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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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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壯……”

秦舒雅動了動身體,只覺得渾身疼得厲害,她睜開眼,頭上的血液流到了眼睛裏,眼前一片血紅。

“媽媽。”

一只冷冰冰的手落在她的臉上,秦舒雅伸手抓住臉上的手,太陽照得她以前一片是一片光怪陸離的色彩,她伸手去摸傘,摸到傘就急忙把傘給打開了,問:“壯壯,壯壯,你沒事吧?快到傘下來。”

小小的身體撞進她的懷裏,秦舒雅伸手死死的將孩子抱住,臉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可是很快的,她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了。

懷裏的孩子的模樣不再玉雪可愛,原本白皙嬌嫩的皮膚變成了一片黑色,漆黑得像是紫葡萄的眼睛變得通紅,就連身體也只有一半邊,從左腦處像是被什麽利器挖掉,鮮血流了滿地,將腳下的地都給染紅了。

秦舒雅還記得,這是壯壯死之時的模樣,當時他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懷裏還抱著他撿回來的皮球。

“壯壯?”秦舒雅輕聲叫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見,好像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會嚇到什麽,“你怎麽了,壯壯?”

“媽媽,壯壯會保護媽媽的。”

壯壯保證。

很明顯,壯壯現在的狀態十分的不對勁,他整個人都被漆黑的霧氣籠罩著,身影偶爾凝實,偶爾卻又變得透明,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秦舒雅胸口急劇的起伏,她抱著孩子想站起身,可是身子一軟又倒在地上。

“壯壯,壯壯,媽媽帶你去找醫生……”勉強站起身來,秦舒雅抱著孩子走了幾步,又想到了什麽,使勁的搖了搖頭,“不對,不能找醫生……我帶你去找越溪,對,越溪,找越溪,她一定能救你的。”

“壯壯,壯壯……”

秦舒雅一邊喊著孩子的名字,一邊抱著孩子往前走,可是走到一半,就忍不住摔倒在地上。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將懷裏的孩子護住。

“越溪,越溪,你在哪兒……”低聲喊著,秦舒雅抱著孩子往前爬。

壯壯喊道:“媽媽,我好疼。”

秦舒雅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咽下嗓子眼裏的哭咽聲,柔聲道:“壯壯乖,不疼的,媽媽這就帶你去找越溪姐姐,她肯定有辦法救你的。”

越溪和韓旭走過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身材瘦弱的女人像是抱著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的孩子,身上到處都是傷,一雙鞋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腳踩到堅硬的物體,鮮血橫流。

“壯壯,秦阿姨……”越溪面色微微變了變,急忙走了過去,蹲下身體去查看兩人的情況。

秦舒雅抓住她的手,眼裏爆發出明亮的光來,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哭喊道:“越溪,救救壯壯,救救壯壯。”

越溪點頭,道:“秦阿姨,您放心吧,我會救壯壯的。”

秦舒雅笑了笑,雙眼一閉直接就暈了過去。

韓旭走過來,道:“我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了。”

越溪用靈力將壯壯護住,低聲道:“我算到秦阿姨還有一劫,只是沒想到這一劫,還是應在了壯壯的身上。”

她能觀人面相,知人安危劫難,可是卻算不出具體是哪天。要不是突然心裏有所感,她也不會想著跑過來看一看秦舒雅母子兩個。

何建一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看見眼前這一幕,瞪大眼睛,道:“這……這是咋了啊?這人,老大你認識?”

“是壯壯的媽媽。”越溪突然想起何建一不知道壯壯是誰,又補了一句,“就是學校門口那片舊屋,你看見的那個孩子。”

說到這個何建一就想起來了,倒是還記得那個孩子的樣子。

只是,那孩子的媽媽怎麽變得這麽淒慘?

不過何建一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這些的時候,理智的沒有問什麽。

救護車很快的就來了,看見秦舒雅身上的傷,都忍不住咋舌。她身上致命傷雖然沒有,可是小傷卻是很多。最嚴重的就是頭上還有腳上的傷,頭上頭破血流,還有點腦震蕩。腳上一片玻璃片嵌在腳底,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秦舒雅直接就被痛醒了。

“壯壯,壯壯?”一醒來,她就叫著壯壯的名字,滿臉倉惶。

守在一旁的何建一立刻道:“阿姨您放心吧,壯壯沒事,老大他們會救他的。”

聞言,秦舒雅立刻舒了一口氣,精神也放松了下來,然後就感受到了頭上腳底鉆心的疼痛。

醫生給她處理好傷口,面色嚴肅的道:“我建議你們報警,這已經是故意傷害了。”

何建一背著人去了病房,他要的是一間單人病房,這也是因為有壯壯在。單人病房,做很多事情都比較方便。

現在病房裏只有越溪和韓旭兩人,再加上正在昏迷的壯壯,越溪的表情有點嚴肅。

秦舒雅一進來就看見了壯壯,立刻就過去看他,問:“壯壯怎麽樣了?”

越溪搖頭道:“情況不怎麽好。”

聽到這話,秦舒雅的心立刻就提了起來。

“他原本就是陰魂,死的時候就應該被鬼差勾走,而不是在人間逗留。他這樣的鬼,也被稱為孤魂野鬼,無可依無可去。而這次為了救你,他差點變成了厲鬼,戾氣纏身,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接下來,他會越來越虛弱,然後會慢慢的消失。不是投胎轉世,而是徹底的消失,這世間再也不會有他存在的痕跡。”

秦舒雅有些發楞,然後她巴巴的看向越溪,問:“越溪,你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我,我有錢,只要你救他,我可以給你錢的,求求你了!”

說到最後,她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來。

越溪道:“我可以救他,只要在今日天亮之前將他送走,送他去投胎轉世,那麽他就會沒事。只是,這也要壯壯他自己願意。如果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她扭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時間已經是淩晨了,也就是晚上十二點了。距離天亮,只剩下六七個小時了。

到了半夜,壯壯終於醒了過來,他的眼睛動了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等看見越溪,他雙眼微微一亮,道:“姐姐!”

越溪對他笑了一下。

壯壯左右看了看,等看見旁邊的秦舒雅,立刻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蹬蹬蹬的跑到了秦舒雅的懷裏,充滿依賴的叫了一聲:“媽媽!”

秦舒雅誒的應了一聲,叫了一聲壯壯,等喊完,眼淚瞬間就忍不住往下掉。

”媽媽你是不是很疼啊?壯壯給媽媽吹吹!”他擡起頭,對著秦舒雅的額頭呼呼地吹著氣。

秦舒雅搖頭,道:“媽媽不疼的。”

壯壯扭頭問越溪:“姐姐,是你救了媽媽嗎?”

越溪搖頭,道:“是壯壯救了媽媽,壯壯很厲害。”

壯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壯壯是男子漢,當然要保護媽媽的。”

越溪有些沈默,再次問出了一個曾經問過的問題:“壯壯,你想輪回嗎?”

壯壯搖了搖頭,道:“不,壯壯要保護媽媽。沒有壯壯,媽媽會被爸爸和奶奶欺負的。”

秦舒雅使勁的搖頭,道:“不用,媽媽會保護自己的,媽媽已經不需要壯壯的保護了。所以,壯壯去轉世投胎,去轉世投胎吧。”

“壯壯要保護媽媽的……沒有壯壯在,媽媽一個人會寂寞的,會偷偷的躲在被子裏哭的。”壯壯皺著眉頭,還是咬緊這句話不放。

“不,不是的。”秦舒雅搖頭,淚如雨下,捂著臉道,“壯壯乖,聽媽媽的話,你去投胎吧,媽媽會過得很好的。媽媽以後,也不會躲在被子裏哭的,就算沒有了壯壯,媽媽也會堅強,會過得很好很好的。”

壯壯輕輕的喘了口氣,他的臉色已經很白了,白得像是一張紙,他躺在秦舒雅懷裏,輕聲問:“就算沒有壯壯,媽媽也會過得很開心嗎?”

秦舒雅點頭,臉上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她說:“會的,一定會的。”

“可是壯壯舍不得媽媽,壯壯想做媽媽的孩子……”他輕輕的閉上眼,一張肉肉的臉帶著幾分透明,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了。

秦舒雅含淚笑了笑,道:“媽媽也舍不得壯壯,可是壯壯,你得去轉世了,你放心……”

她伸手摩挲著他的臉蛋,目光緊緊的盯著懷裏的孩子,像是要借此機會把他的容貌完全記在心裏。

“媽媽一個人也會過得很好的,你不要擔心我。”

壯壯伸出小指來,道:“那拉鉤,媽媽要保證,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的。”

“好,拉鉤!”秦舒雅伸出手去。

一大一小兩個小指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豬!”

“媽媽,你不要做小豬哦。”

秦舒雅笑著點了點頭,擡頭看向越溪,道:“越溪,麻煩你了。”

越溪走過來,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壯壯額前輕輕點了一下。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她低聲喃喃,隨著她話音落下,一道金光從壯壯額頭擴散開來。

壯壯身上的黑氣一碰到這道金光就像是遇到了什麽天敵一樣,節節敗退。而他的膚色,也變成了正常的顏色,帶著異樣的蒼白。

一道白光出現在壯壯身後,壯壯看向秦舒雅,秦舒雅立刻笑道:“好孩子,去吧。”

壯壯立刻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小跑過來吧唧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輕聲道:“壯壯最喜歡媽媽了。”

然後他轉身走進了白光裏。

“姐姐,哥哥,謝謝你們!”他的聲音傳到越溪和韓旭的耳中。

白光消失,屋裏一切恢覆平靜,有幾點金色的光芒落下來,分別落在了越溪和韓旭的身上。

功德?

越溪伸出手去,看著那點金色的光芒沒入手中。

秦舒雅頹然的坐在地上,瞬間淚流滿面,在失去過一次孩子之後,她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再一次體會了這鉆心的痛苦。

她搖頭哭道:“是我,是我害了壯壯,我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如果……如果我不這麽軟弱,早點和林石離婚,壯壯不會出事,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是,這一點,她領悟得太晚了。

外邊陽光透過窗戶招進來,越溪轉過頭去,被陽光照得下意識的瞇了瞇眼。

天亮了!

林石被壯壯嚇了一跳,他完全沒認出來,爬在他肩膀上的黑影是自己的孩子,被嚇得直接就跑回了家中。他一身是血,有的是秦舒雅的,有的是他自己的,尤其是肩膀上還有臉上被壯壯咬過的地方,那裏的傷口開始發黑發炎,看起來有幾分可怕。

老太太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忙問:“石頭啊,你這是怎麽了?”

林石驚慌失措的看著她,根本不敢往自己肩膀上看,問:“媽,你看看我肩膀上,有沒有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老太太看了一眼,“啥都沒有啊,誒呦,你這傷口,這是被人咬了吧。你不是說你去找秦舒雅那女人了嗎,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唉,要我說,那秦舒雅要離婚你就和她離了唄,剛好,還可以把我小芳和我的寶貝孫子接過來,也不用讓他們母子兩人偷偷摸摸的了。”

原來林石那婚外情的對象,老太太也是知道的,還是她認識的,是她遠方一個侄女,沒有什麽血緣關系。她倒是樂意自家兒子和小芳好,總比秦舒雅那個討債鬼好。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林石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還是十分的惶恐。

“……我去睡一會兒。”他說了一句,轉身打開門進了臥室。

老太太自己念了幾句,沒人搭理,也就不再說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屋裏很安靜,只有電視機裏的聲音在響,老太太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她就睡著了。

四周很熱,鬼哭狼嚎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發疼,老太太被人扯了一下,猛的回過神來。

“趙秀珍!”

身後傳來叫聲,趙秀珍是老太太的名字,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然後,等看見身後的人之時,她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說是人,準確來說更像是一個怪物,青面獠牙,手上拿著一根鉗子,看上去十分兇惡。

趙秀珍神色倉惶,轉身就跑,別看這老太太年紀大了,可是跑起來卻是一點都不慢,一邊跑,她一邊看著四周,越看心裏越是恐懼。

四周隨處可見那種青面獠牙的怪物,也有和她一樣的人,而那些人被青面獠牙的怪物給抓住,將他們按在地上,拿著鉗子把他們嘴中的舌頭給扯了出來。霎時間,血肉模糊,被拔舌的人,嘴裏發出滲人的慘叫來。

拔舌之刑!

不知道為什麽,趙秀珍腦海裏突然閃過這麽四個字。

“啊!”

腳下不知道被什麽絆倒,趙秀珍想爬起來,腳下卻被人扯住。

青面獠牙的怪物走過來,嘿嘿笑道:“想跑?”

兩個怪物把她按在地上,一個怪物拿著黑色的鐵鉗走過來。

趙秀珍面露恐懼,使勁的搖頭,可是身體卻半點動彈不得。漆黑的鐵鉗夾住她的舌頭,很快的,她就感覺嘴中傳來錐心的疼痛,痛得她直接發出一聲慘叫來。

而這並不是終止,很快的她的舌頭又長了出來,那些怪物,十分高興的又將她的舌頭給拔掉了。這樣的痛苦,不斷的重覆。

而在與老太太一墻之隔的屋裏,躺在床上的林石也在做噩夢。

他站在一個橋上,橋底下是一個巨大的鍋,鍋中熱油翻滾,就算是隔著這麽高的距離,他仍然可以感受得到油鍋中的熱度。

滾燙熾熱!

而在林石身前,是排成一隊的人,這些人排著隊走到橋中心,然後被青面獠牙的怪物一把推進了油鍋之中。

林石:“……”

這是哪裏,我不是在家裏睡覺嗎,我怎麽會到這裏來,這是怎麽回事?

他心裏在瘋狂的大喊,可是嘴裏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更讓他心中絕望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前邊的人像下餃子一樣一個一個的往下掉,很快的就輪到了林石,他也成為了下餃子中的一員。

不不不!

林石眼中露出巨大的恐懼了,可是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直接跳了下去。

“撲通。”

輕輕的一聲入鍋聲,熱油加身,林石沒忍住發出一聲慘叫。等他從疼痛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上了橋,繼續在跳油鍋的隊伍中。

林石最後是被人弄醒的,一睜開眼他就看見一群身穿警服的人站在他床前,領頭的人道:“林石,我們現在以故意傷害罪將你拘捕。”

林石看著他們,一個大男人,淚流雙行,抓住他們的手連聲道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警察人員:“??”

秦舒雅直接將林石告上了法庭,那日她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毆打,不管人證物證都是在的。律師再三確定了她是要告林石故意傷害罪並且要離婚,這才接受了她的委托。

“其實我遇到了很多家暴案,公權力量不夠是一方面,但是也有很多,是將丈夫告了之後就後悔了的。她們心裏總存著奢望,總覺得自己再溫柔一點,或許丈夫就不會再這樣了。甚至有很多,被家暴數年,卻沒有勇氣報警。”律師語氣淡淡的道,剛出社會的時候她會會為此怒其不爭,可是久了,也就麻木了。

會對家暴的男人還心存幻想的人,那是最為愚蠢的。更有的,被丈夫好言好語說了幾句,就放棄了維護自身的權利,只能怒其不幸了。

聞言,秦舒雅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我不會後悔的,我已經沒有再能失去的了。”

很快的,判決就下來了,只是很可惜,離婚雖然成功了,但是故意傷害罪,卻沒有判成功,林石只得了一個多月的拘役。

“他請的那個律師是市裏有名的金牌律師,不好意思,秦小姐,讓你失望了。”律師小姐十分無奈的道。

秦舒雅搖頭,道:“已經夠了,最起碼,我沒有凈身出戶。”

越溪問:“秦阿姨,您現在打算怎麽辦?”

秦舒雅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打算離開a市,去其他地方,一方面,是不想呆在這裏。另外一方面,我也怕林石繼續找我麻煩。他這個人,就是個無奈。”

韓旭道:“我覺得,林石可能沒有機會來找您麻煩。”

他笑了笑,說出這麽一句語焉不詳的話來,又道:“不過a市對於您來說是個傷心之地,去其他地方看看也好。”

秦舒雅帶著壯壯的骨灰盒離開了a市,而在一月之後,林石被釋放,只是他比較倒黴,從警察局一出來,就遇上了車禍,一輛大貨車直接從他的雙腿上碾壓過,不得已,他的雙腿只能截肢。

貨車司機滿頭大汗的跟警察解釋:“我真的沒有撞他,是他自己跑到馬路中間的……”

被擔架擡走的林石身上悠悠的掉下一只染了血的千紙鶴來,一個年輕的警察路過,彎腰將這千紙鶴撿了起來。

怎麽會有一只千紙鶴?

旁邊傳來同事的叫聲,年輕警察應了一聲,隨手將千紙鶴揣在了口袋裏。

a市二中。

“老大,你手裏的是什麽啊?”何建一到馬路對面買了三杯奶茶過來,看見韓旭看著手上的東西,隨口問了一句。

韓旭眉眼溫潤,笑道:“是千紙鶴啊……”

說著,他就將手裏的千紙鶴捏成了一團,隨手扔在一旁。

何建一瞪大眼睛:“老大,你怎麽把它丟了?”

“已經沒用了,自然要丟!”韓旭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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