萬險,亦不為他人之婦。過幾天我便選個適當時機,向父親說明此事。”

張紫星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道:“青君,答應我,今後不管有什麽困難,我們都一起面對好嗎?”

商青君點了點頭,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冬雷震震夏雨雪,亦不敢與君絕!”

張紫星心神激蕩,目送著她走回府中,心中幸福滿溢,信心百倍,只覺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難倒自己——下月不是要去女媧廟面對降香事件嗎?哼!就陪你們這些所謂的聖人忽悠忽悠!

且說上大夫飛廉府中,飛廉正設盛宴招待費仲,席間有多名女奴獻舞助興。

飛廉看著費仲眼睛緊緊盯著一位俏麗舞女,笑道:“今日多蒙費大夫賞光,真是府上生輝,這些女奴乃南地所購,相貌美麗,腰肢柔軟,若是大夫看得過眼,就送於大夫如何?”

費仲喜道:“飛廉大夫如此厚贈,我如何擔待得起!”

飛廉舉起青銅爵,遙敬費仲,說道:“費大夫言重了,你我同殿為官,性情相投,自是親如兄弟一般,此等薄禮,不成敬意。”

“既是如此,小弟多謝兄長美意了。”費仲連忙回敬,他是機靈之人,馬上換了個稱謂,兩人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兩人一邊喝酒賞舞,一邊闊談政事,說到今天朝中降香一事的爭執時,不約而同地對商容一派表示了強烈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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