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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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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指尖流淌,隨著我身上一層層紗布的揭開,每天換藥次數地越來越少,我離痊愈已經為時不遠。在張醫生的悉心醫治下,自己的身體機能在加速的恢覆之中。

這是一段極難熬的日子,雖然張家的兩姊妹只要有空,都會來陪我一下,但畢竟一個要念書,一個也重新找到了工作,其實每天來的時候並不多。更多的時候,屋子時都是我一個人。要不是張吟把自己的便攜式DVD從學校拿回給我用,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打發這兩個月的時光。

張醫生宛若看著一件自己的心血作品那般,以一種很欣慰的目光看著我道:“這麽重的傷,兩個月能恢覆到這樣,真是件奇跡。你的身體機能實在是太強悍了。一個兩月前差不多全身縫了近千針的人,居然現在又活生生地站了起來,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我要說給其他醫生聽,絕對沒人肯信。”

在他的首肯下,我緩緩解開衣服,進行了兩個月來第一次淋浴。看著自己全身各疤痕處新嫩的肌肉紋理。我忽然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你知道身上的硬痂是什麽時候掉的嗎?我告訴你,是在不經意間。

站在水臺前,看著鏡中憔悴的面容,自己不由笑了笑。手輕落處,剃刀從臉上須泡處平刮而下,一陣薄荷的清涼傳到我的鼻中。便連剃須,也是久違的了。

“怎麽不全剃光,下頜和人中處還留一圈胡子幹嗎?”不知何時。張吟悄悄走到我身後,看著鏡中地我笑道。

我用毛巾拭凈了臉上的須泡。沖洗著剃刀道:“偶爾改變一下形象也不錯吧!”張吟以一雙美麗靈動的大眼看著鏡中的我,點了點頭,道:“嗯,還是挺有男人味的!”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上身還沒有穿衣服,趕緊道:“不好意思。”張吟微微一笑,道:“哈。你還會害羞呀!你躺在床上這麽久,身上那處是我沒有見過的!”

我有些尷尬地幹咳了一聲。趕緊一邊收拾剃刀一邊轉移話題道:“你今天怎麽下課下這麽早。”

張吟眼睛瞇笑著,有些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下我,道:“大哥,你是不是病糊塗了,我可是上星期就放假了!”

我哦了一聲,道:“這麽快就放假了呀!”張吟道:“當然啦,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呀。不過下個月就是校慶,基本上所有住在本地的學生這個假期都被抽到參加各種準備活動。郁悶死我,本來計劃好出門走走地,看來要等暑假了。”

我笑笑,說道:“你這麽漂亮,文娛表演沒抽到你,那才是怪事了。”張吟嘟了嘟小嘴,無奈道:“總之是很煩的了。那些男生笨死了,排個舞幾天也排不清爽。”看著我地背影。她的臉上又泛起偷笑的笑容。

我被張吟看得有些心裏發毛,不由道:“有什麽好笑的,沒去過游泳池呀!到處都是沒穿上衣的男人。”張吟嘻嘻一笑,道:“見你躺著的時候倒沒怎麽覺得,現在見你站起來,才發覺你身材很不錯哦!”

暈死我。現在的女生,也不知道頭腦中在想些什麽,真不是一般地可怕。只得無奈道:“好什麽呀,一身的傷疤。”確實,一眼望著,自己身上簡直沒一處不是或長或短的疤痕。

張吟道:“有傷疤才好呢!男人太白凈,一點味道也沒有。”我搖搖頭,道:“小丫頭,想什麽呢!”張吟嬌笑道:“我終於明白姐姐為什麽欣賞你了。”

我奇道:“為什麽?”

張吟倚在衛生間門口,看著我的背影輕笑道:“姐姐最喜歡野性的男人。她要是見到你現在的模樣。怕會流口水哦!”我本想板起臉訓她幾句,但話到嘴邊。一種久違的不安分情懷竟又隨之蕩起。

竟然向她取笑道:“要不要手帕?”張吟奇道:“要手帕幹嗎?”我嘿嘿一笑,道:“我怕你也流口水呀!”

張吟臉一下有些微紅,切了一聲,笑道:“怎麽,傷好了?嘴也開始貧起來是不?早知道讓人家砍死你!”我笑道:“還湊合,後悔了不是?把我這色狼從火坑中救出來。”

張吟把衣服扔到我身上,笑道:“良心被狗吃了!接好啦,給你買的。”我伸手接住,輕輕一抖,是一件嶄新地白色襯衫,披上一看,大小非常合適。不由哇了一聲,道:“這可真感動死了,白吃白住,還有新衣服穿。”

張吟哼了一聲,板起臉道:“想得美,賬都給你記著呢!別想賴賬!你就是做奴隸也得還清這醫藥費。”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道:“想不到二十塊錢的假冒夢特嬌,穿到你身上還挺適合的。”我悠然道:“人帥嘛,穿什麽都適合。”張吟呸了一聲,笑道:“沒見過你這麽自我感覺良好的。”

我笑笑,就要去扣上衣扣。張吟啊的一聲止住,道:“不要扣,這樣穿牛仔褲和不系扣襯衫的感覺挺好。”說著拿出手機來朝我比劃了一下,喀嚓一聲拍了下來,讚道:“很像男模哦,非常有型!回頭我發給姐妹們看看,說是我老公。讓她們吃醋。”

我直皺眉頭,道:“你不是想說我帥吧,這就不要打擊我了,我自己長什麽樣還不知道。”張吟嫣然一笑,道:“不會呀,你確實很帥地。就合我的口味!男子只有張臉有什麽用,猛男才討我們喜歡啦!打個比方,我寧願喜歡小眼睛的王喜也不會喜歡謝霆鋒的啦。”

靠,現在的女生真讓人郁悶。樣子打扮一個個純潔像天使。行事可真是越來越瘋瘋癲癲。真不知道是社會變了,還是我落伍了。要不是我在病床上和她姐妹倆地二月相處,對她們已經非常熟悉。恐怕還真會一時都受不了的。這是兩個非常開朗的女子,經常彼此間開些無傷大雅甚至稍有過火的玩笑。

“你傷完全好了沒有?”張吟看著對鏡梳頭的我問道。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道:“很久沒活動,自己也不太清楚了,不過你叔叔說。普通人似我這樣地傷,要想恢覆到當初的狀態。至少要一兩年。”

張吟啊了一聲,道:“不會吧,那你要幫我收拾那幾個小癟三,不是得一年以後?”

我笑笑,道:“我可沒說我是普通人!”

張吟呸了一聲,笑道:“真不要臉!”我雙手交錯,掌心上翻。舉過頭頂活動了幾下,道:“確實恢覆地不錯嘛!”

張吟道:“那是你有福氣,叔叔說你這次非常運氣,全身雖然到處是傷,但沒有一處是絕對地要害,大部分都是皮肉之傷,除了失血厲害,甚至沒怎麽傷到肌腱神經這些。只要保持物理練習。不會有大地影響的。”

我點了點頭,道:“真的很謝謝你們!沒有你們,我再有福氣,也是白搭的。”心中卻知道自己知所以在這種血戰中還能守護住各種重要部位,絕對不是運氣這麽簡單,而是多年來的苦練發揮了成效。在那亂戰之中,看似亂砍亂殺,實際上一直是護住了重要部位。更以氣勢壓倒了對方,讓他們下手時心有膽懼,怕和我同歸於盡,所以不敢發出全力。否則以這些刀之鋒利,自己就算能勉強活下去,現在也是一廢物了。

張吟笑道:“真要謝我的話,今天陪我出次門吧,我想你也憋得煩了吧!”

陪你出門?我怔了一下,道:“不太妥吧!我這樣子能出門嗎?”

“有什麽不妥的。你真以為這件襯衫是假冒地呀!”張吟氣道。“人家是看今天是你的生日。才買件禮物給你的!早知道你這麽不領情,理都不理你。”

我的生日?我暈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吟一定是看了我的身份證,以為上面那個日期是我生日的。

雖然這日子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但我還是心中感動了一下,柔聲道:“我不是說這個了啦,我是說我沒有經過張醫生的同意,怕不能出門的。你能記得我地生日,我真的很感激的,謝謝你!”

張吟笑道:“我才沒這麽容易生氣呢!我叔叔肯定同意的了。你是不是怕上街,被警察抓到呢?你放心,這段時間,還算風平浪靜了。再說你是純屬自衛,真被警察抓住了,我們也可以幫你做證的。”

我搖搖頭,暗想自己手上這麽多條人命,即便是自衛,又能如何。更何況我的情況比你所能想象地要差得多。

“走吧!”我道。

張吟哇了一聲,笑道:“叫你走你還真就這樣走呀!你真是在屋中呆暈了,不知道外面有多冷的。就穿一件襯衫怎麽行。”說著從桌下拿出了一個包,遞給我道:“接著,裏面有衣服和褲子,是姐姐給你買的,她今天要出差,叫我轉交給你,對你說聲生日快樂!”

我接過張若萱替我買的整一套由內至外的衣服,心中一下有些怔然,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在這最落魄的時節,得到這倆姐妹和叔叔的無私幫助。心中燃起一種近於親情的感覺,這種感覺,這麽多年來,我只有春姐身上有過。

張若萱確實是個很有口味的女子,替我買的毛衣外套都相當合身,而且搭配很有型。對著鏡子,自己感覺到都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走下樓下,我深深吸了口氣,只覺這原本平凡不過地世界,竟然有如此美好的感覺。一樣地人來人往,一樣的高樓大廈,但看在眼裏,卻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心態。有一種失而覆得的珍惜感。

“接著!”張吟忽然伸手朝我輕輕甩了甩,她的手上。竟然是一串鑰匙。很久不拿這玩意,都差點忘記了。我剛接過鑰匙,不由驚了一下,只見樓旁邊,正停著肖堅贈送給我地那現雪佛蘭。

“這車……”我心下一陣疑惑。就算是張吟亦或張若萱替我開回來,也沒理由知道這輛車是我那天開著去迪廳的呀,這事我可從來沒提過。

“有人幫你開回來的啦!”張吟笑笑,道:“你這車還挺漂亮的。”

誰?我疑問道。

張吟吐吐舌頭,道:“我可不知道。你問我姐吧!你出事那幾天,她接了個電話,就拿了你的鑰匙幫你開回來的。”

誰的電話呢?怎麽會知道這車是我地。我心中浮起一片疑雲。張吟已經催促道:“走啦,想這麽多幹嗎,明天她回來你自己問她不就行了。”

“想去那玩?”車在路上,我問張吟道。張吟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去游樂場吧。我好久沒去了呢!”

不是吧!我差點暈了,游樂場?

張吟見我這麽無奈的樣子,不由一笑,道:“你和你女朋友以前經常去什麽地方呀?沒關系呀,你可以當我是你女朋友地。”

我心頭一下浮起周易的影子,嘆道:“女朋友呀,還不就是逛逛街,看看電影什麽的。”

張吟皺了皺眉頭,道:“多沒意思,好吧,那就去看電影,反正我也很久沒看過電影了。”我笑道:“真去看?”張吟道:“也好吧,看看最近有什麽賀歲大片。反正我主學的是新聞,選修的是戲劇。多看看電影沒錯就是了。”

我笑道:“那好,你指路,我不太熟悉這邊的路!”

來到永威電影城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自己差不多有十年沒有進過一次電影院了。張吟確實還是個孩子,買了一大堆暴玉花抱著。對我道:“我要看迪斯尼地新動畫片!”

我是無所謂的,正要買票,忽然看見巨幅海報中方藝珍的巨幅頭像!不由一下呆住了,只見電影海報上寫著:“超級小天後方藝珍影壇處女作《邊緣》”。腦海中一下浮起,初遇方藝珍的時候,她曾經說過準備要參以拍攝一部講述臥底的電影。沒想到過了半年。竟然真的拍完了。

張吟見我神色似乎有點奇怪,不由笑道:“怎麽。你喜歡方藝珍呀?我有同學看過了,聽說這是講臥底警察故事的,挺感人!反正我也挺喜歡聽她的歌。我們看這部行了。”我輕輕哦了一聲,心頭一片迷惘。

漆黑地電影院中,我看著方藝珍巨大的人像,心中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故事是很老套的那種,但非常煽情,男女主演都很表演到位,方藝珍給人的感覺一點不像處女作,表演非常真摯。我甚至感覺到張吟在不停地拭淚。當臥底的男主角到死也沒能證明自己是個警察,相反死在警察地亂槍之下,唯一知道內情的女記者方藝珍卻要強忍淚水,噙著淚報道這是一件黑社會大仇殺時,張吟一下緊緊地抓住了我胳膊大哭起來。

淚水浸濕了我的肩頭,我輕輕攬緊了張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從電影院出來,她的眼還浮腫著,帶著點羞道:“早知道這麽賺人眼淚,我就不看了,大過年的,害我哭成這樣。”

我笑笑,道:“挺好呀,如果人還能為電影感動,證明他的心還是年輕的。”張吟擡頭看看我,道:“我看你就沒哭呀!你意思是你心老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了看陰霾的天際,悠悠道:“你又為什麽哭呢?”張吟道:“男主角死得好慘哦,連唯一理解他的女友,也無法替他證明身份!”我嘿了一聲,道:“我要有一天死了,方藝珍會替我證明地!”張吟驚道:“你說什麽?”

我搖搖頭,笑道:“我說什麽了嗎?”張吟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長籲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還要去哪兒玩?”張吟氣道:“我明明聽到你說方藝珍什麽地。最討厭這樣了,話說半截!”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叫道:“張吟!”

我們轉過身去。只見幾個打扮光鮮另類的年輕男女朝我們走了過來。張吟臉色一下變了,恨道:“怎麽會遇到這些討厭家夥。”

其中一個穿著件黑色風衣地年輕人淫笑道:“我說張吟,怎麽一見我們臉色就變!咱們好歹是同學吧。”我一下明白了,這大概就是張吟曾經說過的很討厭的那些校園古惑仔。

張吟啐了一口,道:“小蟲!幹什麽?”

這外號小蟲的家夥嘿嘿笑道:“打了多少次電話你也不接,想不到咱們還是這麽有緣,放假了也還能遇見。我說張吟,情人節你準備怎麽過。我可是一直等著你哦!要不咱們一塊兜風去。”說著一指街邊一輛敞篷跑車。得意洋洋地道:“我老爸給我新買的,要不要試試!”

張吟臉色一惡,道:“誰跟你有緣。靠!有跑車稀罕呀!”說著一拉我衣袖,道:“我們走!”

“喲,這誰呀!居然敢泡我老婆!”小蟲朝著我哼哼道。張吟罵道:“你放尊重點,誰是你老婆!”

小蟲哈哈一笑,道:“全E大誰不知道你是我小蟲的女人。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其他幾個男生也跟著吆喝起來。對我們耀武揚威的。

另幾個女地感覺上似乎也是張吟的同學,怕惹出麻煩,怕上前勸和道:“算了,小蟲,人家張吟是靚女,你搞不定的。”這話無疑火中加油,小蟲一下罵道:“我小蟲還有請不動的女人?張吟。你說,你跟不跟我們走。”

張吟忽然奇怪的一笑,悠然道:“你想把我,也先得問問我老公吧!”說著故意挨在我身上,朝那小蟲伸了下舌頭。我心中不由一笑,看來張吟今天是存心把我拉下水了。

我不屑地一笑。手伸過去,輕輕攬了一下張吟,朝他們冷笑道:“就你們這素質,念大學真委屈你們了。”小蟲朝我冷眼一閃,惡道:“你他媽是誰?關你什麽事!”

我冷笑道:“就憑你們,做混混也沒資格!”

“我幹!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句試試。”這幾個太子黨果然是囂張慣了的。竟然一下圍了上來。我也不知道該好笑還是好氣,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仔。都已經混到大學了,居然還這麽不懂事。

張吟輕輕用肘擊了我一下,輕聲嬌笑道:“你傷還沒好,能不能搞定呀!”

我無奈地道:“你不用這麽黑吧。這不是存心逼我出手嗎?”

小蟲見我們低聲嘻笑著。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哪容得在兄弟面前這麽難堪,伸手道:“我今天不收拾你,我他媽不叫小蟲!”身子一挺,就欲向我沖來。

“你們幹什麽?”忽然他們身後有人喝止道。我轉頭一看,不由驚了一下,這來人竟然是肖世傑的手下於浩東。平常也經常有見,不過交流並不太多。

那個叫小蟲的家夥一看見於浩東,不由驚了一下,低頭道:“東哥!”看神態竟然是他地小弟一般。

“浩東,你怎麽會在這?”我問道。

於浩東一笑,指著電影院的招牌道:“這家電影城本來就是公司的,我剛來辦點事,竟然看見你了。”我怔了一下,看於浩東的神色,竟似不覺得我忽然消失了兩月很奇怪似的。

於浩東轉過身去,朝小蟲喝道:“你們幾個家夥傻眼了嗎?連龍哥你們也得得罪!”

小蟲睜大了眼睛望著我,喃喃道:“龍哥,那個龍哥?”於浩東惡道:“廢話,還能有那個龍哥。”旁邊一個人扯了扯小蟲,向於浩東輕聲問道:“不會是那個在夜來瘋……”

於浩東微一點頭,臉上隨即一惡,朝他們道:“想死呀,傑哥交待說過誰再提這事就要誰的命!你們忘啦?”

小蟲和他身邊的幾個人一下臉色全變了,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我。便似看見了活閻王一樣,呆了半晌才趕緊低頭道:“龍哥好!”

我暈了一下,我躺在床上養傷的這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我什麽時候又變成龍哥去了?看小蟲他們如此敬畏地神情,似乎很多人都早就知道了那一晚上發生的血案是我做的。

心中不由一嘆,連小蟲這些學生都知道,那這事遲早要傳到警方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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