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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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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會出現現在的情況,那就只能問你自己了,你腳上這雙鞋是從哪裏來的?”

越溪垂眸看著張曉腳上那雙舞鞋,擡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聲問道。

聞言,張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識的將一雙腳往後縮了縮,避開越溪的目光,道:“我,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越溪挑眉,笑得了然,她道:“沒關系,聽不懂就算了……反正那東西已經沒了,也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了。”

“你說什麽?”聽到這,張曉的表情卻是一變,她伸手抓住越溪的手,連聲追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那東西已經沒了?”

越溪低頭看她,道:“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在說什麽。不是自己的永遠都不屬於自己,這天底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若不是我及時出手,你早就沒了命。”

可是即使如此,張曉的表情還是失魂落魄的。

越溪目光動了動,沒再說什麽,直接轉身走出了活動中心的後臺。

張曉無意識的咬著自己的手,表情茫然而慌亂,心亂如麻。後臺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完全聽不懂他們兩人話裏的意思,簡直就是神神叨叨的。

“師父幫了她,她好像並不心懷感恩,而是更驚慌失去了讓她作弊的東西……”韓旭輕笑道,似乎對這種想法頗覺得有趣,笑瞇瞇的道:“她現在享受的掌聲和鮮花,以及大家的追捧,都不是屬於她自己的。如今沒了作弊的東西,她便會從雲端掉到汙泥之中,這種落差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越溪毫不在意的道:“那是她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是天師,又不是心理輔導師……這次真的是虧大了,連一毛錢都沒賺到。”

兩人從後臺出來,在禮堂前邊和趙璐他們匯合,路上還能聽見從禮堂出來的學生們十分興奮的討論這次的歡迎會,尤其是張曉她們的芭蕾舞劇《精靈》,更是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特別是最後一幕白精靈死去的時候,那種感染力與張力,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越溪停了一耳朵,暗自嘀咕著,當時那舞臺上的人差點就死了,你說有沒有感染力?

吳栩看了一眼時間,道:“晚會提前結束了,現在才九點半,你們不要繼續在我們學校逛逛?我們學校很多地方風景還是很不錯的。”

現在時間的確還算早,趙璐征詢了一下越溪他們的意見,道:“要不,你帶我們去你們學校的荷花池看看?你們的十裏荷花塘可是很有名氣的。”

聞言,吳栩卻是有些猶豫,他道:“荷花池那邊啊……那邊可能有點不太方便。”

趙璐疑惑的看著他。

吳栩表情有些奇怪,道:“不是我不想帶你們去,只是荷花池那邊有些奇怪……你們記得我跟你們說過吧,荷花池那邊從開學到現在,已經死了四個人,邪性得很,現在大家都不愛往哪去,說是鬧鬼。其實我也不信什麽鬼不鬼的,我們要相信科學不是?只是,每次去那邊我都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所以也不愛去那邊。”

他們大學裏的荷花池兩邊修著很漂亮的長廊,上邊掛著那種十分漂亮的宮燈,到了晚上燈打開,光照不明不暗的,是許多小情侶都喜歡去的地方。可是自從連續發生了四場命案之後,大家都不敢去哪了,遠遠看去,那裏燈影朦朧,連個人影都瞅不見,再看湖裏水霧朦朧,暗淡的一片,瞧著的確有種陰冷怪異的感覺。

“……的確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感覺陰森森的。”趙璐搓了搓手臂,覺得有點冷。

其實現在這季節雖說是秋天,但是在b市,秋夏兩季的氣溫沒啥區別,現在也還是熱得慌,到了晚上空氣也都是燥熱的。可是一走到這荷花池來,卻是陰氣森森的,那股子撲過來冷氣,激得人露在外邊的肌膚都起雞皮疙瘩了。

徐薇看向越溪,問:“越溪,這裏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越溪幾步走到湖邊,那邊吳栩攔了一下,道:“別過去,不能靠近水邊。你們不知道,上一次遇害的那個同學,就是在湖邊,直接就掉下去了……我看過那個視頻,她就站在湖邊,卻突然像是有人伸出手去把她拉下去了一樣,拽在水裏就沒爬得起來。”

“沒關系,我就看看……”越溪開口道,直接走到了湖邊,蹲在一塊低處的石頭上,把手伸到湖裏邊。

這荷花湖上蒙著一層白色的水霧,看上去如夢似幻的,可是站在湖邊就感覺到一股冷氣,而這湖水更是冰冷刺骨,手一伸進去,那股冰冷直接就往人骨頭縫裏鉆,凍得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陰氣,怨氣,恨意……

湖水裏有無數情緒湧上來,那種覆雜的情緒,完全能將普通人完全給攪得迷了心智,不過越溪倒是絲毫感覺都沒有,完全不為所動。

一只滑膩的手從水裏伸出來,突然抓住越溪的手,直接拉著她使勁往水底下拽。

吳栩、趙璐還有徐薇三個站在她後邊,十分緊張擔心的看著她,然後突然聽見越溪輕輕咦了一聲,像是在驚訝什麽一樣。

還不等他們細想,他們就看見原本安靜的湖水突然開始開始攪動起來,水花四濺,像是水底下有什麽東西在攪弄著湖水一樣。

“怎……怎麽了?”吳栩他們三人被嚇了一跳,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想沖上去拉越溪。

“別過來。”

越溪淡淡的說了一句,吳栩三人的動作頓時就停住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越溪嘴角帶著笑,手下動作卻幹脆而利落,反手抓住那只手,拎著就直接往水上扯,她語氣輕松的笑道:“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唳!”

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吳栩他們就看見一個人影被越溪直接從水底下扯了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跑到這來了?”一道電筒光照過來,那光恰好落在越溪眼睛上,她下意識的瞇了瞇眼,手上的東西滑不溜秋的,趁機直接從她手上掙脫了開去,鉆回了水裏。

一個保安從旁邊走過來,看著他們一群人,道:“你們是哪個學院的學生,怎麽跑這來了?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

越溪站起身來,甩了甩手上的水,有些無奈——早知道剛才就直接把那東西給捏死了。

“……你們是其他學校的學生?我跟你們說啊,我們學校這個荷花池這段時間有些不太平,上邊都下了命令了,不準人進去了,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吳栩有些驚訝,道:“什麽時候說的不準人進去了?我怎麽沒聽說過?”

保安道:“就今天下午的事情,上邊說是這裏風水大概不好,怕學生們來這裏又出什麽意外。對了,學校還找了個大師明天來看看這裏的情況……我看啊,他們也覺得是什麽女鬼在作祟了。”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小聲,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

韓旭笑:“保安大哥消息很靈通嘛。”

保安立刻就笑了起來,有些得意的道:“那可不,要知道,我叔那可是學校的副校長,什麽消息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學生,就貪圖什麽浪漫的,我跟你們說啊,那荷花池那裏鬧鬼,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

“鬧鬼?大哥知道荷花池那裏鬧鬼,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嗎?”越溪問。

“……什麽時候開始的?我想想啊,也就開學這兩三個月吧,我記得是九月底的時候吧,那是第一個死去的學生。那是個女同學,還是大一新生了,聽說被好友劈腿,一時氣不過,當天晚上就直接跳到這荷花池裏自殺了,等第二天她的屍體才被發現,都被泡得不成樣子了。”

說到這,保安大哥看著越溪他們幾個,十分不明白的道:“唉,你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為點情情愛愛就要死要活的,有意思嗎?是游戲不好玩,還是動漫不好看啊?不然為啥連命都可以不要啊。”

“也許只是一時沖動,死亡降臨的那一瞬間,他們大概就後悔了。”越溪淡淡的道,她遇到過很多這樣的鬼,死的時候就沖著那股氣,可是等死了變成鬼了,才悔不當初,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保安看著他們離開荷花池,這才拿著電筒繼續去檢查四周的情況,以免又有學生跑進荷花池這裏來,這裏可邪乎著了。

吳栩一路上都是神思不屬的,表情呆呆的,半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在荷花池那裏發生了什麽,瞪大眼睛道:“你們剛才看見了嗎,看見那裏荷花池裏的東西了嗎?那是鬼嗎?是鬼吧!”

趙璐無語的看著他,道:“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吳栩:“……這,這不是,頭一回見,有點不習慣嗎?可能多見見就好了。”

“我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提出這種奇葩要求的,你還想多見鬼啊?真是有夠奇怪的。”

“……”

第二天,學校的老師果然是帶了兩個道士模樣的人來,兩道士在荷花池那裏擺了一個神壇,手裏舉著長劍黃符在那嘀嘀咕咕的,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引得不少學生來圍觀。

張曉和舍友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剛好路過這裏,看那邊圍著一群人,也忍不住瞅了兩眼。

舍友笑嘻嘻的道:“……學校也是真好玩,怎麽還請了道士來?難道還真信是鬼在作怪啊?這完全就是封建迷信。”

另一個舍友道:“話也不是這麽說,你們難道不覺得荷花池這裏很邪性嗎?自從餘玫在這裏自殺之後,已經死了四個人。你們說,會不會是餘玫的鬼魂在作亂啊?”

說到餘玫,其他人就忍不住去看張曉。說起來張曉和餘玫當初可是好閨蜜,同進同出的,可是插刀最狠的也是張曉這個閨蜜,不僅搶了餘玫的男朋友,還把人家給奚落了一頓。

這世道,果然是防火防盜防閨蜜啊。

被她們若有若無的目光刺得心情煩躁,張曉嗤笑道:“她餘玫死了和我有什麽關系?她自己綁不住男人,還要怪在我頭上?任輝可是跟我抱怨了好幾次,說她這個人性子太過木訥無趣,一板一眼的,任輝早就想和她分手了。只是誰知道,一跟她說分手,就想不開去跳湖,真能怪得了誰?這麽死了,也是活該。”

其他人看她很生氣的樣子,連忙笑道:“這世上哪裏來的鬼……倒是張曉,你昨天在迎新晚會上的表演可真精彩,有好多人都在議論你了,說你的舞蹈特別有張力和感染力,他們都被你的舞蹈給迷住了。”

聞言,張曉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點得色來。

“……後邊要不是那個女生上去搗亂,晚會也不會突然中止,就連你們的《精靈》也被叫停了,也不知道那個女生到底是什麽人。”

張曉腦海之中閃過越溪的一張臉來,表情變了變,沒說什麽。

不過昨晚她的表演的確是大受好評,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在暗暗打量她,甚至還有人給她送鮮花的,這讓張曉心情十分愉快,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到達練舞室。

腳上的舞鞋還是一樣的雪白,可是穿在腳上的那一瞬間,張曉就感覺有些不對了。

“……張曉,你怎麽了?”老師看她站在那裏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問。

張曉擡起頭來,表情有些難看,她扯了扯唇,道:“老師,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想請兩天假。”

老師關心的看著她,也知道昨天晚上她在舞臺上暈厥的事情,所以也沒多問什麽,只是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不過雖然不能來練舞,基本功還是要做的。”

張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她收拾著東西回了宿舍,這個時候,舍友們都去上課了,宿舍裏只有她一個人。她直接伸手將窗簾拉上,抱著那雙舞鞋,焦躁的在屋裏走來走去,然後目光落在手裏的舞鞋上。

沒有,沒有那種感覺了……

現在這雙舞鞋,就和普通的舞鞋一模一樣了,給她帶不來任何的幫助。

張曉咬著手指,心亂如麻,整個人都是亂糟糟的。

沒有了那雙鞋子,她怎麽表演得出那種震撼人心的舞蹈來,其他人又怎麽會看她?而那些鮮花和掌聲,還有稱讚,都會盡數離她而去,這讓她感覺十分恐慌。

在這一刻,張曉忍不住對越溪生出了一種怨憤來,如果不是她,舞鞋也不會失去效果,她仍然可以在舞臺上發光發熱,享受眾人的追捧。

她完全忘記了越溪對她說的話,因為那雙鞋,她險些丟了性命,要不是越溪及時出手,她的屍體怕是都涼了。

可是在這時候,她卻將一切都怪罪在了越溪身上,臉上的表情猙獰得可怕。

迎新晚會上的表現,讓張曉得到了無數人的稱讚,就連老師對她也是和顏悅色的,但是稱讚有多悅耳,她在私底下就有多焦躁,有多心虛,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切都不是她真正的本事。

她完全無法想象,如果大家發現她再也跳不出那樣的舞蹈之後,會是什麽樣的表現。但是只是想象,就讓她難以忍受了。

宿舍裏的舍友對她也是大誇特誇,張曉越聽表情越加煩躁,所以和舍友們說了一聲,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舍友看著關上的門,覺得有些奇怪,道:“張曉以前不是最喜歡別人誇她的嗎?怎麽最近一誇她她就那副表情?”

其他兩個舍友完全不在意她的情況,隨口答了一句:“誰知道了,大概心情不好吧。”

從宿舍出來,張曉終於感覺輕松了許多,她也不知道去哪,就在學校裏亂逛,逛著逛著,不註意就走到了荷花池這邊來。

晚上的荷花池透著幾分陰森,現在已經是秋天裏邊的荷花全部都枯萎了。不過張曉還記得餘玫死的時候,那時候學校的荷花還是開得很燦爛的,餘玫的屍體被撈起來的時候,身上掛著一朵荷花,就好像那荷花是從她身體裏長出來的一樣。

夜色中,張曉的臉上露出了充滿著惡意的笑容來,臉上的惡意讓她看起來十分醜陋。

她慢悠悠的走到湖邊,看著安靜的湖面,像是又看到了餘玫當時哭著來找自己的模樣,她忍不住笑道:“你問我為什麽搶任輝,那還不是因為你蠢。你這個人,也就長得好看了一點,其他還有什麽優點?平時還一副對我好的樣子,你以為我很稀罕嗎?”

餘玫和她是同班同學,兩人感情很好,所以就算大學也是報考的同一個學校。但是餘玫比她更出色,無論是哪方面,家世甚至是容貌,都不是張曉能比的。嫉妒就像種子,早就在心裏種下了,照著機會就抽根發芽了。

“……任輝,也就你把他當成寶貝,我就稍微勾了勾手,他就說他喜歡我,還說你性子木訥,一點情趣都不懂。你和我比,你還差得遠了!”

她哼笑一聲,說了這麽一通,終於覺得心裏的郁氣排解了許多,轉身打算離開。而就在她提腳打算走的時候,她感覺腳上一緊,似乎有一雙手在拉著她一樣,使勁的把她往水底下拖。

張曉心裏一慌,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整個人就被拖下了水,水泡咕嚕嚕的往上冒。很快的,這裏恢覆了安靜,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的一樣。

“……我是幻聽了嗎,總覺得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落水了。”保安走過來,在湖邊掃了一眼,沒看到什麽不對勁,嘴裏嘀咕了一句。

他低頭,將倒在地上的欄桿扶了起來,道:“欄桿怎麽斷了?要是有學生過來,不註意摔下去了怎麽辦?”

湖底下。

張曉努力朝著上方伸出手去,想要從水裏掙脫出去,可是她的身體卻很重,像是有人拉扯著她一樣,使勁的將她玩湖底裏拽。

“張曉……”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曉猛的瞪大眼睛,她轉過頭去,正對上一張被水泡得浮腫而醜陋的臉,那張臉,即使被水泡得腐爛,仍然讓她覺得熟悉。

餘玫……

張曉在心裏默默念出這個名字來,心裏全是驚恐。

餘玫對她露出一個笑來,拖拽著她的身體直接拉到了湖底。在湖底充滿著腐爛的淤泥裏,一朵粉嫩嫩的蓮花在湖底開得正燦爛,隨著水流微微晃動著,姿態妖冶。

一條蓮花藤伸過來,直接刺破張曉的身體,然後鉆了進去,紅色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但是在水底卻很快的溶解了開來,張曉的身體習慣性的抽搐了一下,瞪大的雙眼慢慢的失去了焦距。

在她身體上,一朵粉色的蓮花開得燦爛,花瓣微微張開了一些,大概很快就要盛開了。

在張曉消失的第四天,她的屍體出現在了荷花池的湖面上。她的身體因為在水裏泡得太久,已經變得腫脹醜陋,而最讓人們感到奇怪的是,在她的身體上,有一朵粉色的蓮花開得正燦爛。那蓮花的根部紮在她的身體上,就像是將她的身體成為了培育這朵蓮花的溫床,透著一種妖冶。

越溪是從趙璐那裏聽到張曉的死訊的,消息自然是吳栩跟她說的。

“明明上次你救了她的命,可是沒想到她還是死了。”趙璐開口道,臉上有些惋惜,怎麽說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上次見還好好的了,沒想到一轉眼就死了。

越溪目光動了一下,問道:“死了?”

趙璐點頭,她湊近越溪,小聲道:“聽吳栩說,張曉死得很奇怪,她的屍體從湖裏打撈起來的時候,從屍體上長出了一朵蓮花。”

“蓮花?”越溪微微皺眉,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徐薇問:“上次越溪在那裏,差點就被裏邊的東西給拖進去了……那裏邊,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越溪道:“我原本以為那是水鬼,可是現在看來並不盡是。”

在水裏死去的人是有可能會變成水鬼的,水鬼和其他鬼魂不一樣,成為水鬼之後就不能投胎,除非能找到替死鬼。所以,水鬼會將人拖進水裏,尋找替死鬼,這樣他就能轉世投胎了。其實水果也算是地縛靈的一種,死後會一直被困在水裏。

“那荷花池裏的氣息,帶著點鬼氣,又帶著點其他的……我想,應該和那朵蓮花有關。”

那朵蓮花,可能就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了。

而就在張曉的屍體被打撈起來的第二天,舞蹈大學的荷花池裏,一夜之間,整個湖裏盛開了無數蓮花,一朵一朵粉嫩嫩的蓮花,將整個湖面全部都鋪滿了,就像是到了盛夏時節一般。

有b市的學生拍了照片放到了網上去,這下,整個b市甚至整個z國都轟動了。z國舞蹈大學裏的蓮花一夜之間盛開,這讓大家都十分好奇,並且慕名前來,想要看看這一夜之間的蓮花到底是怎樣的。

等越溪看見那滿湖的蓮花,她卻是微微皺了皺眉。

蓮花本該是高潔之物,自古以來甚至被佛家奉為聖品,可是在這荷花池裏蓮花,開得雖然好,卻充滿著邪氣,看上去十分妖冶。

越溪若有所思的道:“已經完全盛開了,看來湖底下的東西就就快要成熟了……”

等到了舞蹈大學荷花池附近,越溪的感覺更加敏銳了,這空氣裏幾乎充滿著那種清淡的蓮香,並不濃郁卻是飄得到處都是。同時散發出來的,除了香氣,還有那磅礴的靈氣。

在這蓮花盛開的時候,這裏靈氣大漲,不僅是天師們有所感覺,甚至就連那些妖魔鬼怪們,也都會蜂擁而來。這東西對他們有無上的吸引力。越溪能感覺到,空氣裏有一些東西在蠢蠢欲動,他們正在等待著湖底的東西完全盛開的時候。

舞蹈大學的負責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一覺起來這湖裏突然全部開滿了蓮花。”

如果是在平常,學校裏肯定是很高興的,還會趁此機會好好宣傳一下。可是原本學校得荷花池最忌那就有點邪性,再加上蓮花開的前一天,才剛有一個學生死在裏邊,死的時候從她身體內部長出了一朵蓮花來。

這些事情加在一起,怎麽看都邪性得很,學校這邊也怕發生更大的事情,急忙找了專業的人員來。雖然最後來的是兩個十分年輕的人,看起來就和他們學校的學生差不多。

荷花池這邊早就拉起了警戒線,害怕這荷花池有什麽問題,學校禁止學生們靠近,所以學生們雖然想過來,也沒辦法。

“越小姐,你看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負責人問,在湖邊站了一會兒,他凍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冷。

“這湖底下有東西,對於那些陰邪之物來說,很有吸引力,貴校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學生們遠離這裏為妙……”

越溪彎腰摘了一朵蓮花在手裏,那蓮花開得極為漂亮,花瓣嬌嫩,可是她一摘下來,立刻在她手上雕謝了,枯萎的花瓣簌簌落在地上,她忍不住嘆道:“可惜了,好好的東西,偏偏染上了邪氣。”

蓮花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最為高潔的,尤其是這蓮花還不是普通的蓮花,一沾上邪氣,那就全毀了。

韓旭瞇著眼看著被夕陽鋪滿的湖面,道:“難得的九星蓮,的確是可惜了。這東西到現在已經絕種了,這湖裏的那顆,大概是一直被裹在泥土裏邊,只等待時間就會生長盛開。可惜,就在九星蓮快要盛開的時候,有人在這湖裏投湖自盡了……”

怨氣,憎恨,憤怒!

這些種種負面情緒染到了這九星蓮上,原本的聖物,瞬間就變得邪惡了。

越溪感嘆道:“所以啊,不要往湖裏亂扔東西啊。人家好好的一朵蓮花,在湖裏開得多好啊,招誰惹誰了啊。”

負責人:“……”

“那現在該怎麽辦?”負責人只能求助越溪了。

越溪道:“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負責人立刻點頭,道:“都準備好了,上等的朱砂,還有白酒是吧。”

越溪嗯了一聲,負責人立刻讓人把東西送來。拿到東西,越溪將朱砂處理了一下放到了白酒裏邊——朱砂和酒都是最為熾熱的東西,而且驅邪除穢。

摻了朱砂的白酒被倒在湖水裏,越溪掐了個發決,一股白酒的香氣瞬間彌漫開去,裹著淡淡的蓮花清香,裏邊似乎含著某種極為熾熱的氣息。

“九天,火法!”

一聲低喃,整個荷花池湖面上瞬間燃起了滔天的火焰。明明這一湖全是水,但是此刻卻像是全部成了白酒,一燃起來便是熊熊大火,將整個湖全部給覆蓋了。而在湖中盛開的蓮花,在這大火之下,慢慢化成了黑色的焦灰,紛紛散落在湖面上。

火焰滔天,瞬間將湖面的寒氣全部給消除了,一股熾熱之意撲面而來。

負責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不可置信的看著越溪。即使是他親眼看見這一幕,他仍然覺得不可置信——這水究竟是怎麽燃起來的?

湖裏的蓮花被燒盡,這火不僅是燒盡這一切,還將這滿湖的邪氣完全給燒掉了,看到這一幕,黑暗中那些東西有些騷動起來。

那湖底的東西對他們有種龐大的吸引力,他們怎麽能看見有人毀了它?

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最後一縷陽光也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夕陽西下,晝夜交替,逢魔時刻!”

越溪喃喃,看著隱在黑暗之中的東西再也忍不住鉆了出來,一片黑壓壓的無形之物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將夕陽最後的一抹餘光都給遮住了。

“剛好,我正想試試那招霜月落花劍了……”

韓旭笑了一下,將懷裏抱著的劍遞了過來。這劍當然比不過韓辭雪的那一把劍,但是足夠鋒利,越溪拿來切西瓜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

霜月落花劍這是明鏡大師所創下的,一劍出,萬魂滅!

雪白的劍氣就像是一朵朵雪白的霜花,劍氣所到之處,陰晦之物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瞬間化為了飛灰。

這一幕,十分的美,但是在這美麗之下,是森冷的殺機。

b市天師盟的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那雪白的劍氣下隱藏的殺機,即使是他們,也感覺到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戰栗感。

這就是霜月落花劍?

知道韓家霜月落花劍的人看到這一幕腦海裏都生出了這個想法,傳說中明鏡大師一劍揮出,可斬殺萬鬼,但是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看見過真正的霜月落花劍。

可是這個小姑娘是誰,她怎麽會霜月落花劍的?

來人把目光落在越溪身上,眼裏帶著幾分驚異與好奇,開口道:“在下天師盟b市分部部長劉義,剛才那是霜月落花劍法?小姐是韓家的人?”

越溪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韓家的人,我姓越……”

“姓越?你難道是周三通前輩的孫女越溪?”劉義立刻驚訝的問。

越溪點頭。

劉義立刻就笑了,道:“果然是周三通前輩的孫女,你的實力,最低也該是九箓了,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天師分九箓三通,三通為通天通地以及通己,達到了通己的地步的天師,才會被稱為三通。而周三通,是這麽多年以來,第一個達到三通境界的天師。

劉義吩咐其他的人下去解決那些隱在黑暗中的東西,然後看著這湖面上燃燒的大火,暗暗嘖了一聲——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湖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竟然能吸引這麽多的妖魔鬼怪來……整個b市的邪物都被它吸引過來了,得快點解決啊。”劉義面色凝重,也不知道這湖底到底是什麽東西。

九星蓮,早在七八百年前就已經絕跡了,現如今知道它的人屈指可數。

而剛好,越溪身邊就有這麽一個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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